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刮目相看

    裴越的眼睫毛缓缓地覆盖下来,掩住澄明的眼波,回转头,依然对着空空的画布。

    渺渺也回过神,笑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可——脑子里还是荡漾着那一双眼睛。

    是的,那双眼睛太像无鸾。

    这一刻,渺渺心里的小兽忽然抬头,浑身上下有一种名为疯狂的念头,她顿住离去的脚步,转身冲回裴越面前——

    “我能亲亲你的眼睛吗?”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和恳求,她还知道她这个要求有多无理和荒谬咧,但不要怀疑,她的恳求只是知会你一声,你答不答应跟她无关。

    她看见因为她的话,男孩儿的瞳孔微微放大,里面盛满了惊愕和懵懂。

    她俯身,吻住他的眼睛,温热柔软的唇瓣和微凉的眼皮,他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渺渺的心里忽然柔软一片,那种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地输出,忽然就花好月圆人生完满——

    渺渺曾经对旗小漾说过,无鸾是她心底最痴情最缠绵的一道风景:宁静、成熟、端庄、大气,他伴着她的成长,他做她的父亲、她的兄长、她的导师、她的——情人!当然,她和无鸾并没有实质上的情人关系,一切,不过是渺渺的臆想。可,谁的年少,没有这样一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不容亵渎的梦。

    无鸾出身世家,受旧式贵族教育,念新式洋派学校,做公子时,是才华横溢翩翩少年郎,留洋归来做学者,是少有的风度和学识兼具的讲师,他作画写字拍曲,无不潇洒写意,这真是一个将艺术溶于生命的人,连他的爱情,也仿佛画卷儿似的凄迷动人,他十八岁爱上自己的师母,一个整整比他大十六岁的女子,这份无望的爱持续了十年,那个女子死了,他便出了家,做了高僧——这是真正的一生一次的爱恋。

    在渺渺眼里,无鸾是不属于尘世的。

    裴越忽然奋力推开渺渺,渺渺不留神被他推得踉跄了几下,摔在地上——

    嘶——渺渺倒抽一口气,上查了许多资料,具备丰富的理论知识后,开始着手准备工具,当然这些工具都不是简单的东西,两个孩子从外在看绝对是顶顶乖巧的那种,可鬼心思三个成人都比不过,反正最后工具还是到了手。完全检查一遍没有什么漏洞之后,两个人开始付诸行动了——

    渺渺还真的有点兴奋地按捺不住自己。

    那:“我叫渺渺,你要好好记住。”

    小男孩还是没有说话。

    渺渺弯弯唇角笑了,是那种稚气到有点邪气的笑,她轻轻的但十分肯定地说:“你会记住的。”

    渺渺说对了,裴越再也忘不掉她。

    一个淡漠至极的完了,回头对上旗小漾含笑的眸子,“小漾,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人被诱导进入x" />的方式,将决定这个人将来x" />的走向。以后,”她瞥了眼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小男孩儿,“他遇到他第一个x" />启蒙对象,甚至,将来在每一次的做 爱,□,他都会想起我,对不对?”

    “对。”旗小漾肯定地点点头,望着渺渺,那眼里哦全是宠,全是纵容,全是骄傲。

    渺渺满意了,看着几乎疼得昏过去的男孩子,她还心疼地 /> />他的脸,脸带微笑,“我叫渺渺,你记住了。”然后如愿地吻上他的那双酷似无鸾的眼睛。

    最后还体贴地给他穿上衣服,扣上扣子。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啧啧,真是要不得,渺渺这人有时候真是“二”得不行,你对人家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儿,还想着送人回去等着被“审判”吗?

    不过旗小漾也不是以常理度之的人,他还跟着点点头——渺渺要做的事,不管多傻,他都不会反对。

    裴越更不是个简单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居然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拎起自己的画板颜料,面无表情地盯着渺渺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回头,默不作声地走了。

    “哎,他怎么走了?”渺渺还莫名其妙的。

    “走就走呗!”旗小漾的话音最后全部堵在渺渺的唇间。

    “唔。”渺渺发出短促的闷哼声。

    “我做了这么多,你说该怎么奖赏我!”夹着喘息的暧昧至极的话荡在空气中,剩下的就只是粘腻的厮磨声和轻微的水渍声。

    渺渺很快就将男孩儿抛在了脑后,沉溺在旗小漾的热烈而□的吻中,那样美的夕阳,那样美的芦苇荡,那样美的互相纠缠厮磨的两只艳鬼。

    不管渺渺用的方法厚不厚道,裴越的眼里确确实实有了渺渺,不管这里面夹杂的是恨还是爱,他记住了她,这个第一次让他疼的人。

    裴越回到他姑姑家,他姑姑还在奇怪他今“你再亲亲我”这种恶心巴拉的话,这还是裴越吗?

