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娃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放掉野鸡?反正心想,我送给你的,我心意做到了,至于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了。

    那老男人偏不喜欢我,我却偏要去惹他。他凭什么那么恨我呢?我又没做他家坏事,一件都没有,是我救他女儿的,他当感谢我才是,反而恨我?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父亲?黑白不分啊?

    想要有机会,一定要证明给他看,看看倒底是谁对谁错?

    回到家里英莲妈正在油灯下做晚饭,看到英莲哭,有意见了,

    “下午都好好的,一会儿功夫哭什么呀?”

    长根气乎乎的说,

    “还不是因为打柴那臭小子啊,天天来门口捣蛋,想欺负咱闺女——都大小伙子了没一点教养!”

    “哎呀,你这当爹的,当孩子面说什么话啊?”

    英莲妈反责备起长根,

    “这都大人了,你以为都还小啊?人家打柴路过,大家都老熟人的——我看那灵娃也没什么呀?不象坏人!”

    “呵!不是坏人?抓只野鸡给俺闺女啥意思啊?有那么好的人吗?怎么不去送给别人,偏给你?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事做的多了,忘记了?哼!”

    “哎呀,你也这把年纪,都些陈年乱谷的事怎么记一辈子不忘呢?过去就过去了,还提他干嘛?只要人家现在变好,就行了,谁小时候不淘气?你敢说你不淘吗?”

    英莲妈尽力反驳他,没想这老男人越劝他火气越大,说话嗓门也越大,把整个破旧的屋子也震的发抖:

    “糊扯!我看那小子就是脑门不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算盘打到俺们家头上了!哪天再撞见,看我不打死他——!”

    这时英莲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边哭边大声说:

    “爹,爹——你别说了,别说了!”

    “好了,好了,你没错,你没错!”英莲妈也不高兴起来,知道他脾气,你越劝他越得劲,也不想再跟他争,低声还他一句,

    “看你呀,说着说着就想动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多少劲折腾啊?你也该息息气了!”

    “除非死了就息气了——”长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仍不消气。

    这时一个小黑影从黑乎乎的里屋走出来,走到英莲旁边,用他稚嫩的声音说:

    “姐姐,姐姐,别哭了,别哭了,我们玩线线,好不好啊?”

    英莲擦了下脸上的眼泪,轻轻把小黑影搂在怀里。

    ——

    时值中秋,天气逐渐转凉,英莲父母白天大都要去附近几个集镇卖竹编货,或帮别家做点竹编手功,小到竹帘啊,椅子,大到人家房屋的天花板,竹墙、、、、、、

    英莲在家带弟弟是经常的事。小姐俩一般都关在家里,最多不过到院子里,一条大黄狗栓在院子一角的竹林里,院门紧闭。

    这一天中午,三个戴着灰圆帽,穿着灰马卦,大管灰长裤,束着腰带,登布鞋的年轻小伙,从远处不走大道,走小路,心事重重,鬼鬼祟祟的绕到英莲家屋后竹林里。

    四周全是竹林草堆,一个人也没有,三个家伙躲在草堆后向英莲家院里张望,院子里晾晒着竹丝,竹条,大黄狗趴在远处竹林里睡觉。

    其中一个家伙手拿弹弓向大黄狗,嗖,发了一弹,然后迅速藏起来,只听的院里立即,汪,汪,汪疯狂的狗叫——

    英莲打开房门一看,那黄狗狂叫着,拉直绳索,向着屋后方向直起腰,两前脚在空中乱划,拼命想奔那方向去——

    英莲牵着弟弟走到院里,往屋后看了一下,见四下里没人?那狗还在狂叫,就喝斥它:“阿黄,叫什么?别叫!”

