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还是她们两个不够谨慎细致, 在人家光天化日之下密谋这种事情,真当哪里都是她们家呢。
    锦心沉默了下来。
    婄云继续咬着牙,阴恻恻地一笑, “奴婢就去做了他们娘俩还有那个黑心肝的毒妇老奴才, 一剂药下去保准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不留,别人也怀疑不到咱们身上!”
    “婄云啊……”锦心收回神,语重心长地道:“咱们如今行事要遵纪守法些,晓得嘛?”
    婄云拧眉不解,迟疑了一瞬才小心询问道:“您是打算……”
    “几个小喽啰罢了, 不算什么,她若能替我、替阿旭在父亲那里探探路也是好的。”锦心倒是没怎么恼,只是有些好笑——这么多年啊,从未有人想用这般低劣蠢毒的手段算计她。
    真是退出江湖刀锈了,当年的刀光剑影明枪暗箭都变成如今这种蠢笨地让她看不上眼的粗劣计谋了。
    也不知她那位大姑母哪里来的底气,觉着文老爷会轻易同意许婚。
    先不说这些年文老爷一直没做她日后成婚的打算(所以锦心才没有直接想法子处理了文姝曣母子,而是留下他们先给贺时年探探路,日后也有个比较,有魏家人‘砂石’在前,贺时年就更容易在文老爷那边或得好感),哪怕文老爷觉着她这一二年身子有起色、成婚是好事,又觉着她会因为这些年的体弱名声不好议婚,文姝曣撞一个天时地利的时间来,难道文老爷在给女儿定亲之前就不会查探查探男方人选的底气吗?
    而且魏家的印象分先就有一个文姝曣在,不说文老爷,文夫人第一个就看不上魏家人。
    锦心默默叹了口气——蠢人年年有啊,可她还是头次撞上这么明目张胆地又蠢又毒的。
    可真是叫人大跌眼镜啊。
    想她文锦心前世在腥风血雨中立身,明枪暗箭阴私算计经历过不知多少,这么蠢毒的手段,真是头一次啊。
    锦心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看向婄云,无奈地一笑,拉她坐下安抚道:“你先不要急,那娘俩我留着有用。就让她们先得意两天,你叫荀平使人快去滁州查一下我那大姑母家叫……魏什么玩意?的底细,我有用。我那大姑母既然顶上我的‘嫁妆’了,想来是她家有要用的地方,没准就在她那小子身上,详查。”
    婄云郑重点了点头,多少也猜出锦心留着那娘们的意图,便沉声道:“您放心……就等他们先替贺主子探完了路,奴婢再去收拾他们。”
    后头几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的,锦心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抚道:“先给她来两剂药,咱们出出气,只要不叫她瘫在床上没法接着动作了就没事。”
    婄云听了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
    从滁州到金陵路程不远,没过一二日,用午膳时锦心便听到大姑太太家的魏家老大到了的消息,锦心持着筷子的手一顿,转头与婄云对视了一眼,然后淡淡随口似的问道:“大姑母呢?怎么娘两个先后错开来的,倒是怪事。”
    小安道:“也是奇了,往前三五年不来一次,和太太一直也淡淡的,从没有好声好气儿说话的时候。这次大姑太太来了竟然那么热切,往前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在太太跟前受了冷脸竟也不动弹,连着一日多,总在和太太说话。怕是要把这一辈子和太太的话都说完了。”
    她说完,没等锦心怎地呢,华心先噗嗤笑了,锦心淡淡睨她一眼,华心连忙闭口闷头喝汤,小眼神瞧瞧往上瞥锦心的脸色,姿态倒是端得一派优雅从容。
    锦心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嗔了小安一声,其实小安那句“傲气”的形容也说得怪里怪气的,恐怕她真正想说的是骄横而不是傲气吧?
