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红。”
青秋望着紫衣女子，冷冷出声，“你还有脸踏入岐山，马上给我离开。”
他这一句白芊红，应是她的名字。
但是那么讲礼知节的青秋，对于擅闯青仞坊并且杀了人的卫庄也是以礼相待，竟然直呼了她的名字并且情绪如此愤怒。
……赌一根卫庄的呆毛，这两人绝对有情感纠纷←_←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白跑一趟的道理。”
白芊红双手环胸，说这话的姿态、语速和神情简直与卫庄一模一样。
但最吸引我的是她腰间插着的两把刀，左右各一把。
当然，我并不是夸赞的意思。
右边的刀薄如蝉翼、状似新月，但除了刀身特薄之外并无特出之处。左边的刀却只有一指来长，就算削中人身要害，也很难想像能给敌人带来什么致命性的伤害。
这样一个有着倾城容姿武功应该也不差的女人，若这两把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断然是不会选来当武器的。
就像斩风，若是它的能力与它的长相一样普通，别说卫庄看不上它，估计我也早把它扔掉了。
我们四人都在看白芊红，白芊红的目光却是全然都放在卫庄一人身上。
那是一种带着探究、挑衅又极具诱.惑的目光。
卫庄是个正值壮年且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被美人诱.惑的道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俘虏，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白芊红一定是这么想的。
同时，她也的确很想领教鬼谷传人的剑法……虽然我不知道她对鬼谷为什么会这么执着。
高手过招，往往只在片刻之间。鲨齿虽然缺失了齿，但选对了主人，一样大放异彩。
卫庄几乎是在三秒之内制住了白芊红，令她无法动弹。
“你有什么目的？”
卫庄眼神凌厉，剑往下压，白芊红的身子也跟着往下压。
方才不可一世的气势已经被完全压制。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片落叶，上面有明显的划痕，应该是方才被卫庄出鞘的剑气所伤。
……不错嘛，这小子剑术又精进了。
就在我看的津津有味时，青秋突然发难，拔剑向卫庄壮实的后背刺去。
“不带偷袭吧――”
卫庄在青秋出手的瞬间反应回头，接住了青秋的剑，并扭转劣势，将鲨齿送入了他的小腹。
白芊红从鲨齿剑下重获自由，奋力剖出手里的双刀。
卫庄避开了具有威胁性的左手刀，手臂却被另一刀给刮了一下――就是那一指来长的右手刀。
“不要打了，不就是铸剑和补刀吗？多大点事！”
青仞坊急急道，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你不是不会铸剑吗？”
“哦，我现在又想起来了。”
语气里竟然毫无心虚。
*
潋滟池作为青仞坊唯一的铸剑池，坐标在岐山的更深处。
前行一路上，白芊红的视线片刻不离卫庄，大好的景致丝毫入不了她的眼，饶是作为旁观者的我，看到她的眼神都有点头皮发麻，卫庄本人却依旧神色如常地往前走。
我仔细观察着他受伤的手臂，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变化……亏我还期待他中个毒不能动弹，然后再嘲讽他。
不科学啊，那刀上应该被下了很严重的毒才对。
可是卫庄为什么还能神色如常，健步如飞呢？
白芊红你就不能走点心专业点么？不知道丑兵器上应该下点毒么？
“你看我干什么？”
我偷偷观察白芊红时刚好被她看到，她秀美的眉头立马拧到了一起。
“没有没有，我在看他。”
我指了指白芊红身后的青秋。
白芊红对青秋似乎很不屑，都不带用正眼瞧他。而青秋本人也不看她，低着眼眸，一言不发。
“这地方离我们鬼谷真近，”我指了指对面的云梦山，对卫庄说道，“是吧，小庄。”
卫庄并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回头。
白芊红抿唇，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许久又回头问我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想了一下，回道：“我是他的师姐，卫央。”
毕竟鬼谷子灵魂上先收了我，再收了他……虽然身体上是先收了他，然后再收了我。
难以解释。
“师姐？”白芊红挑挑眉，终于是瞥了青秋一眼，“这么说，你和他一样了。”
“……”什么鬼？
“卫庄有没有娶妻？”
“……还没。”她想干嘛→_→
白芊红不说话了，继续死盯着前方，任凭她眼神灼灼，卫庄也不为所动，头也不回一次。
我暗叫不妙，赶紧补充道：“小庄虽然没有娶妻，但他是有心上人的，就是名家掌门公孙玲珑，那位姑娘在他心中分量逾越生命，他说过他没有她就活不下去，他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白芊红来了兴致：“那姑娘很漂亮？”
“漂不漂亮是很主观的，小庄并不在意那姑娘的容貌，在他眼里她无论长成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
