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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医陈离开后,陈珈自语道:还好跟了你,要是被白嘉祥弄去技术中队,估计我的身份一早就被识破了。【】你说白嘉祥看出什么了吗?

    “不知道,”说话间吴修将手中的缝合工具扔入了旁边的托盘,朝着水池走去。

    陈珈屁颠屁颠的凑到他身边,眼巴巴的等着他取下手套,想知道他的中指一侧有没有纹着一条小蛇。事情已经成了这样,若他就是记忆中的男子,她可以省下很多回忆往事的时间。

    “干嘛?”

    “没什么,看你还需不需要帮手?”

    吴修不信,又问:“真没什么事儿?”

    “没有。”

    “先去吃饭,之后到办公室把报告弄好,我想单独待会儿。”

    陈珈满心失望的走到门口,吴修在她身后说,“尊重是由内而外的,我希望你尊重死者,以后不要出现在这儿化妆的事情。”

    “恩,”她嘴里应了,心里却非常不服。如果不是吴修在月牙湖风景区一直保持缄默,王强又岂会枉死?人都死了,谈尊重有什么用,死人能感觉到?

    饭饱神虚,疲倦像潮水一般涌来,陈珈抵抗了片刻,最终忍不住趴在桌上睡了。

    一个人看她这样,小心地拿了件白大褂披在她身上。接着,那人去了解剖室,从一堆垃圾里翻出了她模仿法医陈笔迹而留下的纸张。那人将两张纸迎着灯光比对了一下,陈珈的笔迹和法医陈的笔迹分毫不差的重合在一起,两张纸就像原件和复印件。

    陈珈是被法医陈唤醒的,她居然就这么趴桌上昏睡了几个小时,一张脸上满布纸张和衣服的压痕。吃饭,换衣,洗脸,搞完这一切,她匆匆出发去了万利广场。

    刑侦大队又称城西殡仪馆,其位置在云州最西边,吴修说的万利广场,位置在云州最北边。两地没有车辆直达,陈珈换了两趟地铁才在九点之前赶到。

    万利广场被几家证劵公司所包围,中央有一个喷水池,左右两侧是花坛。夏日之故,广场上有很多人。跳舞的大妈,带孩子遛弯的家长,路灯下打牌的老人,还有几个小商贩。

    陈珈站在广场正中央的铜牛雕塑旁,吴修还没有到,百无聊赖之中,她将脑海里有关万利广场的信息想了一遍又一遍。

    修建这个雕塑时,正值股市最好的时期,全民都参与到了股市之中。怎知铜牛建好没几天,股市大跌,股民将情绪转移到了铜牛身上,指责政府不该修建一只看不出性别的铜牛雕塑。

    报纸将此事大肆宣扬几天后,证劵公司出钱请人为铜牛加了个生~殖器,让这只牛变成了公牛。后加的生~殖器与原雕塑并不协调,破坏了雕塑的整体美感。难得的是政府居然没干预,一时间有很多人涌来这里看牛。

    九点过十分,电话响了,吴修打来的,“我在你的六点钟方向。”

    陈珈朝后看去,发现吴修穿了一件白衬衣,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喷水池。

    “等我一下,”她说着就朝吴修跑去。

    “今晚的练习规矩,可以快走,绝不能跑,追上我。”说完,他挂了电话,使劲儿朝陈珈招了招手。

    陈珈快步朝他走去,绕过喷水池就发现本该站那里的人不见了。她左右看了看,吴修正顺着花坛中间的小路朝广场东侧走去,她快步跟上去,眼睛始终放在他的背影上。

    广场东侧,陈珈从气球的小贩身旁走过,视线被气球遮住了一秒,就一秒,她再度弄丢了吴修。只见广场人来人往,吴修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追赶吴修的画面一帧帧在脑中回放,她搜完所有画面都没有找出吴修消失的理由,那感觉就像地图上出现了盲点,吴修恰好躲在了盲点之中。

    电话又响了,接起来就听到吴修说,“三点钟方向。”

    陈珈侧头,吴修站在她右侧五米处,头上多了顶帽子,非常普通的帽子,和气球小贩头上那顶相似。瞬间,她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追赶吴修时,这人故意朝气球的小贩走去,利用气球遮住了她的视线。【】等她越过小贩摊位,不再被气球遮住视线时,吴修早已戴上一顶同小贩相似的帽子,假装自己是小贩避过她的视线。

    两人对视,吴修招招手,再度挂了电话。

    陈珈学乖了,她慢慢跟在吴修身后,尽量多的记录下广场上的人群,避免吴修又出什么花招并以此躲过她的追赶。

    两人不远不近的走着,眼见离前方那群跳广场舞的大妈越来越近时,陈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果然,吴修又不见了,她只得绕到广场舞大妈身后,一排一排搜寻着他的身影。

    电话响起,她负气的没接,依旧在脑海中搜寻着吴修躲过她视线的方法。判断没错的话,吴修应该在六点钟方向。这人先混入了广场舞大妈群,迈着同大妈们一致的舞步,当大妈们一起往右时半蹲着身体避过她寻找的视线,并趁大妈们转身时迅速闪避到她的后方。

    陈珈回头朝六点钟方向看去时,果然看见了吴修。她的行为让吴修微微有些吃惊,一个从未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能在第二次就找到他实属不易。他收起电话招招手,再度混入人群之中。

    这一次,陈珈已经将广场的地形及人员分布牢记心中。追踪吴修时,她能像蝙蝠一般提前避开人群干扰,眼睛里只剩下吴修的背影。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没跟丢,也没追上。吴修已经说了不能跑,她就只能快走,可是无论走多快,他们之间的距离总是恒定的,这就是体能差距。

    一个小时后,广场上只剩他俩,吴修终于不走了,他转身朝她走来,递了瓶水给她,“喝吧!”