    文姝曣从前几次到金陵,行事都颇较人看不上,小安也是亲眼见识过的。如今只是顾及着身份,言语上有些收敛。不然就小安那张利嘴,文姝曣可落不得好。
    那边小安被锦心嗔了一句,抿嘴儿一笑,转而却拧眉道:“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儿一大早大姑太太便使人往乐顺斋去看咱们姨奶奶在不在,我悄悄问了小清姐姐,昨儿个大姑太太也使人去看了,姑娘您说这……”
    锦心眉心微蹙,道:“你叫人到我姥姥家给我阿娘传个话,就说家里头有点烦人的麻烦事,让她在姥姥家多留两日,先不要回来。”
    小安得了她的吩咐,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干脆地应下了,“奴婢这就去办,姑娘您放心吧。”
    锦心撂下筷子,抬指轻轻摩挲一下腕间的明月辉,神情晦暗莫名。
    晚间到正院里请安,倒是与魏泰撞了一面,锦心匆匆侧身避过,文夫人忙道:“我东屋榻上搁着两样东西,沁儿你带着荣姐儿过去瞧瞧,选自个儿喜欢的带去吧。”
    锦心沉着应下,带着华心匆匆转身离去,因只是来上房请安,她仍是做家常打扮,袄裙长褂穿得很严实,却挡不住天然比旁人纤瘦两分的身形,眉宇间有几分积年累月攒下来的恹恹病态,但因为神情自然眸光清亮,并不显得无神,反而纤弱雅清得恰到好处,又有一番与寻常女子不同的端雅风范,脚步急却不显慌乱,裙摆摇曳间都有几分礼仪姿态得体的矜容。
    并不十分娇艳,只是一身气派非寻常人能够比拟,本来不过清丽的面容似乎也愈显矜雅高华,尤其眉目清冷疏淡,有几分似乎不属世间人的平静冷淡,宛若世外人一般,令人一见难忘。
    那魏泰本来不过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却一下僵了身子,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到锦心拉着华心拐过屏风进了东屋里也未曾收回目光。
    文夫人见状拧眉,心中有几分不喜,略带警告地咳嗽了一声,吩咐道:“茶凉了,给大姑太太和魏家哥儿再沏两碗来吧。”
    文姝曣淡淡瞥了儿子一眼,见他失神的模样,眸中闪过不满,轻轻咳了一声警告他。
    ……
    外院客院中,魏泰已在西屋里坐定,与文姝曣说了一会子话,母子俩提起锦心,魏泰捏了捏指尖,回想着方才在舅母房中见过的面容,那般不施粉黛也白皙细嫩的肌肤,也不知落入指尖是何等的触感。
    他不自觉地遐想着,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文姝曣不满地看他一眼,他略一正色,轻咳两声做出正经姿态,提议道:“太太,儿这有个提议,您看如何?”
    “说。”文姝曣也一样下巴,魏泰笑了两声,道:“改日儿寻个机会,直接将生米煮成了熟饭,我有个朋友,手里很有一份好药,再高洁贞烈的女人只要一碰了那药——等生米成了熟饭,一切尘埃落定,她身心都是儿子的了,又失了贞洁自然低人一等,等过了门,还不是随咱们拿捏……”
    “你真当你舅舅是泥捏的面人儿吗?”文姝曣冷哼了一声,“快把你这想法咽回去,你若真敢这么做里,他就算把女儿塞进庵堂里,也绝不会叫她嫁进咱们家,到时候别说嫁妆银子了,什么都飞了!你就听我的,老老实实地寻机会慢慢接触她,她一个闺阁女子,常年体弱也没见过什么男人世面,你就摆出那公子哥儿做派,对她吟两句酸诗、随便送点东西,她觉着你对她好了,还能不动心吗?这种事情还用我教你?”
    魏泰忙摇头道:“儿子知道了,太太放心吧。”
    文姝曣这才满意地道:“你就只管专心对付她,你舅舅那边自然有我呢,你摆出踏实斯文的好姿态来,再叫她倾心于你,我定能说通你舅舅把她许给你!”
