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三宝,一哭二闹三上吊,大概放进谁家,闹起家庭纠纷最极致任性的一句话就是:我死给你看!而能被这句话威胁的,则永远都是真正在乎你的人。

    你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真等轮到自己的亲妈如此不依不饶的闹起来,雅莱的一颗脑袋就真大了。心中大骂一群蠢货,留下这么一群狗腿子不是弄巧成拙么?想好心代劳看管着茉莉别再惹是生非固然没错,但总不能由看管变成欺负呀,最起码的主仆界限还是应该分明的吧?这下好了,一朝越界,本来没理的都变成有理的,而本来有理的却全成了没理的。

    再到不久之后,萨比斯方面的确在抓紧时间解决问题,飞鸟传书+快马加急就送来了大家长的回复消息。缇妮夫人的老父一口作保,茉莉的婚事已经有着落了,只是如今现状,贵族家门已经难做想,她唯有下嫁平民。最终,祖父为茉莉择选的是一个在西里西亚贩运海盐的富商之子,今年25岁,而之所以25岁还是单身,皆因其妻孕道艰难,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却遭遇难产落个母子双亡。另有几个庶出儿女也都因各种原因养不长,伤病意外的相继夭折,故而这富商之子虽是鳏夫,好在如今并无子嗣,也算干净,所以西希家的大家长才会选中他!

    看到这般择婿结果,缇妮夫人首先气炸了膛,书信泥简狠狠摔向来送信的大管家蒙塔,怒声喝问:“鳏夫?你们竟要大哥的女儿嫁给鳏夫?还是一介卑贱商人之子?这种决定你们怎能做的出来?!这样就不怕让西希家蒙羞丢脸了?!”

    大管家蒙塔连声解释:“夫人息怒,先听听老爷所思虑的道理。孙小姐闹出来的这些事,若放在贵族之家,一则有心打听肯定瞒不过人,二则更容易因此被人挑剔。一旦在各地贵族中传开岂非糟糕?因而老爷考虑的目标才会转向平民,正因富商有财却没有地位,他是根本没有渠道能够打听到这些贵族家门的内幕秘闻的,而即便知道了,他也断没有胆子敢到处乱传,这样才最能让人放心。再加之,那是西里西亚数一数二的大盐商,家资丰厚,在当地也很有脸面,孙小姐嫁过去,日子肯定能过得很好。那富商听闻这等联姻喜讯已是受宠若惊,一再保证肯定会厚待尊贵儿媳,不会让孙小姐受半点委屈。”

    缇妮夫人闻声冷笑:“是么,这富商看来也是没脑子,他怎么就不想想,无缘无故,一个出身贵族大门阀的嫡小姐,怎会下嫁给他的鳏夫儿子?岂非笑话?!”

    大管家蒙塔说:“夫人放心,对此老爷早有说辞,就告诉他孙小姐家门不幸,父母兄长皆早逝,特让祭司占卜过,说孙小姐这样的时运命道,一则不宜早嫁、二则不宜高嫁,唯有择选身份低一些、且年龄大一些的夫婿才能保平安。”

    缇妮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是么……真没想到茉莉的时运会有这么惨!你们……你们这根本就是在作践大哥的女儿!这样的婚嫁,有哪一点是在为茉莉考虑?哈,没有子嗣就算干净了?既有过庶出儿女,孩子死了,难道孩子妈也都死了吗?他家里有多少小妾?!还有,为什么这货的孩子全都养不长,一个个居然集体死干净?这是受到了神明诅咒,还是那鳏夫儿子本身就有什么毛病,才导致后嗣个个成了脆弱病秧子?!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嫁去这样的人家能过得好?你自己说着会相信?”

    大管家蒙塔不以为然:“夫人这就想多了,孙小姐是什么身份?那些微贱小妾又何足挂虑?真等孙小姐嫁过去了,哪里还能有她们跳脚的余地呢?而至于之前的孩子都养不长,若说是神明惩罚,有孙小姐这样尊贵的人一嫁到,自然能镇得住;若是丈夫本身有什么毛病,有孙小姐的尊贵荣光照耀,也自然都能好起来,所以那盐商听闻婚讯才会如此受宠若惊,是一心求娶,今后过成一家,也必要一心厚待!”

