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火爆的开攻对仗,家里的气氛由此陷入最低潮,最窝心的问题一时成矛盾焦点,这下连美莎也真要开始发愁起来。看着好不容易才把老妈安抚回去休息,深更半夜才回转的雅莱,她一声叹息,算是替大姑姑道歉:“我知道,大姑姑今天有些失态了,顾忌着叔母的身份也实不该这样说话。要说大姑姑,半生都是在为妈妈和我忙活,尤其从当年妈妈临终托孤,一颗心就全扑在了我身上,不然以她和卫队长大叔的感情,怎么会才只有两个儿子呢,都是为了我,在萨蒂斯之后竟都没有再要孩子,就是生怕分心分神,疏漏了对我的照顾。大姑姑虽然不说,但是我很清楚,她为我实在牺牲了好多,当年阿林娜提首屈一指的大姐霸王花,若非因我之故,又怎会甘心困于宫廷?今天的事……只怕就是因为大姑姑太在意了,是真被戳了心才会这么激动。你……不要和大姑姑计较好不好?火气上来,无非都是话赶话才会口不择言,她不是有心要诋毁你的。”

    雅莱哑然一笑,坐到身边搂过愁眉苦脸的小娇妻,痛快点头:“我知道,这种干架本来就没法理论是非,随便换了谁,一旦炸毛了火爆对骂,嘴上还能有把门的才怪呢。”

    美莎半信半疑的看过去:“真的不生气?”

    雅莱露出招牌式的阳光嘻笑,在翘嘟嘟的红唇上用力一波,低声道:“只要是为了护着你,不管说什么都值得原谅。”

    呀!清晰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发烧,美莎抿嘴一笑,心中涌上甜甜的滋味。

    逗乐了傻媳妇,他随即说:“所以呢,放在阿妈身上也是同理,她也无非是为了护着我,都是一样的本无恶心恶意,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好不好?”

    美莎欣然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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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夫妻释怀得干脆,可不等于别人也能同样释怀,首先第一个,大姐就怎么都过不去。虽说吵架当时嘴上骂得凶,真等转过脸来,最真实的心情却是着急。躲在屋子里甚至要急出眼泪,也只能把自家男人当作倾吐对象。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妻同房一年多了,到现在没个动静的确不正常啊,女人一旦在生养的问题上出了麻烦怎么得了?就像当年的阿丽娜,不就是折在了这道关没能闯过去?难不成如今竟要轮到美莎?”

    说着说着,大姐就怎样都止不住眼泪,布赫搂过人连声劝慰:“哎呦,真是年岁越大越爱胡思乱想,不要自己吓自己行不?当初阿丽娜是因为身体不好,这能一样吗?美莎才多大?年纪轻轻健康无病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担忧呢?或许就是时候未到,别着急,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大姐猛然抬头,着实很忐忑的询问:“你说……会不会就是雅莱有问题呀?”

    同为男士阵营的家伙没法不瞪眼:“乱讲!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啊,要我说句公道话,今天也无怪太夫人会急眼,换成你儿子若被人这样说,你能答应啊?”

    为了替急昏头的女人打消顾虑,布赫努力寻找佐证:“你看,这能不能生养众多,往往也是有传承的,就看父辈兄弟俩,赫梯双鹰,哪个少生了?尤其赛里斯,当年遭的是什么刑戮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样子重生回来都能照样孩子一生一大堆,还有什么好发愁的呀?雅莱那小子整天生龙活虎的劲头,都少见比他精力更旺盛的,还需要为这个担心?将来他俩的孩子肯定少不了,也无非就是来得晚一点而已。”

    好像……也有道理啊。大姐稍感安心,万分无奈一声叹:“我就是怕呀,摆着个婆婆要难缠,这种事拖得时间越久,心病越重,如果为这个开始整天对美莎质疑不满的……她凭什么这样来逼美莎?阿丽娜的遗孤,陛下的心头肉,美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就算一时没有,那也不是孩子自己故意的呀,她说得着吗?张口就让美莎去问诊就医,凭什么?哦,拐着弯的是说美莎有毛病?谁家的女儿若这样被人说又能答应?”

