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明显一愕,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羞愧之色来。他方才确实多看了若情两眼,但若是说自己与若情眉来眼去,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辩驳道:“我只不过多瞧了她两眼,怎么变成了与她眉来眼去了?”

    齐风听他狡辩,一脸不信道:“哟,你们你瞧我一阵,我瞧你一阵的,全将我们这些人视若无物。这不是眉来眼去,又是什么了?”

    凌云一向都比齐风要大胆些,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害羞才会如此,。恐怕他听了之后,要笑掉两颗大牙。虽想辩驳,却只是不吭声。想瞧瞧齐风如此说,究竟有何目的。

    而齐风得理不饶人,见凌云不说话,脸上得意之色更盛。对凌云说道:“怎么,是心虚了还是被我说中心事无言以对了?你这点花花肠子,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么?”

    凌云听他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呵斥道:“齐风,你说什么呢?咱们现在在别人家作客,你别胡言乱语。”

    齐风见他一副凶狠的样子,心下更是大快。又说道:“怎么,你难道还想打我不成了?你的定情信物在我手里,你打我一下试试?”

    凌云平日里与齐风嬉闹,当真是什么玩笑都开。但此时自己毕竟是客,有些话若是被外人听了去,终究不是太好。

    而齐风一向都沉默寡言,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如此话多。自己担心之际,这才出言喝止。没想到他非但不听,反而那玉儿送给自己的玉石威胁自己。

    见齐风如此,知自己越是和他抬杠,他越是起劲。犹豫了片刻,叹息一声,并不去接齐风这句话。

    齐风见他收敛了许多,整理了一下衣冠又说道:“知道怕了吧,你不回答我话,是不是默认了先前之事?”

    见凌云仍是不说话,大着胆子说道:“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瞧得清楚,你就是对若情姑娘有意思。”

    凌云脾气本就不怎么好,被他数落一顿已是窝了一肚子火。此时听齐风如此说,如何还能容忍他了。怒道:“你休得胡说,我什么时候对她有意思了?”

    齐风见他说话,兴致又被提了起来。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若是对她没意思,为什么她拉着你的时候你不挣开?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么?”

    凌云被若情拉着的时候,心中确实想过挣脱。但不知为何,若情手无缚鸡之力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之上,自己竟然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刚想争辩两句,却隐隐觉得齐风说这些话,似乎并不是在数落自己。但自己又不便明问,他是不是因为此事而对自己充满敌意。

    思量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不错,我与若情姑娘一见钟情。她拉着的我的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挣脱呢?”

    齐风听他如此说,涨红了脸,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他这句话了。

    而凌云见了他此时模样,心下已是一片明了。齐风并非是要取笑自己,而是因为他吃醋了。而这个醋意,正是来自若情。

    想通了此节,先前齐风所说的一切,在他眼中,似乎都变得合情合理了。想瞧瞧齐风究竟想干什么,只是静静瞧着他,并不再多说什么。

    齐风被他这般瞧着,心下好生不快。隔了半晌,突然骂道:“好不要脸,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玉儿么?”

    凌云本以为他还会数落自己一阵,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脸上错愕神情,比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还要惊讶。

    见齐风这般气急败坏模样,心下不禁暗暗好笑。臭小子,你想欺负你大哥,也不打听打听你大哥是什么人。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脸确实一脸茫然表情说道:“我又做了什么事,对不起玉儿了?”

    齐风见他装傻,说道:“你见异思迁,见了漂亮女子便想和她好。不脚踏两只船,不是对不起玉儿姑娘又是什么了?”

    凌云先前听他一口一个婆娘的叫玉儿,此时却为玉儿打抱不平起来了。见齐风如此,心下更是确信无意。这小子定然是见自己与若情多说了几句话,心下不快之下,这才说自己的不是。

    见他如此,不禁又起了调戏之心。微微一笑道:“我又没将她忘了,怎么对不起她了?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谁说我心里有了玉儿,就不能对其他人好了?”

    齐风不等他说完,已是怒道:“你要是这般无耻,我都觉得丢脸。今日你若不与若情姑娘说明白,那……那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就不要了!”

    凌云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与自己翻脸。自己虽说对若情姑娘有好感,却绝没有非分之想。

    而自己与他一起多年,极少为了什么事争吵过。也不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几斤几两。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番。也好

    当即又说道:“齐风,实话不瞒你说,我见到若情姑娘的第一眼,便被他迷住了。而她对我有情,想必你也瞧得出来。至于玉儿,大不了在我迎娶他之前,便将玉儿取为正室。如此一来,也不会有对不起玉儿一说了。”

    见齐风涨红了脸,一脸不快模样。走进他几步,拍了拍齐风肩头道:“咱们四处游荡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此时兄弟我好容易找到两个情投意合之人,若是能与她二人结为连理,你应当替我高兴才是。你先将玉石给我,我叫你一声大哥便是。”

    齐风本就不快,此时见凌云决意要纳若情为妾,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见他竟然将见异思迁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已不愿与他再有任何瓜葛了。

    他自小便觉得凌云为人颇为正值,在心底早就拿凌云当亲生兄弟一样看待。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对感情之事,竟然如此的不专一。见了他贱笑的嘴脸,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厌恶之意来。

