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真好,明天见。”小阴鬼也看出了我的焦灼,它放开了我,转身藏在石柱子后面,我用手机灯光照过去,不见了它的踪影。

    “妈呀,真的是阴鬼。”

    我长吁一口气,飞奔回到了家,开了门,直上三楼卧室。

    老婆躺在床上睡得东倒西歪,再看看墙壁上的钟表,没想到已经凌晨四点钟了,这段路可真够长的,不对,我浑身一抖擞,脑海里想起了父亲说过的私话,活人和死人打交道,会折寿,这里说的折寿,其实就是指你的生命在加速流失。刚才我和那小阴鬼不过是交谈了几句话而已,便使我遗失了三个小时。

    第二天,睁开双眼,猛然发现一觉睡到了正午,我老婆去超市上了班,而我的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是厂长打来的。

    我赶紧回个电话,说遇到了急事,要请假一天。

    那厂长噼里啪啦把我说了一顿,全不顾我为工厂献身了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世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啊。

    打理后,我拿一把铁锹和一空麻袋,骑着自行车出了家门,半途,想想那是一个重活,需要一个人帮忙。

    于是,路过一家水泥卖部的时候,看到同村的老乡李林正躺在车子里抽烟,无所事事。

    李林人很忠厚,也老实,没上过什么学,是个孤儿,我对他一直不错,所以,当我提出和我一起去干个事儿,他丝毫没有拒绝,冒着被老板炒鱿鱼的风险,随我一同来到了昨晚那个亭子。

    这座亭子高三米,六边菱形,不算古老,大约修造了七八年,位置是在一条偏僻小道的旁边,南面是一座深山林。

    这地方平时白天也很少有人路过,更别说晚上了,昨天晚上是心情不好,加上下雨了,想抄近路回家,才走了这条鬼道。

    “帮我一起挖。”

    “挖什么?”李林纳闷地看着我。

    “挖宝。”我嘿嘿一笑,当然不能告诉他实情,如果说是挖阴人,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吓跑的。

    “怎么可能?”李林也不傻,或许是我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昨晚我梦到这石柱子下面有一尊玉菩萨,来吧,开始。”

    我督促李林一起动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他对我的信任度蛮高的,所以便很卖力地帮我一起掘泥巴。

    我用铲子在石柱下面掏了个洞,手脚有些慢,李林年轻气盛,看得着急,抢过工具,接着我挖的地方,稀里哗啦的,没一会就挖了一个大洞。

    “嗨,凡哥,有东西。”

    突然,李林高兴地叫了起来:“果然有东西,凡哥,你的梦真准啊。”

    “看看。”我俯下身,低下头,朝里面瞧了瞧,一支灰色的麻皮袋子露出了土层。

    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对于某些东西,我不想让李林去触碰,这对他没什么益处,而我不一样,我父亲是摸金校尉的传人,自身体内流淌着与平常人不一样的气质。

    “你去一边休息会,下面交给我。”

    “凡哥,你老啦,还是你去那坐坐,让我来瞧瞧袋子里是不是你说的玉菩萨。”

    李林伸手一扬,满脸兴奋,看得出对袋子里的东西满怀期待,他脾气犟,拗不过他。

    “好吧,祝你好运。”我笑着坐到了一旁。

    李林将麻袋四周的泥土松了送,接着趴下去,伸手拉住了麻袋的一角,慢慢将整个麻袋从土壤里像拔萝卜一样抽了出来。

    麻袋黏满了湿漉漉的泥巴,里面鼓鼓的,显然装有东西,袋子口被麻绳死死地打了死结。

    李林的手脚很麻利,性子急,从腰间掏出匕首直接将麻袋割破了。

    撕开麻袋口,迫不及待的伸出脑袋朝里面张望。

    “小心点。”我提醒道,但没有起身,有些东西还是不看,这一点心知肚明。

    “哇。”李林啧啧嘴巴,有些失望:“里面全是衣服,红色的衣服啊,还有一坨黑色的毛线…;…;”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往麻袋里一抓,马上抓出了一把乌黑的头发。

    “这…;…;”李林脸色聚变,苍白如雪,手里的一缕头发散落在地,紧接着一屁股瘫坐下去:“妈呀!”

    他反应很快,能够及时知道了里面是一具尸体。

    “怎么了?”