    说到最后,大姐的火气再度无法克制的涌上来。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抬头一看,正是来串门的乌萨德和伊莲双双走进来了。进来时乌萨德的脸色还很难看,一看就是被媳妇努力压着才没有爆发,而一等见了自己爸妈,乌萨德没法不开骂:“那个老妖婆,果然要开始当恶婆婆了?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护着这一家上下,才让他们个个毫发无伤的平安到现在?你干嘛不让我去找她理论?忘恩负义也太快了些!”

    伊莲努力拽着人,坚决不放手:“乌萨哥哥,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是我有话要说,你们先听听我的!”

    照顾孕妇是第一,大姐连忙让她坐下:“好了好了,有什么话都坐下说,乌萨,你也坐下,有火气也顾忌着点,当心一不小心再抡着媳妇儿,那肚子里装的可是你们的孩子!”

    乌萨德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下,伊莲看着在座一家,忍不住的愁容要流露出来,叹了口气谨慎开口:“阿爸阿妈,还有乌萨哥哥,先说好了,你们千万不能生我的气,只是今天的事一闹出来,忽然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一家子齐刷刷看过来:“什么事?”

    伊莲满是焦虑,却又实在很为难,好半天才试探问道:“你们说……会不会真是美莎的身上有点问题呀?别别别,先别急着生气,我就是在想啊,你看身边一个一个相继有孕,说实话,美莎这事谁能不着急?从发现有孕的那一天我就在想,美莎什么时候才要生宝宝?所以我也真没少琢磨,就是反反复复仔细比较一下我们这些能怀上身孕的,和没能怀上的,到底有没有哪里不一样呢?我想来想去,还真有一样。你们发现没有,美莎最受罪的难关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了,每逢来临,回回都疼得特别厉害,真像生了大病死过一回似的,抱着肚子至少两三天别想起床,可是放到我们身上,却好像谁都没见会有这样吧?虽说也都会有点不舒服,但是……像美莎疼得这么厉害,真的很正常吗?”

    大姐闻之一惊,下意识努力寻找理由:“这个……美莎从小都是娇生惯养的,吃不得苦,受不得疼,或许……也只是对疼痛的承受度比较差吧?这就好像同样挨一拳挨一脚的,放在别人身上可能都无所谓,换做美莎就真要呼天抢地的受不了了。”

    伊莲满面愁容:“我也希望只是这样而已啊,要不然,还是向有经验的医生或者年长的妇人去咨询一下吧?反正我就是觉得,要说是全因美莎娇气,受不得疼,可是换到像我或者艾琳、薛西雅谁的,哪见有谁会被月事折腾到上吐下泻呢?可是再看看美莎,多少时候疼得满头冒虚汗脸都白了,要是没有热汤热敷都根本撑不过去,如果全要归为是公主娇贵才会表现得这么夸张……可是别忘了,美莎那也是割过腕、自过残,真到向自己挥刀的时候也没见眨眼睛啊。”

    大姐听懂了,一颗心忽悠悠开始往下沉,是啊,还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呢,美莎虽然平日貌似娇气,实则自父母承袭,是有着坚定的心性,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会被击倒的人。想当日察觉噩兆示警急奔哈尔帕,急行军日夜不休都能咬牙坚持下来,承受力又哪里会比谁差?可是,这样的孩子,每到月事却总会疼得那么厉害,往日只当是娇贵公主病,可如今看来……这会不会完全就是他们的误判?

    伊莲说起这事实在忐忑:“记得从前在王宫里的时候,就听到一些年老的宫人谈论过,就是今天这一闹我才突然想起来,好像说是人的体质会有区别,有些女子就是不易受孕的体质。就像这月事,女子受孕多是与月事紧密相关,说起来,大王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初入宫时状况不佳,月事紊乱,所以也是一年多了承幸最多却不见有孕,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三王子,可是自从生下这一个儿子之后就再不见后续了……”

    乌萨德讶然瞠目:“你该不是说……美莎是这种体质?”

