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好。”王源说着,想起大师兄不在的时候,受到的各种蔑视和冷遇,忍不住有些哽咽。

    大师兄眉头一拧:“他们对你不好是么?是谁——哪个人敢无礼于你,你跟大师兄说,我替你做主!”说着,又忍不住一阵咳嗽。虽然他声音孱弱,但是言谈中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王源连忙道:“不,不,不,没有人对我不好,只是我有时候会在锻魄上遇到些许困难而已……”

    “是哪里有疑惑吗?——九师弟教你可还上心?”

    “九师兄教导我一向是很耐心的……”王源没有说九师兄平日教学往往是念一两句口诀,就说“自己回去领悟去吧”,把人赶走了。为了不让大师兄担心,他努力换上一张笑脸:“大师兄走后这一年,我又突破了两魄,现在是六魄觉了……”

    “内院的大比,开始我打得不好,但后面迎头赶上,也进了内院十八了……”

    “我还在那深渊下,得了一把古人留下来的利剑,对我很有增益,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王源将这些日子来遇到的喜事一一与大师兄详说,大师兄的脸上的喜色也越来越盛,不住地点头,嘴里说“好!好!好!”说着,举起手要拍在王源的肩头上,手势一滞,他看了看,才缓缓拍上去:“你能有这样的进步,不仅是我,想必王泉师弟泉下有知,也是极欣慰的!我总算没有辜负他的所托!”

    王源忽然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大师兄和声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想起……当年大哥在世时,每次我来宗门探望于他,临走时他总是如大师兄一样,拍着我的肩头慰勉我几句……大师兄待我如亲弟,我想起大哥,有些情难自禁了……”

    大师兄轻咳一声,微微一笑:“当年我与王泉师兄交好,你既然是他的弟弟,他不在了,照顾你自然我是责无旁贷。只是囿于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加之近两年我总在州府,虽有心但力不及也。想想甚是难过。这次我回来,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和大师兄开口,知道吗?”

    “是。”

    “外面寒气逼人,咱们进屋说话吧——小源,这次总比,心中可对排名有所计划啊?也正好让我看看,一年不见,你进步到什么程度了……”

    “大师兄取笑了……当年大师兄和大哥在我这个年龄,比我出色何止百倍,所以常常感到很是惭愧……”

    ……

    “王源这个小杂种!真没想到,这般阴险歹毒!我现在却是怀疑,这厮分明就是故意设局,引我上钩!”九师兄面色阴鸷无比,说到气处,一拍桌子,桌面裂纹四现。

    “这个王源,他若是敢损伤九师兄名声,我们定要让他好看!”

    “哼,若不是顾忌大师兄,早就该把他弄死,一干二净!好过现在看这跳梁小丑现世,真是令人胸闷!”

    九师兄发话,身边左右立即附和道。

    九师兄阴阴一笑:“进了总比又如何?有我在,管保教你灰头土脸地缩起你的头尾来!”

    ……

    大师兄初回宗门,师兄弟们不少人都第一时间前去问候,不过大多都被以“大师兄身体微恙”为由拒之门外。王源留了一会儿,见大师兄的确难掩疲乏之色,也就告辞回屋了。

    遏云宗由师尊一手创立,过去只有内院外院之分,师尊开始收入室亲传弟子,不过是十年前的事情,也就是大师兄、二师兄、王源大哥等一共五人。之后每次总比,会再招几人,多的时候七八人,少的时候三四人而已。

    大师兄名叫“岳君实”,今年二十八岁,为人彬彬有礼,众人口中的谦谦君子。从小是准备走科考之路的,也通过了童生试,只是身体乏弱,大夫笃定他活不过三十岁——只能弃了诗书,这才入宗门修习锻魄之术。他虽然是半路出家,天赋却很非凡,过去两次总比,最后都是他力拔头筹,因而在宗门里没有人不信服大师兄的。不仅是他处事公正,也因为他实力过人。一般也认为,他的天赋在师尊所有弟子中,仅次于王源大哥一人而已。他有个绰号叫“病秀才”,从乡里到州府都颇有名。

    昔日他与王泉交好,见王泉家中贫困,他就经常派人给王家送肉送米。从那时候起王源就与他很是亲近。但是后来王泉不知道修习什么邪门功法,性情大变,甚至在与大师兄在总比最后一战中突然狂化,杀意凛冽,大师兄情急之下不慎出手过重误伤于他,最后王泉伤重身死。大师兄很是内疚,不但不计较王泉想杀他在先,反而一直替他照顾老父幼弟,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王源从大师兄屋里出来,联想大师兄惨白的脸色,说一句完整的话要咳好几次,知道他病得更厉害了,他自己也笑着说,恐怕真要应了大夫的预言,三十岁之前就要荣登极乐了。

    王源出来后就低头沉思,默默无言。

    “王源!”

    有人叫他,王源抬头一看,目光不由得一敛,说话的是张成。

    两人相隔数丈,王源看着他,张成也在打量着王源。

    “听说你竟然咸鱼翻身,也进了内院十八了?真是可喜可贺呀。”张成阴测测地说道。

    “哦,同喜,同喜!”王源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张成哼了一声:“别以为你捡了一把破剑,又有大师兄为你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你差得远,那天在擂台上是,现在也还是,三天后总比开始了,也还是!”

    “是吗,那——又如何?”王源并没有被他激得怒起。

    张成不答,抬起手,拿剑柄冲他点了点:“你最好祈祷,别在总比中再抽到我。”说着,扭头就走。

    王源叫道:“该祈祷的是你吧!”两人各自分开。

    回到屋中,王源抽出短剑,在灯下仔细看着剑身上的纹路。将剑插回鞘中,仔细收好。

    总比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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