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连女方的亲戚都没有,俞家父母也未曾露面,这太不合常理了吧?

    哪家的女儿结婚,自己父母连送亲都不送的?

    婚礼前一夜,是徐伽陪她在酒店里睡的,别看言家人给的条件都很好,所有招待也一应具全,客客气气的,可如今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她这个闺蜜而已。(

    女人翻了翻身,侧目望着正在敷美容面膜的俞凉夕,好奇问道,“我记得你也是z市人,z市的规矩里好像没有‘你结婚,你父母从头至尾都不出现’这一个规矩吧?”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你要结婚了?”想了想,唯有俞家二老不知情,这事才能解释的通撄。

    俞凉夕的手刹时间陡然顿了顿,心里一阵唏嘘不已,这丫头真是开挂了吧?连这都猜的出来?索性敷着面膜,她的任何表情对方也都看不清,只不过被看穿以后自己的底气却有些不足了,旋即尴尬的笑了两声,才道,“你、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结婚不通知自己父母的,我我我爸妈最近去国外我亲戚家了,联系不上。”

    “哎呀,你就真的别东想西想了的,我爸妈知道我要结婚,这么大个事情,哪儿能瞒的过去,你说对不对?”说完,指尖便在脸上来回的按摩着,伸手把调整了一下镜子的角度,里边出现了徐伽小小的身影,满是疑惑的表情偿。

    她说的也没错,只是...

    她刚想开口,一片还未拆封的面膜就被扔了过来,俞凉夕的话淡淡传来,“你也快敷一敷吧,都快30了的,年龄可不等人。”

    徐伽,“...”

    背后传来一股阴冷幽怨的目光,俞凉夕冷不丁的觉得身上好冷,身后的小女人默默的走到洗手间里去敷面膜了。

    —————

    翌日。

    徐伽起了大早,6点便收到了顾萧言的短信,“我们已在言家,早饭我让人送过去给你。”

    视线刚从屏幕上抽离,便有婚礼工作人员走进来帮俞凉夕化妆,一个女佣走到徐伽身边,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她,轻声道,“顾太太,这是顾先生帮您准备的,您先吃一点,伴娘工作太辛苦,一整天您都吃不上东西。”

    徐伽接过保温盒,微笑向她道了谢,这人应该是言家的佣人吧?

    打开保温盒看了看,顾萧言只准备了一份,俞凉夕闭着眼睛让化妆师替她化妆,徐伽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把早餐吃的干净,随手还不忘表扬一下她的顾先生。

    送她去婚礼现场的那一刻,徐伽觉得凉夕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怜的新娘子了,没有亲人送亲,身边人全都是陌生的,这场景多么凄凉。

    户外的婚礼现场,紫色和白色的花朵争相绽放,婚礼的音乐声响起,徐伽跟在她身后,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现在反悔,真的来得及!”

    只要她愿意。

    只要她说她不想嫁了,她就想办法把她带出去,可是...

    俞凉夕深吸了一口气,轻松道,“走吧,说什么傻话呢。”

    音乐声加大,俞凉夕缓缓走向深处,像走着最完美的康庄大道,通向幸福的路,她在笑,凉夕眼中的笑是骗不了人的,她觉得幸福。

    言听说站在远处,手臂缓缓拱起,直到有纤细的手臂穿了过来后,这才和她对视而笑。

    徐伽得了空隙,在宾客人群中搜寻她那抹熟悉的身影,右边第一排,顾萧言的银灰色西装更显得文质彬彬,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他旁边坐的人是安敏和顾潭应,三个人几乎是同时看到了她的目光,安敏调皮的笑着跟她挥手,偏过头在顾潭应耳边说着私房话,“还是我家小伽最好看。”

    婚礼司仪说道戒指,徐伽赶忙收回目光,递上戒指给她,之前自己结婚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可看到凉夕结婚她心里所有千丝万缕的心情都冒了出来。

    徐伽看着俞凉夕的背影又哭又笑的,最后哭的像个孩子,透过麦克风证婚人说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那枚钻戒刚被他拿在指尖,来不及往她手指间套,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冷冷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可四周的宾客却立即尖叫起来,尖叫声,匆忙的逃跑声不断,一下子,现场的气氛变得难以收拾了。

    几道人影冷冷的站在不远处,有一道身影迎面走来,看到他时,俞凉夕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却又再次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是他。

    腰间被一道力量完全掌控,俞凉夕收神看了看身边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那个男人,他仿佛像早已料到一般,直视来人的目光:“宋先生,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对面男人不为所动,径直走到俞凉夕面前,语音温柔,“小夕,跟我走吧,他不适合你,他就是在利用你,玩弄你,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被质问的女人低头咬唇,脸色煞白,这样的场景...她没有想过,准确的来讲她即便想过,也在自己的脑海里否认了。

    宋翊安那么在乎宋家,那么在乎他的父母,他家人会让他这样做么?