    伊莲龇牙咧嘴:“我就是担心啊,所以一想到她每到那几天都那么难受的样子,才越想越没底。”

    大姐听得心惊,几乎是本能打断:“伊莲,这种话可千万不能出去乱说啊。”

    伊莲连连点头:“我当然知道厉害,肯定不会出去乱说,再给美莎招致麻烦的。急于来和你们说这些,我就是觉得……只怕一味的回避不是办法,而是必须要尽快的想办法才好。毕竟,哪怕真是不易受孕,又不等于不能受孕,就像大王妃,不也一样是生下儿子来?我相信,只要发现问题赶快正视,美莎一定可以怀上宝宝的。有众神护佑,一定能保着她生养众多。”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大姐这下再也坐不住,一叠声的招呼,快快快,赶快把所有随嫁的医生都找过来,这事要是不搞清楚,她今后都别想睡得着觉了。

    ********

    时已入夏,哈尔帕的湿热气温实在要比地处高原的哈图萨斯厉害多了,尤其到了正午,几乎少见还有谁愿意上街走动,时不时望天,人们都盼着能多下几场雨以解暑热。这样的天气里,领主寝殿却是门窗紧闭,莫说拉动摇扇送凉风,竟是连象牙掐丝的凉席和枕头也全部撤掉,更甚者,在房间里居然还摆放着烘烤盐袋的火盆。

    换掉肚子上已经冷掉的盐袋,雅莱拿过一个新的重新帮她摁住热敷,随手擦掉女孩额头新冒出来的一层细密汗珠,低声问:“还疼得厉害吗?好点了没有?”

    美莎无声点头,每到月事来袭,总要被放倒好几天,这滋味着实不好受。看他在盛暑时节还要陪她一同闷在燥热屋子里,后背腋下都湿出大片汗迹,实在有些过意不去的往外推:“要不然,你还是换到别的屋子去睡吧,在这里恐怕你也睡不好。”

    “干嘛?这就想分居啦?”

    雅莱拒不接受,死死黏糊过来不撒手,故意开玩笑逗她:“还记不记得当初是怎么说好的,天冷的时候拿我当暖炉,可到了天热的时候,你别想一脚把我踢开。没有这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

    美莎‘噗嗤’一声被逗笑,若放在平时真要捶他:“这是踢开你吗?陪在这里你不难受?看看,出汗都出粘了。”

    大男人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这点小意思算什么?想当初巴比伦开战一路打到埃兰,那都是更靠南的地方了,到了这时节有多热你能想象吗?对,尤其是那一趟出海,到了海面阳光暴晒,不出三天直接晒脱皮。想进船舱躲个阴凉吧,可惜那船舱里都被烤得像闷炉,更有多少人不能洗澡的味道摧残,现在想起来都能做噩梦呐。可那又怎样?还不是都过来了,也没见有谁真的睡不着啊。”

    美莎眨眼好奇追问:“那么多人都不能洗澡?会是什么味道?”

    雅莱乐得坏,鼻子忍不住的凑过来蹭痒痒:“反正没有你香,连出的汗都是香的,真好闻。”

    “可你身上很臭哎。”

    “嗯,那你就负责把我一块蹭香吧。”

    必须承认,有他在身边闹一闹,分散注意,腹痛好像都没有那么难熬了,靠在滚热胸膛,闹过几句之后,美莎很快安然睡去。

    *******

    “怎么样?又把医生招过去了?”

    缇妮夫人的居室里,看到泽比伊回来,她心急的连声催问。泽比伊沉重点头:“大门关得死死的,究竟诊出什么,无从得知。”

    “但肯定是有问题不会错了?”

    缇妮夫人激动起来,大家都是女人,美莎的问题一旦正视起来,根本不可能瞒过眼,还怕谁会猜不出来吗?

    “连着两个月了,都是逢到月事来袭的时候去集体问诊,可见一定有问题!哼,还不承认?还好意思污蔑我儿子?明明就是美莎的问题,所以才到现在生不出孩子来!”

    泽比伊满眼忧心:“的确,听很多老人说过,月事不调的女人,往往在孕事上也不会太顺,看美莎每次都疼得那么厉害,且日期总是提前,还上吐下泻的,这……恐怕真的不太正常。万一……若真的子嗣有碍,这可怎么办才好?”

