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逢春无奈接过电话,心里还是不想老友看笑话,也不问正事,就哼哼唧唧的和老友扯着闲话。(..)

    扯了半天,也没说到点上。夏夫人就有点气恼,伸手一拧——磨叽啥呢,赶紧给老娘说正事。

    话说真正的华夏爷们,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惧内,也就是俗称的怕老婆!

    惧内这事,听着就有点掉大老爷们的面子,有点不大好说出口,没几个老爷们愿意承认。但其实呢,这正是华夏爷们的优越之处——代表着华夏人先进的家庭观,卓越的人生智慧和高度社会责任感!

    真要较真说,女人在先天上,体力就不如男人。从动物族群等级、食物链、基因学、社会关系学等高端学术进行分析,就会发现,女性在先天就处于弱势地位——有几个男人又会真正害怕老婆呢?所以,怕,实际上就是爱的体现。是男人的责任心和宽容的代名词。

    臂如夏逢春,武功脱化入虚的顶级武术大师,站在个体力量金字塔顶端,可以徒手毙虎猎熊的超级牛人。若真对老婆不满,恨妻不死?也用不着练菜刀、研究化学药之类,也不用麻烦白龙马,动动小指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夫人送到西天大雷音寺。

    但是他为什么还是要怕老婆呢?因为他对夫人心怀愧疚,尊重和感激。早年他痴迷武学,专心练拳,没什么心思赚钱养家糊口。武学有成后呢,又整天忙着应付五湖四海的朋友、迎来送往这些,也没心思顾家。最后入了帮会,钱倒是赚到了些,生活条件好转了,但是,他还要经营关系这不是?所以,陪老板、朋友的时间,倒比陪老婆、家人还多些。直到跑到了这西雅图,才算让妻儿过了几天安生的舒心日子。

    再说夏大师也不善于理财投资这些,慷慨豪**、仗义疏财之类,他倒是很擅长,算得上是一把败家的好手。这些年,里里外外,家人的生计,大师的体面,全靠夫人撑着。所以对于贤惠的夫人,他真是心存愧疚,敬爱相加。说白了,这女人要是太贤惠了,就由不得男人不怕…

    比如现在,夏夫人轻轻一拧,夏逢春大师就怕了,乖乖缴械投降。支吾两句后,就话音一转:“胖子,我问你个事…今儿个家里来了个姓王的武林后辈,自报家门说是你的亲密子侄,他在身法方面好像有所欠缺,好像有讨教之意…对对,所以我才要问问你啊。嗯,那是…咱这几手庄家把式虽值不了几个钱,但也是冬九夏伏,一招一式的苦练来的,自是不想被外人轻易就哄骗了去…”

    夏逢春还是放不下大师的面子,怕老友笑话,也不明着问,就一个劲的旁敲侧击。

    夏夫人有些不满,眼睛一瞪,夏逢春就食指一竖——嘘!我这不是正问着么?你非要让金矮胖看笑话才甘心啊?

    夏夫人一想,也是这个理,金矮胖可是个大嘴巴,嘴上没遮拦的货,可不能让他知道咱们的真实意图。绝了明着问心思,也把耳朵贴了上来,但越洋电话,或许是距离远了点了缘故,通话声音有点小,听不太真切。夏夫人就双眉一扬,意思是开上免提,让老娘帮忙分析分析。

    “姓王的年轻人,是叫王平、王长青?对,是和我师门有些关系,老王家的孩子。前两天他还向我打听你来着呢…”

    夏逢春伸手一摁,话筒里就传来了金罗盘坏笑声:“哈哈,这小子找上你家去了,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赶快把家里的好东西都藏起来,嗯,最好把这两个侄女儿也送到亲戚家去住两天,别让这小子看见。夏竹竿啊,你还真别不信,我可告诉你,这小子可是一点都不像他那仗义的太爷啊,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又奸又滑,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他找上你家,准没好事。你不听我的,迟早得上当,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把式得整没了,搞不好闺女也让人家骗了去。那样,咱们可就成便宜亲家拉,哈哈…”

    “哼哼,你这矮胖子,绝活全被这小子套了去?我可没你这矮胖子这么好说话,是你的世交,又不是我的,想占我夏某人的便宜,这小子还嫩了点。”

    夏夫人却不以为意,反正手艺又不是她的,再说了,女儿大了,迟早得被人骗去的。现在叁孩子感情方面一团乱麻的,被人骗去一个才好呢!所以她是真不在意这个,一听有门,就一把拽过电话。

    “老金你说清楚点,那个老王家…哦,原来是王琛王道明的后人,那倒也算是武林世家,侠义之后了…老金你不是在危言耸听?我觉得这年轻人挺好的啊,很有礼貌的一个孩子,也没你说那么奸滑啊…”

    金罗盘哈哈大笑了起来:“呦呵,这毛脚女婿还没过门,弟妹你就先护起犊子来了。合着还真被我说中了,你还真想和我老金打亲家啊?…这个王平、王长青是没什么指望了,要不这样,我三弟还有个儿子,年方弱冠,尚未娶亲,介绍给侄女儿怎么样?”

    “呸,矮胖子你想得美!你那侄子就是上次跟着你那小胖子?圆嘟嘟的跟个矮冬瓜似的,也想娶我家二妹?矮胖子你想都别想。把你那侄女儿许给我家水相还差不多,我那徒儿可比你家那小胖子俊多了,保证小莲丫头中意!”