    当即从怀中掏出玉石,举在凌云面前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用情专一之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咱们从此以后分道扬镳,永远不再相见了。这块玉石,你留着继续骗人去吧!”说完用力将玉石往地上摔去。

    凌云只是有意要与瞧瞧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这才作出这幅模样啦。哪里料到,齐风当真之下,竟然将自己的定情信物往地上摔去。

    这玉石虽说功用也不小,也算得上是一块稀世之宝了。但在凌云眼中,物品贵重与否都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这块玉石是玉儿送给自己的,这才是玉石的重要之处。

    当初桓玉将玉石交给自己时,便说过玉石是她一直带在身边之物。自己见到玉石,便如见到她本人一般。若是让齐风给摔坏了,自己可没法向玉儿交待了。

    眼见玉石飞了出来,也不再去管齐风破门而出。当即抽身而上,一招游龙戏凤使将出来,去接飞出的玉石。

    所幸他出手够快,在玉石离地不过三寸之地时,凌云已将玉石抄在了手中。拿起玉石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这才长出了口气。

    还以为齐风还在近前,说道:“齐风,我哪里是这种三心二意的人,说这些话不过是逗……”

    一句话未说完,却见房中空荡荡的。除了自己以外,又哪里有齐风的身影了。

    这才省悟过来,齐风抛出玉石的一霎,便已奔下楼去了。忙将玉石揣在怀中,急急追了出去。

    符丕与若情本来忙着张罗酒宴,听得楼上动静,已是走了过来。见齐风气急败坏从楼上奔了下来,问道:“齐风,瞧你脸色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齐风自小便将凌云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此时与凌云恩断义绝,心中滋味自然不好受。虽听二人说话,却头也不回,直朝大门外而去。

    两人见他要走,刚想上前将他拦住。却听见楼梯又一阵响动,知是凌云下来了。不知是何原因之下,回过头来问凌云道:“发生什么事了,齐风师弟这是要去哪里?”

    凌云听后,心下大惊。莫非齐风方才那句话并不是气话,而是当真要与自己恩断义绝了?忙呼喝二人道:“快,快帮我拦住他。”

    两人见他神情急切,又会转过身来,想将齐风拉住。只是方才这说话的片刻功夫,齐风已然冲出了门外。而苻丕武功又不及他,如何能追赶得上了?

    凌云却是不依,见二人脸上已有几分无可奈何之意。当即从楼上奔了下来,直朝门外而去。

    苻丕见他亦是要走,忙问道:“齐风兄弟这是去哪里,你也要跟着同往么?”言外之意便是问凌云会不会留下来吃饭。

    凌云见齐风出走,哪里还有功夫和他们闲聊。当即抱拳道:“我去将齐风追回来,等我解释清楚,片刻功夫便回。”

    苻丕听他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瞧两人这等架势,似乎是闹出了什么误会。点了点头道:“好,你速去速回。”说话之际,凌云已经夺门而出,早跑没了影。

    苻丕二人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奇之下追出门外。只见偌大的街道之上,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

    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便又回里屋准备去了。

    凌云倒是说话算话,不出半个时辰功夫,便已折转而回。而过得这许多时候,若情已将酒菜准备妥当。只等凌云二人到来,便可开席。

    只见凌云一人垂头丧气走了进来,便知情况不妙。但关心之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齐风公子找到了没有?”

    见凌云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要去多久?”

    见凌云仍是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们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竟然累得你二人吵起来了。”

    凌云听她说自己与齐风吵闹,心下颇为不悦。冷冷道:“你不要胡说,我们只是开玩笑,并没有吵架。”

    此言一出,这才知自己失态。忙抱拳行礼道:“对不住,我言语冒犯了若情姑娘,还请若情姑娘海涵。”

    若情见他脸色,便知两人闹了矛盾。更何况自己不知情之下胡乱瞎问一通,确实是自己的不是。而他方才说话语气虽重了点,却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微微一笑道:“无妨,只是齐风公子没有回来,倒颇为可惜了。”

    凌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齐风会去什么地方。听了若情此言,心中失落之意更甚。只怪自己当时没有把握好分寸,明知齐风不快之下,竟然还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下好了,他一走了之之下,自己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自己与他一起长大,到头来竟然为了一个女子,一句玩笑话,竟然弄成了今天这般田地。自己在此地在等上片刻,若是齐风没有回来。无论天涯海角,自己也要将他找回来。

    心中打定注意,对若情说道:“不,我会将他找回来的。”

    若情只是为了表示同情之意,这才说出这句话来。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便可让凌云说出如此坚定的话来。只从他这一句话便可看出两个人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见凌云仍是拉长这脸,上前劝慰道:“说不定齐风公子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等他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咱们不妨先吃饭,若是他仍旧没有回来,咱们再派人四处去寻他,如何?”

    凌云也觉得自己这般于事无补,点了点头,却并不回答若情问话。

    苻丕在一旁瞧得清楚,见凌云此等情形,非要将他注意力分散了,他才不会如此。当即上前说道:“你们要找的人我给你们请来了,不知道凌云师弟要不要先见见他。”

    凌云听了苻丕所言,果然抬起头来。眼中放光道:“你将他请来了?他人现在何处?”

    想到何如风若是回来,以他的能力,定然能猜出齐风气愤出走之下会去什么地方。是以听苻丕说将何如风请了来,眼中这才露出这一丝希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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