    也真够大胆的,这在学校呢,就公然亲得忘我,不过,也得承认,刚才那一幕真的挺养眼——俱是出色的人,缠在一起那叫一个娇艳、激情,压抑的喘息,□的津y" />吞咽声,就是文革站在上面的楼梯口,看得也心头火起。

    但不知怎么的,心里面就是有点儿不舒服。

    17.事端

    “盛唐”是一家高级咖啡馆,店主几乎将“中国元素”玩到了极致。盛世大唐,究竟盛在哪里?在李白的诗篇和怀素的书法里?在胡旋舞疯狂旋转的裙摆里?在“花在盈尺”“头重欲人扶”的牡丹花里?在三彩华丽的色彩里?在女俑丰腴得几乎膨胀的脸庞里?

    “盛唐”在圈子里非常有名,出入的都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

    这回在“盛唐”的这个画展,听说资助人是个归国华侨,这个华侨本身还是个画商,特别欣赏有才华的年轻人,画展展出的其实都是些还籍籍无名的新锐画家的画。不过这个华侨不愧是商人出身,前期宣传做得相当到位,跟媒体的关系也打得很好。恐怕这次画展后,这批原本值不了多少钱的画会成倍地往上翻。

    艺术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这个世上能有几个梵高,几个毕加索,几个像裴越这样有灵气的人?无非是媒体评论家说什么,就一窝蜂地捧得老高或贬得一文不值。

    渺渺和裴越约了在“盛唐”门口见面。

    下午一点,渺渺在校门口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盛唐”,车上接了个裴越的电话,问她出来了没有,他已经在“盛唐”门口了。

    每个进“盛唐”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看看站在门口的那个少年——少年长得太好,五官不是那种尖锐的j" />致漂亮,而是非常温和的,山岚雾霭般地糅合在一起,凉凉的,仿佛一杯茶,清人心扉。

    身上的阿迪运动服衬出男孩子特有的朝气和挺秀,他的手里拿着两张画展的入场券,时不时地望望路的那头,似乎在等什么人,偶尔,也会低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一下,很朦胧的,带点儿羞涩,让人不由自主地好奇被他等待的人——一定是心爱的女孩子吧!

    渺渺刚挂了裴越的电话没多久,铃声又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渺渺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旗渺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但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

    “是,请问有什么事?”

    “半个小时内到‘雅歌’1101包厢。”

    渺渺的眉皱起来了,“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搞错了?”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渺渺还是耐着x" />子解释。

    电话那头也不多话,就问,“你是叫旗渺渺吧?”

    “是的。”

    “文革是你学生?”

    渺渺的眉心一跳,“算是,他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话依然十分简短,语气很不好,“怎么了?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渺渺有点不好的预感,“你把我的学生怎么了?他在你那里吧,叫他听电话!”

    那头似乎也不担心他们搞什么鬼,一阵窸窸窣窣声之后,电话交到了文革手里,“旗老师……”

    渺渺一听文革这叫“旗老师”的声音语气,就觉得有点不妙,文革什么人呐,他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语气叫她,那样平静,平静里面透着一股柔软,像某种小动物似的。

    “文革,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我都能解决。”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好像在安慰渺渺不要担心。

    “你能解决他们电话还打到我这里来?”渺渺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文革不说话了。

    要是文革这会儿哭着求着她过去,或者像以往一样用骄傲不屑的语气逞强逞能,渺渺都会撒手不管——反正她也不是他的老师,两个人也没多大交情,他堂堂省秘书长的儿子有的是人争前恐后地鞍前马后,更何况,文革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王八羔子,他不去害人就不错了,别人要想害他,渺渺想都不要想。

    可偏偏文革什么都没说,这反而一下子击中了渺渺的软肋——这小兔崽子肯定出事儿了,也不知道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电话很快又回到先前那个人手里。

    各种纷乱的思绪齐集渺渺的脑袋,她又很快镇定下来,“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这种私自扣留未成年少年的行为,我可以报警。”

    电话里似乎轻笑了一下,“无所谓啊,如果你不将那小子当回事儿的话!”然后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前面的司机似乎也从渺渺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事情不多,很好心地问了句:“小姐,要报警吗?”