    公主的夫婿,想纳侧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还是王最疼爱的长公主,若是雅莱为子嗣要纳小老婆,从王那里大概都要吃了他,这可如何是好?子嗣一关,岂非都要成难解的困局?

    缇妮夫人一张脸都黑了,家族繁衍,子嗣为大,更何况是顶门立户的长子后裔,因此在这个问题上,她坚决不打算再做软柿子!当即向门外一指:“去!立刻把雅莱找过来,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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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逢美莎每个月最难过的日子,好不容易见她能安稳些的睡过去,雅莱结结实实冲了个冷水澡,洗掉满身大汗才往老妈这里来。

    “阿妈,这么急着找我,还一刻不让耽搁的,什么事啊?这么热的天,你总要让我先洗个澡吧……”

    雅莱嘟囔着走进来,缇妮夫人一听就瞪眼:“热吗?你看看我这里热吗?从早到晚捂得满身大汗该怪谁?最热的只能是你们的屋子行不行?叫你赶紧出来透透气,倒成了阿妈的错?”

    雅莱讶然失笑:“我不过随口一说,阿妈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缇妮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狠狠戳头,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想瞒我?召集医生,这已经是第几次给美莎集体问诊了?别再跟我说什么没事,这明明就是有事!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美莎的问题,就是因为她有问题才迟迟生不出孩子的对不对?”

    雅莱一听就头大,这段日子老妈简直像中了魔一样追在屁股后头问个没完,追得他没处躲没处藏,一再解释:“阿妈你想哪去了?美莎能有什么问题啊?不过就是因为这几天疼得厉害,所以才让医生看看的,好歹想点招数能减缓疼痛而已,就是这样。”

    缇妮夫人穷追不舍:“为什么疼的厉害?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那么多女人,怎么没见别人疼得这样厉害呀?可见生不出孩子的症结就是在她身上对不对?!”

    雅莱一个头两个大,第n次重申:“阿妈,你到底急什么呀?只是一时没有,又不等于以后不会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十年生不出来等十年?一辈子生出来还要等一辈子?!这是关乎你的后嗣传承,你给我严肃正视一点行不行?!”

    雅莱叹息到无力:“那不然怎样?还要我怎么正视啊?”

    缇妮夫人又急又恼:“你说该怎么正视?我告诉你,阿妈是过来人,听过来人的经验总没有错,虽说女人生育是天职,但十个女人里也往往总有那么一两个是不能生养的,万一偏偏不幸,就是赶上了这种天生不争气的体质,那任凭是谁都帮不了她!美莎若注定无子,那是她的问题,可你不能没孩子呀!听阿妈的,若美莎真的生不出孩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即便是到了陛下那里,争论起来也完全是他自己的女儿肚皮不争气,这个样子可实在怨不着别人了,你是领主,哪能没有后嗣呢?这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天理,就算是王也不能再说什么……”

    “阿妈想让陛下说什么?又是想替我做什么主?”

    雅莱一口打断,脸色沉下去,万分受不了的瞪过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阿妈想怎么办?这种事阿妈又凭什么觉得可以替我做主?一家人是至亲,我不想听到有任何人这样诋毁美莎!张口就是不争气,什么叫不争气?不管有子还是无子,那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旁人谁也说不着,就算是阿妈也不行!”

    缇妮夫人的眼睛瞪得更圆:“阿妈是旁人吗?我这都是为你好。”

    雅莱满目荒唐:“果然啊,最让人厌烦的的确就是这句话,只要打着我为你好的名义,就可以变成我的主人?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替我做主吗?我希望阿妈记清楚,既然是我的事,要怎么办也只能是由我自己做主!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我去做任何决定!”

    缇妮夫人即刻追问:“那你想怎么办?如果美莎一直生不出孩子来,难道你也跟着这样一起拖下去?你总不能守着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把自己闹成断子绝孙吧?你是长子,更是领主……”

    “那又怎样?”

    雅莱霍然而起,这下真火了:“你说谁是不能生育的女人?!没有这么信口泼污的吧?阿妈你听清楚,我的孩子,只会是从美莎的肚子里生出来!一年没有等一年,十年没有等十年,就算一辈子没有我也认了!这件事,没有旁人说三道四的余地!”

