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月季花、白色鸟羽、秤杆子和秤砣,花鸟市场,四张扑克牌,78号a4栋楼。“囚鸟”并没有太为难我们,我想他比我们更希望我们能猜出谜底。

    沐城县花鸟市场,这儿一向不怎么热闹,居住着的大部分都是在市场里边卖卖花弄弄草鼓捣点小玩意小装饰品的商贩。小庄在路上告诉我们,这花鸟市场除了花花草草之外,还有不少人在这儿买卖缅甸翡翠,不过都是瞎货居多。

    我们来到78号a4栋,天色已晚,灯火阑珊,很多铺满都关门了,只有零零星星几家花店和翡翠店等着客人上门。门可罗雀,整个市场安静得可怕。我们不懂囚鸟的意思,这个地址将会有什么?囚鸟自己的地址?还是谁的?这可是发生过命案的地方。

    也许也是因为发生过灭门案,铺子迟迟租不出去。铺子看上去挺陈旧,门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木门,锁都没有锁好。我们靠近门口,小庄在身上掏了掏,结果掏出一把短枪。我看了一眼小庄手里的短枪,小庄说:“以防万一,小心为上。”

    沐城县发生那么多起杀人案件,凶手残忍恶劣,甚至不惜杀警,小庄还算精明。我将锁着木门的锁头拧开,木门咯吱一声响。白火火提起鼻孔嗅了嗅,她说了一句:“肉香?”

    从木门里边透出来一股异味,味道香浓,沁人心脾,像是烤肉的味道。这个花店已经被荒置一段时间了,小庄也说了,这儿根本没人居住。我心中一警,侧身摸进花店。小庄和白火火心惊胆战地跟在我身后。

    花店漆黑一片,除了阵阵肉香,还有阵阵发霉的气息。我们慢慢朝花店内走去,蹿过一道门,这儿有一个院子。花店属于前半部分开店,后边有个院子居住的形式,当初被杀害的一家三口便是在这儿被杀。院子后端应该是厨房,那儿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一阵阵肉香便是从这儿飘出来的。

    我们进入院子,白火火突然叫道:“前面有人。”

    我和小庄赶紧站住脚,小庄还把手里的短枪提起来。

    白火火又说了一句:“那人长得好可怕。”

    哐当一声,厨房的灯被打坏了,灯光一暗,就着茫然夜色,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出现在门口那儿。夜色有点模糊,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的脸。那人头发很长,脸上脏兮兮的,左脸颊有一道蜈蚣状的血色长疤痕。除了疤痕,他脸上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了一样。我们进入院子,惊动了他,他出来眯了我们一眼,一步跨出厨房们,嗖的一声朝院子左边那道长廊跑去。我和小庄二话不说,拔腿就去追这个刀疤男。

    “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白火火急了,怕了,仓惶地叫着。

    “看着现场,注意安全。”我回头跟白火火说了一句。

    那个刀疤男跑得贼快,他对这座院子还挺熟悉,兔子一般上蹿下跳,绕来绕去。这儿的铺面都是连在一起的,铺面的后面,院子都是互通的,只有一个小门隔着,平时也不关门。大人们在前面做生意的时候,小孩子们可以在后边的院子玩耍嬉戏。

    我和小庄年轻力壮,但是碍于地形,不一会儿,把人给追丢了。小庄弯着腰吐着气骂道:“他姥姥的,让他给跑了,咱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儿,这家伙长得就不像好人。”

    “小庄,你去局里让老刀带人过来搜,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烤人皮的凶手。”我想起刚刚那一股肉香。小庄点点头,他把手里的短枪交到我手上,“会打枪?”我说会,他才放心地交给我。

    “这家伙肯定是藏起来了,他跑不掉的,我这就去叫人,你和火火小心点。”小庄说完才肯离开。

    我拿着小庄给的手枪,看了周遭一眼,这儿前后大概十几间院子,左右相通,地方倒是不大,只是七通八达,出口不少,障碍物也多,加上光线阴暗。刀疤男要是躲起来,我们还真不好找,一来不熟悉这个地方,二来只有两个人。

    我和小庄追着刀疤男,动静可不小,这会儿被惊动的居民都跑来查看,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也给了刀疤男优势。我知道靠自己没法去追刀疤男,只能等老刀把刑侦大队的人调过来地毯式搜。我想到白火火,赶紧往回跑。

    跑到发现刀疤男的院子,我看到白火火满脸惊讶地站在厨房门口。她捂着嘴巴,呆若木鸡。我走到她身边,她呜地一声扑倒我怀里,“这儿死人了。”

