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吃早餐,但是整装完毕准备出门,林水风想着怎样也得让季云那帮子不成器的家人看看公主出行的排场,可以以后高看季云,再也不会虐他伤他,于是这么一折腾下来,浩浩荡荡到了新宅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所幸前来的马车内有点心匣子,林水风自己有神功傍身所以不怎么显得饿,但季云正是少年长身体的时候,便拿了一些点心给他,看着他唯唯诺诺的吃了,又说了一些话,眼看着新宅已经到了眼前,这才和他一起下了马车。

    季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高门红墙,灰褐色的雀檐高高的扬在天边,门上紫檀木的匾额上用镏金的字写着龙飞凤舞的“季府”两个字。

    周围很安静,很清幽,旁边也没有什么人家,好像这么一大块地方只有这么一栋宅子,再也不像以前居住的地方,因为紧挨着闹市又接邻城边,每天从早到晚不是闹市中的喧哗,就是城门口进进出出的拥挤的人流,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他有生之年,能够住进这样的豪宅。

    季云只觉得后来就像在做梦,直到进了正厅的,看到侍从仆妇鱼贯而入,将一碟碟精美的菜肴摆在檀香木的圆桌上,他看着身侧的人——父亲,哥哥,弟弟,他们都换上了新衣服,虽然他们的笑容让他感到莫名的谄媚,但他仍旧突然间热泪盈眶知善而行。

    “爹,奶奶呢?”

    “云儿放心,多亏了公主,”季云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林水风,虽然表面上更多的是阿谀奉承,但也难得的含了丝感激:

    “被很多很好的大夫看诊,又用了许多名贵的药材,才喝了两剂就不怎么咳了,现在还在睡着——唉,难得,她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本来我还在担心这么仓促就把老太太接过来会不会太折腾,但幸好这宅子的一切都是现成的,进来以后马上就可以住人……季云你还不发话,大家可都等咱们一早晨了,都饿着肚子的吧?”林水风看着呆呆傻傻的季云,掩口笑道。

    “那么……爹,哥哥弟弟你们坐啊!”季云这才恍如大梦初醒,赶紧开口让众人坐下。

    “傻孩子,你怎么把公主忘了?”季云父亲拼命给他用眼神示意,季云这才啊了一声,看向林水风,脸蛋红红的开口:

    “多谢公主,公主请坐。”

    “客气个啥。”林水风好脾气的冲他一笑,于是众人坐定,只是看着满桌子的菜,季云的父亲兄弟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桌上的菜,竟然不知道该怎样下筷子了。

    连季云都看傻了,林水风看着他狭长的眼睛眨呀眨的,觉得特别的可爱,接着笑道:“你为什么不吃?”

    “……公主,这都是些……什么菜啊……”他面有难色的开口。

    “这有何难,”她拍了拍手,一直候在桌旁的厨子便走到她身旁,微微一躬身,静待吩咐。

    “这都是你做的呀,来来来,报报菜名,顺便介绍里面几种菜的做法。”

    “是,公主。”厨子向她躬了一礼,便犹如说相声般开口了:

    “玉带虾仁、油发豆莛、红扒鱼翅、白扒通天翅、孔府一品锅、花揽桂鱼、纸包鸡、焖大虾、锅烧鸡、山东菜丸、鱼咬羊……如此奴才就说说这‘鱼咬羊’的故事吧,

    有个农民带着四只羊乘渡船过练江,由于舱小拥挤,一不小心就把一只成年公羊挤进了河里,羊不会游泳,在河水中挣扎了一会便沉入深水中。由于羊的沉水,引来了许多的鱼,当羊沉入水底时,鱼儿便蜂拥而至,你争我抢地争食羊肉,因为它们吃得过多,一个个晕头转向,

    恰巧,附近有位渔民正驾小渔船从此处经过,见如此多的鱼在水面上乱窜,心中惊喜万分,忍不住撤了一网,使他奇怪的是,鱼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活蹦乱跳,而是一个个乖巧地呆在网里,当渔夫把网收上岸拿到家后,觉得今天的鱼特别重,就用刀切一条鱼的肚子,见里面装满了羊肉。

