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闲微眯黑眸,红唇轻启道:“既然你已收下和离书,那你我就一刀两断了,我身子不便,就先告辞。”

    话落,她转身欲走,男子出声叫住她,“等等,我并没有收到什么和离书,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夫人,无可更改。”

    苏闲收回落于碎纸的视线,不愿理会他,顿住的步子再次迈开,一双手臂倏地从身后环住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只听他道:“这段日子冷落你,是为夫的不对,在此向你赔礼了。难道夫人不肯给为夫弥补的机会吗?就这样冷酷地抛却我们曾经的感情?”

    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对心爱的女子,主动出击才是王道,纳兰家的人,一旦认清自己的心,就不会再犹豫,无论如何应该先占下,不然等苏闲哪日恢复记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他岂非哭都没地方哭。

    “纳兰公子,你说笑了,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皆已成为过往,做不得数。”怀孕的女子性子较为反复无常,喜欢耍小性子,苏闲被冷落许久,吃了数次闭门羹,心中极度不平衡,自然要端起架子。

    “夫人,为夫诚心向你认错,俗语言在一在二不再三,你不能一次就将为夫打死吧。”他埋首于女子颈间轻蹭,无耻地使出撒娇招式。

    苏闲僵直的身子逐渐放软,推开他的脑袋,肚子忽然传来微微的痛意,不由得蹙眉。

    察觉手臂处的动静,纳兰醉一惊,心思活络,当即借用安荼的孩子,语气诚恳道:“孩儿在踢你呢,他定然是想让你给为夫次机会。夫人,看在孩儿的面上,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为夫这回可好?”

    他俊容含笑,以孩子转移苏闲的注意力,只听女子妥协道:“嗯,就给你次机会,先松开我,我要回房。”

    “夫人又困了?就在这里睡吧,为夫喜欢看你睡觉的模样。”纳兰醉将她抱起,轻轻放在软榻上,在她额头落下记吻,柔声道:“等为夫处理完公务,就差不多该用晚膳了,到时候叫你起来。”

    “好,不过紫鸳还等在外面,你让她先回去吧。”苏闲咕哝几声,逐渐消音,已然快速入睡。

    再次醒来的苏闲正处在移动中,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正由男子抱着回房,不禁说道:“夫君,我最近睡得时间好像越来越久了,是不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别多想,原本怀孕的女子就嗜睡,且你体质不同,不能用一般眼光看待。夫人,今晚多吃点,为夫有事情告诉你。”

    房内丫鬟已经将晚膳摆好,二人坐在桌边,纳兰醉细心地为她布菜,看女子吃得津津有味,唇边的弧度愈发加大。

    命人将残羹剩菜收拾下去,端着文渊送来的安胎药,纳兰醉作势要一勺一勺地喂她。

    苏闲撇嘴,直接夺过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男子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盐渍梅子塞进她口中,方才压下那股苦味。

    烛火轻摇,在外面扣上层琉璃灯罩,房中的光芒黯淡下来,二人躺在床上,苏闲侧着身子,男子自后面搂抱着她,胸膛贴近她的后背,姿势十分亲密。

    “夫人,为夫有话要告诉你。”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盘旋,徒增几许旖旎风情。

    “你说,趁着我现在不困。”苏闲将手覆上肚子,正盖住男子的手背,她体温偏寒,喜欢贴近热源,手心里的热意令她十分舒适。

    纳兰醉深吸口气,女子的甜香让他陶醉,黑暗中耳垂不由得染上淡粉,低声道:“我们行敦伦之礼吧,你身中奇毒,每月十五会毒发,只有同男子欢好方能解毒,否则便会一直遭受毒发困扰。”

    此事他考虑了整个下午,如今苏闲身边已有六个男子,若他与她行房,那奇毒就可以彻底解开,尤其是她现在怀有身孕,随着日子的推延,很可能会在接下来毒发时小产。

    且他已经决定与她携手共度余生,若是毒不解开,她寿命不过三十岁,他岂能让她抛下自己离开呢?