    我安慰了白火火几句,没想到她那么胆小。唉,毕竟一个小女生,独自一人在这么阴暗的地方,面对死人,心得有多大才不会害怕,就算沈曼来了,她也不会泰然自若吧!白火火说得没错,厨房内确实有人死了,而且死得极为惨烈。

    刀疤男用两个铁钩子钩住死者的喉咙悬挂在厨房的房梁上,尸体脸部的皮已经被刀疤男用刀子割下来,血肉模糊,分不清哪是嘴巴,哪是眼睛?刀疤男剥皮杀人的时候并没有给死者放血,血一直从死者身上的伤口汩汩下流,整个厨房的地板全是血,汪洋如海。

    我们找到死者的时候,死者并未死透,虽说她被铁钩子勾着,脸上的皮也被剥走了,她还有一口气,身体还在微微颤动着。半死不活的人,难怪白火火会那么害怕。

    在灶台那儿,刀疤男将上面的锅子扔到一边并铺上一层密集的铁丝网。炉灶生火,火烧木头成为热烘烘的炭火,炭火烤着铁网,铁网上面摆着一块一块三角形状的人皮。可想而知,这一小块一小块的人皮正是从死者脸上剥下来的。人皮被炽烤着,刀疤男还放了香料,气味特香,如果不知道真相,口水已经抵不住要往外流,看到了真相,只有胃水要往外流。

    我们找到这儿的时候,凶手刀疤男正在切割死者的胸部,当时已经剥了一半,鲜红的肉裸露在外,被剥出来的人皮坍在她胸前,看着像是被剥了皮的半根香蕉。我让白火火在院子里边等着,自己一个人钻进厨房。当时,死者的嘴巴还在蠕动,双唇血淋淋地蠕动,牙齿不停地打着冷战,她像是要诉说什么,但我完全没有听到。

    我进来没多久,死者便断气了。

    “小龟,行了没?人都死了,你还要看什么?”白火火在外边大概是害怕了,不停地叫着我。

    我也不好意思待着太久,至少我已经肯定,从作案手法上肯定,这段日子让沐城县人心惶惶的剥皮者被我们给找到了,接下来就是要认定他的身份和进行抓捕。我从厨房内走出去,看了一眼白火火,白火火问道:“那个怪人跑了?”

    “对,没能抓住他。”我很遗憾地说。

    “你们一定要抓住他,他毫无人性,这次错过了他,不知道他又会害死多少人。”白火火气愤地说。

    “放心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笑道。

    小庄这会儿带着老刀他们进来,知道我们找出剥皮者,老刀他们一队人还挺兴奋。这阵子,死人无数,案件不断,唯有凶手如果鬼魅,半根汗毛捞不着。他们心里头压力可不小,老刀让沈曼进入现场勘查,然后叫杨彪带着人去搜刀疤男,让张潮去跟附近的居民进行询问调查。

    刀疤男能藏在这儿,不露声色,也难怪他能杀害那么多人。我想附近的人一定认识他,用不了多久,凶手刀疤男就会被抓捕归案。

    我比较郁闷的是,这一次能遇到刀疤男,全拜囚鸟所赐。囚鸟为了让我们找到刀疤男,他不惜杀害那么多人,我实在想不通他的目的是什么?

    “袁圭,干得不错。”老刀走到我跟前说了一句,说完他看了一眼白火火,脸色顿时变得忧伤,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扭头朝外面走去。

    我还是第一次得到他的表扬,本还想问他几句,看到他如此苦涩,算了,有机会再说。小庄这会儿走到我身边说:“龟爷,把枪还给我吧!”

    我把藏在身后的手枪交还给小庄。

    小庄笑嘻嘻地说:“只要抓住那个刀疤男,咱们就算是立大功了。”

    “别高兴得太早,案子复杂着呢!”虽说找到了凶手,心情一点也不美丽,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似乎都活在囚鸟的安排之中。”

    “管他呢!至少咱们找到了剥皮男,提提士气,涨涨信心,咱们迟早能找到囚鸟,龟爷,咱们得豁朗一些。”小庄倒是很容易满足,还嚷着自己要破大案呢!

    白火火这时候笑道:“囚鸟杀死常春这些不义之人,还帮我们找到剥皮者,他倒不算坏,没有滥杀无辜。”

    “火火,你这思想可要不得。”小庄训斥道。

    “反正我觉得囚鸟还行。”白火火硬要这么说。

    小庄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虽说不知道囚鸟怎么知道剥皮者出现在这,但我希望老刀和他的人赶紧抓住剥皮者,这将是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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