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刘辩怒气冲冲的扔下案卷,之前他还觉得要给世家们留些面子,现在恨不得拔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卫家在天子脚下都敢玩这种把戏,,那天子目光所不能触及到的地方该乱成什么样子!
    一桩桩一件件,有些事情刘辩看的都恶心,想吐!
    他不由得想起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中写的话。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卫家的人,统统有罪!就连他家的狗都咬死过人!还反告他人一状,逼人卖尽家中田地,再叛个城旦之罪。简直就是恶霸,土匪!连土匪都不如!这就是大汉的世家?呸,恶心,恶心至极!”
    荀攸捡起地上的案卷,开始很尴尬,作为世家弟子,他本是来劝说刘辩放过卫家一马,但是越看案卷也越气愤,朽木不可雕也!卫家庄园的血债累累,简直触目惊心。
    “臣,请严惩卫氏!”钟繇上前拜道。
    荀攸寻思了片刻,也上前道“臣复议!”
    “行了,吾自己心中还是有几分数的。”刘辩低头叹息道。现在他的位置尴尬不已,贸然敌对一个世家只会成为众矢之中,这次刘辩只能借题发挥……
    “君上英明……”
    刘辩摆摆手,虽然知道利弊得失,但是当自己怀揣着改变世家的梦想来布置这个计划,却连一个小小的卫家都不能惩治殆尽,心中不免有些郁闷……
    利弊得失,利弊得失,在自己没有强大的时候,一切不过空中楼阁,自大死的人,历史上太多太多了。
    此事,门外的下人走进来禀告道“殿下、大人卫家家主带着一帮人在县衙外求见,看着气势汹汹的样子,来者不善啊!”
    “哼!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刘辩坐回了主位上,摆足了架势,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宣他们进来!我要好好问问卫家的家主,他们是怎么管教他们的家奴的!”
    “诺!”
    城内的同福客栈总店,糜家的车队既不去他们自己的店上,又不去合作的商贾那里拜访,直接挥金如土,在同福客栈包下了一栋天字一号楼。并且让伙计把洛阳新鲜的吃食一样上一份给糜贞尝尝。又包下了几座酒席,分于手下众人。
    “唔嘛、唔嘛……”糜贞开心拿着一个大肉包子不撒手,嘴角吃的手上都是油。
    汉代的华夏是一个贫“油”的国家,不过贫的不是石油,而是百姓能吃的到的油,毕竟现在还没有点亮植物油这项科技树。
    “这京师的小贼对于吃可算还有几分心得。”
    糜贞把当朝皇子称为“小贼……”,糜竺欲言欲止,而糜诚一脸笑意的溺爱者糜贞。
    “父亲,为何我等不去那些叔伯那里,反而在这住下?”糜竺不解的问道。
    “呵呵……”糜诚一听到糜竺的提问,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精明的商人“吾已经五六年没有来京师了,这些年,京师发生了多少变故动乱?你那些好叔伯,只是借口动乱降低了每年的分红,可从未涨过。他们的事情我本就迟早解决,奈何得了病……”
    “哦!”糜竺击掌大赞道“所以父亲在入城之前就散播了我们入京的消息,就是逼着这些叔伯相互猜忌对方不对路,不得不来见我们。”
    “然也……”
    “钟繇!钟元常在哪!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好大的架子!”卫琏一边抬腿走进县衙一边呵斥着一旁县衙的仆役。
    卫琏刚跨入房内,脸色却一僵,坐在主位上的并不是钟元常,而是一位七八岁的孩子,头带金冠,身穿银丝勾勒的银狐大衣,一脸怒火的看着自己。
    一旁的卫蛟也走到身边,看着主位上的人赶忙凑前道“家主,那位便是辩皇子殿下!”
    卫琏听后脸色一僵,行大礼跪拜道“草民卫琏拜见殿下!”
    “不必了……”刘辩站起来淡淡的说道“吾可不知道卫家还是否有汉,卫家主,你家的人做的真好啊……”
    卫琏心中咯噔一下,却还强撑着道“草民不知殿下在此,多有得罪的地方……”
    话还没等卫琏说完,刘辩就走向前一脚把他踹翻!案卷直接扔在他的脸上,刘辩冰冷的目光满是杀意“此种人为乡绅世德?简直骇人听闻!卫琏,你告诉我,他们怎么死才能止住这孟津滔天的民怨?”
