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所想,珠玉在前,后面上台之人压力自然就大,接连几位表演的舞曲都大失水准。底下之人都有些不耐烦了,更有甚者已经喊到可以直接投票了。

    除了开头的掠阵舞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外,后面上台的这些人,其表演水平跟下乡慰问的草台班子没什么却别,若非为了等杨蕊儿出场,这会儿林飞都已经想走了。只要能够确定杨蕊儿夺魁,倒时就可以修书一封给龙熬,白莲教的信息还需要他提供信息,总不能两眼一抹黑,逮谁就问你是不是白莲教的吧。

    八场表演,似乎杨蕊儿等人是排在最后面的,也就是这么个时代,人们娱乐活动太过贫乏,不然估计早就都离场了。

    百无聊赖之间,林飞索性就在这四周走的看看。主要是看人,这些个辽人和金人似乎异常兴奋,如同发情的公牛似得。能够想象金辽两国都是苦寒之地,那儿的女人可没江南女子这么水灵,哪一个看着心里不跟猫抓似得。

    茶馆中忽然走出一急冲冲的人影,此人面色肃然,一脸悲愤模样。迎面走出来,正好就同林飞撞了个满怀。

    “抱歉,抱歉,适才吾心中想着些许事情,未注意看路,少年人没撞伤你吧?”男子自己被撞得坐倒在地,反而关切的问道。

    林飞身强体壮,一半大老头,怎么可能撞伤他。“大叔,我没事儿,要不要送你到医馆去看看?”

    搭把手正准备将这人扶起,刚一伸手还没用力,便听他哎哟一声道:“别动,腰扭了。”

    打量了这人一眼,看着不像是碰瓷的,林飞当即道:“大叔,那我送你去医馆吧,就是不知道这会儿还是否开门。”

    那人摆手道:“不用,送我回府吧,家里有跌打酒,抹上些就好了。”

    这会儿演出是看不成了,背着人往街市外走。越是往外走,人越发的少了,也对,这会儿几乎大半个青州府的人都赶着到勾栏街看热闹,如同元宵节似得,哪怕很多人根本舍不得花钱到里面去看,在外面感受下气氛也是好的。如此自然也就催生了其他产业,什么买糖人,演戏法,甚至大晚上借着月关耍把式卖艺的等等不一而足。

    一连走了一个多时辰,尽管身后之人并不算重,这么走下来也是累的够呛。

    “大叔,你家还有多久能到呀?”林飞喘着气问道。

    “快了,就在前面了。”原本林飞以为这老头好歹会客气一下,说声辛苦了什么的,却不成想他倒反而觉得理直气壮。

    再往前走了一段,总算是在“杨府“将人放下。说是府邸,其实也就同林飞租住的小院差不多大小,院内种着课老槐树,落叶遍地,显然已经很久每人打扫了。种种迹象表明,此地就只有这么个老男人居住,这位大叔混的也是够惨的,如此林飞也多少能够理解他那张死板的脸了。谁混成这个样子,估计也高兴不起来吧。

    “就在院子里面放我下来吧,这儿有月光。”

    “月光?”林飞诧异的道:“这会儿您老还要赏月不成?”

    那人自顾道:“我屋里桌上有跌打酒,我借着月光擦点药酒,这样好的快些。”

    按照这位大叔所说的位置,林飞找到了药酒,拔开瓶塞闻了闻,味道还挺重。在手中倒上一点,用力的搓热,帮着将药酒涂抹在腰部。

    “小伙子,你这手法不错,比我那小女儿可是强多了。”

    “家慈原先一直也有腰肌劳损的毛病,每次疼起来,站都站不起来,都是我帮着涂抹的药酒,熟能生巧,慢慢的这力道也就能掌握了。”

    “我看大叔你不像是此地人,倒是有些像江南人,你是来此地行商的么?”林飞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老夫确是江南人士,来此地......为官,不过再有几日也要离开了。”大叔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似有哀怨的道:“如今国将不国,老夫当这么个清闲官还有什么意思。”

    这是林飞重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当朝官员对于这个国家的忧虑,心中也不由的感慨,国之将亡必有忠臣。观其人应该官职不高,不然也不会在这么个地方居住,而且身边连个侍候之人都没有,但值此国难之际,能有如此心思已经是难得了。

    “老夫杨继,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或许是太久无人陪他聊天了,这位大叔显得很健谈。林飞心里还惦记着花魁大赛的角逐,但人毕竟是撞着自己才摔成这样的,实在不好意思就怎么离开,只能耐着性子配着瞎聊天。

    “在下林飞,乃是蜀地人,来此做些小生意。”

    “你不是来做生意的,你身上没那种味道?”

    “什么味道?”

    “铜臭味!”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夜色迷离,不知不觉两人相谈以半个时辰了。林飞站起身道:“小子今日还有些事儿,就不再叨扰了,改日再来与大叔喝酒。”

    杨继点头道:“那好,你若是来,最好就在明后两天吧,再晚估计我就已经离开这儿了。”

    林飞当即道:“那好,明后两日若是无事,定会再来同大叔喝上几杯。”

    出得门来,林飞一路往勾栏街赶,杨蕊儿能否夺魁,关系到他能否将此地之事脱手。若是一直被牵制在青州府,母亲中毒的解药什么时候能找到?药王孙可只是说能保一年的命,若一年后还未能找到解药,倒时便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到如今虽然看着时间才过去一月有余,但到目前为止,他可是连白莲教的人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这既然是个地下宗教,想必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找到,即便能够接触到,相信那也是很外围的成员,那毒药既然连药王孙都没有办法,想来解药并不是一般外围教众能够掌握的。这么一分析,留给林飞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路急行,再回到勾栏街时,尽管夜以深了,但周围的人依然很多,这会儿再想挤进去,都很困难了。用力拔开人群,刚挤出身来,便听见舞之上,一名身穿五彩长裙,手持宫扇的女子高声道:“咱们最后本次花魁大赛,最后一位姑娘即将出场了。想必大家都已经猜到了,这位姑娘就是咱们青州府上届花魁丽春院选送的,不用说那必然是直奔花魁而去的。话不多说,她这就上场了。”

    话音刚落,舞台中央,忽然全部灯火熄灭,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落下,替代了舞台之上原先色彩鲜明的云锦。此时月光打落在上面,期间忽然显现出假山蝴蝶,老树青松等自然景色,甚至伴随着几声鸣叫,居然还有鸟影飞过。

    “呛~~~!”

    一声剑鸣,夜空一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如天外飞仙,飘然而至,只一瞬,在场众人无不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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