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丞相怎么了?”

    ……,殿内百官议论纷纷。

    瞧他神情凝重,所说之事只怕有煞今日气氛。

    叶如陌突然想起送回去的奚香香,望向前方食案旁淡定喝酒的奚辰逸,眼眸隐过一丝担忧。

    皇上似是心情很好,没有丝毫动怒。手微抬,淡淡笑道,“奚丞相,你有什么事?”

    奚辰宇的和蔼并没有让奚清宜感到一丝喜悦,“臣,有一事想请皇上做主。”

    “丞相,请说吧。”奚辰宇浅笑。

    奚清宜喉咙哽咽,“皇上,臣的小女奚香香由宣王保媒嫁入瑾王府,虽没有举案齐眉之贤,却也将瑾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料前几日,瑾王竟因为一个烟花女子将小女重伤之后遣送回府,小女受此大辱,精神恍惚,今日清晨已经悬梁自尽。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哪!”

    奚辰宇眉头微蹙,今日是喜庆的日子说不吉的事大煞了风景,但考虑到丞相一把年纪痛失爱女的悲痛之心,心底的不悦强压了下去

    。望向一旁静坐喝茶的奚辰逸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这老七,可真会惹事。

    叶如陌心底冷笑,好一个把瑾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葬送在她手里的冤魂不知有多少?这次不是她挑起事端,怎会落到如此下场。今日敢当场与奚辰逸叫板,平时恐怕也不怎么待见这位女婿。

    宣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当初这个媒是他保的,本想着为奚辰逸找个美女慰藉下多年未娶亲的空虚,结果没想到竟成了这样,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高兴的是,奚辰宇终于将权倾一方的丞相大人彻底得罪了,烦恼的是,这件事与他有关。至于丞相家的庶女奚香香,性子他也是知道的,不是盏省油的灯,至于这次为何想轻生,倒是意料之外。

    刚才的神气早已不见,耷拉着头只想众人把自己当成空气,暗自给自己几十个巴掌,告祖宗十八代,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保媒的事了。

    大殿之上,已有窃窃私语之声。

    “丞相大人,怕是这次不会放手了。”

    “嗯,要不怎么会在百官宴席上说出来?”

    “瑾王也真是的…。”说罢,声音愈加低沉,眼角余光瞥向前头仍旧在聚精会神品茶的奚辰逸,像是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主位上的奚辰宇轻叹了声,“宣王,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奚辰宇问的巧妙,这件事本来与他有关,现在他又替自己打理朝政,理所当然得交给他来处理。

    皇上食案前,宣王坐直了略微肥胖的身子,心里知道,这个问题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但是两边都不想得罪,怎么办?本想着在一旁看热闹,现在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怔愣了半晌,望向殿上巍然而立的丞相,低声说道,“丞相痛失爱女悲痛之心,本王可以理解,只是事已至此,请问丞相有什么好主意?”

    靠,这货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球踢回去了。

    丞相怔愣了好一会,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冷笑道,“皇上,老臣膝下无儿,全部的精力奉献在为国效力上,对皇上可谓是忠心耿耿。如今长女远嫁镇国将军府,唯一小女奚香香近在面前,突然遭此横祸,您叫老臣如何受得了?”才短短两日,人老了好几岁,看得殿内百官唏嘘不已。

    宣王略带谴责的眸光望向仍淡定喝酒吃肉的奚辰逸,暗自嘀咕道,你说你平时逛窑子,带个什么烟花女子回来也就算了,干吗要搞这些事,现在还出了人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今日还怎么包庇他?

    许久,奚辰宇低叹了一声,“瑾王,丞相所指之事,你怎么说?”

    叶如陌暗自啐了一口,都是些老狐狸,转了半天没一句说道点子上。

    丞相老泪纵横,伤心欲绝,腾地一声跪了下去,“据小女回来说起,最近瑾王也又恋上了一个漠北带回来的小兵,如此荒诞不经的王爷实乃我云奚之祸哪。请皇上一定要给老臣做主。”

    殿内百官面面相觑,看这情形,丞相是不想放过奚辰逸了

    。

    宣王眉头轻蹙,略过一丝不悦,就算老七有什么不对,这也是家事。如今让奚丞相在百官面前一闹,真给他来个什么处罚,以后皇室威严何在?

    往大了说,这可是动摇根本的事。

    一时间,殿内静了下来,眸光齐刷刷地望向奚辰宇。

    奚辰宇面色凝重,语气里多了一丝威严,“瑾王,这事你怎么说?”

    奚辰逸放下手中酒杯,抬眸望向面前的奚丞相,“丞相所言句句属实,对于奚香香之死,本王也是悲痛万分,至于为何要将她逐出王府,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如果丞相不介意,本王今日就当着百官将事实真相说出来。”

    奚丞相气得唇角轻颤,手指直发抖,“你——,你说——。”

    “刚才丞相所说,本王不在这段时日,奚香香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这点本王确实承认,只是每一次本王回来时,都会发现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些人,包括宣王给本王送来的两位奕童和其她一些女子,经过本王打听,这些人全部被奚香香杖毙仍出去埋了。”

    百官面面相觑,还有这等悍妇?