    言罢,她微微一顿,又扯起唇角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道:“论理,我儿便是与文家嫡女也是配得的,不过如今只落得这个四丫头年纪合适,倒也可以勉强屈就。不过你也别看她是个庶出,我告诉你,她姨娘是你舅舅自幼婢子,你舅舅对她还是有几分疼爱的。你看前头她那三个姐姐出门都带了多少嫁妆?不说老大老二是嫡出高嫁,就老三少说也从家里带了四五万去,这还不算摘天巧呢!这小的身子弱,又是亲亲上加亲,为了咱们好生对她,你舅舅怎么也得给出个二三万的嫁妆,到时候你那些赌债算什么?且她手中自幼一份摘天巧的股份,年年有红利,我看她给丫头配送都出手阔绰,一定私房颇丰,等到了咱们家,只要你把她拿捏住了,她那些私房不也随你花用了?”
    魏泰闻言大喜,连忙道:“太太放心吧,儿子一定把她拿捏住。”
    “哼。”文姝曣轻哼了一声,道:“只有一点,你可不要为她容色所误就对她心软了,我们魏家的家业,然后可得有个健康的哥儿承继,她这病歪歪的身子,不顶用!等她……之后,我再给你看了好的,保准健康好生养,能给你生个白胖伶俐的哥儿继承家业。”
    魏泰迟疑一下,文姝曣轻飘飘睨了他一眼,他才仿佛多痛心一般道:“也罢,也罢。那样的绝色,可惜了。过门之后,还是过个一二年再叫她生育吧。”
    魏泰说着就笑了起来,眉眼间似是惋惜又似是矜得,文姝曣白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黑夜里,静静伏在屋脊上的婄云听了这娘俩的交谈,心里眼里都透着杀意,指尖将两根银针捏得紧紧的,咬牙平复气息半晌,才悄然起身离去。
    月上中天了,离青衣巷不远的宅子里,荀平正在书房中对账,婄云一路翩然飞到他的宅邸上空,在书房上轻飘飘落脚,向四周被惊动的人打了两个手势,落下身来敲了敲书房的门。
    荀平早就起来斟茶,这会听到敲门声便上前来开门,道:“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
    “我前天让你查的事有着落了吗?滁州魏家那小。”婄云咬牙问道。
    荀平眉心一蹙,“哪能那么快,究竟是怎么了?叫你气成这样。我叫人尽快打探,不过再快也还得再有二三日能有结果呢,你放心,一旦有了结果,我立刻给你送去。”
    婄云深呼吸一次,道:“你快些,我怕你的新消息再不来,我就忍不住先把那娘俩给砍了。”
    荀平迟疑一下,“莫不是与文主子有关。”
    “岂止是有关啊。”婄云冷笑道:“是有人明晃晃要撬你主子的墙角,等着日后吃绝命财呢!”
    这句话一出,荀平立时愣了一下,旋即惊得面色骤变,是品味出话里的意思了。
    他咬牙骂了一句:“真是胆大包天。”然后道:“我立刻给主子去信,决不能便宜了这种人。”
    “别在金陵做,我家主子的意思是拖一拖,留着他给贺主子踮踮脚,日后贺主子上门时候也容易些,但……再拖也拖不出多久去,只等他一出金陵就动手,他那个娘才最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蠢又毒,叫他们两个上黄泉路作伴吧!”婄云眼中流露出几分狠意。
    荀平眯着眼道:“哪能叫他们那么容易就上了黄泉路了……绝命财,绝命财……”他将那三个字喃喃念了几遍,“软刀子割肉才疼,等着吧,日后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婄云点了点头,到底是久经事务的,这会也能将情绪平定下来,叮嘱荀平道:“过几日文家那边应该也会有动静,去查访那魏泰,到时候让你的人帮着些。”
    荀平点头道:“放心吧。前儿你说了之后,我也叮嘱人查的时候着重查那魏泰在暗地里是否有赌博等事,或者私德有亏,一旦有了结果,我便会不着痕迹地把消息送到文主子家老爷案头前。”
    两句脏话在喉咙里滚了两滚最终还是被婄云咽了回去,她只嘱咐道:“那是个贪花好色的玩意,你仔细查吧,有得热闹看呢。……娘的!”