白芊红似乎还想问什么，我也偏过头去，三两步小跑着追上卫庄。
“小庄，我问你一个问题？”
卫庄示意我说下去。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没想到他却实诚地回答道：“漂亮的。”
这话刚好让身后的白芊红听到，她轻笑起来，这笑声在我听来像是狠狠打了我的脸。毕竟我刚刚骗她卫庄不看重女人的容貌。
“还有，”卫庄顿了顿，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脑子不是摆设的。”
“……！！！”wtf！
“哈哈哈――”
白芊红的笑声已经不能用轻笑来形容了，她看向卫庄的目光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明艳动人的姑娘，情动之后竟然几近癫狂。
不多时，我们到了潋滟池。
……其实，一个普通的铸剑池能有多好看呢。
好看的是潋滟池周围的花草树木，还有清清亮亮的河水。
铸剑据说要花七天。
也许老头是框我们的，但是没办法，我威胁了几遍，他依旧要七天。
欲速则不达，这道理我也懂。
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罢了，七天就七天吧。
于是我们几人算是临时在潋滟池四周住下了。
野外生存第一步，吃。
河里有鱼，树上有野果子，我还设法捣鼓了一些蜂蜜，拌了水喝。
卫庄倒是不急着吃喝，他又洗澡去了。
这胜七着实把他恶心到了，我这辈子都没见他洗得这么勤快过。
他的大黑袍子被丢在岸上，离我不过两步远的距离，我将它拿过来，仔细端详着。
衣袖处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是被白芊红割的那一刀。
我转头看卫庄，他伟岸光洁的裸背在远处的河中心若隐若现。
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我跟青秋讨来了针线，开始给卫庄缝衣服。
我并没有做过针线活，但我这爆棚的自信心又没法解释。
卫庄的衣袖被我缝了好几遍，越缝越丑，皱巴巴结成一团，霸气全无，更别提出尘脱俗了。
于是我干脆把两个袖子去掉了。
无袖的大黑袍，看起来有点蠢，于是我又把下摆去掉了。
――卫庄的第一件无袖短打大黑袍终于问世。
我越看越觉得不妙。
背后的凉意也难以忽视。
“卫庄大人。”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夏天应该穿的凉快一点。”
卫庄没揍我，准确的说，他是没来得及揍我。
因为他的新晋迷妹来了。
卫庄依旧不看白芊红一眼，俯身坐下，开始翻弄架子上的烤鱼。他的头发湿湿的，还在往下滴水。
我把机会留给了他们，抱着无袖大黑袍走了――当然，是跑到大树后面偷听去了。
白芊红这样骄傲美丽的女人，会被卫庄吸引，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人嘛，总是会对不在意自己的人产生兴趣。
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卫先生。”
白芊红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听说你师出鬼谷？”
这个问题简直蠢爆，都知道卫庄是鬼谷的传人兼这一代的鬼谷先生了，他不师出鬼谷难道师出鬼门关啊？
不过令我颇为意外的是，白芊红竟然是鬼谷传人的后代，就是那个很有嫉妒心的庞涓。
对于孙膑和庞涓，我所知甚少，就更不知道他们师出鬼谷了。
白芊红和卫庄扯及鬼谷历史的无聊对话，我听的兴致缺缺，差点就睡着了。
却又被白芊红的下一句话消得睡意全无。
“卫先生，你喜欢漂亮的女人？”
――话语中充满了娇羞、甜蜜以及……颇有自信的期待。
“你以为你这样也算漂亮？”
wuli卫庄终于说出了今天唯一一句令我满意的话。
…
……
………
望着白芊红愤然离去的身影，我不由得心情大好，从树后面爬出来，坐在了卫庄的旁边。
他穿着深色的里衣，并肩与我坐着，火光映着他的肩膀在石头上跳动。
明明是个伟岸高壮的人，这样看起来倒无端生出几分俊逸清雅来。
面前河流倒映出天上皎洁的月亮，微风拂过，月亮随风荡漾，像是稍有不慎就会被搅碎一般。
这份难得的安静令我十分满足，这些天以来和墨家相处淤积的矛盾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
我裹着卫庄的无袖短款大黑袍子，忽然就笑了。
“小庄。”
我凝视着他，他同样回我以凝视。
“小庄。”
“……”
“小庄。”
“说。”
他的神情与少年时期的模样慢慢重叠，带着时间积淀后的沉静，穿过那些漫长的岁月，仍然清晰有力。
“在那十年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睡了整整十年。
静谧的月光辉映他银白的头发，一片柔和宁静，令我顿生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将手心覆在他脸颊上。
……我真的就这么做了。
恍惚间，我觉得在很久以前，我做过同样的事。
这一刻，我在思量。
这一生，我在思量。