    “你……你说什么?有胆你再给我说一遍!”

    缇妮夫人简直要被气怔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雅莱则面罩寒霜,很配合的重复:“说多少遍我也是这个话!阿妈是太闲了吗?难道非要把家里搅的不得安宁才肯满意?茉莉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过去,怎么就不肯让人清净两天?我已经说过,孩子,一时没有不等于一辈子不会有!所以还请阿妈不要再这样随便的信口诋毁美莎,更不要来咒我!”

    缇妮夫人被气出眼泪,浑身发抖颤巍巍的指过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和阿妈说话?我是在咒你吗?我能咒你吗?”

    雅莱毫不客气的反问:“那为什么要一口咬定美莎不能生养?谁这样告诉你的?美莎让医生问诊就是不能生养了?要是这样,今后家里随便是谁有病都干脆不要传叫医生了!”

    眼看雅莱动怒,首席嬷嬷泽比伊连忙劝架:“夫人,冷静一点,当心气大伤身。殿下也不要太激动,太夫人没有恶意的,完全是在为你们担心而已……”

    “担心就可以随意出口伤人吗?阿妈自己不明白什么叫做言语成祸更胜凶刀?”

    雅莱的确动了大怒,一一数算家门里不顺心的是非,无一例外都和母亲直接相关,这着实已经搅得他身心俱疲,因此出口也不可能再留情:“阿妈,既然都是女人,如果换成是你,婚后只是一时未孕就被婆母指责嚼舌,就要看着丈夫去纳小老婆,你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阿妈在这样说时有没有考虑过美莎的感受?从阿爸遇刺开始,美莎不惜自伤也要一心救叔叔,阿妈是没看到还是这么快就忘了?这几年,美莎是为哈尔帕为我们已经做了多少事,难道所有一切竟都抵不上一个怀孕生孩子?只因这一件事暂时未能让阿妈称心,就要这样无所顾忌的去伤人?这算什么?让我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这伤的是婚姻的根本,阿妈自己会不明白吗?!”

    雅莱越说越怒:“阿妈,你即便是犯糊涂,也总不能蒙了眼睛!看看这几年哈尔帕的变化,我这个领主的声望权威是怎么一步一步真正立起来的?在阿爸遇刺、权力交接最敏感动荡的时期,那一步走错就可能是深渊!如果没有美莎联手扶持,哈尔帕或许早就塌天了,谁敢保证能这么快这么顺利的走出阴霾?能得美莎做你的儿媳,那是你的福分!更是整个哈尔帕的福分!这样的儿媳,阿妈不说好好珍惜,难道还要去伤她?难不成非要闹成反目离心才肯满意?那究竟什么样的儿媳才能让你满意?莫非在阿妈心里,只要会生孩子就是好儿媳了?或者像茉莉那样的才叫好?哼,真让茉莉给你做了儿媳,恐怕才有你头疼伤心+受气的时候呢!”

    面对如此横眉立目的儿子,缇妮夫人说不出的伤心+愤慨:“好好好,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种恶人了?我有说过要抹杀美莎的功劳吗?可功劳再多,生不出孩子就是大事!这是关系着哈尔帕的未来你想过没有?你们总不能没有孩子呀,如果你怕美莎伤心,那也好办,大不了就找个身份低贱的,等有了孩子,留子去母,抱过来就当是你俩的孩子,让美莎抚养就是了……”

    雅莱怒极而笑:“想得真周到啊,换成阿妈自己,能把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抱过来就视如己出?”

    如此言辞听在他的耳中,已不仅是在伤害美莎,更是触犯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雅莱着实恨恶这种想替他安排、甚至就是安排床/第/事的行为,请问在这样说时是把他当了什么?可以任人摆布的傀儡?还是想让和谁配就和谁配的/种/马?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触动逆鳞,雅莱从牙缝里挤出警告:“阿妈你听清楚,我不是你在牧场里养的/种/马!我爱谁,愿意和谁一起同床共枕,不是能由旁人决定的!还希望阿妈能安心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自寻烦恼,更不要满口胡言!”

    说完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自此后,竟再不肯踏入母亲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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