    她接过水就喝,冷不丁被吴修一挥手将水打翻在地,“永远不要喝被人拧开的水,因为你不知道里面是否加过料。”

    陈珈低头看着被水洒湿的衣服,憋屈的只想哭。这什么人嘛,有事儿说事儿就行,非得把水给打翻,这下喝什么?绕着广场走了两个小时,她快渴死了。

    “生气了?不想冒充陈思源了?”听他提起这事儿,她问:“你不是说要去找大咖吗?找到了没?”

    “没有。”

    吴修不想告诉陈珈真相,依陈珈的性子,一旦得知大咖已死,她肯定会想方设法从警队逃走。从目前的局势来看,陈珈待在他眼皮底下肯定要比回家安全。其他的,就看中秋那日有没有事儿发生。

    一听没找到大咖,陈珈急了,“那怎么办?难道我要一直冒充陈思源?你会在云州留多久?”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路灯拖长了吴修的身影,陈珈踩着他的影子一步步朝着未知走去。今夜的练习增加了她对吴修的信任,满心希望这人就是记忆中那个持的男子,冒着生命危险将她从火海中救出。

    吴修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那种停在电线杆旁都没人偷的破烂自行车。

    当他拍拍后座说,“上来吧,我载你一段。”陈珈犹豫了一会儿才坐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自行车后座,并把双手置于一个陌生男子的腰侧,隔着单薄的衬衣,她能感觉到吴修腰肢的热度。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少男骑自行车载少女的唯美画面,完全没有听出吴修的言外之意----我载你一段。

    自行车慢吞吞地朝着刑侦大队骑去,路过市中心时,吴修说,“去麦记买两杯饮料,记得第二杯是半价。”

    陈珈跳下车去了,当把饮料递给吴修后,他说,“我可以保护你,但我们之间要订两个规矩。其一,你不能对我撒谎。其二,我的话你一定要听。有问题吗?”

    “没有。”

    “从这儿到宿舍还剩五公里,跑着回来吧!”

    说着他走了,原本慢吞吞的自行车如飞一般从陈珈面前离去,独剩她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抬着饮料发呆。长那么大,这是她第一次享受饮料第二杯半价的优惠政策,代价却是慢跑五公里回宿舍睡觉,要那么惨?

    陈珈小口地喝着饮料,脑子里却急速思考着吴修会如何监控她的行为,如何得知她是跑步回去而非坐车。

    市中心到刑侦大队的路线图浮现在她脑海,规划数次后,脚下这条路居然是唯一可行的捷径。接近十二点,公交停运,地铁也没有,难道只能打车?不行,他肯定能查到。用手机软件找人拼车?这个可以试试……

    她一摸兜,手机不见了,接着发现钱包也不见了。吴修是唯一一个靠近她且不被排斥的人,不用想,她的手机和钱包一定被他拿了。

    到这时,她总算明白了吴修将她约到万利广场的用意。从万利广场到警队必须路过一段人口比较复杂区域,安全起见,她认命的跑了起来,就怕太晚回去会遇到危险!

    午夜一点,陈珈迈着毫无知觉的双腿走入了宿舍。看见吴修也在时,她只关心手机和钱包在哪儿,那可是她的身家性命。

    “为了防备你逃跑,陈珈的身份证我拿走了,钱包里只剩陈思源的身份证。”

    “恩。”

    “你似乎对我的出现毫不意外?”

    陈珈像泥一般瘫软地坐在**边,“早上出门时我留意过锁芯的位置,刚才开门发现位置变了,我猜会是你。”

    “哦,你居然留意了锁芯的位置,这行为值得夸奖。只不过上帝朝人间播撒智慧的时候,你显然撑着伞,以至于分析问题不用脑子。你的宿舍在洗漱池旁边,房门正对停车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会有人经过的情况,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我怎么会冒险从正门进入?”

    陈珈打量了一下宿舍,既然不是从门而入,剩下的只有窗了。她指着窗子说,“这外面是警队操场,那么亮的光线,你不怕被看到?”

    “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果房间内很亮,站在房外的人很容易看清屋里人的活动。反之,屋里的光线比房外暗,外面的人就不容易看清屋内。”

    “我懂了,操场光线很亮,视野又开阔,连带着宿舍外墙也很亮,没人想到你会顺着宿舍外墙爬进来。可是对操场上的人而言,宿舍外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亮。”

    吴修赞许的看了陈珈一眼,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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