    渔民很新奇,就将鱼洗净,封好刀口,连同腹内的碎头羊肉一道烧煮。结果烧出来的鱼,鱼酥肉烂,不腥不膻,汤味鲜美,风味特殊。消息传出后,当地有些美食家也试着烧成这样一道菜,果然风味不凡,从那以后,当地人就将这样烧成的菜取名为‘鱼咬羊’了。”

    “好,说的不错,下去领赏吧。”林水风赞许的拍了拍手掌,厨子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只见季云的哥哥和弟弟一脸懵懂的在小声的说些什么,她的耳力好,自然听得一字不差:

    “做这道菜还得把活生生的羊推入池塘让鱼吃呀暴力军姬!天!等会儿一定要把它吃干净!”

    “是呀是啊!”

    林水风听到这里时有些想笑,而这边季云根本就是听傻了,唯唯诺诺了半天,根本不敢动筷子。

    这一餐饭吃了良久才吃完,最后她看着季云家人一副噎的翻白眼的模样……让她也禁不住有了种翻白眼的冲动——真是的,要不是季云的家人,她真的懒得和他们虚以委蛇这么久。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季云自从进入公主府后,此刻难得一副舒心的模样,两人在室内坐定后突然有些尴尬,季云仍旧红着脸低着头,压根不想说些什么,林水风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模样,老想逗逗他,于是眼珠一转,就忍住笑,开口道:

    “季云,给你讲个故事,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房子和邻居夫妇的房子中间隔着一片草坪,有一天深夜,男人被隔壁的吵架声吵醒,之后他又听到了摔东西声,砍刀子声和牛吃草的声音,过了一会,他又听到了有人撞他家门的声音,但他都没有理会,又睡了过去,第二天,他发现隔壁的女主人惨死在他家门口,你推理其过程吧。”

    林水风说过后就想笑——因为这是道反测试题,基本上正常人是不会答出来的,要是真的很快的答出来,那对方潜意识里就是个变态,果然见季云踟蹰一会儿,她想着他大约猜不出来,便准备笑着开口揭露答案,没想到她刚开口的一瞬间,季云突然讲到:

    “邻居夫妇应该是在吵架,摔东西动刀子可能是吵的狠了,至于牛吃草的声音——不是对面的男人和邻居夫妇隔着一块草坪嘛,有可能是男人捅了女人一刀,女人痛楚难耐,就匍匐的爬到自己邻居家求救,匍匐在草坪上的声音就像是牛吃草,而且这个‘牛吃草’确实有些误导人的意思……然后,不是男人有听到撞门声吗,可惜没有理会,否则有可能会救人一命的,可惜可惜。”

    林水风看着他,笑容僵在了唇边,慢慢的从脊背爬上一层冷飕飕的刺麻,猛地摇了摇头——她不信了!她当年在21世纪看到这种反测试题,可是直接搜索答案去了,根本就没答出来!妈啊……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可能是巧合吧……不成不成,这么乖巧的男孩怎么可能内心是个变态呢!再来一道!

    “呵呵,答得挺快……来来,还有一道题,”她看着他瞬间认真倾听的模样,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接着说:

    “从前有一个赌鬼的遗孀,有一天她看她小儿子以前写的日记……呃,这个日记就是指有人喜欢把每天的所经过的事情用本子记录下来……哦好好你点头了就证明你懂了咳咳,那我接着说,她发现儿子某天写到‘爸爸不爱洗澡,身上长了很多虱子,我趁他睡觉时抓了几个,真好玩。’女人看了以后,就精神失常。为什么?”

    林水风说完就觉得这道题根本就是匪夷所思,而且内容牛头不对马嘴,季云根本就猜不出来的吧……

    “赌鬼?据我所知,好像赌鬼们一旦赌瘾上头,是什么都会赌的,我父亲见过一个,赌没钱了直接砍掉了手指当赌资,最后才翻得盘……莫非是因为儿子捏掉父亲身上几个虱子……他们拿谁身上虱子多作为赌注?是他的儿子害了他?!”

    她看着他的脸白了下去,这才恍然察觉他的父亲也是个赌徒,她这么说,真的狠狠的伤了他的心……

    但……不论怎样,两个反测试题都答了上来……不要太惊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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