    俞凉夕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只是靠在言听说身旁,宋翊安沉了沉脸色,“凉夕,跟我走,或者我带你走,你选一个吧。”

    似听到了笑话,言听说的嘴角竟忍不住的嘲讽道,“宋先生还真是会开玩笑,我新婚的日子,你要我的新婚妻子跟你走?走去哪?”

    俞凉夕的表情很平淡,她所有的挣扎不是没有,只是她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去改变。

    男人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凉夕的声音,苍凉决绝,“宋翊安,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自己走吧。”

    说这话,多少都会有些伤人,徐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轻声委婉的开口,“宋翊安,要不你先走吧,你这样子做,等于是在逼她做选择,她已经做了选择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在这段感情里,你们真的已经结束了。”

    “你给我闭嘴!”男人的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徐伽愣了愣神。

    看到场面越来越失控,徐伽委委屈屈的目光投在了顾萧言身上,男人起了身,想要往她身边走去,可下一秒,男人的俊脸却变了色,声音凌厉,却是冲他说的,“宋翊安,你可真是越来越能耐了,私拿枪支,知不知道是犯法的?”

    宋翊安一声冷笑,目光直指俞凉夕,语音不耐,手里的一柄黑色短枪握在手里,嗤笑道,“现在跟我谈法律?俞凉夕,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跟我走,要么就是我解决了言听说再把你带走,结果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你自己选择。”

    俞凉夕的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她的腿好像完全失去了力气,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宋、宋翊安,你......是不是疯了?”

    女人的泪涌了出来,“你要做什么啊?你凭什么去解决他?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混蛋!”

    “我是混蛋,‘对不起’这种话我已经对你说过无数遍了,可是怎么办俞凉夕,你连让我补偿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把自己嫁了,你是想让你自己过的不幸福,然后用这个来惩罚我吗?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那你成功了。”宋翊安输了,从俞凉夕离开他身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的彻头彻尾,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两个人之间出现的问题在哪里,便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这不公平。

    宋翊安这次来是带着绝望来的,俞凉夕知道,她懂,可她不懂得是,为什么对他而言,放手比坚持还要艰难。

    女人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然布满了泪痕,声音哽咽了半天,“翊安,你别这样偏执了,你这样偏执会害死你自己的。”

    “俞凉夕,我真想知道,对你来说,失去言听说痛苦还是失去徐伽痛苦,到底哪一个才会让你更痛?”

    闻言,身后的顾萧言身体僵硬了几秒,怒道,“你疯了是吧?你敢动她,你试试!”

    后来,只能听到“砰——”的一声枪响,时间仿佛静止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有女人的身影缓缓倒下,紫色的礼服在她身上胸口处一片鲜红。

    那一刻,徐伽却只看到了顾萧言的脸在她的面前出现...

    宋翊安的枪口最终对准的人是俞凉夕,可最终子弹却打入了徐伽的身上,言听说放开了俞凉夕的手,他想要她死,站在几步远的徐伽想要把她推开,可宋翊安却抢先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徐伽站在了俞凉夕的位置上,白白替她挨了那一枪。

    “小伽——”女人的哭声肆意响起,却被身后的男人打晕扛在肩上跑出了婚礼现场。

    —————

    “着那个女人就往外冲,她身上的血不停的往出涌着,女人的意识淡薄,只能隐约看着眼前的人影在晃动,女马的,到底是谁说挨枪子不痛的?

    言家内,已经有几名医生等在了院外,顾萧言怀抱着徐伽,衬衣上已沾染了女人的血,虽看不出颜色,凑近了却可以闻到味道。

    那一晚,女人身手敏捷的样子浮现在他脑子里,她不是身手敏捷,她的力量不是足够和他对打?

    现在怎么了?她是不是傻,看见危险还往上冲吗?

    真是个没脑子的!

    白长了一张聪明的脸蛋。

    “还有多久?”顾萧言低着头问向司机,镇定的话音中听不出慌乱。

    这个时候,他慌了,她就死定了。

    “5、5分钟。”司机的声音慌了,他吓到了。

    好在婚礼现场就布置在市中心,离言家也很近,赶到后,一大波人便匆忙赶往了手术室。

    顾萧言拨通了电话:“替我散消息出去,谁有宋翊安的消息,我有重谢。”

    彼时,邵长杰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匆匆对着身边人打了个手势后,便起身往门外走去,自家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顾先生,宋先生他...”