    奚丞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女儿的性子他如何不知?只是怎么好端端地会自杀?不是受了多大的羞辱,她会走上这条路?

    “原先可是美人成群,现在本王府上只剩下太尉爱女慕容小莲和吏部尚书爱女龚月,可以见得奚香香还是有一点分寸,知道这两位大人惹不得。只是暗地里吃了多少苦头,本王就不知道了。”说罢,眼角瞟向一旁的太尉和吏部尚书。

    一侧的太尉慕容迟喝着闷酒,发泄心中的怒气,女儿虽然不是嫡出的,打狗也得看主人,每次见慕容小莲回来哭诉,作为一个父亲却无能为力,心里像是万蚁噬心。

    吏部尚书龚睦修沉不住气,站了起来,“皇上,下官可以作证,瑾王说的句句属实。”

    “前日之所以撵了她出去,是因为她在府内投毒。”

    投毒?

    殿内百官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府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平时凶悍一些也就罢了,一旦和投毒沾上边,那真是人人自危,难怪瑾王会撵她出府。

    身边待着这样一个蛇蝎美人,真是难为他了。百官望向奚辰逸的眼眸里,多了一丝同情。

    慕容迟似是恍了过来,站起身指证,“皇上,臣听小女说起过此事。”

    奚丞相瞪圆了眼,望向面前的两人,“你——,你们——”话音刚落,身子已直挺挺地向一旁倒去,太监李三急忙叫了几个太监过来扶了出去。

    ……

    大殿上,鸦雀无声。

    出了这样的变故,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怎样?只得埋头喝着面前的酒,心里头巴望着早点结束宴席。

    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奚辰逸再次起身,“皇上,臣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奚辰宇浅笑。

    “臣弟想向太尉和吏部尚书敬一杯酒,不知可否?”

    百官们面面相觑,百官全宴,敬酒还需要请示皇上?该不会又有什么好戏看了吧,今日到底是来赴宴,还是来看戏的。面上不说,眼眸齐刷刷地望向奚辰逸。

    太尉和吏部尚书一脸茫然,不就喝杯酒吗?平日里机会大把。虽然自己是他的老丈人,但是他还是当今王爷,说一声两人不得屁颠屁颠地赶过去?

    真想不通有什么事需要在百官宴上说的?心里忐忑不安,站起身,向奚辰逸讪笑着。

    瑾王行事无常,女儿虽然过了王府没多久,但是从她回来哭诉就知道,在王府过的并不好,奚香香之所以敢那么放肆,从某种角度来讲,也是奚辰逸放纵的结果,至于他为什么要任由奚香香那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两位岳丈。”奚辰逸手执酒樽,浅笑。

    慕容迟和龚睦修手足无措,“王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表情极为滑稽。

    叶如陌浅笑,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王朝毒瘤吧。政治联姻下,岳丈和女婿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或者以哪种方式打交道才自在。

    奚辰逸表情肃然,“刚才丞相在殿上所说的,想必两位已经听到了。事实上,两位小女自从由大哥做主接来府上,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对面,宣王轻咳声不断,不知道真呛着还是假呛着了,表情极为难堪。

    慕容迟和龚睦修脸色刷白,刚才丞相在殿上所指奚辰逸好男色一说,自己怎么没有听到?此时,奚辰逸的意思,他们也猜的*不离十了,只是…。

    龚睦修最先反应过来,“王爷,小女年纪小不懂事,有什么地方还请王爷担待点。”眼神闪烁,生怕奚辰逸说出那句话了。

    慕容迟讪讪一笑,“王爷,小女回府上时,常听她说起您的一些趣事,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模样,当爹的真为她开心。”面上带着笑,嘴角却极不自然的抽搐着。

    叶如陌掩在人群里,望向面前的场景,低叹了一声,这个朝代女子被退了婚,恐怕也没多少活路,只是不退又怎样?留在府中还不是死路一条?

    她们家也算得上家世显赫,回去了找个寒门学子也未尝不可,夫妻恩爱胜过在深宅大院里孤独一生。

    奚辰逸冷冷说道,“本王刚才说的还不明白吗?两位爱女在府上还是完璧之身,本王不想耽误了她们的终身幸福,还请两位大人选个日子将她们接回府吧。”

    龚睦修和慕容迟瞬间石化,“王爷?您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还不清楚吗?”

    奚辰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扫了他们的颜面,至少他们女儿的清白之身让大家知晓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孰轻孰重,只有当事人能掂量。

    龚睦修面色铁青,重重地坐了下来,都忘了和转身离去的奚辰逸打声招呼,闷着头喝着酒。

    慕容迟也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回眸望向一旁的叶如陌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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