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袖着手乐呵呵的看着这样的场景,孟津大治,民心可用也!
    身边荀攸慢悠悠的摇着羽扇走到他身边“此乃汉家君主从未有过之盛况,谁能想得到八岁幼主能做到如此地步呢?”
    “甘罗十二而拜相,孔子师事七岁神童项橐。”钟繇笑着道“主公定计定天下先定关中,八百里洛川,已经够主公当上太子之前折腾了。”
    “我们还是要提早谋划此事,”荀攸神情严肃道“现在虽然形势一片大好,但未是太子,如何变数终究还是太大。主公好像不是很在意,但是为臣之道还是要为主上分忧,早规划此事!”
    “嗯。”钟繇深以为然。
    在汉家当了太子就拥有了极大的权利,可以被允许拥有类似于朝廷的东宫班底,还有属于太子所管辖的封地食邑,还能拥有一定量的正规的军队。
    只有这样,汉家的士大夫才敢真正的下注,嫡长子继承制使得汉家的士大夫是倾心于刘辩,但是党锢之祸后再也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插手皇权,这几乎成了一道铁律,插手者死!
    所以没有人不开眼的去上表请立刘辩为太子。
    但是一旦何贵人的皇后册封完毕,势必会悸动一众人的神经。
    而刘辩也需要不同势力人的投效和支持,众人拾柴火焰高,刘辩是改革而不推翻一切重换天日。
    “殿下,龙骨水车不仅有这种大型的,同样也还有小型的。”毕岚进言道。
    “哦?”刘辩当然知道有那种小型的龙骨水车,他可以方便移动,有利于用于那些崎岖地带的浇灌。
    但是在刘辩的财政预算中今年最多支持安装大型龙骨水车,支出的大头在于囤积粮食和新式耕种方式的实验。这几年可以说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无论其后的干旱还是声势庞大的黄巾之乱都对汉朝的基础造成无法挽回的破坏。到了刘宏病死后的那年,更是进入到了风雨飘摇的时代,十常侍与何进之乱,群雄讨董、诸侯混战,大汉的十三州每一寸土地都犁过了战争,从天南打到了地北。
    想要安抚民乱、想要恢复秩序,粮食是关键性的东西,在战乱时期,粮食就是钱,粮食就是命。
    “咱家少府愿意租与百姓十台小型的水车,当然,百姓要买,咱家也愿意给予折扣优惠价。”
    毕岚最近无奈,刘宏大手大脚的“花钱”有进无出的架势让毕岚看的都吃不消,频频的伸手让毕岚不得不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租借?”刘辩点点头,虽然不是心目中所想的赠与几台,但是这倒是非常不错的一个好点子,百姓能够用不多的一点钱保住山上的地,而少府也能从中抽取牟利,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那吾就替孟津的百姓谢谢毕公了。”刘辩拱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毕岚连忙回礼。
    刘辩让人唤来钟繇,在沟通了一番之后,钟繇也不由得击掌欢笑道“此谋甚好也,孟津虽然在大河之边,但是往北就是王屋太行,往西就是大河三峡,此些地方百姓深受浇灌之苦也。”
    刘辩摸着下巴,点头道“此法甚好,应该让全关中的父老都能用上。”
    “殿下,不急不急。”荀攸走过来劝阻道“此等利器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名扬天下!到时再推为顺手推舟,太过心急恐成苛政。”
    刘辩有些明悟,官僚阶级的尿性,就算是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一手好牌也会先打四个二带王炸。看看王安石变法,新党推行的保马法和青苗法。在每年二月、五月青黄不接时,由官府给农民贷款、贷粮,每半年取利息二分或三分,分别随夏秋两税归还。将原来由政府的牧马监养马改为由保甲民户养马。保甲户自愿养马,可由政府给以监马或者给钱自行购买,并可以免除部分赋税。
    新党虽然在朝中得势,但是旧党在地方依旧是庞大的势力,皇帝听你的,那好,那我就把地方搞乱,让皇帝不得不叫停这些政策。
    这些本是自愿的政策,旧党就直接推行为强制借贷!就算你不需要,也要强制你借!利息不是两三分吗?那我就提高到五六分!后期甚至开封城的百姓都为逃避保甲,,出现自断手腕现象。
    那些不属于刘辩一条心的关中其他地区的官僚,指不定为了捞钱就这样强制让百姓租借!