    狗也听话,狂吼两声后,小主人一声命令乖乖的住了口,又蹲回原处。姐弟俩见一切正常没什么不妥,又回到屋里。

    不一会儿,不知从哪儿又是一弹飞来,打在院里竹子上,啪的一声,黄狗又是猛的疯狂叫起来,拉直绳索往前扑,那意思象是,

    快放我,快放我,屋后有人,看我不咬死那帮小子——

    英莲再次开门出来,她也开始纳闷,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她抱着弟弟,走到屋后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但又不敢走进竹林,她也怕万一真有坏人怎么办?一个大人都不在家?邻居大叔大嫂估计也没人在家啊?

    只有那黄狗什么也不怕,虽不是什么良种品系,但肥壮,有力,面相凶猛,一般土狗少有的体格,它拼命拉直绳子往前奔,好象在对英莲说,

    快放我,快放我,屋后有人,看我去收拾他们,快,快——

    但英莲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温和的对黄狗说道:

    “好了,好了,别叫了阿黄,没人,别叫了——”

    凭以往经验她也估计屋后可能有人?

    心里害怕,想要是爹妈在就好了,老爸可以提根棍子把整个后院竹林寻个遍,直到听不到一丝狗叫为止。

    可现在他们都不在,爹妈交待过,只准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

    再次回屋,关上房门,心里开始呯呯直跳,想万一真有坏人闯进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保护弟弟?

    这次等了许久,突然又听到外面竹林里啪的一声响,又是黄狗发疯狂叫,英莲想了一下,要不要把狗放了,让狗去探个究竟?有坏人就赶走他们——

    但又怕万一狗被坏人害了怎么办呢?

    最近常听父母说,经常有人家丢狗,丢羊之类的——

    想了想还是不放的好,等爹妈回来再说。

    正这样想,不料又是一声啪的打在竹子上,想这回是真的有人在捣蛋了,肯定有人在屋后想干坏事——

    心里更是紧张,又害怕,想我还是放狗去咬他们吧?那帮坏人几翻试探,知道家里没大人,闯进家里怎么办?就算阿黄会咬,但也是拴着,帮不上忙啊?

    于是打开门,牵着弟弟走到院子里。那黄狗见小主人走来,又是怒叫,又是温顺的摇头,一会儿一个样,好象急着说,

    “放我吧,小主人,真的有坏人,快放我去赶走他们——”

    英莲把黄狗绳子从竹子上解下来,牵在手里,想我就这样抓着,我就不放,看有谁来?

    黄狗本以为要放自己?正要往屋后奔去,不料绳子在小主人手里,奔了几次险些把主人拉倒,那气哦,依然狂叫,围着主人团团转——

    英莲用尽全力拉狗,并喝令狗别叫,别乱动,吓坏了旁边的弟弟,小男孩一屁股坐地上,哇哇哇大哭起来!

    她又赶紧挪一只手出来抱弟弟,不料这时黄狗猛一拉,挣脱她手中绳子,箭一般的冲向屋后竹林——

    等英莲扭头看时,只看到那金黄色的狗尾巴在墙角一闪就不见了——

    她抱起弟弟走到屋后,却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狗叫?看着密密麻麻的竹林,实在没有勇气走进去——

    而一切正如她所料,那黄狗冲进竹林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再也没有回音——

    等了许久,英莲忍不住放声呼唤了好多次,不见动静?

    急的蹲在地上,呜呜呜哭起来,弟弟刚停住哭,见姐姐大哭,于是又张大嘴巴跟着大哭,姐弟俩哭成一团——

    英莲那心里如刀割一样,后悔自己不该放掉阿黄,晚上怎么向爹妈交待啊?这么多年的一只狗,多么忠诚,勇敢的狗啊!好后悔,好后悔哦——

    ——

    傍晚时分,灵娃象往常一样背着大捆柴和走过英莲家门,见房门紧闭,院里一个人也没有,觉得奇怪?

    心想,难道是因为那天送只野鸡,惹恼那老男人,把英莲关警闭了吗?

    往日里总会看到她的,要不在院里,要不在院外,要不在帮忙收竹条,要不在就路边地里摘菜;反正都能见到她,总是一脸甜甜微笑的!