    渺渺摇了摇头,“师傅,不去‘盛唐’了,去‘雅歌’。”

    这时候车子已经快到“盛唐”了,司机师傅虽然狐疑,但还是转了弯,转弯的瞬间,渺渺看见等在“盛唐”门口的裴越,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也是个不好搞的祖宗,只好发了条短信,短信干脆简单至极——“有事,不过来了。”

    短信发出去很久,裴越也没有任何反应,几乎让渺渺怀疑这条短信是不是真的发出去了。不然,怎么着,裴越也不该这么平静啊?

    裴越确实不“平静”,他那是伤心了。

    再说“雅歌”这边,梁辰刚挂了电话,就y" />阳怪气地学渺渺说话,“‘你们这种私自扣留未成年少年的行为,我可以报警’,啧啧,文革,你这个老师蛮有意思的啊!”

    文革没说话,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嘴角勾着一抹笑,挺高深莫测的。

    “哎,你啥时又成‘未成年少年’啦,我记得你上个月就过十八岁生日了吧!”莫小小也笑嘻嘻地挤兑文革。

    文革、梁辰、莫小小,还有在一边玩转盘的博工,算是从小玩在一起的发小儿,关系最瓷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梁辰他们三个在“风扬”上学,本来文革也要上“风扬”的,谁知道临到关键,他爸爸文东来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出乎意料地将他送去了“瑞德”,四个人鬼混的时间才大大减少了。

    这不,周末,两个学校刚好都放假,就约出来一起玩。可没过多久,都有点无聊了,梁辰就说玩点新鲜的,问文革有什么好建议——文革一向都是他们四个中的智囊,而且他的点子基本上都挺y" />毒。

    文革想了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不上来,他要是再往深里想想,拿出他那种算计人时的缜密心思,他就会发现,他期待的——或许,也许,她会来也说不定,她在电话里好像还是挺关心他的。

    可,当旗渺渺真的出现在“雅歌”的时候,他却是真真切切地蒙了,然后,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唇角不可遏止地往上扬,只有一个念头——她来了,她真的来了,她是为他来的,她在乎他——

    “哎呀,真的来了啊!”梁辰好像很不可思议似的,看看文革,“你这个老师还真的挺关心你啊?”

    “哎哎哎,愿赌服输啊,给钱给钱!”莫小小笑嘻嘻地站起来,跑到博工面前伸手要钱,博工笑笑,很爽快地从皮夹里抽出三张红票子,拍到莫小小手里。

    莫小小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梁辰面前,“你的别想赖,你上次还欠我十块钱呢,一并给了!”

    “你丫就这点出息!”

    渺渺要还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也算白混那几年了,心里面那个恨啊——好啊,都算计到她头上来了。上次文革算计她,她不生气,因为那时候她没觉得受伤,文革也好,裴越也好,都跟她没关系。可这回,渺渺是真的担心了一路,一边担心一边还在不停地想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该怎么解决,或许她还得吃点亏,不过也不要紧,人没事儿就行。大不了人带出来之后再向这小子讨回来,反正他一个“太子爷”也不缺点什么。

    可一打开门,看见的是什么情景,是文革休闲地坐在沙发上吃提子,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玩世不恭的笑,另外三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儿看见她还一副稀奇的表情,居然还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地收赌资——好啊,很好!她旗渺渺很久没被人这么不当回事儿了。

    文革见到渺渺就站起来了,上前一步,好像要去迎接她似的,“渺渺——”这一声渺渺叫得不知道多温柔,连一边的梁辰都忍不住瞧他。

    渺渺的心快气炸了,可面上却越来越淡,淡到看不到任何情绪,她似乎没看到文革向她跨出来的那一步一样,“没事儿啊?没事儿就好,那我走了。”然后转身就出了门。

    “渺渺!”文革忽然慌了,想也没想地就追出去了。

    剩下的梁辰、莫小小、博工都面面相觑,有点儿不可思议——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文革?

