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吃了是仪几次大亏,去寻甄张氏告状。&#甄家黄巾之乱前迁到东莱避祸,至冀州光复后,甄张氏因思乡迁回中山无极甄家老宅。张氏为人低调,身为甄家嫡妇,两女皆为姜述平妻,常告诫甄家族人,不得胡作非为,以免给姜述添乱。

    张会为张氏同母胞弟,亲自上门告状,张氏不能不理。张氏安排张会住下,命人去常山打探详细情况。中山与常山隔界,很快将实情探听清楚。张氏得了实情,谓张会道:“甄家两女皆齐侯平妻,甄家族人平常战战兢兢,均不敢生出是非,担心给姑爷添乱。张家是我娘家,若是张家族人受人欺负,我定会出面让姑爷为张家讨回公道。我前日派人去常山探听,才知张家为恶乡里,民愤极大。我在东莱居住数年,清楚齐侯性情,若是知晓张家如此,不仅不会包庇,反会重惩。你回家之后告诫族人,若再惹事生非,国法无情,恕我无能为力。”

    张会听了胞姐之言,又见甄家行事果然低调,不敢再存依仗姜述之念。正巧清河崔家被严惩的消息传来,张会不敢怠慢,主动去官府申报隐田,又为状告官府之事向是仪致歉。

    程立到达常山以前,甄姜闻知情况,派家人送给张家五百金,家人谓张会道:“二夫人闻知张家水利占地亏空五百金,特让我送来银钱,以补张家亏空。此事万勿张扬,若让我家侯爷闻知,二夫人亦会受责。”

    张会此时才知姜述治家严谨,以往依仗心态顿时一落千丈,但这五百金却万万不敢受,温言打发送信人回去,召集张家族人,将中山一行及甄姜赠金之事细述一遍,道:“以前自谓与齐侯有亲,依仗其势行事无所忌惮,今亲见甄家行事,方知齐侯治家律己皆严,日后族人若再敢惹事生非,张家断不会出面托请。”

    冀州整顿隐田风风火火之际,姜述大婚吉期将临,又有筹划豫州之诸事,姜述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此时田丰又报上一宗贪墨大案。姜述主政东莱以来,一向律下最严,属官深受影响,全都兢兢业业,秉公执法,东莱官风至今为天下之最。后来升任青州牧,提拔之人皆亲信心腹或是优秀族人,听过姜述为官之道的论述,知晓姜述最恨贪墨,因此大都安分守己,青州合境政治清明。张角死时将冀州相托,后来又得司隶、幽州、并州、凉州四州地盘,需要众多文武官员。武将好说,姜家培养族人不少,又有家传兵科,青州军可以外派大量军官。因此五州新下之地,州、郡、县军官多是青州军出身。但是文官缺少,心腹皆已得到重用,有能力的族人也量才使用,虽然招贤来了不少人才,缺口依然很大。当初姜述在外征战,让朝廷派遣文官接掌诸州政务,众官依据姜述嘱咐,从青州调了不少官员前去,又大量启用国学弟子,还是不能满足需要,最后征用了一批声名较佳的旧官僚。

    因为膨胀太快,朝廷对幽、并、凉三州管辖有所松懈。这批旧官僚大多出任县令、县长,不少官员旧习难改,以权谋私,大肆敛财,尤其对辖下胡人,更是尽数搜刮。修葺城池的粮饷,亦伙同吏员瓜分。受到盘剥的百姓,许多想去京城告状,大多在沿途被抓拿回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官员带头敛财贪婪,下面吏员更是放纵,因此幽、并、凉三州部分区域吏治很坏。

    三州县尉多是青州军出身,碍于军政分开,不便出面过问,最终实在看不下眼,数人给姜述写了书信。姜述最恨官员贪腐,接到信后,让田丰派人详细调查,又让鲁肃、陈宫、法正三人严惩辖区**。

    田丰行事素来硬朗,秉公执法,大公无私。调查明白,牵连官员近百人,大半都是世族子弟,还有姜家族人、重臣亲属牵扯在内。千石以上官员三名,其中就有贾诩之侄贾丰、姜东之子姜文、姜乙堂弟姜卯。

    三州初下,鲁肃、陈宫、田豫皆是清廉之人,只是事务繁多,尚未不及整顿郡县,接到姜述来信,皆雷霆震怒,配合田丰属官将犯事官员一并捉拿。百余大小官员,皆押来洛阳等候发落。

    姜述最初接到信件,派田丰调查之时,尚不知情况如此严重,此时案情查明,看完诸官供状,不由火冒三丈,脸色大变,怒声道:“这些贪官污吏,竟敢剥削民脂民膏,还有强抢民女,强夺财物者,与**何异?!”

