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城的街市依旧繁华,文思成与烈天也并未走进那间茶棚,茶棚下的一对夫妻,依旧默默的忙着手下的活计;

    文思成似乎漫无目的的带着烈天在盛隆城内转悠,烈天也不问,只是默默的跟着他;

    许久后,二人快把大半个盛隆城都转遍了,街市上已挂起了点点灯火,虽然对于文思成与大燕皇族来说,这江山已是风雨飘摇,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日子依旧得过下去;

    一处不深的巷子内,一间小店前破旧的幌子上大大的写着一个不太好看的“酒”字;

    酒馆前随便摆着几张桌子,文思成与烈天找了一处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酒馆里的小二也不问话,径直端了几碟小菜,一坛老酒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此时正是戌时末,酒馆内只要文思成与烈天这一桌客人,小巷也处偏僻之地,四下静悄悄的,是不是传来几声犬吠;

    “有多少人?”文思成端起碗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五拨,二十九人,不是什么高手!”烈天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碗,淡淡的回应;

    “烈老认为是谁的人?”文思成继续问;

    “京城四大世家,也有可能是宫里的人!”烈天也是直言不讳;

    “只怕不至,西北的,北羌的,江南的都有可能,天底下盯着我文思成的人多了去了!”

    “也是!文将军少年得志,年方三十便封侯拜将,官居太尉,足以令天下人眼馋了!”

    “看来,方老爷子的事瞒不住了!”文思成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酒碗自顾自的说着;

    “本来就没打算瞒!大帅这般做也是给一些人一点警告,方战倒下了,这不还有个文思成么!”说话间,桌上的酒坛有一大半都被这老者灌进了独自;

    “不行!这酒不如你从西北带回来的!”喝罢,烈天撇着嘴,一脸嫌弃的看着手中的酒碗;

    “喜欢喝,以后管够!”文思成端起酒碗大方的说道;

    二人不在言语,在夜风中静静的坐在这间僻静之处的酒馆内,一坛一坛的喝着老酒;

    “你不再问问神机军的事?”酒喝了许久后,烈天忍不住开口问道;

    文思成又端起了酒碗,看着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碗中摇晃,说道:“不问了!见到那对夫妻我便明白,神机军的职责所在了!太后将凌云卫交给了我,是力保京城不失;而神机军才是皇帝的王牌,这样的队伍,还是放在你手里的好。”

    说罢,文思成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再说话;

    烈天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若真有那么一日,文太尉打算如何做?”

    文思成看了烈天一眼道:“烈将军,若真有一日变生肘腋,我令你护着太后与陛下,撤往庸合关外,我自会带人为陛下殿后,若我归来,我自会辅佐陛下重振旗鼓;若我未归,南宫逸自然会有安排。”

    烈天闻言,缓缓站起了身子,对文思成行礼道:“末将领命。”

    文思成看着烈天略显苍老的脸,缓缓道:“烈老,你且去吧!去做神机军该做的事。”

    说罢,文思成端起的桌上的酒碗敬了烈天一碗酒,烈天也不说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后,转身离去;

    烈天走后不久,酒馆内走出一个矮胖的身影坐在了文思成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碗酒道:“为何不留下他,神机军历来神秘,将来对付谭余说不定会有奇效。”

    文思成摇了摇头道:“不会!神机军都是死忠之人,若不是万不得已之际,神机军决不会出手。”

    “那接下来怎么办?近日里江南的消息越来越少,京城中的陌生面孔也越来越多,我们还是得早做准备啊!”

    “一凡在江南不知如何了!”提起江南之事,文思成心中不免担忧师弟;

    “我觉得这倒不必操心,以何一凡的身手,在江南混个全身而退应该不难。只是江南的天机阁被捣毁殆尽,于大事影响太大。”来人也充满担忧的说着;

    “我会命萧然自西北派些人回来,江南之事不能再任由这般发展下去了;再者你联系一下南宫,看西北那边准备的如何了?我们的人一定要保住庸合关前往西北的通道。”

    “将军,庸合关至西北建山郡山高路远,能不能再从雁门抽些人回来?”

    “不行,西北边塞蛮族五部虎视眈眈,决不能再打抚远军的注意,这一路你们自己想办法。”

    “是!”矮胖之人低头应声;

    文思成说罢站起了身子,轻声道:“老莫,莹姐远赴西北,天机阁内的事你多辛苦”

    “将军言重了,这是小人分内之事。”被唤作老莫的人回应到;

    待老莫再次抬起头时,街上哪里还有文思成的影子,老莫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摇头,开水收拾桌上的东西;

    此时已是深夜,盛隆城内万簌俱寂,只有几家深宅大院内尚有几处灯火闪烁;

    丞相府内,谭余老神在在的捧着一本书在灯下看着,身旁站着长子谭英鲲;谭余也不说话,谭英鲲再一旁也不敢出声;

    许久后,谭余拿起桌上的书签夹在书中,转过头开口道:“何事?说吧!”

    “父亲,今日里给方战看门的那老头跟着文思成走了!您说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见父亲看完了书,谭英鲲马上开口道;

    “慌张!你这般沉不住气,能成什么大事?”谭余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满的道;

    “父亲,若是方战身死,那大燕的半边天可就算塌了,若是我们占得先机,被其他几家抢先了如何是好?”谭英鲲还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你以为方战能屹立朝堂四代不倒,只因为他一身出神入化的修为?就算是方战死了,烈天还活的硬是的呢,神机军到现在我们连影子在那都不知道!”谭余似乎被儿子的鲁莽激起了怒气,毫不客气的说着;

    “眼下按耐不住的人多了,可燕朝也是立国进百年的时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以为这出头鸟是好当的?你也知道,方战是半边天,他死了,还有文思成呢!我们安插在凌云卫的人,都被他们踢了出来,即便没被揪出来的,也混不上什么要紧的职位,有这头猛虎在侧,我们京城里,谁能翻起什么浪花,滚吧!”说着,谭余怒火中烧将儿子赶了出去;

    谭英鲲悻悻的离开了父亲的书房,谭余看着儿子的背影长叹一声,如此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成事;

    谭英鲲离去许久,谭余还是坐在书房之中,看着桌上的烛火不断的跳跃,谭余心中不停的思虑的眼下的局势;

    许久后,谭余站起了身子,站在了书房的门前,看着皇城的方向,喃喃的道:“看来,该跟你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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