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整整在众人面前消失了半天,待到日落西山才从小山坡上下来。若不是因为饿了,只怕他们二人还会在小木屋里再多呆上一段时间。
    “这就和好了?”
    看着两人跟离开之前截然不同的状态,祝符的一张脸都快要扭成麻花了。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家将军哄人的能力什么时候突然这么好了,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六皇子这个明显是情场老手的人给哄高兴了带回来。
    祝符选择性无视二人身上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痕迹,但阮浛慕却不会看漏了。
    阮沁伊锁骨上的吻痕那么明显,这要是再不能和好,是想要之后连着好几天都不打算在别人面前出现了吗?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和好的。”
    抬手挡住祝笙那边的视线,阮浛慕带着一丝坏笑凑到祝符耳边勾搭起来,“那个法子屡试不爽,要是你日后真的惹自己家小郎君生气了,别忘了来找我取取经。”
    阮沁伊倒还真注意到他们俩这边的动静了。
    祝笙去跟县城里有声望的长者对接接下来的修复工作,而至于阮沁伊则是带着一副阴惴惴的笑容走到阮浛慕面前,嫌弃地骂了一句,“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祝副将跟在祝笙身边兢兢业业,明显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如今被他这个真真正正在人世间快活了二十多年的皇兄给盯上,可真是人生不幸。
    祝符显然没理解阮沁伊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她进一步询问,阮沁伊却已经尽了自己骂爽了的乐子,高高兴兴蹦蹦跶跶去找祝笙去了。
    没有了某些幕后黑手的阻碍,赤县这边的修复工作进行的井井有条。
    而至于祝笙他们,也早在赤县的修复工作安排好了之后便往京城赶。
    如今女皇既然一而再再而叁对她身边的人出手,并且大有一副觉得她不好用了,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那她可没有理由不去先下手为强。
    并且……
    给阮沁伊稳固一下继承皇位的事情,也该着手去办了。
    回到京城的行程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艰辛,许是女皇这次派出的人手过多直接让她元气大伤,又或者是有其他事情耽搁住了,原本以为还要在路上再遇到一波拦截的人,根本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影。
    及到他们回到府上说起这事儿,这才知道是陈安那边已经将那些名单中的人物利用上了,将她们原本的计划好生推波助澜了一番,这才让女皇对于她身边突然跳出来的这些蛇虫鼠蚁应接不暇,根本无暇顾及祝笙那边。
    只不过,陈安也注意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那些人计划实行下去之后的效果,仿佛比他们出手相助之后还要好一点。
    看起来,更像是背后不止是只有他们这一双手在扶持一般。
    “无妨。”
    终归最终的结果是对他们有利的,祝笙也并没有想要在这件事情上放过去太多精力。毕竟她现在还要想方设法将阮沁伊的名望提高些许,根本容不得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放太多精力。
    只不过,这事儿落在阮沁伊心中却是不一样的态度。
    祝笙或许认为只要结果是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便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但对于阮沁伊而言,他的身边绝对不能又任何不再自己掌控中的情报。
    除了名单上这些人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推手,还有在小山坡上放暗箭的人,也要一并查到底!
    但他们二人这次的计划显然完全没能赶上变化。
    就在他们还在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女皇却因为某日突发顽疾驾崩了!
    即便这结果是知名太医诊断之后的结论,却依旧惹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根本没有几个人相信女皇的驾崩是个意外。
    毕竟女皇前几天才刚刚因为她们办事不利让那些爬虫跳到她脸上而好一通大发雷霆。如今不过才过去几天时间,便告诉她们前几日还活灵活现骂她们骂的中气十足的人突发顽疾……
    她们在治理朝政的某些事情上尸位素餐,可不代表她们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
    尽管朝野大臣们都将自己的目光凝聚到了二皇女身上,但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出来。
    她们只是暗中嘀咕二皇女为了把皇位握到手上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明明可以禅让,非要变相篡位。
    然,等到二皇女登基大典那日,那群私底下议论纷纷的人却又都不得不再次闭上了自己的嘴。
    不因其他。
    在这守卫森严的登基大典上,竟然有人暗中向即将要成为女帝的二皇女放暗箭,刺瞎了二皇女一只眼睛!