青秋望着紫衣女子，冷冷出声，“你还有脸踏入岐山，马上给我离开。”
他这一句白芊红，应是她的名字。
但是那么讲礼知节的青秋，对于擅闯青仞坊并且杀了人的卫庄也是以礼相待，竟然直呼了她的名字并且情绪如此愤怒。
……赌一根卫庄的呆毛，这两人绝对有情感纠纷←_←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白跑一趟的道理。”
白芊红双手环胸，说这话的姿态、语速和神情简直与卫庄一模一样。
但最吸引我的是她腰间插着的两把刀，左右各一把。
当然，我并不是夸赞的意思。
右边的刀薄如蝉翼、状似新月，但除了刀身特薄之外并无特出之处。左边的刀却只有一指来长，就算削中人身要害，也很难想像能给敌人带来什么致命性的伤害。
这样一个有着倾城容姿武功应该也不差的女人，若这两把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断然是不会选来当武器的。
就像斩风，若是它的能力与它的长相一样普通，别说卫庄看不上它，估计我也早把它扔掉了。
我们四人都在看白芊红，白芊红的目光却是全然都放在卫庄一人身上。
那是一种带着探究、挑衅又极具诱.惑的目光。
卫庄是个正值壮年且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被美人诱.惑的道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俘虏，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白芊红一定是这么想的。
同时，她也的确很想领教鬼谷传人的剑法……虽然我不知道她对鬼谷为什么会这么执着。
高手过招，往往只在片刻之间。鲨齿虽然缺失了齿，但选对了主人，一样大放异彩。
卫庄几乎是在三秒之内制住了白芊红，令她无法动弹。
“你有什么目的？”
卫庄眼神凌厉，剑往下压，白芊红的身子也跟着往下压。
方才不可一世的气势已经被完全压制。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片落叶，上面有明显的划痕，应该是方才被卫庄出鞘的剑气所伤。
……不错嘛，这小子剑术又精进了。
就在我看的津津有味时，青秋突然发难，拔剑向卫庄壮实的后背刺去。
“不带偷袭吧――”
卫庄在青秋出手的瞬间反应回头，接住了青秋的剑，并扭转劣势，将鲨齿送入了他的小腹。
白芊红从鲨齿剑下重获自由，奋力剖出手里的双刀。
卫庄避开了具有威胁性的左手刀，手臂却被另一刀给刮了一下――就是那一指来长的右手刀。
“不要打了，不就是铸剑和补刀吗？多大点事！”
青仞坊急急道，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你不是不会铸剑吗？”
“哦，我现在又想起来了。”
语气里竟然毫无心虚。
*
潋滟池作为青仞坊唯一的铸剑池，坐标在岐山的更深处。
前行一路上，白芊红的视线片刻不离卫庄，大好的景致丝毫入不了她的眼，饶是作为旁观者的我，看到她的眼神都有点头皮发麻，卫庄本人却依旧神色如常地往前走。
我仔细观察着他受伤的手臂，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变化……亏我还期待他中个毒不能动弹，然后再嘲讽他。
不科学啊，那刀上应该被下了很严重的毒才对。
可是卫庄为什么还能神色如常，健步如飞呢？
白芊红你就不能走点心专业点么？不知道丑兵器上应该下点毒么？
“你看我干什么？”
我偷偷观察白芊红时刚好被她看到，她秀美的眉头立马拧到了一起。
“没有没有，我在看他。”
我指了指白芊红身后的青秋。
白芊红对青秋似乎很不屑，都不带用正眼瞧他。而青秋本人也不看她，低着眼眸，一言不发。
“这地方离我们鬼谷真近，”我指了指对面的云梦山，对卫庄说道，“是吧，小庄。”
卫庄并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回头。
白芊红抿唇，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许久又回头问我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想了一下，回道：“我是他的师姐，卫央。”
毕竟鬼谷子灵魂上先收了我，再收了他……虽然身体上是先收了他，然后再收了我。
难以解释。
“师姐？”白芊红挑挑眉，终于是瞥了青秋一眼，“这么说，你和他一样了。”
“……”什么鬼？
“卫庄有没有娶妻？”
“……还没。”她想干嘛→_→
白芊红不说话了，继续死盯着前方，任凭她眼神灼灼，卫庄也不为所动，头也不回一次。
我暗叫不妙，赶紧补充道：“小庄虽然没有娶妻，但他是有心上人的，就是名家掌门公孙玲珑，那位姑娘在他心中分量逾越生命，他说过他没有她就活不下去，他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白芊红来了兴致：“那姑娘很漂亮？”
“漂不漂亮是很主观的，小庄并不在意那姑娘的容貌，在他眼里她无论长成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
白芊红似乎还想问什么，我也偏过头去，三两步小跑着追上卫庄。
