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帝同意顾庭昱和闵春林的婚事,背后倒是藏着什么样的真相,顾今夕懒得去调查,横竖顾庭昱是真心喜欢闵春林的。

    倒是怀王遇刺之事,在京里并没有掀起很大的风浪,却也不平静。

    章帝命令范迩升去怀王府给怀王诊脉。

    银珰公主日夜守在怀王床前,喂药更衣擦身全是她亲力亲为,看着真是一个贤妻良母,怀王真是有福。

    “殿下只是受惊。”范迩升一边收拾自己的药箱,一边道,“再服一天的药就没事了。”

    只着里衣的怀王下床,怀王妃银珰公主立刻拿来藏青色的袍子给怀王披上,嘴里不要叮嘱道,“当心受凉。”

    怀王捏了捏银珰公主的手,回了一个轻柔的笑容,“恩。”

    被强塞了狗粮的范迩升面色不改,合上药箱,道,“殿下身体极好,近来天气极好,多出去走动于殿下的恢复有益。”

    言外之意:怀王的身体很健硕,这么点风是不会受寒的。

    “那晚要不是世子路过,本王恐怕命不久矣。”怀王笼着袍子,眼神里还留有惊慌,“想想真是后怕不已。”

    “殿下洪福齐天,故而无事。”

    怀王叹了口气,忽然道,“本王自那曰之后一直在府里养病,不知父皇是如何处置的?”

    “王爷恕罪,”范迩升当即赔罪道,“微臣素日里就喜欢研究药物,没有关注其他事,竟然没有打探这件事,让殿下失望了。”

    怀王当即挥手,柔和道,“这怎么会是范大人的错。”缓缓一笑,道,“这本就不在范大人职责范围内。”

    “微臣谢殿下宽慰。”范迩升作揖,然后拿起药箱,道,“微臣要回宫回禀陛下,恕微臣不能久留。”

    怀王回礼,范迩升离开避开,半礼都不受,怀王也不在意,只道,“来人,送范大人。”

    太平公府,秦蓉和恭敦公主婚后半个月,太平公和太平公夫人就带着从儋州来的下人们回去了,把京里的国公府留给秦蓉和恭敦公主。

    “公主醒了?”秦蓉看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个个轻手轻脚,看到秦蓉,纷纷行礼之后各做各事。

    恭敦公主院子里的嬷嬷是公主的奶嬷嬷,姓应,对公主是视如亲女。

    她上前,行礼道,“卯时公主醒了会,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睡太久,对身体不好。”秦蓉目露关切,双手一握,却没有进去,他道,“嬷嬷帮我多宽慰公主,就算是砸东西撕本子,也别气坏了身体。”

    “是,老奴会一字不落的把世子的话告诉公主。”

    听应嬷嬷喊自己世子而非驸马,秦蓉知道,院子里他心爱的女人还没有原谅他。

    可是有些事,并不能凭着心意行事,有些事,看起来是敌像,但那只是看起来。

    秦蓉张了张嘴,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应嬷嬷对着秦蓉的背影福身恭送,待看不到秦蓉的身影,应嬷嬷转身,看到一脸憔悴的恭敦公主只着一件淡薄的衣裳,站在门口。

    目光冷清,身形消瘦。

    “公主,”应嬷嬷轻声走过去,扶着恭敦公主,柔声道,“驸马爷放下身段,公主为何还要和驸马爷置气?”

    “嬷嬷你不懂。”恭敦公主长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东西看到了,有些事就是事实不能改变。”

    “是,老奴不懂。”应嬷嬷扶着恭敦公主回屋,道,“但是看到的并不一定事实,驸马对公主一往情深,定然不会做对不起公主的事。”

    “这其中说不得有误会。”

    “公主和驸马是夫妻,有什么事是不能当面说清的。”

    “我知道嬷嬷苦心,但是……”恭敦公主苦笑,道,“我怕。”

    扶着恭敦公主坐下,从大宫女环溯的手里接过盖碗,放在公主的手里,不解,道,“老奴不明白公主在怕什么。”

    恭敦公主一笑,有些惨淡,“嬷嬷说他为我好,可成亲至今,出府需经过他的同意,我如今跟被软禁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何况这件事她不能告诉别人,连父皇母妃都不能告诉。

    应嬷嬷终于变了脸色,好一会,她叹气道,“公主……”

    放下手中的盖碗,恭敦公主轻笑,道,“嬷嬷也不必说什么安慰我的话,我心里都清楚。”

    “马上就是父皇的寿诞,礼单都准备好吗?”

    “都拟好了。”应嬷嬷柔声道,“公主可要过目?”

    “嬷嬷做事我放心。”双手笼着杯壁,恭敦公主的神色越发的淡雅了,“把礼单送去给世子,由他出面。”

    “是。”应嬷嬷道,“老奴这就去给世子送去。”

    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孩子,这几个月的事,她是看得清楚的。

    以前还劝着公主,是因为世子对公主的确是情深,但这份深情却让人无法接受,无论去哪里去谁家,都要经过秦蓉的同意,这样的夫妻算是夫妻吗?

    应嬷嬷也不再称呼秦蓉为驸马,打眼心里改口称呼世子。

    “我累了,你们都不用在这里伺候,我自个歪一歪,到了用午饭的时辰再进来。”

    “是。”

    一群宫女鱼贯而出,恭敦公主独自坐了好一会,许久,她站起来,走到卧室。

    一面琉璃镜将她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镜子里的女人一点都没有新婚的喜色,反而透着一股哀愁。

    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过放在最上面的桃木盒子,盒盖上雕着石榴,一把软锁,从发间拿下一根小且精致的簪子。

    但是细细一看,哪里是簪子,分明是一把钥匙。

    桃木盒子里放着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写着字,但是厚厚的一封信,可见里面所写着的内容。

    指腹轻轻抚过信封,想起里面所写的内容,恭敦公主的神色越发的凄哀。

    “让我如何是好?”

    延平门附近的几个坊市十分热闹,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小心的穿过的人群,转入无人的小巷里,她是不是的观望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确定没人,她敲了敲门,没一会,有人打开门。

    墙上,一身藕色长袍的男人站着,他摸了摸下巴,并没有跟进去,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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