    “殿下息怒……”钟繇赶忙走向前劝道。
    卫琏哆哆嗦嗦爬起,捡起地上的案卷,还没看几页一下子瘫倒在地,卫家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全部被拎了个干干净净,就连他自己小妾出去买东西不给钱都记得清清楚楚,卫琏一下子感觉自己身边充满了眼睛……
    卫琏向着钟繇大喊道“殿下恕罪……钟县令,我们是故交,你上任的时候,卫某还亲自大摆筵席,卫某不知情啊……”
    钟繇摇头不理会,若说卫琏作为家主,一点也不知情,怎么可能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么?卫家活了这么久,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没出事便猖狂不已,出了事就只会四处找关系掩盖自己的过失。
    卫琏环视四周,又看到了荀攸,他认识荀攸,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急忙爬过去,声音打颤“公达,公达兄,我们见过面的,我兄长卫弘,您认得的,颍川名士,他前几天还托信让我好好照顾你,公达兄,救我!”
    孰轻孰重,荀攸作为顶级某事还不知道,荀攸叹了一口气背过了身子“琏兄,你家人做的恶事,你难道真的一点不知?民怨已似滚滚沸水,琏兄,给你句忠告,按汉律处置吧!”
    按汉律处置?估计卫家上下老小不是被杀头就是全部发配边疆流放,卫琏想到如此后果不由得要疯掉。
    卫凯看着卫琏傻在那里,许久都不答话,叹息一声,他就知道此行必定会撞上鬼,现在可好……宛如现世报……
    卫凯逐步上前,向刘辩一拜道“卫家愿意赔偿殿下一切损失,放弃孟津所有土地补偿受害者,只求殿下放卫家一马!”
    他自己其实都不想步入这趟浑水,正就是因为卫家太恶劣的作风使得卫凯早已厌烦家中一切,早早离家求学,并且不愿回来。但是,血缘浓于水,一边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家,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和不懂事的亲弟弟,卫凯不得不下场为止求情。
    “汝是何人?”刘辩问道。
    “草民卫凯,家师董扶……”卫凯不卑不亢的礼仪皆全的拜道。
    还是个名人,他的老师也是个名人。刘辩对于卫凯的印象第一是来自他的儿子卫瓘,这可是个牛人,在灭蜀战争中以镇西军司、监军身份参与伐蜀之争。蜀汉亡后,与钟会一道逮捕邓艾,钟会谋反时,又成功平息叛乱,并且命田续杀了邓艾父子。可谓是一位“大牛收割机”。
    第二的印象来自荀攸,侍中王粲、杜袭、卫凯、和洽四人,议欲尊曹操为魏王。此时荀攸跳出来曰“不可。丞相官至魏公,荣加九锡,位已极矣。今又进升王位,于理不可。”自此为曹操不喜荀攸,荀攸郁郁而亡。当然这是罗老爷子写的《三国演义》中描述的,《三国志》《魏晋世语》都没有提到这段重要的事件。
    “董公吾知道,你说的话能代表整个卫家么?”董扶也是一位大牛,开始在何进身边混饭吃,然后发现何进实在是竖子不可以谋,便与刘焉称益州有“天子之气”,鼓动其谋求益州牧一职,并与他一起入蜀。可以说,刘焉能很快在益州扎稳脚跟,董扶平衡东州派和益州本土势力功不可没。因为董扶本身便是蜀中人士。
    卫琏在卫蛟急忙的拉扯下恢复了神智,拜道“凯为卫家子弟,卫某赞成。”
    在强权面对更大的强权面前,卫家就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封建时代的等级制度就是这样一层压着一层。
    刘辩点点头“你们,随我一起去公审!犯人命者,皆重罚!”
    “啊?”卫琏本以为自己损失就够肉疼的,没想到刘辩还要召开公审大会!卫家的脸又一次被皇家扒了个干干净净。
    但是这又是谁之过也?
    只不过是卫家自己造的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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