    刘晔闻言,唯恐姜述一怒之下,将所有犯事官员尽数诛杀,道:“主公息怒,犯事官吏还有数名牵扯主公族人和文和之侄,不若从轻发落,度情而罚。”

    姜述目光一瞪,冷声说道:“我等辛苦拼杀,基业不能让这群人败了,此事不需多言。召姜东、文和、姜乙立即到府。”

    贾诩听说贾丰涉案,向田丰讨了供状,看完后一言未发,暗恨此子不肖。姜东此时在府中更是火冒三丈,若非姜文被押在狱中,恐怕会被当场活活打死。姜乙更是暴跳如雷,直接去了大狱,要将姜卯拖出执行家法。

    贾诩为司隶校尉兼御史大夫,位高权重。姜东为执金吾,领京师北军,掌京师徼循,是姜家在朝中的重臣。姜乙为姜述心腹,倚之掌握宫廷安全,三人奉召前去姜府,皆感觉愧对姜述。

    三人入府,先行向姜述请罪。姜述摇头道:“利益动人心,犯错也是人之常情。余人皆好说,此次涉及两位族人,一位是文和之侄,却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姜乙气道:“不肖族人如此,真是丢了姜家的脸面,依律杀了便是。”

    贾诩道:“国有国法,请主公依律行事。”

    姜述道:“我平生最恨贪墨,诸人皆有俸禄粮饷,富贵已足,何必如此?若依大汉律,彼等皆当斩首示众。贾丰、姜文、姜卯年轻,又学过武艺,从军中赎罪之律,让三人去敢死营吧。日后只凭军功升迁,剥夺继爵资格。”

    姜东、贾诩、姜乙本道三人皆是死罪,如今死中得活,不由心生感激,道:“多谢主公(家主)恩典。”

    次日朝议,议完别事,姜述道:“田丰大人查出贪腐一案,涉案人百名之多,千石以上官员三人,三百石以上官员三十四人,还有六十余吏官。依照律法,多人本应判处斩刑,律法有以金赎罪一说,我思此法不足为贪墨者戒,日后再有官员犯法,不准用金赎罪,而用军功赎罪之法。诸位以为如何?”

    众官皆听说过这件案件,本以为牵扯姜家族人及贾诩之侄,必会轻轻放下,此时听闻姜述所言,心中不由凛然。姜述见诸人皆无异议,又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本条法令当堂修改,即日公告天下。涉案诸官家产皆抄没,充入敢死营,有人命案者不得赎罪,斩立决。有两名姜家族人涉案,我身为姜家族长,感觉非常羞愧,决定出两人族籍。我身为族长,应受连带之罪,罚千金,减封邑五百户。文和受其侄牵连,惩其管教不严之罪,罚俸半年。姜乙、姜东依文和之例。”

    何后道:“诸犯抄没家产,以军功赎罪,已是按律惩处。丞相与贾卿就无需责罚了。”

    姜述道:“多谢太皇太后美意,官员教育族人子弟,须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族人亲属犯法,实是家教不严之故,我与文和应当受到惩罚。如今天下未平,百姓尚在受苦,我等身居朝堂,应食不下咽,夜不成寐。可恨这帮贪官,竟然如此害民,允其以军功赎罪,已是天大恩德。”

    此案一出,震惊天下,朝廷辖区官员贪墨之风皆绝。姜述命人查清受害百姓名单,以抄没官员家产取金赔偿。幽、并、凉三州百姓闻讯,多有立姜述生祠者。

    姜述下朝回府,有人拦路,姜述掀帘一看,又是东海公主。东海公主谓姜述道:“有事与你商议,请随我移步茶楼。”

    姜述研究出绿茶之后,为推销茶叶,在东莱建了一座茶楼,布置文雅,环境幽静,泡茶饮茶特别讲究,逐渐成了一种风尚,成为议事聊天的好去处。后来逐渐推广到各州,茶楼成了一个新兴产业。

    时将近午,客人不算太多。东海公主已经做好准备,盈盈在前引路,两人至雅座坐下。姜述道:“公主,让我来此,有何事要说?”

    东海公主令左右皆到门外伺候,亲手替姜述沏了一杯茶,媚笑道:“前番讨了新野公主的封号,数日后要起程前往荆州索要封邑。此番若是讨得封邑,得好好感谢你一番方好。”

    姜述道:“此乃太皇太后主意,该感谢太皇太后才对。”

    东海公主道:“别人不知实情,我却知皇嫂想不出此招,定是你背后指点于她。此次寻你还有一事,听说成立银行,不知能否投资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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