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现在河南饿殍遍地,百姓已经一无所有,就是您想收税能收的上来吗?与其给那些贪官污吏,地主豪强,欺压百姓的借口,还不如痛下决心免去税负,这样一来最起码能收拢民心,缓解大明的压力呀!”

    刘凡苦口婆心的劝说让崇祯有些游移不定,不是崇祯舍不得这一年的税负,而是他另有担忧的地方,先不说面对朝臣的反对该如何,就说此例一开,其他省份争相效仿怎么办?要知道大明近年来天灾不断,遭灾的省份可不止河南一个,山西,陕西,直隶南部哪处没有灾情?就连江南等地也是偶有灾情发生。.pbtxt.河南免了那山西,陕西怎么办?要知道这两个省份的灾情更严重,甚至几次和流寇的作战都是在这两个省份进行的!最最重要的是这个“由头”被那些文官抓住了,他们趁机攥取权利该如何是好?

    见崇祯久久不语,刘凡心中火急火燎的,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是皇帝一言一行都关系的天下百姓的安危,一些银子能比几百万百姓的性命更重要吗?您要是真的舍不得这些钱,不行臣替他们出了行吗?只求陛下能多体恤一下百姓,他们可都是您的子民啊!”

    话一出口刘凡就暗叫一声糟糕,混迹官场这么久了,有些事情他也清楚了,他这话是为君者最忌讳的事情啊!君不见沈万三,够有钱吧,替老朱犒赏三军,最终什么下场?虽心中明白,但刘凡就是忍不住心中的冲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面对几百万百姓的生死,即使是明知不可为,刘凡也要拼一拼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引起一个人的反感和猜忌,虽然这个人是皇帝!

    刘凡咄咄逼人之态,让崇祯万分恼怒,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忍不住拍桌子吼道“荒缪!你懂什么!你以为朕真的是在乎那一点点钱财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身为大明天子富有四海,需要从百姓手中夺食吗?朕忧虑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免税,免税,说的简单,但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影响何其巨大?你就不能让朕好好想想吗?”

    崇祯的喊声惊动了殿外的太监和侍卫,听到动静,众人连忙奔至殿内,围住刘凡道“陛下莫慌,待臣拿下此贼!”

    崇祯闻言怒火更胜,顺手拿起手中的杯子,劈头盖脸的朝侍卫头领身边砸去,怒喝道“滚出去!朕让你们进来了么?朕刚才是怎么吩咐你们的?没朕的命令不准入内,你没听到吗?”

    侍卫头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冷汗直冒,连忙请罪道“微臣万死,请陛下恕罪!”

    崇祯冷哼一声“念你护驾心切,朕就饶你这次,滚吧!”

    “是是是!陛下,臣告退!”侍卫们躬身退出大殿,临走时侍卫头领忍不住看了刘凡一眼,心中疑惑刘凡说了什么居然引得陛下如此生气。

    别这么一闹,无论是崇祯还是刘凡火气都降了下来,见到崇祯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刘凡心中有些好笑,脸上却面无表情道“陛下,您担心的臣不懂,臣也不需要知道。但是有一点臣是知道的!变则生,不变则亡。墨守成规是救不了大明江山的,陛下身为皇帝,应该要会取舍!相比那些文臣的反对,臣觉得还是百姓更重要一些。”

    狠狠瞪了刘凡一眼,崇祯冷哼道“就你理由多,朕难道不知道这些道理吗?好了,好了,朕也懒得跟你多说,既然你想要免税,想要赈济百姓。那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如何?”

    交给我处理?刘凡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黑了,就他现在那点可怜的威望,大明那些眼高于顶的文官谁会鸟他?崇祯这完全是在赶鸭子上架啊!

    刘凡脸色的变幻哪能逃出崇祯的视线,见到刘凡半天不接话,满脸为难的神态,崇祯心中一乐,戏谑道“怎么?不敢说话了?你刚才不是挺能说嘛,继续说呀?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呀!”

    刘凡无奈,苦笑一声拱手道“陛下圣明,臣确是办不到!”

    见刘凡吃瘪,崇祯心情大好,忍不住继续挖苦道“办不到,原来这世上还有你刘济民办不到的事情呀,朕还以为你全知全能呢!”

    刘凡心中一惊,崇祯的话有些重啊,难道他很久以前就对自己不满了?自己表现的太过了?看来以后必须要低调一点呀。想到此处,刘凡忍不住一身冷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必须打消崇祯对他的不满,刘凡心中焦急万分,心思急转,考虑该如何破局。锋芒毕露就要学会藏拙,但该如何藏拙呢?

    刘凡心中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夸大敌人的厉害,显示自己的弱点不就行了?将自己的劣势暴露给崇祯,这样他的心里就会平衡一点吧。顿了顿刘凡回答道“陛下明鉴,臣其实并没有多聪明,之所以看似懂得很多,其实也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看世界而已。陛下要臣赈济灾民,且不说臣手中没有那么多粮食,就是真的有,那些地方官员也没有一个会真心听我命令的。而且大明官员最拿手的就是“漂没”陛下拨一万两银子,到百姓手中剩下一百两就不错了。大明文官通过师生,同乡,同年,宗族等关系相互掩护,相互利用,其中利益纠缠何其庞大复杂,岂是臣一个外人可以插手的?”

    “好了!好了!这些朕都知道了,朕还没糊涂,这种事情不会交给你去办的。”刘凡的解说崇祯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刘凡在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外来人,想要在大明官场立足,没有几十年的积累声望是不行的。所以崇祯很清楚的知道,刘凡想要往上爬,靠的就是他这个皇帝的信任,其性质和皇帝的家奴“太监”没有什么不同。皇帝会怕太监威胁他的地位吗?答案不言而喻。

    想清楚之后崇祯也懒得跟刘凡计较了,直言道“朕现在是问你剿灭流寇的良策,不是听你来说教的。以后少一些说教,多做一些事实知道吗?朕是皇帝,朕不需要别人帮朕做决定,朕只需要建议懂吗?”

    刘凡恍然大悟,原来根子是出在这里呀,以前刘凡总以为表现的激进一点,热血一点,一副全心全意为大明着想的样子会更容易取得崇祯的信任和好感,没想到却忽略了皇帝的感受。魏征虽好,但李世民真的喜欢他么?更何况崇祯不是李世民。刘凡心中暗道,看来以后真的要改变态度,学学该如何做一个臣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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