    这样,不仅让百姓没有减轻负担,更会被加重。
    等百姓们看到了事情的好,都愿意来借,都要求来借,那县老爷也不能忽视治下的声音,毕竟,关中那可是世家林立,小小的县官又能吃罪得起几个?
    那么,水车和政策就成了刘辩拉拢他们的一张好牌。
    “先生此言甚是,甚是!”刘辩眉开眼笑“不知毕公意下如何?”
    “嘎嘎,少府是没有问题的。”少府的规模可以甩刘辩造纸工坊的十条街,作为专门官营的机构,少府掌握着全国的服役的刑徒,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劳动力。
    毕岚有些赞赏的看了荀攸和钟繇一眼,自己刚提出一个便利,刘辩的家臣就敏感的想到了接力使力把这项事情当做政策给扩张到全关中,而另一个人立马查缺补漏,尽力劝谏,刘辩也欣然纳谏,这正是文人墨客所畅想笔下的名君名臣,起码有那个潜力。
    “那毕公和元常先生就商量好具体租借的金额吧。”平民百姓必然出不了多少钱租用水车的,但是他们也可以进行合租,就像现在租用收割机一样,是比好生意的买卖。
    “诺!”
    老乞丐和牛金他们坐在车旁手上握着大饼狼吞虎咽,刚刚他们被全部放开帮忙做着活,做完了还贴心的发给他们吃食物。
    而老乞丐心思复杂的看着那巨大而又细长的“怪物”由两个孩子欢笑的踩踏着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从大河之中吸取着河水倒涌入渠道之中。
    “此乃鲁班之妙计否?”老乞丐喃喃自语道。
    “人家说是宫中的大太监发明的,哎,要是那年有这样的东西,家里人就不会饿死了……”
    “鲁班是谁?”牛金懵懵懂懂的问道。
    一边的狗蛋笑话道“这都不知道,做木匠的都拿鲁班当祖师爷。听说鲁班做的木鸟可以飞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木匠们吹牛。”
    “飞?”小牛金眼中满是憧憬。
    “当然可以飞起来,只是法子失传了,不过我知道。”一个人搭话道。
    “你知道怎么能飞?”老乞丐大惊失色,连忙转头看是谁说话。作为道士的他一直都相信东方海外有仙山,但是苦于隔着大海无法到达,若是谁能飞必定天下震动,天下所有的方士和道士都会用尽全力得到这个法子,以求前往仙山求取仙丹。
    “当然!”刘辩笑眯眯道,飞机、滑翔机、热气球,人类在未来探寻未知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而这些可以飞上天空让人们能够像鸟儿一样飞翔的东西自己是都见过的,见过,就能慢慢模拟出初步的该怎么做,也就等于得了其法。
    老乞丐紫虚回头一看,这不正是皇子殿下么?老乞丐刚想问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大呼草民该死,跪拜在那,头深深的埋下。
    其他的孩子赶忙也学着老乞丐向刘辩行礼,连牛金也不例外。
    “起来吧!”
    “谢殿下。”老乞丐紫虚站起来有些拘谨,旁边的小乞丐们也靠着老乞丐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实话,在洛阳城绑架劫掠富商,若是落到了其他人手上,你们必然是死路一条。”刘辩看着他们有些怜悯,都是吃不上饭的可怜人。而且还是孩子,若是不偷不抢,他们又何有生路呢?
    刘辩说出了最后的判决“但是念在你们中途悔过,又没造成伤亡,又多是孩子,吾就不追究到底了。”
    汉律则对刑事责任年龄有明确规定“年未满8岁……非手杀人,皆不坐,”也就是说,8岁以下的人,除非亲手杀人,否则都不处罚。
    他们有些已经超过八岁,但是没有造成不良的影响,刘辩决定还是赦免他们。
    “你们现在有两条路选,一是你们自由的去投奔家人,第二如果觉得这样的生活好,继续跟着我,同时帮忙做些事情,我也会让人教导你们。”
    所有的乞儿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兴奋,跟着当朝皇子走!谁也会选择这个答案。
    一众乞儿跪下道“我们皆无父无母,已经是孤儿,只求殿下收留!”
    只有牛金还是抓着老乞丐紫虚的衣服“你去哪我就去哪。”
    老乞丐摸了摸牛金的头,之前同甘苦过的岁月又浮上了心头,他慢慢打开牛金抓着他衣角的手,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镯子和钗子,双手奉上“老朽已经老了,留下来只能是个累赘,但是这孩子从小力大无穷,天赋秉异,是一块战场杀敌,成为的冲阵猛将,还请殿下怜悯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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