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绾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在沈府周围慢慢走着,走到了偏处就停下了。直到她得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才悠悠收住脚步。

    望了眼沈家的高墙,转身对凌霜说道:“你去马车上等我,我去去就来。”

    凌霜不解的看着苏若绾,“娘娘,你要做什么?”

    “进去见嘉倾。”苏若绾勾了勾唇角,果然没有猜错。

    管家那个老狐狸,要不是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她在临走前就看见几个人抬着破碎了的东西处理,心里狐疑更甚,便让暗卫之一进去探了探。

    不出她的意料,沈嘉倾不仅是人在沈府的,而且她还是被软禁了起来。

    按理说,沈嘉倾与顾遥之的事情定下了,又何来软禁一说?这里面,怕是大有文章了!

    苏若绾担心沈嘉倾,也就顾不得是白天了。

    凌霜半知半解的离开了,临走之前还道:“娘娘,你自己小心!”

    苏若绾正好一跃而上到了墙上,听到凌霜的话语之后,回眸之时,一笑莞尔。恰时,阳光打落在她的身上,她回眸之时,为她的脸侧打上了一层阴影。

    她的笑意淡然,却又璨然。

    凌霜不由有些呆了,等到苏若绾彻底没了身影的时候,凌霜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苏若绾悄悄的溜进了沈府,按着方才暗卫给的方位,摸到了沈嘉倾的住处。

    窗子是从外面反锁了的,苏若绾稍稍用了点功,就把窗子给打开了。

    忽然被打开的窗子,令屋内的沈嘉倾一惊,警备的声音响起:“是谁!”

    不难听出沈嘉倾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的。

    苏若绾的心蓦地被扯住,嘉倾她……到底怎么了。

    “嘉倾,是我。”苏若绾顺利进入到了屋中,又把窗子关上。

    她的嗓音放得很轻,但又保证了沈嘉倾能够听得清楚。

    “若绾!”沈嘉倾心中惊喜,连忙迎了上去。

    阳光匀落进来,照在了地面之上,微微的晃眼。苏若绾也得以看清,沈嘉倾如今的面色的苍白,她的眼睛很肿,似是哭了很久。

    模样憔悴了许多。

    曾经在她脸上的笑容、意气风发,此时尽数崩解,化作了灰烬。

    苏若绾的手指竖在了唇前,示意沈嘉倾小声些。

    沈嘉倾二话没说,紧紧的抱住她。

    苏若绾没曾想到沈嘉倾会突然来一个拥抱,她可以感受到沈嘉倾身子的颤抖,好像要将她的不安、彷徨,无助都在这一刻倾吐出来。“若绾……若绾……”沈嘉倾不断的叫着苏若绾的名字,眼泪肆意的落下。

    苏若绾用手抚顺她的背,安慰她:“乖,不哭了。这是怎么了?”

    她很清楚的记得,沈嘉倾前一次哭,是在相马寺的后山上。

    那时是因为……

    想到此处,苏若绾的眸子深了深。莫非这一次……

    “我爹要我嫁的人,不……不是遥之!”沈嘉倾粗抹了一把眼泪,抬着酸涩红肿的眼,难受到了极点。

    那可是她的爹啊,口口声声说是疼爱她的爹!可是竟然如此不顾她的意愿,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伤的如此,心里像是被刀割了无数次一样,鲜血淋漓。

    她自认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却被这所谓的爹给伤透了心!

    “之前我爹明明与我说同意我与遥之的亲事的,但就在前几天,我听见我爹说要将我嫁给文渊侯!因为偷听被我爹撞见了,我还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就把我关在了这里!”

    沈嘉倾说着,眼泪更加的汹涌。

    她这一生中最不能放下的人就是顾遥之,她怎么可能会嫁给别的人?

    苏若绾眸间流转着清冷的光辉,亮如弦月,“文渊侯?是你爹与那边定下的婚事而不是赐婚吧?那就好办了。”

    语出惊人。

    沈嘉倾愣了半天,抽泣了好几声之后,才道:“什么办法?”

    “我去搅了就是。”苏若绾看着沈嘉倾挂着泪痕的脸,用柔软的指腹替她轻轻擦去眼泪,“相信我吗?嗯?”

    “相信!”沈嘉倾重重的点头。

    “既然相信我,那就不要哭了。”苏若绾低声笑着,“什么时候嫁?”