    缇妮夫人怒极而笑:“好啊,这么说你们是都承认了?找的这个夫家根本就是有毛病!压根就不是什么吉祥的好去处!”

    大管家蒙塔面不改色,反问道:“孙小姐如今闹到这般地步,夫人还能指望怎样的吉祥好去处呢?能找到这样的,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缇妮夫人咬牙恨声:“不错?如此不堪竟还敢说不错?你们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即便不看这一家子本身,好啊,既是西里西亚贩卖海盐的大富商,还能在当地那么有脸面,那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和总督裘德一家也很有交情?裘德的出身,他的父辈也是靠贩卖海盐起家的大富商啊!这种民间富豪若无权势撑腰,又如何做得了大富豪?如何能在当地那么有脸面?!”

    大管家蒙塔痛快点头:“当然,同行之间总会打交道,据说从前其与裘德的父亲还是竞争对手,只是如今世道早变了,谁有了这么骄傲的儿子还需要自己再辛苦呢?老人家早就退隐不干,昔日的竞争对手贴上门来求攀交都来不及呢,又如何还能再作对为敌?经营了这么多年,人家当然是聪明人,所以才能始终在西里西亚牢牢站住脚……”

    缇妮夫人愤然接口:“是啊,牢牢站住脚,靠山就是裘德?!这个样子让茉莉嫁到西里西亚是去送死吗?裘德包括他那个儿子,和阿丽娜和美莎是什么关系?茉莉的事如今乌萨德都已经知道了,如果再听说竟是嫁去西里西亚,他能不转头告诉那个亚伦表弟?而亚伦能不去找茉莉的晦气?一朝落进他们的地盘,还能让茉莉过舒服岂非才是笑谈!”

    大管家蒙塔竟是痛快承认:“不错,老爷思虑的重点正在于此,正因总督裘德乃陛下心腹,亚伦更与长公主情同手足,所以茉莉择婿发嫁,才必要交进他们的手里最合适!只有这样,我王才能放心,西希家才能安稳。”

    “你……你们……”

    缇妮夫人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明白了,这分明就是要牺牲茉莉以换取家族安泰!至于茉莉本身是死是活,过得好还是不好,根本不重要!

    而大管家蒙塔还在继续挑战她的神经,接着说道:“来时老爷交代得清楚,书信中应该也都向夫人写明了:孙小姐出嫁,对于要带过去的嫁妆问题必须有所选择:过世父母兄长留下的诸多遗产,奴仆人手她可以全带走;金银珠宝等资财也能全带走;还有其母留下的嫁妆产业也都是属于孙小姐的,西希家绝对不贪不占。但是,凡属于其父兄留下的涉及土地的产业,则无论田地牧场还是宅邸,都必须由老爷收回,那是属于西希家的土地,断不容外流!”

    要知道,无论到了什么时代,土地才永远是最大的财富、地权才永远是最大的权柄!想多少战争动兵无数,归根结底争得岂非也是地权?看一看,嫡子嫡孙名下的土地产业何其庞多?其中不乏出产丰厚的优渥肥田和肥美牧场,这些都是亡者用军功乃至性命换来的,作为全族大家长,自然不允许外流再成为别人的产业,尤其不能流进一介商人家门!那是他们即便再经商几百年、有钱都不可能换到手的东西!

