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电报!”

    “什么事情?”

    “金雕(张凤翔的代号)来电,第一笔买卖做成了。”方晓阳问道。

    “我知道了,让密切小心,关于药品的来历,他怎么对外解释。”冷锋问道。

    “金雕说,暂时会以从秘密渠道购买作为解释。”

    “嗯,这个借口很好。”

    “另外徐州李长官来电,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徐州?”

    “回电,晚些时候。”

    “是!”

    “老师,这河边湿气重,咱们该回了。”冷锋拿了一件军大衣,走过去给杨杰披上,轻声提醒道。

    “我还没那么娇气,是不是李德邻又催了?”杨杰笑笑道,并没有拒绝冷锋的关怀。

    “德公是一天三道电报,看来我们再不回去,他该着急了。”冷锋道。

    杨杰拢了一下领口道:“走吧,走了这么一圈,没什么好看的了,也该回去了。”

    车队离开台儿庄,沿着颠簸的公路向徐州城进发,虽然只有七十里的路程,却整整走了近四个小时。

    等到了徐州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冷锋打发巫小云、姚黑子他们先返回小楼,自己则跟杨杰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见李德邻。

    李德邻早就在长官部盼着他们回来了,推掉了几个重要的客人,专门在长官部等候他们。

    “耿光兄和国光终于回来了。”

    “让德邻兄、德公惦记了!”

    “快请,请坐。”李德邻名人上茶,“跟我说一说,你们这一行有什么收获?”

    “收获倒是有一些,就是不知道德邻兄想听哪方面的?”杨杰坐下嘿嘿一笑。

    “就说一说鲁南作战计划吧。”

    “总的来说德邻兄的鲁南作战计划是可行的,不过,就目前第五战区的兵力,却是远远不够的。”杨杰说道。

    “这也真是我明天要跟蒋先生见面要谈的事情,耿光兄,你说,我向蒋先生把第二十集团军过来,他肯吗?”李德邻身子前倾三分问道。

    “汤军团是****有数精锐之一,若是能够调其来第五战区,助力不小,但汤本人历来高傲,不容易节制,德邻兄可要考虑清楚。”杨杰提醒道。

    冷锋没有开口,对于汤恩伯这个人,他是有一定的性格缺陷,但不否认,他在抗战中的确很能打。

    这个人有时候太自大了,目空一切,看不起别人,这导致,他在战斗中,喜欢独来独往,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愿意更别人配合,也不解释,搞的别人都不清楚他的战术,无法配合,甚至连战区司令长官的命令都置之不顾。

    就算你是对的,也要让人明白知道。

    汤恩伯善打运动战,尤其敢从敌人腰腹穿插迂回,胆子大,这一点很多将领都之做不到的。

    台儿庄要是没有汤军团的迂回侧击,最后会打成什么样,那还真是未知之数。

    冷锋就是因为汤军团的存在,对守台儿庄兴趣不大,除非李长官改变原来的部署,弄一支陌生的部队去守台儿庄,那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说心里话,他还真不愿意跟汤恩伯这样的将领合作,眼睛长在额头上,天生带着优越感来的,还倚老卖老。

    真要是让他俩合作,保不准会闹出多大的矛盾来。

    “国光,你怎么看?”李德邻并没有忘记冷锋的存在。

    “德公,我觉得,荣誉一师跟汤军团可以一明一暗,一前一后。”冷锋惜字如金道。

    “一明一暗,一前一后?”

    八个字,让李德邻和杨杰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那是汤军团在前,还是荣誉一师在前呢?”

    “荣誉一师的目标是矶谷师团主力。”冷锋缓缓道。

    李德邻和杨杰都听明白了,冷锋的意思很明确了,台儿庄一线,交给汤军团,津浦路一线从藤县到兖州甚至济宁这一线交给荣誉一师。

    台儿庄肯定先打,那么汤军团就在前,在明,而一旦日军被汤军团分割包围,那么日军主力必然会南下救援,到时候动手的就是荣誉一师。

    这个分工十分明确。

    两大中央军主力,自然是不能放到一个战场,那会直接吓走日军的。

    荣誉一师的调动一定不能让日军知晓,这在后,以及在暗的自然是荣誉一师了。

    “德公,我想问一下的是,如果达到我军之前制定的战略目标之后,下面可有计划?”冷锋问道。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早了?”

    冷锋讪讪一笑,不再问了,现在说这个确实有些早,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一战的结果,考虑太多也没有用,他知道历史走向,别人不知道,当然,在他的理解,不论是成功还是战败,都是要一个预案的。

    “蒋先生明天要来,耿光兄肯定要陪同视察的。”李德邻道,“至于国光,蒋先生可能会召见你,你要做好准备。”

    冷锋点了点头,从知道老蒋要来,他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德公,这次来徐州,职部有一件小礼物奉上,还请您笑纳!”冷锋站起来说道,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跟李德邻会见,所以那份早已准备的礼物就没有送出去,再不送的话,明天老蒋就要来了了。

    “哦,什么礼物?”李德邻十分好奇的问道,杨杰也流露出一丝怪异,该不会又是什么“金表”之类的吧?

