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记得是晴天,无忧寺依旧和往常一样,香火鼎盛。我咬着小家伙儿送来的棒棒糖,在院子里扫地。

    我知道那一天总是会来的,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低头扫地的我看见了地面上忽然出现的几片落叶,刚扫完的地面出现了这几片落叶真是不美观。我动手把它们扫掉了,没想到又一阵大风吹过,又是一地落叶。

    这时我才感觉到不对劲,扔掉扫把还没走几步就撞上一人。

    那是几年前的师傅。师傅这几个月也不知是怎么的了,迅速地变丑了。虽然我还是一样爱他,但是我还是觉得师傅应该年轻好看一点才对。

    “师傅。”我欢喜地叫着,师傅终于变回原来的模样了,这让我觉得天上的太阳都不再火辣了。

    “咦,不对,太阳呢?”我嘀咕着抬头,天上是比太阳还要耀眼的佛光。

    是佛祖!佛祖显灵了!

    我急急忙忙跪下来,恭恭敬敬地朝着佛祖行礼。

    师傅却笑了。

    “师傅,你为什么笑?”我问。

    师傅说,“缘生,你虽对我佛一心一意,但是却还是有所疏漏。这一次来的是佛祖身前的尊者,你大可不必行此大礼。这么蠢,老衲还是要担心的。”

    我笑嘻嘻地望着师傅,师傅不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师傅,徒儿当然要你担心了,毕竟你是我的师傅啊。坚持住说过了,我可是由你直接领导的。”

    “了尘,了却尘间事,随我上西天。”

    师傅慈爱地看着我,可是天上的那位尊者脾气好像不好,见师傅还要和我说话,就不客气地点了师傅的名字。上西天?师傅这可是要去成佛了?

    师傅似乎察觉到我探寻的目光了,他点点头。

    成佛不就是个死么?

    我猛地扑了上去,想要抱住师傅的大腿干嚎,坚持住说过,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留人常用的把戏,好像是那个什么叫做电视的东西里学来的。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上吊,师傅就开始往天上飘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我用买棒棒糖的钱买了一个气球,一时没抓住,气球飞上天了的绝望。

    “师傅,师傅!”我哭着叫他,本打算干嚎几声,却是真的挤出好多眼泪。气球飞上天,就找不回来了。永远找不回来了。

    “缘生,无忧寺就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无忧寺。老衲还是没有遵守承诺,等到简小友归来,若是简小友来了,你定要好好招待,帮老衲说一声对不住了。”

    师傅和那位尊者走了。

    我什么都没能留住。

    第二天,在我跪在师傅的尸身面前为师傅诵经的时候,坚持住红着一双眼睛进来了。看她那个样子,一定是容施主没在她身边,她迷路了。

    可是容施主去哪里了呢?暖江就那么大,无忧寺在天子湖的旁边,天子湖不对劲的动静不止是那些专家和游客们在看,师傅和其他和尚们也在看。师傅说过,地府出事了。

    是不是容施主也出事了?

    坚持住敲了敲师傅的棺木,递给我草莓味的棒棒糖。我接过来,可是没有告诉坚持住,我会把这根棒棒糖送给师傅。

    我替师傅向坚持住道了歉,坚持住的脸色不好,就像是那些来上香的脸上扑了白粉的女客。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些。

    她给了我很多的法器,让我好好学习,以后做一个比师傅还要厉害的住持。我还没说,我的最终目标是把小家伙娶回来当媳妇,坚持住就走了。

    哎,怎么就这么难?小家伙儿最近都不理我了。

    不过佛祖还是眷顾我的。

    听说小家伙的师伯、坚持住的爹爹,道清道长也没了,小家伙儿的师傅坐上了掌门之位。他的第一件事就是送信来无忧寺,让我们两个再一次去历练。

    我很高兴,但不是无情。

    因为我佛有慈悲,小家伙的祖师爷也一定是个好人。道长一定是去了更好的地方。死亡,方始。

    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一次去的地方是开元秘境,是一处异常凶险的森林秘境。

    小家伙儿的脸色很差,看起来又受了伤。不过他看我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脸色好了那么一点。

    进了开元秘境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和尚和道士们没有给我们发出求救信号的符纸。因为他们说,坚持住会一直保护我们,我们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缺胳膊少腿。

    坚持住?那个大路痴,能信吗?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进入秘境当晚,我们就碰到了朝夕花的攻击。那种花,开放的时候花心的部分有着人的面孔,却又不同于食人花,它们只吸食人的精气。反正我是没有见过它们怎么吸食精气的,只知道这种花的花粉是一种叫做玉骨枯的毒药的原料。

    “小家伙!”我大喊。我奔跑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小家伙在我背后,被凶残的朝夕花喷了个正着。那些花粉的味道很奇怪,甜甜的,又苦苦的,一点都没有草莓味棒棒糖好吃。