    而也正因书信中提出这样的分割条件,才会把缇妮夫人气得一佛升天,果然啊,被茉莉不幸言中,这分明就是惦记上了大哥的遗产!相比于土地产业的可观价值,那些奴仆人手、金银细软简直都成了不值一提的毛毛雨,还能算个屁啊?这不仅是收走最大头的财富,更等于是变相剥夺了茉莉的身份!她这个贵族小姐一旦没了土地和宅邸,那也就只能算是有名无实了。因为贵族家门与平民富豪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土地权益之差以及宅邸规制!最简单的一条:平民中虽也有地主牧场主,但其一切出产都是要老老实实按数承担赋税,还有其余各项征用奴隶劳工徭役等等义务,一样都不能少,更要受到地方官的严格管辖与监督。而封赐给贵族的功勋土地,则都是不用缴赋税的,一切出产皆为自己所有,更没有任何地方官敢随意滋扰过问!再到宅邸规制之差更不必说,在一座城市里,平民富豪就算再有钱,他的宅子也盖不进贵族聚集的核心区,宅院的规模与建造样式更是断不准僭越犯忌。

    缇妮夫人霍然而起,断然否决:“不行!这样的婚嫁我不同意!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惦记大哥的产业,更别想糟蹋大哥的女儿!”

    大管家蒙塔却说:“夫人,这事只能由老爷做主,夫人实在做不得主!老爷已经说了,还望孙小姐尽快清点哈尔帕的产业,而留于萨比斯的产业,则由老爷派人清点,等到一切分割交接完毕,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孙小姐回去待嫁的。”

    缇妮夫人勃然大怒:“你们休想!大哥一家遗留的产业都是属于茉莉的!她走到哪里就理应跟到哪里,谁都别想霸占!”

    大管家蒙塔当即更正:“夫人错了,大少爷包括孙少爷当年遗留的产业,本都是属于西希家的,何谈霸占?不知夫人此言是站在什么立场?若是站在西希家的立场,那自然要以家族为重;若是站在哈图西利斯家门的立场,则这件事与夫人根本没有关系!”

    “你……”

    缇妮夫人简直要被气晕过去,却偏偏无从反驳。呼吸紊乱的运气半天才吐出一句:“这种决定,茉莉是不会答应的。”

    大管家蒙塔不以为然:“祖父订婚,做孙女的只有服从,没有答应还是不答应之说。”

    缇妮夫人气急败坏:“你们这是要逼死茉莉!”

    大管家蒙塔遗憾摇头:“只能说,是她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与长公主公开为敌,这可实在怨不得旁人。”

    是啊,一切关键都在美莎,若非儿子娶回一个如此重量级的妻子,大概也不会闹得如此难办吧?想到此处,乱了方寸的夫人就必须找上美莎了,开口便是:我求求你,就放过茉莉好不好?纵有千般过错,那好歹也是一条命,你们总不能眼睁睁这样逼死她啊!

    这样的指责让美莎倍感愕然,真心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喂,怎么莫名其妙她就成了那个最大的反派?

    而再等茉莉听说这样的婚事安排,更要闹得天翻地覆:“姑妈,我不嫁!我死也不会嫁给一个盐商的鳏夫儿子!姑妈这回看清了吧,他们就是要合起伙来逼死我!等我这最后一人也死干净了,才好彻底倾吞父母兄长留下的家产啊!”

    茉莉哭得惊天动地,登门来探望的姑妈连声劝抚:“不哭不哭,咱们不嫁!这样的婚事你答应姑妈都绝不答应呢。别怕,这里是哈尔帕,可不是萨比斯,还没有他们敢公然上门抢人逼嫁的余地!有姑妈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茉莉恸哭恳求:“姑妈,你一定要护着我,否则我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了。”

    缇妮夫人听得心痛,同样不停擦眼泪:“别说傻话,什么死不死的,我就不信没处说理,还能真让人没了活路。去,把你父亲和大哥早年获赐的那些篆刻记载军功的金盘银盘统统翻出来,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捧着这些亲自上哈图萨斯找陛下理论去,总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女儿,就把别人的孩子往死里逼呀!这是要让英雄寒心!”

    茉莉得了主意,立刻跳起来去翻箱倒柜,眨眼功夫就把救命符统统找齐了。缇妮夫人抱过来就走,一口保证:“你等着,姑妈就是拼出这条命,也断不会让你一生的幸福被人糟蹋!”

