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晏子喻站起来,梵音说:“是不是要去找国师,让他阻止这场狩猎?”
    晏子喻说:“是。”
    梵音说:“这是我那太子哥哥为了你而举行的狩猎,除非你去做他的男宠,要不然谁也阻止不了。”
    晏子喻回:“荒唐。”
    梵音笑着,不屑一顾:“是很荒唐,谁让他是男儿身,他注定是太子,未来的大辰国主,而我,就算军功卓越,为大辰立下汗马功劳,也只是公主。”
    这一刻,晏子喻听到了她的野心,他说:
    “凡心千万,心轮静守,若悟不透,禅语一片,佛心一尊,看芸芸众生里,多少的人,不是一路艰辛,泪流满面,一路开怀,欢语一生,不必叹自己的人生路,荆棘坎坷,这也许上苍赠与的最好礼物,没历经风雨的人生,是无法承载,生命中的厚重!”
    梵音根本听不进,她说:“你一定觉得,我和我哥哥一样荒唐,用自己的子民要挟你。”
    晏子喻低头不说话。
    梵音说:“不要试图离开我的视线,否则狩猎比赛一定会如期举行。那些奴役全部因你而死。”
    晏子喻抬眸,不知眼前的小女人在计算什么。
    梵音继续说:“你不就是要阻止这场狩猎嘛,走,跟我进宫。”
    即使靠自己阻止,也还是要进宫,晏子喻想过,与其阻止民间勇士,不如去阻止根源。
    马车上,
    晏子喻坚持坐在车外,
    而在里面的梵音她斜卧躺着,自言自语:“犟驴。”
    婢女说:“再犟的驴,公主也能驯服。”
    梵音说:“这次就让父王看看,他想宴请的人,我能轻而易举的带回来。”
    婢女回:“公主殿下自然是比正初太子优秀百倍,是我们大辰的未来。”
    梵音听着,心里自然是开心不得了,她说:“叫燕云十八骑在城内随时待命。”
    婢女回:“是。”
    梵音又问:“禁宫的守卫呢?”
    婢女回:“在公主与太子出行那天就已经换成我们的人。”
    梵音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很好。”
    婢女说:“一个月前,公主写给袁将军的书信,昨天将军已经回信,已经按您的吩咐,八万骑兵已经有四万在回日月城的路上,还有三日便可到达城外。”
    梵音说:“四万骑兵,分东南西北在城外驻扎。”
    婢女回:“是。”
    安排好一切,梵音的心情格外舒朗,她掀起帘子,看着和马夫坐在一起的晏子喻,轻轻调笑道:“晏大师,舟车劳顿,要不要进来弄杯茶水?”
    梵音其实已经知道晏子喻会拒绝,
    晏子喻没有回头,“不劳公主烦心。”
    突然,马嘶响彻树林。
    马夫表情严肃道:“公主小心。”
    周围的树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尽情摆弄着妖娆的舞姿。
    地上一层翻滚的树叶向他们涌去,马夫抽出刀,
    “保护公主。”
    立刻跳下马车把刀插进那翻滚的树叶里。
    嗖——
    嗖——
    从树叶里,跃出十几位黑衣剑士,梵音临危不乱,把晏子喻拽进车厢“在车里好好呆着!”
    婢女跳下马车,剑指领头人厉声问:“谁派你们来的,知不知道马车里的是谁?”
    领头人说:“要的就是公主的项上人头。”
    梵音说:“宝玉,不必与他们周旋,杀。”
    一声令下,树林间飞沙走石。
    “你以为凭你们二人就想逃的出我们的黑杀大阵?”
    宝玉狠狠道:“杀不了也要杀!”
    领头人说:“我们可以放了你们主仆三人,只要梵音公主一纸书信,写给袁将军。”
    “休想!!”
    宝玉的武功自然是了得,可面对的是十几个暗士,不免受伤,
    “公主,快走。”
    “日月城外,十里亭回合。”梵音说。
    “是!”
    说完,宝玉狠狠的鞭打了一下马,马飞快的跑起来。
    马车跑出树林,梵音就带着晏子喻跳下马车,马车朝南跑,梵音朝另一个方向跑。
    晏子喻回头看了一下树林里,梵音拉着他,他不动,
    “干嘛不走?”
    晏子喻淡淡的说:“他们受伤了!”语气难掩伤感。
    梵音厉声说:“晏子喻,你能救多少人?你可知,此刻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我手下的将士全部会披上叛军的名称。”
    晏子喻说:“殿下,回头是岸,你不该起兵造反。”
    梵音嘴角扯笑:“你知道的不少!可惜……”
    林子里传来,“马车的轨迹是朝南,我们往南追!”
    梵音不管晏子喻怎么想,拽着他朝另一个方向奔走。
    前面依旧山高林密,大风吹过,万木倾伏,有如大海里卷起飓风。刹时间,波涌浪翻,轰轰声响不绝。
    “梵音公主,我等你很久了。”轻佻的声音,苍天大树上跳下一位黑衣着装的剑士,缓缓举起剑,对着梵音。
    梵音把晏子喻拉在身后,不惧的说:“原来是天下庄的四剑,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这个林子的周围,每一个方向都有你们四人中一个。”
    剑说:“听闻梵音公主聪慧无双,果然是。”剑看看她身后的晏子喻,又说:“想不到公主也信佛,天下闻名的晏大师也与你是好友!”
    晏子喻目光垂下,不予争辩。
    梵音凌空一跃,掌风直击对方:“让我来领教一下天下庄的武功。”
    对方一闪,手腕一番,手中的小刀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却射向晏子喻,梵音大惊,一个转身,护在晏子喻身前,飞刀从梵音手臂上擦过,
    其实这种东西根本伤不了晏子喻,可是晏子喻却震惊了,“公主!”
    这是一个凡人以血肉之躯在为自己抵挡攻击,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不解,他似乎头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人间的情。
    情是一种心灵感觉,情中自有妙趣。
    爱一个人或许真的只是一瞬间。
    梵音不予理会,笑着对剑说:“你不知道你的主人想纳这位晏大师为男宠吗?”
    晏子喻,明了,原来对方是太子派来的。
    对方却得意的说:“我可没得到命令说和尚不能杀,当然是能杀一个是一个。”
    说完,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通知其他剑赶来。
    梵音捂着伤口,低声对晏子喻说:“如果,我不能活着出树林,我身上有个令牌,你一定要去救我父王。”
    原来是太子准备篡位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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