    还有那只,要不不吱声专爱偷袭;要不老早就汪汪大叫的狗,也突然没的声响,这么安静?为什么呢?

    灵娃手里依然拧着一大包刚在山里摘的野枣,又脆又甜,舍不的吃,专留给她的!

    这下不见人影,满怀一腔热情扑了个空,心里顿时失落的不行,一脸茫然。在英莲家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又不敢大声叫,怕那老男人,也怕那黄狗,也不敢久留!

    最后,实在等不过,摇头叹气走了。

    想着幸好还有明天,明天再给你吧!

    傍晚回到面馆,还没到店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灵娃正在一头寻思英莲家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不想被店里吵闹惊醒,顺便扭头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就只觉得心头来气——

    原来正是那三个小流氓,张文,李武,赵四还有其他几个。他们正在喝酒,喝在兴头上,划拳打赌,争先恐后的叫!

    灵娃瞪他们一眼,背柴走到后院,走到柴房里,放下柴和心想,

    这群王八蛋,明知道我在这里打工,偏跑到这里来喝酒?想成心找我茬吗?想没事找事吗?我还没找他们算老帐呢,他们倒找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心里就开始堵,想我看你帮王八蛋想干嘛?随便你们,以我现在功力,对付你几条小鱼,小虾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哼——

    老板见灵娃回来了,知道他们年青人之前有过解,为了不引起生事,就没叫灵娃到前堂帮忙,没有打扰他。

    因为店小二有其他事不在,就叫自家二女儿顶替一下,照顾一下那群小子,因都是同一镇的熟人,想不会有什么事。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子,胡子满腮,又矮又胖,扒在桌上扭头见二小姐长的水灵灵,模样俊俏,身段柔美,站一旁婷婷玉立,招人目不转睛,看傻了,忘记与人喝酒!

    旁边张文拿筷子敲了下他的头才醒过来。那看得人家二小姐,小脸上红一阵,绿一阵,白一阵,站一边好不尴尬——

    “老板——老——板——”中年男子对墙角柜台的万老板叫。

    “在呢,在呢——”老板起身跑过来。

    “这,这,这女孩——”中年男人明显醉意朦胧,“是,是,谁家女人——”

    “哦,兄弟,这是本家小女!怎么了,有何吩咐?”

    万老板也烦,但没办法!也怕这帮地痞流氓,你在明处,他在暗处,平时横行霸道,三天两头收保护费,跟万世昌家族又是死党,惹不起,只能结友,不可结仇。

    “嫁给我——哈哈!我喜欢她——”男子开始嘻皮笑脸直接开口。

    老板一听这话,知他是喝多了,说的酒话,但人酒醉心明,既话已说出,不是什么好事!

    想我闺女才十五岁,良家闺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给你个流氓地痞,无赖淫棍?怎么可能的事情?别说女儿不从,就打死我也不同意啊!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真后悔脑子一时发热,怎么叫闺女出来伺候这帮野人呢?他满脸强堆笑意,站在男子旁边,这个,那个,的半天没说出话?

    “怎么?嫌我光棍穷?嫌我光棍老?没钱?”

    那男人一伸手,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突然凶起来,旁边张文几个见状,纷纷上前阻止,有意无意的大骂那男人,喝多了?发酒疯了?

    旁边二小姐更是心里紧张的发慌,见老爸回头向她摆摆手,转身一溜烟跑后院去了!

    “别走——别——别走——”

    见女孩跑了,那男人急了,想挣扎着站起来,又被张文几个拦住,只听他凶狠的对老板说:

    “老板,你,你给我记好了——我,我,我就是喜欢她——我要娶她!你——你,你——给我记好了!”他用手指着老板,一字一句的吐。

    老板见跟这种人讲不清楚,竟然拿自家闺女开玩笑,那心里也是好不舒服,干脆坐回柜台去了,想店里就剩自己一人,还是叫灵娃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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