    茉莉激动点头:“嗯,我等着姑妈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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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越闹越僵,眼看老妈拿出拼死的架势,抱着一堆金盘银盘就要去哈图萨斯,雅莱只觉一颗脑袋快炸了,一叠声的连忙劝阻:“停停停,阿妈你这是干什么呀?真去了哈图萨斯大概也只有你被陛下教训的份,凭口才凭气势,哪一样你能有胜算?这不是存心去自找气生吗?再说了,谁家的父母不护犊子,碰到这种事,不护着自己的女儿,难不成还要护着别人的女儿?用屁股想都知道,陛下能替茉莉撑腰吗?这岂非才是开玩笑?”

    缇妮夫人拒不接受,瞪眼反问:“那又怎样?国王理应护佑全体子民,可不是只要护着自己的孩子就完了!难不成只为一己之私就能把别人的孩子逼上绝路?如果王真是个不讲理的,那……那我也不活了,我死给他看!”

    雅莱满头黑线:“我亲爱的老妈,这话你也就只能吓吓我,可真吓不住陛下。这方面千万别拿阿爸做类比,陛下这个当哥的可绝没有阿爸那么好说话!就看看宫廷里的那些王妃,当年的达曼卡、伊芙米尔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真惹毛了,他连自己的老婆处置起来都不会手软,更何况是别人的老婆?”

    缇妮夫人接受不了,呜呜恸哭:“那不然该怎么办?拍着心口问问自己,给茉莉安排的这桩婚事像话吗?敢说是好姻缘能无愧于心?”

    雅莱倍感挠头:“是,我知道,这的确……不太合适。”

    老妈更激动:“知道不合适你还要阻拦?你听听,刻意安排到西里西亚,不就是想交在美莎手里让她出气?”

    雅莱真要替媳妇儿抱屈:“这不是美莎的意思啊?还是从阿妈嘴里才听说的……”

    缇妮夫人怒气勃发:“这还需要她去明确授意吗?忌惮长公主之尊,更忌惮国王之威,底下奉迎拍马的人上赶着都肯定会这么干了。哪怕她原本只想出一分气,到了下面,那些媚上狗腿子都必须卖力代劳的出十分气!从来不都是这样的道理吗,最好别说你不明白!”

    雅莱倍感无语,特别想问一句:老妈,您这是把包括外公在内的娘家人都全骂成了狗腿子?虽说……的确是这个道理吧,但是归根结底还不都是茉莉自己搞出来的麻烦?她若没闹到这份上,可从来没有谁主动故意的寻她晦气吧?

    只可惜,面对气头上的母亲,这些话他是根本没法再说了,只剩了仰天长叹伤脑筋,脑仁里一阵一阵止不住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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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态陷入胶着,茉莉抵死不嫁,更不肯交出父兄家产;而西希家也是拒不肯让步,声言必须要嫁,也必须交出其父兄与土地相关的所有产业,断不容外流带走!一桩婚事就这样越闹越凶,每天都是生不完的气,缇妮夫人都真快要和娘家撕破脸。

    眼看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雅莱夹在中间第一个快被难为死,终于,还是美莎做出让步:“茉莉的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的确不合适。”

    雅莱闻之一愣:“可是……她不嫁就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你……心里舒服啊?”

    美莎嗤之以鼻:“天真。你以为,她这样勉强嫁了,以后的日子就能过舒服么?那叔母恐怕才真要恨死我,今后不彻底闹掰才叫怪呢。”

    雅莱深有同感:“是啊,所以才让人头疼死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美莎却说:“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么?一方是不愿管,一方是不愿嫁,这个样子则无论哪一方都可以随时找出无数的事端让人难办。与其这样,不如作罢。”

    雅莱一愣:“作罢?那茉莉不嫁了?我是觉得吧,虽然眼前这桩婚事的确有点不合适,但怕就怕按照这个路子,今后又该找什么样的才合适啊?找贵族门庭,外公不同意;下嫁平民,阿妈不同意;或者不看出身看人品,但怕就怕茉莉自己是哪个都不同意,这样没完没了的拖延下去,岂非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这才是最要命的啊!”

    美莎自嘲一笑:“是啊,自己想嫁,怎样都能有办法嫁的出去;而若自己不想嫁,则怎样都能有法子搅黄,这该怎么办呢?那不如……干脆让茉莉出去走走吧?”