    我走过去,顺手捡起散落在地的头发,将头发塞进麻袋,不管是活人,还是阴人,头发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对小女孩来说,没有头发那不好看。

    “凡哥,麻袋里是?”李林一溜烟跳了起来。

    “没错,是死人,一个小女孩,小声点,别惊动了其它人。”我提起麻袋,示意他不要大喊大叫。

    “你早知道下面是死人的。”李林有些怨气。

    “说来话长,走,咱们回去。”

    我把麻袋装进了携带而来的大袋子里。

    “有病啊,凡哥,下次别再叫我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拜拜。”

    满头大汗的李林,不等我打理好工具,骑着自行车马上要走。

    “小李,等会。”

    “等什么等,我怕那些鬼东西。”说时迟、那时快,李林已经跨在了自行车座上,双脚一踩,飞奔而去。

    “有事打我电话,别忘了。”望着他飞奔的背影,我很无奈,希望他相安无事吧,也怪我刚刚粗心大意,既然没有阻止他第一个触碰阴尸的肌体。

    如何处理遗弃的阴尸,对这方面的领悟,只停留在父亲昔日对我的耳濡目染,先把挖出来的阴尸火化,用罐子将骨灰盛好,再选个风水好的地方从新入葬。

    火化阴尸的时间,要选择夜晚九点半之后,最佳时期是子时,我了解的只有这么多,毕竟我不是摸金校尉,没有接手父亲的职业。

    这件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包括我自己的老婆,所以,我将小女孩的阴尸带到出租屋后院的事,老婆并不知情,等她先睡觉之后,熬到深夜,我起床,来到后院,从大缸里提出阴尸麻袋。

    所有的工具已经完备,虽然工具和方法都土了一些,但火化一具小阴尸不成问题。

    熊熊烈火在后院起势,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我就坐在旁边,仿佛听到火焰里小女孩的哭泣。

    “忍一忍就好啦。”我安慰说道。

    但火焰里轻微的啼哭声依旧,没办法,蜕变是痛苦的,无论是人还是阴鬼都一样。

    这时,我发现邻居的三楼窗口有人在偷看,一点亮光射了过来,明显那家伙在用手机偷拍,偷拍我火化小阴尸的全过程。

    面对这这种事情,却不好阻止,如果我大喊大叫的话,恐怕会把更多的人吵醒,特别是我的老婆。

    就让他拍吧,看他能拍出什么花样。

    火化的整个过程将近一小时,熄火后,我把小女孩的骨灰倒入一只景德镇生产的青花罐里头。

    清理好现场,已经到了凌晨,我也累极了,没有入葬的骨灰罐是不能放在外面的,所以,我将青花罐秘密藏在二楼的小隔房里。

    明天再想办法去找个好风水宝地,帮小女孩入葬安身。

    我回到房间,老婆睡得很香甜,我倒床便睡着了,可是没过多久,有人在拉我的手。

    “老公,老公,你醒醒。”

    刚刚入睡,就被老婆悄悄叫醒,她手心全是汗的拉着我。

    “干嘛?”

    “你听听,三楼有东西。”透过窗外的月色,她指了指天花板。

    我竖起耳朵倾听,听到了童声,有小孩子在我们家三楼唱歌,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并不害怕,但老婆却辗转反侧地死死抱住我。

    “有我在,别怕。”我吻了老婆,然后俩人相拥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手机铃声唤醒。

    是李林打过来的,我接通了他的电话,电话那头,他几乎要哭了出来。

    “凡哥,你快过来,我的手坏啦。”他大吼大叫着,显得是否紧张不安。

    该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

    于是,我马不停蹄地直奔李林的住所,见到他的时候,他在卫生间努力的搓手,好像手上有洗不干净的脏污。

    “干嘛呢?手有毒啊?”我打趣问道。

    “凡哥,你来啦,你快帮我瞧瞧,我的手,我的手怎么黑成碳了,洗都洗不掉。”

    李林伸出洁白的一双手在我面前晃悠。

    “黑?”我一把抓住的右手腕:“老弟,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白净的手。”

    “开什么玩笑。”李林瞪了我一样。

    “谁有心情和你玩笑,你眼花了。”我把他拉出屋子:“跟我来,让别人瞧瞧,是不是你眼花了。”

    他踉踉跄跄跟着我来到附近的小卖铺,卖部的老板娘和我们都比较熟。

    年纪轻轻的老板娘见到我,便笑了笑:“老凡,昨天晚上三更半夜的,你在后院里烧什么东西啊?”

    “呵呵。”我故作听不懂她说什么,原来昨晚偷拍我火化阴尸的人是她。

    “敏姐,你瞧瞧我的手,是不是中毒了?”李林焦急地将一双手摊在老板娘跟前。

    “一边去,没工夫和你瞎扯。”老板娘手一扬,很显然,李林的手根本没问题,是他自己脑子出了问题,或许是紧张产生了幻觉。

    “我知道啦。”李林大叫起来,吓得我和老板娘一跳。

    “知道什么呀,有病吃药去,毛孩子。”老板娘摸了摸自己的白脸蛋嗔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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