    “去你的,你那徒儿真那么好?怎么不给自家闺女儿留着啊?那小子我也有几年没见了,但二侄女儿都看不上眼,想来也不咋地,想打我家小莲的主意,没门!”

    所谓老公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夏夫人就听不得这个,就把长青侄儿的事情抛到一边,转而夸赞起自家的儿徒来。金罗盘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两人就隔着电话斗起嘴来,越说越离谱,简直离题万里,楼不知道歪到了那里?

    夏逢春一看不是个事,就夺过电话,嗤笑道:“矮胖子,多大年纪了,还跟个长舌妇似的,还跟你弟妹斗起嘴来,你羞也不羞?赶紧的,说说正事,你这长青侄儿究竟是个什么…”

    夏夫人就双手一叉腰,吼道:“夏逢春,你说谁呢?说谁是长舌妇?”

    “哈哈”,金罗盘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弟妹,夏竹竿他指桑骂槐呢。老金都看不下去了,赶紧的,搓衣板伺候!”

    夏夫人对着电话喝道:“金胖子,给我闭嘴,没你的事!”

    “哈哈!弟妹是真生气了,夏竹竿,你惨了,自求多福!”金罗盘怪笑了起来。

    “闭嘴…夫人息怒,不是说你!误伤,误伤!”,夏大师连忙赔笑,见夫人还是气鼓鼓的,忙转移话题:“矮胖子,少打岔,问你正事呢?你这长青侄儿真有你说那么奸滑么?”

    见老友吃瘪,金罗盘就是一阵莫名舒**,一阵开怀大笑,过足了瘾头,方才笑回道:“这小子嘛,怎么说呢?其实也挺懂事的,挺合老金脾胃。但是有些滑头,不是什么赤诚君子就是。”

    夏夫人毕竟关心这个,也顾不上和夫君较劲,插了一嘴:“年轻人嘛,狡滑点算什么事,只要心地不坏就好,这世道,太老实了就吃亏。”

    “嗯,是弟妹说这个理!这小子滑归滑,但心底倒是不坏!”,金罗盘回了一句后,又道:“对了,竹竿啊,你那事风头虽然已经过了,但眼下还是有点显眼,还得再等两年。所以你可以让这长青侄儿帮忙传个话。这小子命好,有个好太爷,蒙祖荫补了个从六的官身,厂卫里也还有些大佬记着他太爷的人情。所以你想早点回来的话,还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所谓落叶归根,故土难离。传统华夏人,无论混得多好,大多有这么个乡土情结。臂如前朝中正帝,据说晚年就经常隔海瞭望故土。夏逢春也是,虽然在异国他乡也吃喝不愁,安乐终老。但故友亲朋都在巴蜀,这边日子再好,也觉得没家乡舒服,也想早点回去。

    他这点事,虽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毕竟曾经是马华集团的重要人物,名声在外,再者又时隔不远,啥都不做,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回去,那就真是自个作死,算得上打脸挑衅了。

    当然了,夏大师这事,虽然听着严重,其实也就是高层大佬一句话的事。所以他这两年也一直在找关系疏通,不过他虽有几个巡捕好友,但毕竟只是坐地虎,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还有些威风,但却是真没有直通高层的能量,毕竟是大理寺定性了的案列,还差个有份量的传话人。

    刘老爷子倒是够份量,金罗盘也一直在为他筹划,试探过老爷子的口风。但刘家近两年在韬光养晦,夏大师又名声在外。若是有人替他说情了,老爷子锦上添花,帮忙说上两句还成——说白了,夏某人只是金大师的武林朋友而已。当然,若是夏某人卖身投靠的话,那情况又不同了…

    所以眼下冒出来的从六王贤侄,就正好合适。别看人家阶不高,屁实权木有,但人家太爷牛**,在厂卫高层都留下香火情,和厂卫大佬们说得上话。

    所以夏逢春是真心动了,这样的话,还真用得上这王贤侄。随即,又问了一些王平的基本情况,和老友探讨了一番具体操作事项之后,就谢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和老婆商议了起来。

    夏夫人也有些小兴奋,没想到这王贤侄还有个公门身份,有“干脏活”的潜质,若一切顺利,操作得当的话,年底后就能回乡看望父母了。

    一念至此,就对夫君说道:“这样的话,小王来请教的话,你就可不能藏着掖着了,得透落点真东西才行…”

    “这个自然!”

    夏逢春想了想:“诶,对了,回去之后,要不咱叫二妹也从政?经过这件事之后啊,我也想通了。咱们这些名家大师,传统化遗产继承人,听着风光,其实还是一小老百姓。说到底,无论什么事啊,还是要当官的说了算!”

    “也是。可依二妹的脾气,怕是不太适合从政啊?”

    “不会可以学嘛,不懂咱们可以慢慢教嘛!不是还有燕华夫妇看顾着么?”

    燕华,就是夏逢春的大女儿,大学毕业后自由恋爱,嫁在国内,夫君是位县级豪门出生的公子哥,目前在巴蜀某地担任九乡官。夫家在当地还有点势力,再者双方也没四处张扬,所以夏燕华还在国内安心当她的小官太太,没受到父亲的连累。</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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