    “……明天。”

    明天?沃日!这沈嘉倾她爹也太猴急了吧!嫁女儿跟卖女儿一样不说,这速度堪比火箭啊!

    “行,我今天先回去准备准备,你好好休息,明天等我的好消息!”苏若绾略有沉吟,眸子如同散漫着满天星子的夜,璀璨的令人不敢直视!

    与沈嘉倾的对话就此作结,苏若绾本想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有一道人影闪过。

    *

    夜色渐渐深浓,夜空似是绒布一般,有着几分精致的美感。

    “爷,尚书张大人家的大小姐,吏部王大人的三小姐,礼部李大人家的三小姐。当众侮辱小姐!”暗卫寂柯上报。

    百里桦正写着一封书信,听到寂柯的上报之后,笔端微微一顿,旋即墨汁就在纸上晕染开来,润成了一个小黑点。

    “这三位大人逍遥日子过多了,最近庄县、胡县,澧县正好有事情,派他们过去分担分担。带着他们的家人一道过去。”百里桦提笔继续写着,稍有薄凉的嗓音似是云淡风轻。

    但实际上却是——

    庄县、胡县,澧县是北钰最贫困的三个县,如今虽然在百里桦的手上已经有了些起色了。但若是叫首城中的大官下去,还真是少见。

    而且爷这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替小姐出气嘛!

    百里桦写完了书信,吹了吹未干的墨汁,便将信纸一折二,装入了信封之中。

    “派人将信给白容。”

    百里桦将信给了寂柯之后,自己又大步向着外面走去。看了看深了的夜色,玄色衣袍几乎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足尖轻点,他的身影便像是鬼魅一般消匿于夜色之中。

    寂柯弹了弹信封,走到屋外吹了个口哨,即有人前来领命。

    百里桦出行的目的,自然是苏若绾那里。

    百里聿明天就得回来了,他今日可真是不想放过那个丫头。算算日子,女人的葵水也该差不多了。

    想着如此,百里桦的薄唇边就漾开了一道笑意。

    来到了翩跹殿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留着灯。

    苏若绾正盘腿坐在了床上。花花正蹲坐着,歪着脑袋看苏若绾想事情。

    “吱吱吱?”要本貂帮忙吗?

    “你确定你可以帮上我?”苏若绾挑了挑眉。

    “吱吱吱!”把本貂好心当成驴肝肺!

    花花一扬下巴,傲娇的别过脸去。

    顾筝在旁伺候:“小姐,梨花她最近什么胃口都没有,她真的没事吗?”

    顾筝今天一整天照顾下来,发现梨花基本上吃不下什么东西,就算好不容易吃了些,还全都给吐了出来。她今天无意之间听见有个婆子说,她家的儿媳妇儿怀了个孩子还能下田干活。而另一个婆子则是说,她家儿媳妇当初都吐得不行,吃什么吐什么。

    这两件事儿连在了一块儿,让她不由得胡思乱想了起来。

    梨花她不会……

    “没事,只是体质问题而已。”

    “小姐,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顾筝坐在了床沿上,有些为难,又有些好奇。

    “什么话,说说看。”苏若绾暂时放下了刚才想着的事情。

    想来顾筝是会说与梨花相关的事情吧。

    如今梨花有孕,肚子也可能快要瞒不住了。如果胡景给不了梨花她想要的答案,这个孩子可能也就……

    “我听几个婆子说,有些女子有了……身孕了,才会吐的那么厉害……”说到了孩子这件事情上,顾筝也有些害羞。

    苏若绾长叹一声,这件事情怕是也不好和顾筝说清楚。而此时,她正巧看见了门后一截玄衣,“你家爷来了。”

    花花立即扭着小屁股,抖了抖身上的毛,踩着小步子从门里走出去,“吱吱吱!”本貂不打扰你们了!

    顾筝脸上一臊,小姐和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她之前总是会乱七八糟的想,不过想着想着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相爱的两个人,做些亲密的动作也是正常的吧。

    如果换做是她,她或许也会接受。

    顾筝也悄悄的退下。

    百里桦染着薄笑的眼眸睇着她,苏若绾本想下床来。怎料,百里桦已经大步过来,苏若绾便将脚放回了床上。

    苏若绾仰着小脸看他,唇畔清隽的笑意似是一朵馥郁的花儿,引他攫取采撷,

    百里桦弯下腰,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而随后来的,就是他稍带着几分侵略气息的吻。

    他的吻,滚烫而撩动着她的心弦。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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