    “豹子!”

    豹子双手捧着一只长长的木盒走了进来,毕恭毕敬。

    冷锋走过去,轻轻的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把武士刀,漆黑的刀柄,鲨鱼皮的刀鞘,相当的精致。

    “这是……”李德邻吃紧的问道。

    “日军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的佩刀!”冷锋微微一笑解释道,“上面有他家的族徽,还有名字。”

    李德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可是一把日军中将的佩刀,中将师团长的佩刀可不是那么容易缴获的,这太贵重,也太罕见了。

    “国光,这把刀……”

    “中岛那晚逃的太慌张,佩刀落下了,成了我的战利品。”冷锋解释道,“德公,这把刀染过血,是一把凶刀,只有德公这样宽厚谦仁的长者才能化解此刀的凶戾之气,所以,我把这把刀转增德公您,希望您不要嫌弃。”

    “国光过誉了,过誉了!”李德邻激动的脸部潮红,被冷锋这么一恭维,他真是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

    虚荣心,谁都有那么一点儿的。

    李德邻伸手取出刀来,轻轻的一拔,只听得“呛”的一声,一道寒光从那刀鞘内迸射出来。

    “好刀!”

    刀身上果然有中岛家族的族徽,还有他的名字,这是中岛今朝吾的佩刀没错,还有天皇御赐的字眼。

    中岛可是当过秘密警察的,天皇信任的人,御赐一把佩刀不算什么。

    听说接到中岛今朝吾的死讯,天皇裕仁还流过眼泪呢。

    “国光,这份礼物我收下了,谢谢你!”李德邻十分欢喜的把刀归鞘,重新放回盒子里。

    “德公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

    “德邻兄,你可好,还得了一把中将佩刀,我这个老师可就差远了。”杨杰酸溜溜的道。

    “耿光兄,一把师团长佩刀不算什么,等将来国光在战场上给你夺一把大将配刀来,那就该我羡慕了。”李德邻得了中岛今朝吾的佩刀,十分高兴,虽然不是自己缴获的,可意义非凡。

    这把刀是冷锋的战利品,他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留在自己手里,那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老师想要一把中将指挥刀还不简单,矶谷的那一把,学生提前给您预定了,假若您嫌配不上您的身份,寺内寿一和畑俊六的佩刀,您老挑一把?”

    “好家伙,口气不小嘛!”

    “这些侵略者迟早都是要交出自己的佩刀的,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签投降协议的桌上!”冷锋傲然道。

    “说得好,耿光兄,你这个学生真是让我感到吃惊呀,咱们后继有人呀!”李德邻对冷锋的喜爱那是溢于言表。

    杨杰自然心里乐开花了,收了这么一个能给自己长脸的学生,能不高兴吗?

    “耿光兄,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好,那我就不送了,雪村,替我送一下耿光次长和国光师长!”李德邻吩咐一声。

    回到小楼,栾副官送杨杰上楼回房休息了。

    “有事到书房来说吧,小云,让老郭师傅弄点儿吃的过来。”冷锋吩咐一声。

    “知道了!”

    郭卫权和胡晓阳跟着冷锋进了书房。

    “你们俩谁先来?”冷锋笑了笑,“都过来坐。”

    “让郭处先来吧!”胡晓阳谦虚的道。

    郭卫权没有推辞,道:“您出去六天,这六天内,我们一共卖掉了差不多从南京弄出来的二手武器的七成,九成新的,我们暂时没有买,八成新的我们定为二等,八成一下的全部都是三等,价格有高有低,除了白送给川军团的两个团的装备之外,剩下武器我们卖掉的,统计了一下,汉阳造三千四百七十六支,中正式步枪两千三百一十三支,仿造毛瑟步枪一万三千一百八十二支,这里面包括锦晋造,辽造,广西造等等,都算在里面了,还有一些四川土造的枪不算在内,机枪,歪把子一百三十七挺,捷克式zb26七十三挺,马克沁水冷23挺(旧的,新的肯定不会卖了)……”

    郭卫权一路念了下来,这个份统计单很长,足足念了三分钟才算完事。

    东西杂七杂八的太多,这****之前的武器装备简直就是一个万国武器库,啥都有,可啥都不成系统。

    这打起仗来,武器损毁,没办法修理,找不到合适的零件,没地方补充弹药,兵工厂生产的弹药不配套,尤其是各国生产的那些火炮,什么口径的都有,就算口径相同,炮弹也不一定能通用。

    这听上去武器不少,可实际上打起来,根本没个球用!

    有些看上去还挺新的武器,因为没有弹药,只能躺在军械库里睡大觉,没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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