    他一时没明白:“出去走走?去哪?”

    美莎说:“当火气越拱越盛,僵持不下的时候,既然一时解决不了,那就最好降降温、冷一冷。既然茉莉继承的产业,无论是在萨比斯还是哈尔帕都有那么多,那何不出去走走,亲自去看看呢?那些田庄牧场都在哪里,是什么模样,既然是属于自己的,却从没亲眼领略过,那又如何能管得好?还记得妈妈留下的手卷里就说过,一个人的眼界能有多宽,是由他走过多少路来决定的。看一看,她整天窝在家里,心里眼里关心的都只有婚嫁这一件事,终日惦记的都只有这个,再无其他,自然就会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这个样子,那还不如干脆走出去,旅行可以让人成长、更能开阔眼界,见的人和事多了,心自然就宽了。譬如说,就看看平民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她或许才会发现自己的生活已经是多么奢侈幸福;再譬如多接触接触各地别人家的贵眷小姐,看看是否就都能过得比她更顺心?这个世界上缺什么,可从来不缺不幸的人。多看看别人的境遇,看看那些未嫁的小姐,是否也能像她一样挑剔任性,或者那些已经出嫁的,在夫家的生活即便外人看着很风光很幸福,但实际上是否也同样需要有很多的隐忍和让步。正如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并非源于她的不幸,而是源于她认为自己是不幸的。她只有多看看,才能清醒。”

    说到这里她接着补充:“而如果叔母不放心,大可以陪她一起去,一方面接管这些田庄牧场的产业,正能实地教学多教教她,另一方面呢,也同样是让叔母从牛角尖里钻出来,放开心病,不要一味纠结于此。其实要我看嘛,嘁,不嫁也就不嫁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守着那么丰厚的家底,即便是一个人也同样能过得很好啊。嗯,没错,要是换成我的话,才不会整天一心谋嫁呢,自己的家门自己做主不好吗?反正有的是钱,又不愁没处找小娇男。”

    听到最后一句,雅莱原本的深表赞同立刻变白眼:“又来了又来了,一流成色的小娇男早被你赚进手了,还不知足!”

    坏丫头超级坦然,竟是痛快点头:“是不知足啊。你看看,活在这里,对女孩的禁锢可有多少?唉,要是能到妈妈长大的那个世界去看看就好了,还记得大姑姑就说过妈妈曾经梦想的完美人生是怎样?过日子有个养家糊口的、社交共事有个漂亮养眼的、偷吃有个**可口的,远方还有个思念苦等的……这才叫完美呀。要是我也能有像茉莉这样的条件,能自己顶门立户说了算该有多好,看,我也有很羡慕她的地方呀,只要不嫁,谁都别想替我做主,一人当家自己做主,多自由多痛快呀。到时候,我就给姐姐建一座大大的狮子园,找齐了品相最好的公狮子排队站,就让姐姐自己挑,想和谁生宝宝就和谁生宝宝,也能好好过一次夫妻生活当妈妈的瘾。而至于我自己就更是同理了,一切全凭兴趣,什么时候想生个孩子过过瘾了,就去找个合适的孩子爹;不想生想出去玩呢,就找个最有旅行经验最会玩的作陪;想去异国串游串游都能随心所欲,不需要再受什么王室身份的限制了。嗯,对对,这样的话,埃及、巴比伦、亚述、迦南诸城邦甚至希腊诸岛,我哪儿都可以去了,那就必须全走遍了才行!到时候,领略各地风光风情,美食呀、美男呀,尽情尝个遍,嘻,顺便就制造出几个在远方思念苦等的,那样一来等于在各地都有了行馆,不仅能免费落脚,更有人上赶着掏腰包献殷勤,根本都不用自己再花费一个子……哎呦——!”

    幻想越说越美,压根没注意到身边某人越听越磨牙,直至腰眼凶狠挨掐,雅莱翻着白眼问一句:“醒了吗?”

    梦想拉回现实,坏丫头揉着腰眼弱弱应声:“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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