    我把小家伙背出朝夕花攻击的范围,然后往他嘴里塞了根棒棒糖。小家伙没有吐掉棒棒糖,但是却拉着我硬是去洗脸。

    我们运气好,找到了一个刚刚死去的妖兽的巢穴,我把死尸处理掉,然后念了一段佛经,就生起火。我们两个就坐在火堆旁等天亮。我们这次的历练是在这里待一个月。

    小家伙在半夜忽然发起烧来。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给他喝水,给他额头上放布巾。不是说坚持住会保护我们吗?人都不见了。

    可是小家伙烧得很厉害,他的手都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他和坚持住一样,我怎么叫也叫不应。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眼里的火光把我吓了一跳,然后他又迷迷糊糊地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我感觉我也发烧了,肚子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下身也有了什么变化。花粉吃多了?

    这时候我忽然记起来,坚持住听到我要去天光秘境的时候哈哈直笑,她说那是个好地方,让我好好珍惜,还给了我一堆画本和光碟。我看了,发现这些东西和无忧寺外围的那些不靠谱的师侄们看的东西是一样的。

    我问过坚持住那是什么,坚持住说,“这是上天的方法,是适合你和拂熙的功法。天光秘境有一种朝夕花,它的花粉是你们练功的引子。”

    所以,现在是要练功的时候了吗?

    我一抬头,发现小家伙练功比我还勤快,衣服都不见了,身体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和我一样有感觉的地方。小家伙岁数比我大,那里也比我大。

    不过不打紧。我也把自己弄干净了,还把小家伙抱到了柔软的草堆上,我学着光碟里的东西去碰小家伙,小家伙嘴里发出的声音让我越来越兴奋。

    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反正光碟里有的我都做过了,最后一步,我的身子往前一挺,我抱住了小家伙,不让他乱动,因为我知道光碟里的人也这样,会怪叫着乱动。

    小家伙呜咽了一声,他的脸通红滚烫,我为了让小家伙快点好,动作更快了,那种感觉很奇妙,这就是坚持住说的上天吗?随着我滚烫的释放,小家伙也和我一起,我有些晕乎乎的,很想再来一次。

    小家伙却在这个时候转了个身,他的脸还是红的。我以为是花粉引子太强大了,他竟然直接扑上来要咬我的嘴。我当然不会同意,也固执地要咬回去,我们互相咬来咬去,口水都沾了一身。

    最后小家伙还是和我一起又多练了几次功。这种功法真好,我还想和小家伙一起练。

    第二天起来,我发现我已经被小家伙洗干净并且换上新衣服了。

    他的脖子上还有我咬上的痕迹,红彤彤的,可能是我咬得太狠了。

    “缘生,你知道朝夕花的花粉的功效么?”他坐在我身边,坐姿有些奇怪。算了,他的走姿也很奇怪,相对着还是坐着好看。

    我茫然但是又了然。

    “是催情。”小家伙叹了口气,好像很苦恼。他的双手搭着我的肩膀,目光直视着我,“缘生,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记住了吗?”

    当然,这么好的功法,我怎么可能告诉那帮臭师侄。我点头。然后我发现小家伙儿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虽然我每一次要求再去练功都会被他瞪眼睛。瞪什么瞪,不想修炼就直说啊,我又不会用强的。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直到月末,坚持住才出现,她还鬼鬼祟祟地问我感觉怎么样。哎,只有那一晚,我多希望再碰到一次朝夕花。

    那一次以后,小家伙就一直躲着我,虽然我每次都有正当理由去找他。我一直都在没有人的地方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娶他,小家伙的脸色就会变得很奇怪。

    我至今都记得小家伙说,“缘生,放弃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道芜师傅果然在掌门位置上待不了几年。我继承无忧寺住持之位的时候,小家伙也成为了小矛山的掌门。

    那一年,我28岁,小家伙33岁。

    坚持住还调笑说,“你们两个就像是隔着地方拜堂一样。”我很开心。当然更开心的是白衫那个家伙从妖界给我捎了一箱子草莓味棒棒糖,真是够朋友。

    两年后,我30岁,小家户35岁。他带着我又去了一趟天光秘境。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画面,他送了我一场糖纸雨。

    那种糖纸亮晶晶的,是塑料的,在阳光底下闪烁着彩虹的光芒,好看极了。

    小家伙儿说,“缘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你是佛家住持,我是道家掌门,那一晚,谢谢你,忘记吧。”

    我不懂,却还是兴奋地点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无奈、遗憾和绝对的伤感。

    直到我也到了师傅那个年纪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我们不能在一起,从性别上,从道德上,从地位上,从人言可畏上,甚至从我们自己的心上。

    我从年少时存下的糖纸上看到了那糖纸上的字,我感觉七老八十的我哭得那么惨,至于为什么哭得那么惨,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我也走了的那天,我看到了漫天的佛光,我的师傅来接我了。

    还有小家伙的那一句,“我爱过你。”

    ------题外话------

    么么哒,感谢大家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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