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甘草?这个太子爷,还真是固执

    可知她的提醒,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她就不明白了,那干巴巴的甘草,哪有加应子和姜糖好吃。

    不过,既然太子爷非要不可,那她去拿来就是。

    “殿下稍等,臣女这就去取。”傅遥说完,与崔景沉微微福身,便转身往后院走。

    这才走出去没几步,她不放心,便回头与崔景沉说:“殿下,外头冷,您去屋里坐着等吧。”

    崔景沉闻言,却没往屋里走,而是大步走到傅遥跟前,“我跟你一起去。”

    取几片甘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但太子爷偏要跟着,她也拦不住,只得由得这位高兴。

    ……

    当初,皇上将辅国公府重新赏给傅氏兄妹以后,明面上是由忠勇侯周氏父子盯着重修的,实际上却是崔景沉一直在默默监工。

    可以说,这国公府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曾留下过崔景沉的足迹。

    尤其是傅遥的桐芳苑。

    那个时候,崔景沉常常会站在院中那棵梧桐树下发呆,就像方才那样。

    他会想象傅遥幼时在这院子里嬉笑,玩闹,奔跑,甚至不小心跌倒时的样子。

    没能参与傅遥的过去,实在遗憾。

    但傅遥的来日,他想要陪伴到底。

    ……

    随傅遥来到后院后,崔景沉不免有些傻眼。

    这后院与他先前来时,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种满各色花草的花圃,竟然被开垦成了一大片菜园子。

    尽管这个季节,地里已经空空如也,但花圃和菜圃,崔景沉还是能分清楚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在这里种菜了?”崔景沉问。

    傅遥闻言,立刻纠正说:“回殿下,这不是菜园子,是药田。您以为,您平日所用药膳中的几味新鲜草药,都是打哪儿来的?”

    话才出口,傅遥就觉得有些不妥。

    她与太子爷说话的口气,是不是太家常太随便了。

    恐怕有不敬太子之嫌。

    傅遥寻思着,又赶忙冲崔景沉躬身一礼,“殿下恕罪,是臣女唐突,言语冒犯了殿下。”

    “你不必拘谨,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话,自在也显的咱俩亲近。”

    亲近吗?

    一听这话,傅遥便忍不住红了脸,也没再多话,只叫崔景沉稍等,便匆匆进了她专放药材的小屋里,去把甘草取了来。

    崔景沉对傅遥毫不设防,接过傅遥递来的甘草,半分都没犹豫,便放进了嘴里。

    傅遥一脸疑惑的偷瞄着崔景沉,实在好奇,这又干又硬的甘草,真的有那么好吃?

    “你这药田里都种过什么?”崔景沉问。

    傅遥回神,立即答道:“回殿下,臣女曾在这药田里试种过黄芪、丹参、猪苓、还有防风一些草药。不过眼下正直隆冬,草木凋敝,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再种什么。只等来年春暖花开以后,臣女打算再试着种种别的草药。”

    傅遥边说边望着这一方药田,眼前仿佛已经是冬去春来,绿油油的草药迎风摇摆,一片繁茂葱郁的丰收景象。

    想到这儿,傅遥不觉间就浅笑起来,许久才回过神,也才注意到,太子爷竟然一直都在盯着她瞧。

    傅遥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略带慌张的问:“天冷,殿下要不要喝杯热茶?”

    “身上不冷,倒是饿了。”崔景沉答。

    饿了?

    傅遥闻言,赶忙张罗说:“殿下稍等,臣女这就去厨房,端些新鲜热乎的饭菜过来。”

    见傅遥转身要走,崔景沉手一伸,一把就将人给拉了回来。

    “我的身子你知道,不好吃些大油水的东西。”

    的确,太子爷脾胃虚弱,是不适合吃外头宴席上,那些大鱼大肉的菜。

    “那我吩咐厨房另给殿下烧几个清淡的菜可好?殿下想吃什么?”

    “不必麻烦,我见你这儿也有个小厨房。”崔景沉说着,往不远处的小厨房一瞅。

    傅遥这才明白过来,很自觉的问崔景沉:“清汤面成吗?”

    崔景沉闻言,冲傅遥摆摆手,“去吧。”

    去吧?太子爷还真是不客气。

    不过傅遥心里还是挺乐意的,只是,“殿下,和面擀面都需要些工夫,只怕要叫殿下等上一阵子了。”

    “不急,我等着。”崔景沉答的果断。

    “那殿下去前头屋里等吧。”

    “不必,咱们一起。”说着,还没等傅遥动,就先一步向小厨房走去。

    那副积极的样子,好像能帮上傅遥什么似的。

    傅遥也不知她是怎么了,即便太子爷总会时不时的惹她心慌紧张。

    可只要能看见这个人,即便不是独处,她心里也止不住的高兴。

    ……

    因为桐芳苑的人,都借调去了前头帮忙,所以小厨房里空无一人,就连个烧火丫头都没有,十足的冷清,或者说是清净。

    崔景沉踏入这间小厨房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整洁。

    本该满是油烟的地方,却一尘不染。

    可见主人是个讲究的人。

    而傅遥的确是个爱干净的人,在麻利的系上围裙以后,便要从水缸中舀水净手。

    崔景沉见状,却立刻上前阻拦,“这水凉,兑些热水再洗。”

    “不打紧的,这点凉,臣女还能忍。”傅遥说着,就要将手往盆里放。

    谁知崔景沉却拉着她不许,“烧些热水,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我又没催你,你慢慢来。”

    崔景沉说完,就拿起水瓢往身后的大锅里舀了几瓢水,接着便蹲在灶台前,要帮傅遥点火烧火。

    见此情形,又换傅遥去拦了。

    “殿下,这烧火的事就交给臣女吧。”

    “不必。”崔景沉固执,一定要帮傅遥点这把火。

    傅遥原以为太子爷长得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应该也就是这样的人。

    谁知太子爷却对烧火的事驾轻就熟。

    一会儿工夫,就将灶台里的火给烧旺了,还丁点儿黑烟都没起。

    傅遥忍不住,便夸了崔景沉一句,“殿下火烧的真好。”

    她觉得,她在永安坊烧了五年的火,也不敢说能比太子爷烧火烧的好。

    傅遥就纳闷了,打小就养尊处优的太子,怎么会懂得做这些?

    大约是看出了傅遥的疑惑,崔景沉径自说道:“从前母妃在时,常常会亲自下厨,给父皇烧饭做点心。我那时就爱缠在母妃身边,瞧她烧饭,帮她添柴烧火。”

    原来是因为先皇后昭惠皇后的缘故。

    难为太子爷肯与她吐露心声。

    不过傅遥却没打算接太子爷这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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