    “夫君,我虽然嗜睡了些,但脑袋没有睡傻,若我的毒通过行房能解,为何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却仍然中着毒呢?我这个月毒发时,你又为何不来我房中为我解毒呢?”苏闲嗤笑一声,丝毫都不信。

    纳兰醉捏捏她的面颊,不紧不慢道:“因为先前我还未寻到解药,只能每月十五与你欢好,暂时缓解你毒发时的疼痛,就在几日前,我终于从神医那里得到解药,不过此药只有男子服下,然后通过行房才能将药效传导给你。”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结合先前对苏闲身体情况的了解,倒也找不出破绽。

    苏闲自清醒后,生生忍受过毒发带来的分筋错骨般的疼痛,犹疑片刻,想着与他是夫妻,行敦伦之礼也无妨,遂道:“那你动作小心些,不要伤到孩子。”

    “嗯,我会控制自己的,今天下午为夫特地搜罗了几本春宫册,选出的几种姿势都是适合怀孕女子的,你放心便是。”想起今天下午在书房翻阅整整一个时辰的春宫图,看得气血翻涌,他不由得面红耳赤,幸亏烛火昏暗,看不真切。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初次开荤的男子容易食髓知味,看来今夜不好过了。

    放下床帐,将苏闲的身子放平,动作温柔地褪去她的衣物,光裸的肌肤因接触带有凉意的空气而出现细小的疙瘩,男子扯过锦被为她盖上,接着将自己的衣物脱下,侧身躺倒,彼此面对面相望。

    他身子前倾,吻住女子娇嫩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微漾,不同于先前给她喂药时的感受,此时的他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甘霖,不由地迷醉其中,舌尖撬开贝齿,小心翼翼地探入,追逐着丁香舌,清明的双目此刻染上**,唇瓣相贴,辗转厮磨,纠缠不休。

    密实的空间内温度急剧上升,二人的呼吸声加重,耳垂处传来的湿热让苏闲浑身似有电流淌过,身子登时软做一汪春水,凤眸蒙上层氤氲朦胧的水汽。

    男子的肌肤如火炉般炙热,热情的吻如急促的雨点落下,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脊背,在腰际游移摩擦,苏闲檀口微张,逸出声难耐的低吟,纳兰醉低低一笑,凑近她道:“夫人,为夫今夜是你的人了。”

    苏闲神智散乱,并未听出他话中的奇怪之处,只闻男子发出声舒服的喟叹,她清浅的眉色皱起,紧紧抓住身下的床褥。

    从不知男女之事竟如此美好,纳兰醉不禁沉醉其中,若不是顾及她腹中的胎儿,恐怕会如饿狼一般不知节制。

    手掌紧紧握着女子笔直的小腿,彼此的身躯贴得严丝合缝,他气喘着笑道:“夫人,为夫不仅是耐力型,其实也是速度型,等你生下孩子,再体验一下为夫的速度。”

    女子唇瓣微抿,细碎的音节从唇角逸出,虽被他厮摩半晌,但体力消耗并不大,反过来打趣他道:“你慢慢等着吧,还有五个月呢。”

    “夫人不会已经迫不及待了吧,来日方长,为夫还有十八般武艺未曾使出,你且期待着吧。”他故意扭曲苏闲的话,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后颈,如红色的蝴蝶停留在玉色的肌肤。

    苏闲身子一震,丹田处暖意融融,语调带有情事后特有的慵懒道:“夫君,你磨蹭许久,如今该睡了。”

    离开令他眷恋的温暖,纳兰醉身体的火热仍未消退,他平躺在床上,指指上方的床帐,笑眯眯道:“夫人为天,夫君做地,咱们再来一次,马上就睡可好?”

    “不要。”苏闲淡淡瞥他一眼,干脆拒绝。

    “夫人,你忍心看夫君憋坏么,这可是关系到你今后的性福,听话,乖乖的,只一次就好。”男子可怜兮兮的瞧着她,眸子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考虑到自己自昏迷中醒来还未行过房,他食素许久怕是忍得难受,叹口气道:“说话算数,否则你明晚别想上我的床!”

    “自然,辛苦夫人了。”他粲然一笑,手掌扶着女子的腰肢,彼此的水乳交融令他飘飘然。

    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女子美丽的面容,满头乌发如瀑般垂下,铺洒在他的胸膛,发丝带来的凉意摩擦着他炙热的胸腔,带来难以言说的感觉,“夫人,我差点与你擦肩而过,幸而醒悟得早,否则此生都无缘见你如此妩媚的一面了。”

    苏闲狐疑的盯着他,汗水顺着下颌滑下,滴落于男子的肌肤,不解道:“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莫非是瞒着我偷偷养了外室?”

    “为夫哪敢,不过是之前有些事情没想明白,今日方才全部通透。”他抬手为她理理发丝,端的是柔情蜜意。

    “夫君,你若是那日喜欢上其他女子,记得同我说一声。”苏闲缓缓躺下身子,**初歇她疲惫不堪。

    得到满足的纳兰醉将她揽进怀中,嗓音沙哑低靡,问道:“虽然这种可能性近乎于零,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何,夫人难道要大方地将我拱手相让?”

    “怎么可能,我会卷走你所有的财产,带着孩子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然后找个好男人果断改嫁,让你守着一栋空房子,与移情别恋的女子凄惨地过一辈子穷日子!”