“小庄，我问你一个问题？”
卫庄示意我说下去。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没想到他却实诚地回答道：“漂亮的。”
这话刚好让身后的白芊红听到，她轻笑起来，这笑声在我听来像是狠狠打了我的脸。毕竟我刚刚骗她卫庄不看重女人的容貌。
“还有，”卫庄顿了顿，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脑子不是摆设的。”
“……！！！”wtf！
“哈哈哈――”
白芊红的笑声已经不能用轻笑来形容了，她看向卫庄的目光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明艳动人的姑娘，情动之后竟然几近癫狂。
不多时，我们到了潋滟池。
……其实，一个普通的铸剑池能有多好看呢。
好看的是潋滟池周围的花草树木，还有清清亮亮的河水。
铸剑据说要花七天。
也许老头是框我们的，但是没办法，我威胁了几遍，他依旧要七天。
欲速则不达，这道理我也懂。
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罢了，七天就七天吧。
于是我们几人算是临时在潋滟池四周住下了。
野外生存第一步，吃。
河里有鱼，树上有野果子，我还设法捣鼓了一些蜂蜜，拌了水喝。
卫庄倒是不急着吃喝，他又洗澡去了。
这胜七着实把他恶心到了，我这辈子都没见他洗得这么勤快过。
他的大黑袍子被丢在岸上，离我不过两步远的距离，我将它拿过来，仔细端详着。
衣袖处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是被白芊红割的那一刀。
我转头看卫庄，他伟岸光洁的裸背在远处的河中心若隐若现。
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我跟青秋讨来了针线，开始给卫庄缝衣服。
我并没有做过针线活，但我这爆棚的自信心又没法解释。
卫庄的衣袖被我缝了好几遍，越缝越丑，皱巴巴结成一团，霸气全无，更别提出尘脱俗了。
于是我干脆把两个袖子去掉了。
无袖的大黑袍，看起来有点蠢，于是我又把下摆去掉了。
――卫庄的第一件无袖短打大黑袍终于问世。
我越看越觉得不妙。
背后的凉意也难以忽视。
“卫庄大人。”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夏天应该穿的凉快一点。”
卫庄没揍我，准确的说，他是没来得及揍我。
因为他的新晋迷妹来了。
卫庄依旧不看白芊红一眼，俯身坐下，开始翻弄架子上的烤鱼。他的头发湿湿的，还在往下滴水。
我把机会留给了他们，抱着无袖大黑袍走了――当然，是跑到大树后面偷听去了。
白芊红这样骄傲美丽的女人，会被卫庄吸引，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人嘛，总是会对不在意自己的人产生兴趣。
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卫先生。”
白芊红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听说你师出鬼谷？”
这个问题简直蠢爆，都知道卫庄是鬼谷的传人兼这一代的鬼谷先生了，他不师出鬼谷难道师出鬼门关啊？
不过令我颇为意外的是，白芊红竟然是鬼谷传人的后代，就是那个很有嫉妒心的庞涓。
对于孙膑和庞涓，我所知甚少，就更不知道他们师出鬼谷了。
白芊红和卫庄扯及鬼谷历史的无聊对话，我听的兴致缺缺，差点就睡着了。
却又被白芊红的下一句话消得睡意全无。
“卫先生，你喜欢漂亮的女人？”
――话语中充满了娇羞、甜蜜以及……颇有自信的期待。
“你以为你这样也算漂亮？”
wuli卫庄终于说出了今天唯一一句令我满意的话。
…
……
………
望着白芊红愤然离去的身影，我不由得心情大好，从树后面爬出来，坐在了卫庄的旁边。
他穿着深色的里衣，并肩与我坐着，火光映着他的肩膀在石头上跳动。
明明是个伟岸高壮的人，这样看起来倒无端生出几分俊逸清雅来。
面前河流倒映出天上皎洁的月亮，微风拂过，月亮随风荡漾，像是稍有不慎就会被搅碎一般。
这份难得的安静令我十分满足，这些天以来和墨家相处淤积的矛盾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
我裹着卫庄的无袖短款大黑袍子，忽然就笑了。
“小庄。”
我凝视着他，他同样回我以凝视。
“小庄。”
“……”
“小庄。”
“说。”
他的神情与少年时期的模样慢慢重叠，带着时间积淀后的沉静，穿过那些漫长的岁月，仍然清晰有力。
“在那十年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睡了整整十年。
静谧的月光辉映他银白的头发，一片柔和宁静，令我顿生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将手心覆在他脸颊上。
……我真的就这么做了。
恍惚间，我觉得在很久以前，我做过同样的事。
这一刻，我在思量。
这一生，我在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