    18.请假公告

    虽然繁素一直很想更新,但是最近因为春节忙着走亲戚,实在没有时间,春节过后又要忙着准备教育局考试,实在没有那个j" />力同时写两篇文。

    其实真不应该一时心血来潮同时开了两篇文,脑子实在吃不开了,所以只好先将这篇放放,现在j" />力都集中到《小艳阳》上去,对于一直在追《渺渺》的亲,实在感到很抱歉,若是不能等,对我有所不满而弃文,素也不勉强。对于一直在支持我的亲们,素在这里衷心地说一声谢谢。我只能说,《渺渺》不会是坑,写完《小艳阳》我就会将她填满的!

    最后还是祝大家春节快乐,虎年大吉!

    19.阮东庭

    文革追出“雅歌”,就看见渺渺站在路口正在拦出租,出租车在她旁边停下,她打开门就要坐进去。

    文革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的手臂——

    渺渺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平淡、漠然,甚至有点儿不耐烦,文革的一颗心忽然就说不出的凉,说不出的难受。

    渺渺甩开他的手坐进出租车,“嘭”一下将门关瓷实,一直等出租车开走,文革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愣愣的。

    其实这会儿,文革是有点儿诧异自己的举动了——他不是明明是想整旗渺渺这个女人的吗?不是明明想把旗渺渺弄不好过的吗?怎么到头来,更不好过的却是自己呢?

    呵,其实也怪不得文革这会儿像个稚子般无措,他确实是聪明确实样样玩转得开,可,唯一不懂的却是情——这就是他们这些出身显贵的话,裴越面前的冰激凌一点一点地开始融化,像是在哭一样。

    渺渺的目光久久地投在窗外,脸上的表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她似乎叹息了一下,再开口,声音里已不见了先前的柔软——

    “裴越,今着,一边却忍不住拿眼睛瞄旗渺渺,其实,他这离开位子,虽然确实已经伤到了心,可却还是存着那么点期待,希望渺渺能够追出来。

    阮东庭什么人,心思滴溜一转就能将人心玩弄在掌心,他会没有看到裴越那种既愤怒又期待的眼神,他看到了,于是眼神也跟着不动声色地往那里一转,惊了下,心里面一个模糊的念头产生,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他的肩——

    “我那里有人送了一幅波洛克的小品,什么时候过去看看,你要喜欢就拿去。”

    裴越点点头,不多言,和阮东庭淡淡地告别,最后临出门,还是回头望了旗渺渺一眼,她背对着他,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右耳白皙如玉j" />致的耳廓,还有一截羊脂般细腻的颈项,她端着杯子喝咖啡,优雅得体,没有回头看他。

    20.道歉

    周末过后,渺渺的生活一如既往。

    虽然她不过是个实习老师,但还是和学生一样在运动员进行曲响起的时候起了床,洗漱过后,准备去运动场看学生早锻炼。

    刚下楼就碰到了边走边杨老师,杨老师是她现在这个班上的英语老师,很年轻,刚进瑞德才半年,十足十的电影发烧友,一次偶然和渺渺聊电影聊得蛮投机,于是似乎认准了她,逮着她就给她侃阿尔莫多瓦,侃王家卫,这不,她昨晚熬到一点又看了遍《失乐园》,又有了新的心得体会。

    这个《失乐园》不是众所周知的那个弥尔顿的或者渡边淳一的,而是一部很冷门的北欧电影,讲的是食物和x" />的关系,很有意思——

    “所谓世间男男女女,无非是食色x" />也。一般的注释是食与色都是形而下的东西,构成了最基本的人欲。食色之间一种一种欲望补充着另一种欲望,也消解着另一种欲望。为什么那么多太监是美食家?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老师忽然停住了嘴,脸上的表情很疑惑——她们边走边聊,这会儿已经到了篮球场,穿过篮球场就可以到达运动场,可现在篮球场那边围了老多的人,连许多老师也在,都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什么。

    “怎么啦?”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奇怪,忍不住上前看个究竟。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映入眼帘的一切,让渺渺的眉心一跳,心一沉,然后,一股愤怒从心底里升起——

    “渺渺,对不起!”五个大字几乎占了一个篮球场,就那么大喇喇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那五个字用粉笔画成,撇去其他不谈,确实是别出心裁的艺术字,构思j" />巧,比得上一些被人津津乐道的街头涂鸦,可以想见做这些事的是个多么有才华,心思多么细腻的人。

    昨话,估计很多人也跟杨老师的想法一样——年轻男女朋友闹了别扭,这是男方向女方道歉呐,年轻人嘛,做事总喜欢惊的吗?”