    这话音还没落下,就被电话里的男声厉声打断:“你尽管放消息出去,下午你开车来a市。”

    直到下午6点,手术仍在进行中,6点30分的时候,邵长杰从z市自行开车过来,才刚一踏入言家内,便觉得不对劲,两家人都在,言家的人他不认识,可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安敏身旁的顾潭应。

    邵长杰加快了步伐,走至顾潭应身侧,轻声道,“顾老先生。”

    顾潭应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了他一眼,手指指了指坐在对面闭目的顾萧言,示意他。

    他怀里的安敏已经哭了很久,眼皮也肿了起来,这件事情还没通知徐家,就已经快要收不住了,这一次顾家奶奶没有一起来,却还是知道了徐伽受伤的消息,当下血压直直升高,现如今躺在顾家里,顾家家庭医生已经赶了过去。

    —————

    “顾先生。”几秒后,邵长杰驻足在他身旁轻声开了口。

    男人的眼睛仍是紧闭,“消息发出去了?”

    “发出去了。”消息发出去倒是简单,只是宋翊安回到z市便再没好日子过了,“顾先生,您这样对他打尽杀绝,不太好吧?”

    闻言,男人的眸子睁开,清亮的眸光里一如既往,“他打伤了我太太,还想着能全身而退?”

    找宋翊安这事,顾萧言是有私心的,那个疯子这次来是冲言听说的,即便他不找,言家只怕也要找他,若让言听说抢先一步,只怕他更不好对付。

    晚上9点多,几位教授一同走了出来,向顾萧言讲述了顾太太的状况,好在弹头只是打在了肩部,造成失血过多,现在弹头已被取出。

    这件事情不宜张扬,顾萧言的意思便是低调处理,以徐伽的状态,现在根本没办法回到顾家,顾萧言不得不在言家住一阵子了。

    三楼卧室,医护人员已经散去了,只留下一个小护士守在旁屋,顾萧言坐在她床旁的椅子上,凝视着她的小脸儿。

    流了那么多血,能不失血过多么?好在命算是保住了。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道男人身影笼罩在顾萧言的身上,“我给你拿了粥,你去吃一点,我帮你看着她。”

    “你帮我看着她,就怕我回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吧。”顾萧言暗声讽刺道,顺手帮她把薄被往上盖了盖,旋即转身和他对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讨厌她,我知道。”

    言听说一脸的莫测神色,声音扬了扬,“哦?我怎么不知道,你可别把什么脏事都往我身上安。”

    男人垂了垂眸,心里腹诽这回答还真是简洁:“你讨不讨厌她,我都不在意,她是我太太,原本也没必要非要讨你的喜欢,只是今天这个事情,你当我是瞎了还是智商根本不在线?”

    “宋翊安为什么会来,为什么又能轻而易举的进了婚礼现场,你是不是得好好跟我解释解释?你言家连一个记者都没放进来,想必这保密工作是做的很好了,你那么多保镖都挡不住一个宋翊安?还是说,他这个反应才是你想要的?”

    顾萧言说的很慢,这么多的细枝末节,也是他把心安下后才想到的,那么多蹊跷的事情,再加上言听说的态度,这场婚礼到底是做戏还是认真的?

    既然起了疑惑,顾萧言就势必得弄个明白,白婳他是认识的,只是以往都是见面打招呼的那一种,并没有什么深交,可白婳在国外的电话,想要到可并不难。

    一通电话过去,白婳对a市今天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那小女孩还在电话里问他是不是言听说让他来求情的,若言听说的动静闹的当真那么大,白婳那样的女孩又怎么会毫不知情呢?

    卧室里的灯光晦暗,顾萧言看不清言听说的目光,那人斜斜的靠在墙边,双臂肆无忌惮的环着胸,一副看好戏围观的样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最好。”男人的声音泠冽,不耐的很,“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对付宋翊安,可现在你连累了我老婆,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么?”

    “住在你家是逼不得已,我想我近期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安分一点。”

    顾萧言的话丝毫都不客气,这让言听说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暗色的瞳孔紧缩,他的身影转身朝门外走去。

    没想到,他居然可以看穿自己讨厌徐伽这一点,倒是挺意外的。

    —————

    同一时间不安稳的还有霍家,霍曼臣一直都有派人跟着徐伽的习惯,尤其在她拒绝自己的表白以后,这样的行为越发的肆意,有时候派出去的是两拨人,自然拍回来的照片也是不同的。

    拿着一叠照片的手指起先是平稳如常的,照片上只有女人的侧脸,穿着礼服在婚礼现场,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嘴角勾勒的弧度刚刚好。

    她手里拿着一小块蛋糕,在往嘴里送,这是徐伽在婚礼之前忙的顾不上吃饭只能吃块巧克力蛋糕来挡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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