    变故发生之后,整个广场上的人都混乱无比。
    待到她们终于想起来派出大批人手去追刺客的时候,那原本就隐匿在人群中的人早已逃之夭夭。
    或者,她从头到尾都一直隐匿在人群中,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这样的变故不得不让登基大典被迫停下,不仅如此,二皇女失去了一只眼睛,在众人眼中已经算是废人一个,是跟那个皇位完全无缘了。
    “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今日暗中下手之人应当与之前的那些幕后推手是同一个。”
    好容易才将混乱的官员们安排回家好好呆着,阮沁伊回响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与我那位目盲的皇兄有点关系。”
    今日那箭伤他们也都看了。
    对方箭术很好,明显就不是冲着要了二皇女的性命而来。之所以只戳瞎了二皇女一只眼睛,只怕是与曾经那位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失去双目的皇子有关。
    祝笙的追查一直都没有在这个方面下过手,到了这种时候,最终的寄托还是要放在阮沁伊这边,看看陈安的调查中是否掺杂着他们日前没有注意到的信息。
    好在练习箭术这种事情并非朝夕之事。
    陈安很快便打听到了那位目盲的皇子身边确实是有一位深谙箭术的女子,只是该女子本来也并非手拿刀剑之人,原是每日研习四书五经,想要在仕途上有几分作为。
    不曾想,在遇到目盲皇子并且与他相爱之后,便弃笔从戎。
    可以说那名女子从一开始学习箭术就是为了帮目盲皇子报仇,而在二皇女的登基大典上,她终于完成了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心愿。
    “女皇要是知道她当年帮二皇女铲除的对手现在会让她落下这么一个下场,只怕她从一开始就会对皇兄赶尽杀绝。”
    是的,并非是悔过自新。
    对于先皇那种为了自己手上的权利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来说,只会后悔当初顾念了一丝血缘关系,没有将那个冒犯二皇女的皇子赶尽杀绝罢了!
    “所以,你查出来那个女人背后是谁在帮她了吗?”
    终归还是查出背后之人最为重要。
    好在陈安在调查能力也不曾让众人失望,即便背后那人隐藏的很好,但耐不住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将知情人的口都封严。
    比如说,那个疑似在登基大典上行刺的人,现在还在京城之中。
    确定对方的踪迹之后,祝笙立马亲自前去谈判。
    终归是出卖给自己利益的人的信息,女人一开始很是抗拒,但在祝笙亮明了身份并告知她若是不配合便对目盲皇子下手时,女人终于慌了。
    最终,在出卖帮助自己的人与让皇子陷入危险这二者之中,她选择了前者。
    即便此时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祝笙,她也可以在祝笙走后迅速去给那个帮助她的人通风报信,终归还是练了好几年的身手,虽说打不过祝笙,但也应该足够应对祝笙还没来得及准备的拦截了。
    她这想法倒是挺美好的。
    问题就出在祝笙身边跟了个阮沁伊。
    阮沁伊表面上是一直在逃脱皇室的那些纷争,但其实暗地里做的准备一点也不少。在知己知彼的过程中,他的行事风格难免也会带上些许女皇的色彩。
    就在女人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阮沁伊直接给她后脑勺来了一手刀把人给放倒了。
    为了确保他们的行踪最后不会受到女人的影响,阮沁伊还特意叫了几个人来轮流看管,必要在他们把事情解决之前将人牢牢按在这小黑屋里不往外乱跑!
    女人交代出来的是一个他们都不曾料到的人。
    在这场盛大的皇权斗争之中,除了在表面上装疯卖傻的阮沁伊,还有另一位表现地对于皇权丝毫不感兴趣的人,那就是从小便没了父亲的叁皇子。
    叁皇子小时候看多了自己父亲在深宫中被欺负的画面,就连他父亲被女皇赐死的时候他也目睹了全程。
    这样的刺激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表现在外就是,孤僻,不乐意与别人交流,对谁都一副冷脸。
    久而久之,宫里也没什么人愿意跟他接触了,就连那些在皇权之中都得死去活来的皇子皇女们也选择性忽视了这个被宫里排挤的存在。
    待到暗中的毒蛇开始冲着他们攻击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能力。
    许是二皇女的下场太过于惨烈,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几个皇子皇女倒戈的倒戈,报废的报废。当祝笙站出来要求将皇位安排到阮沁伊身上之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然后他们就举行了登基大典和盛大的婚礼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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