傅遥一进屋,宁安公主就亲亲热热的拉着她到里屋软榻上坐下了

    “今早妹妹没来饭厅用膳,我只怕妹妹是因为这两日变天,身子不适。眼下看着妹妹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宁安公主望着傅遥,口气温和的说。

    “昨夜看书看晚了,今早就起来迟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到饭厅用早膳。叫嫂子挂念了,是妹妹的不是。”傅遥颇为歉疚的说。

    “嫂子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不过今早苏芩也没来饭厅用早膳,我听门房的人说,她一早就出门去了。”

    “是。”傅遥点头应道,“芩儿昨日就来求了我,说今儿是初一,她想去城外鹤舞山上的水月庵敬香祈福。我见她挺诚心的,便允了她。”

    “我曾听人说起过,说水月庵的菩萨灵验,香火也很旺,不输善法寺,就是地方远了些偏了些。”

    “地方是有些远,所以芩儿要在庵里借宿**,明儿一早才回来。”

    “无妨。”宁安公主说,“向佛就是向善,难得苏芩有这份诚心。”

    傅遥闻言,心中怅惘,若苏芩真能自此以后,一心向善就好了。

    “嫂子,我有话想与嫂子说。”

    “不瞒妹妹,我这儿也有些话想与妹妹说。”

    闻言,傅遥忙谦让到,“那嫂子先说。”

    “不,还是妹妹先说。”

    既然宁安公主叫她先说,那她就说吧。

    傅遥思量着,起身来到宁安公主身前,接着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宁安公主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去拉傅遥,“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嫂子别拦我,就叫我跪着说吧。”傅遥执意不肯起身。

    “这怎么成,冉芳,快来。”

    冉芳得令,赶紧上前,帮着宁安公主一起,把傅遥给扶了起来。

    “好阿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跪着。”宁安公主望着傅遥,是既着急又心疼。

    “嫂子,我要与你说的,是有关龙凤喜被的事。”

    ……

    在详细的将有关龙凤喜被,被毁坏一事的真相,与宁安公主讲明以后。

    傅遥又起身,恭恭敬敬的与宁安公主施了一礼,“妹妹无用,没有管教好苏芩,还请嫂子责罚。”

    “妹妹别拘着礼,坐下说话吧。”宁安公主说着,挽过傅遥的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

    见宁安公主听过此事以后,一脸的波澜不惊,好像并没为这个真相而感到丝毫惊诧。

    傅遥心中不解,不禁问:“嫂子,您该不会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是一早就知道了。”宁安公主答,“不过是今儿一早才知道的。”

    “今早?”傅遥闻言,心中更加疑惑。

    “是,不瞒妹妹,今儿一早,你那位小表姐就跑来我这儿,好一通哭鼻子抹泪,把她如何如何被苏芩冤枉,她又如何如何委屈,都与我说了。”

    姚秋露?她究竟是怎么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准儿是才知道的。

    否则依姚秋露的脾气,早就到宁安公主跟前告状了,哪会忍到今天。

    难道是她昨日与苏芩长谈时,被姚秋露偷听了去?

    不会,姚秋露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大白天的到她桐芳苑偷听墙角。

    纵使姚秋露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也逃不过楚莘的眼。

    如此,只怕是桐芳苑中,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姚秋露告的密。

    想到这儿,傅遥气愤难当。

    上回她命人痛打丫鬟莲心的耳光,就是要杀鸡儆猴,警醒府上众人要安分守己,不要长舌多话。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私下里与姚秋露暗通款曲,而这个人,还是她桐芳苑的人。

    傅遥决心,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叫她明白,背主忘恩是什么下场。

    傅遥勉强按捺下怒火,一脸歉疚的问宁安公主,“既然嫂子已经得悉内情,为何不立刻将苏芩抓来问罪?”

    “姚秋露说的话我不信,我只信妹妹说话,所以才命人去将妹妹请来的。”

    “那嫂子就不怕,妹妹为袒护苏芩,故意说谎吗?”

    宁安公主摇头,“将心比心,我信妹妹不会骗我。”

    “嫂子……”

    “好妹妹,可知你肯与嫂子坦白此事,嫂子有多欣慰。”宁安公主说。

    “嫂子与我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况且,此事事关重大,我既知道真相,怎么能再欺瞒嫂子。只是嫂子……”

    “妹妹但说无妨。”

    “嫂子既然已经得悉事情的真相,那您预备如何处置苏芩?”

    宁安公主闻言,斟酌了片刻才说:“苏芩到底是妹妹的人,妹妹的意思是?”

    “就如嫂子所言,苏芩是我的人,她犯下如此大错,我也是难辞其咎。”

    “这哪能怪妹妹。”宁安公主望着傅遥说,“苏芩不单蓄意撕毁我大婚用的龙凤喜被,还想借我之手,除掉姚秋露,居心实在歹毒。依照我往日的脾气,直接将人拖去僻静处打死都不为过。但苏芩到底是妹妹的人,我看在妹妹的面上,也不能要了她的命。再有,我从凉州回京都的这一路上,苏芩作为侍婢,也曾一心一意的伺候过我,我俩主仆一场,我也不想对她赶紧杀绝。”

    “就如嫂子所言,我也是念惜与苏芩旧日的情分,才始终对她下不了狠心。”

    “我懂得妹妹的难处。”宁安公主语气和婉的说,“妹妹放心,我承诺不会要了苏芩的性命,就绝对不会食言。”

    “那嫂子是打算把她送走吗?”

    宁安公主摇头,“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把她送走,就等于要了她的性命。我即便真有此打算,妹妹心里可舍得?”

    “嫂子,我当苏芩是亲妹妹。她纵使再坏,再不是东西,我再恨,再容不下她。但我心里,终究是舍不得她的。”傅遥说,不觉间竟有些鼻酸。

    “我就是知道妹妹舍不得她,所以才打消了把她送走的念头。妹妹你看这样安排好不好,你若放心嫂子,以后就将人交给嫂子**。苏芩年纪还轻,若能经过一番细心**,没准儿还能学好。”

    “妹妹自然信得过嫂子,可劳烦嫂子为苏芩如此费心,妹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妹何必与嫂子客气。只是有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嫂子未必真有本事将苏芩教好。可即便教她不成,能磨磨她的性子也好。”

    傅遥闻言,心中万分感激,“妹妹代苏芩,谢过嫂子恩德。”

    宁安公主浅笑,“傻丫头,等我将你那好姐妹教好以后,你再谢我不迟。”

    傅遥点头,心里也还惦记着另外一桩事。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傅遥也没迟疑,直言道:“嫂子,我的姐妹可不只苏芩一个,姚秋露呢,嫂子预备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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