    早上的事儿闹得这么大,几乎全校都知道了。其他人还好,毕竟不知道这个“渺渺”指的的是谁,可她班上的人可都知道他们的实习老师就叫旗渺渺。平日里,旗渺渺跟他们的关系都不错,偶尔也谈谈心,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大胆地提出来。

    渺渺愣了一下,没说话。

    “旗老师,什么事值得这样劳师动众地道歉,不是偷吃了吧?”

    “这个绝对不能原谅,旗老师,这关乎女x" />的尊严!”

    有一就有二,这些孩子你给他们一点好脸色,就迅速地往上爬,j" />得不得了,他们知道你不会真生气,女生们越说越离谱,倒是男生也开始不甘寂寞,到后来居然成了红颜是不是祸水之争。

    这帮孩子思维一个比一个活络,引经据典,舌灿莲花,反正是谁也不服谁。

    一开始渺渺还好脾气地听着,这也是发扬学生自主探究的辩才嘛,后来看实在吵得不像话了,估计再这样下去隔壁的老师该来提意见了,才将双手往下虚按了按,示意他们安静。

    他们也蛮给面子,安静下来,全部都认真地盯着你,想让你给个评判——

    渺渺笑了笑,身子悠闲地靠在讲台桌上,“听了同学们的这些争论,我倒是忽然开始欣赏西方男子。”

    渺渺卖了个关子,看着下面一双双好奇的眸子,有着奇异的满足,“当然,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欢西方男子,因为他们欣赏不来东方女子的含蓄,赞美起女人来也只会赞美她的r" /> 房,她的大腿,直白得粗" />俗。而且大多西方男子有a" />毛,有狐臭,但西方男子纵有千般不好,也有一点可爱之处。他们从来不像中国男人那样警惕女人,他们连引起了十年战争的海伦都不怪。她太美了,男人们舍不得指责她私奔,还称她为女神。好像两个国家的男人为了争这个女人,进行一场为期十年的肝脑涂地的战争是完全正常的,必要的,不这样反而不够人x" />了呢。也没有人指责海伦的背叛,她这样美丽的女人,对男人就是有选择的特权。而男人能怪女人吗?男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过不了美人关。”

    这话音刚落,女生们立刻发出“噢~”的长叹,全部激动地拍桌子欢呼,似乎争取到了渺渺的支持非常得意,而男生们则惨叫表示不满。

    被他们这一闹,渺渺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笑着再次压压手掌,让他们安静下来——

    “你们要真有兴趣,下个星期咱们可以搞个辩论赛,到时候就看你们谁压得过谁了。不过今天——咱们继续上课!”

    渺渺上完课,刚走进办公室,就被庞青岳叫到了外面。

    渺渺心里一跳,知道庞青岳找她是为了早上的事,心里有点不安。校长找她,她还能若无其事,可,庞青岳毕竟不一样,他帮了她太多,也对她有着期望,而她,不想让他失望。

    “渺渺,今天早上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庞青岳也没给她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

    他这样渺渺到底心安了点,她觉得庞老头能这样直接来问她,至少表示他还是站在她这边的,还是相信她的。

    也许是这份难得的温情,渺渺的鼻子忽然有点难受,有点委屈,“我也不知道。”

    这话半真半假,渺渺确实不知道是谁,可,心里也不是没数。但这些都不能告诉庞老头。

    庞青岳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但下一秒,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严厉——

    “渺渺,你聪明、漂亮,但这不是你能够骄傲能横行无忌的资本,这些上天赋予的东西大抵都是难以永久的。既然是我把你带进了瑞德,对你就有责任。渺渺,我希望你能时时刻刻地严格审视自己,是否坦荡无伪,是否做到了内外兼修,是否能问心无愧地说一声我是一名人民教师!”

    渺渺低下头,深深地愧疚,眼睛微红,却不是那种被校长批评了的委屈和孤立。

    庞青岳脸上的神情缓了缓,拍了拍渺渺的肩,语重心长道:“渺渺,我总是希望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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