    顿了一下,婄云用力骂出两个字,骂文姝曣的时候不敢带上祖宗爹娘,可骂魏泰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而且骂一句正好把两个可恨的都骂进去了,婄云这才稍有些舒心的感觉,再叮嘱荀平两句,二人略商量了一下,她就转身走了。
    等回去的时候府里就差不多要熄灯了,她再往那俩人身上补两针。
    虽然如今还不能就把他们拉出去埋了,可要把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婄云心里还是不舒坦的。
    就先取点利息吧。
    婄云如是想到。
    随后的几日里,锦心但凡去正房请安,总能碰上魏泰,偶尔在花园里逛逛更是能“不期而遇”。
    要说锦心看男人的眼光其实是被文从翰、贺时年他们养得很高的,魏泰那种在她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连被她灌了半碗巴豆的萧嘉煦都比不上的那种。
    偏生魏泰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每日在她面前花枝招展,打扮得叫锦心只觉着眼晕又厌烦,这日终于忍不住,也是觉着到时候了,傍晚请安的时候提前到了,拉着文夫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文夫人听闻目光微变,透着几分冷意,神情倒是仍旧温柔和蔼,拍着她轻声安抚道:“许是你多心了,咱们家就这么大,常碰上也是有的……”
    见锦心有几分惶然不安的样子,文夫人只得又道:“沁儿乖,听话,莫要将此时放在心上,母亲回头便与你父亲说去。……正巧了,前儿我去看元姐儿,你大姐姐还说想你,不如母亲送你去她府上住些日子?小元姐儿如今圆滚滚的,出落得愈发玉雪可爱了,你定然也会喜欢。王府上还有几树梅花开的极好,你过去散散心,如何?”
    锦心抿着唇,似乎迟疑,旋即轻轻点头,“好,我去。”
    “那就快回去收拾东西,母亲这就命人套车,送你到你大姐姐那里去。叫你大姐姐给你收拾个安静院子,你在那边安心住着,这几日林哥儿没课,叫他陪你去。”文夫人拍了拍的手,再次重复道:“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只管宽心在那边住着,万事有母亲和你父亲呢。”
    锦心点了点头,将头埋在她肩上,唤了声母亲,声音微有些哑。
    若说方才的迟疑是演出来的,这会的动容却绝不是假的。
    文夫人从一开始说可能是她多心的时候其实已经将事情放在心上了,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怕她因此担忧惊惧,后来又三番两次叫她放宽心,不就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怕她因此又生出病来吗?
    作为一个嫡母,文夫人绝对是当得起一声“母亲”的。
    文夫人无声地一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乖乖,莫怕,去吧。”
    等锦心走了,文夫人身边的妈妈才近前来道:“这么急将四姐儿送过去好吗?”
    “叫人快马去给蕙心报信,如今没有好不好的了。”文夫人坚定地道,妈妈迟疑一下,“这大年节里,四姑娘过去会不会叫人多心?况且王府里还有太妃在,四姐儿过去了……徐姨娘不是还在徐家吗?不如把四姐儿送到她外祖家去。”
    “就是王府才是最安全的去处,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说这么多年怎么今年忽剌吧地回来了,还日日来找我说话,话里话外问着沁姐儿,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她也不看她那儿子配不配!那魏泰我瞧着就不是个好的,那日在这,你没看他那眼神都直愣愣的了?我本想着在这边他不敢那么放肆,没想到他都敢逛到远后院去了!把守内仪门和花园的人都给我叫来!”
    文夫人冷声道:“姑娘身边多派人跟着,西苑今日起加强巡夜与看守门户的婆子,……干脆叫小五也陪着沁儿去了王府,你打发人和蕙心说,就说我的话,叫她两个妹妹与林哥儿在她府上住段日子,我明儿再去找她说话!”
    妈妈迟疑道:“四姐儿与林哥儿去了也罢,左右四姐儿与王妃一贯很好,这还好说,可叫五姑娘也跟着去……怕就不好解释了。”
    “那就不对外解释,什么事还非得有个说法吗?”文夫人想起幼年家中那些荒唐事,强定了定神,沉下心道:“都说狗逼急了跳墙,我只怕那母子两个被逼急了做出什么事来,咱们也罢,若牵连到姑娘们身上呢?如今把孩子都支走,咱们就可以静看看,他们娘俩打得是什么算盘。”
    文夫人面笼寒霜,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看看有什么手段在后头,我等着招架呢!”
    这位妈妈并非从小伺候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少见她这般疾声厉色如临大敌,心中不免觉着有些异常,但也不敢反驳,只垂首听着。
    华心与文从林那边忽然听了信,房里丫头被文夫人身边的人催着急匆匆地收拾东西,二人都连忙往锦心这边来,华心过来得早,先问的,锦心也没瞒着她,只将近几日总是在家里碰上魏泰的事情说了,又道:“母亲许是觉着咱们在家里有些不好,叫咱们出去避一避。”
    “就该让他走才是!真是半分都不知礼数,来人家里还逛人内院的花园子,外院那么大地方不够他走吗?竟然还敢言语轻佻,阿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要我说就该狠狠抽他两巴掌!那日我瞧他看你就直愣愣的,一定没安好心!”
    华心气得头上都要冒火了,在屋里一圈接着一圈地走着,狠得咬牙切齿,文从林就是这时候到的,他几乎是一路半用轻功半跑窜进来的,因为一听文夫人那边传的话心里就觉着不对劲,也顾不得那些规矩礼教,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锦心这里。
    一进屋就听到华心愤愤地问候着不知哪个人的人品教养,他愣了一下,忙扑到锦心跟前:“阿姐你怎么了?没事儿吧?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
    没等锦心说话,华心已经噼里啪啦地把魏泰的事说了,文从林听说那魏泰几次三番在花园、定颐堂请安的路上刻意碰上锦心,还敢言语轻佻,气得拳头捏得死紧。
    锦心连忙按住他:“咱们只管收拾东西到大姐家,这事儿不简单,绝对不单单是他来……勾引我,他们后头必定还另有图谋,就交给父亲母亲处理。母亲叫你跟我去是让你护着我,你这会若在家里闹将出来,还是护着我了吗?也把后头钓着的鱼都赶散了,什么都查不出来。”
    文从林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点了点头,“阿姐你放心,过去了我就在身边守着你,那什么魏泰……早晚有一天我要给他点好果子吃!”
    锦心拍了拍他的手,又安抚住华心,姐仨收拾了东西,就奔王府去了。
    此时她已经知道魏泰是个什么玩意了,赌场青楼的常客,常年包着个唱的,年前被那个唱的勾着在一家赌场里大赌一通,搭了魏家的两个铺子进去,还剩下数千两银子的空缺。
    从前他也输过不少,都是文姝曣给他补上的,这回许是私房见了底,再有魏家族中对他各种不满,生意上还有账目的空缺,为了保住他继承人的位子,文姝曣才将主意打回娘家。
    如今文家如日中天,文家女嫁给魏泰,就能说明文家对魏泰的态度,魏家族人自然不敢再生事,而一旦锦心嫁了过去,便有她的嫁妆银子来填赌债空缺。
    虽然律法规定嫁妆是属于女子的,但没人规定女子不能用嫁妆贴补夫家啊!
    在文姝曣看来,以她儿子的人品手腕,要把锦心哄住了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自有锦心心甘情愿地拿出嫁妆梯己来贴补魏泰与她,若是不甘心,那她自然有万般手段来拿捏锦心这个“病秧子”。
    还查出她花大价钱请大夫开出了女子催孕的方子,完全是不顾一切宁愿损伤母体元气也要令人受孕、然后保孩子顺利落地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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