    “呀哈,夫人这招可真是残忍,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由奢入俭难,你是想让那女子看我落魄,无力养活她,然后抛下我,转而投奔到其他富贵男子的怀中,我遭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创伤,你再带着我的钱财和孩子另嫁他人,让我后悔终生是不?”

    苏闲扑哧一笑,凤眸晶亮,“知我者夫君也!所以你拒移情别恋,钱财是我的便好。”

    “啧啧~真是个小财迷,看来为了我的财产着想,为夫此生都不会爱上其他女子了。”纳兰醉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语气极度宠溺道:“夫人睡吧,不然为夫又忍不住想要你。”

    二人甜蜜相拥,帐内**的味道渐渐消散,纳兰醉用手帕替她清理干净身子,随之进入梦乡。

    阳光透过窗棂射入屋内,经过床帐的遮挡,柔和地洒落在一对男女身上,熟睡的二人面容柔和,带着似有似无的恬淡笑意。

    砰地一声,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女子欢欣雀跃的声音响起,“大嫂,我发现个有意思的东西,经过改造能够给小宝宝当小床,自带椅功能,省下你哄他了……”

    话音戛然而止,看到扔得满地的杂乱衣物,她瞠圆双目,愣怔当场不知作何反应。

    “莹儿,下次进来要提前敲门,现在转身,立刻出去。”男子凌厉的声音自床帐中传出,隐隐透着不悦。

    “大哥!你竟然……啧啧~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可惜时候不对,你昨天肯定没有尽性,所以现在一副欲求不满的口气。”纳兰莹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明白事情的经过。

    “莹儿,你大概想呆在别苑一直到明年再离开。”纳兰醉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让女子脚底抹油溜出门去,贴心地为他带上门,临走时笑眯眯道:“我待会儿再来,你们忙。”

    屋内再次寂静下来,苏闲在他怀中蹭蹭,仰首在他如玉的面庞落下一吻,露出抹灿烂的笑容,凤眸闪烁粼粼水光,“早上好,夫君。”

    纳兰醉抚过她亲吻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瞧她,“夫人,刚才莹儿说的没错。”

    苏闲歪着脑袋,疑惑不解,只见他一本正经道:“为夫昨晚欲求不满,今晚继续。”

    “……”苏闲瞪他一眼,起身道:“莹儿发现样新东西,我要去看看。”

    二人换好衣物,丫鬟将早膳端进屋中,简单的清粥小菜,配上酸酸的水果,嬷嬷说酸儿辣女,她怀得很可能是个男孩。

    “夫人,我去书房处理事务,你身边不要离人,天气渐凉,多加件衣物,为夫已经找好产婆,等你临盆大概在初春,就在别苑将孩子生下,到时候我会带你回去看岳父岳母。”纳兰醉放下碗筷,伸手摸摸她的发顶,柔声嘱咐。

    苏闲乖顺地颔首,额头印上男子的薄唇,目光注视着男子离开。

    她喝尽碗中的粥,站起身子理理裙衫,唤道:“紫鸳,陪我去找莹儿吧。”

    秋风瑟瑟,院落铺洒一层厚厚的银杏树叶,造型奇异的不明物品摆在院子正中,苏闲绕着木制不明物转了几圈,纳兰莹听到动静自屋中奔出,在她三米处堪堪停住,“这是我为你腹中胎儿准备的小床,可以让小宝宝在里面自由自在的椅,很轻易就能哄他睡着。”

    拒不想打击对方高涨的积极性,但比起她腹中宝宝的生命安全,一切都要靠后,苏闲果断开口道:“孝子喜欢到处爬,如果他在里面移动,很容易翻出来,真的是非常危险。”

    “啊c像是这样,我没有考虑到。”纳兰莹讪讪一笑,话锋突转,凑近她低低道:“大嫂,看你今天气色不错,想必大哥昨晚非常体贴,我纳兰家的人素来长情,认定伴侣后便矢志不渝。今后我便将自家大哥交给你,可要好好对他。”

    苏闲双颊微红,颔首道:“自然,夫妻同心,只要他心中有我,那我就真心对他。”

    “如此我就放心了,快过来,咱们再研究研究这张床。”

    ——

    西郊,苏家。

    繁星满空,皎洁的月光撒在寂静的小院,地面仿佛蒙上层白霜,透过半开的窗子,月华斜映入屋,穿过轻薄的纱幔,隐约能看到男子侧卧床榻,气质如画中男仙般飘渺出尘,他容颜俊美,肌肤如玉,睫毛纤长浓密,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微抿,陷入沉沉睡眠,紧蹙的眉头和时常冒出的呓语,说明正在编织的梦境并不愉快。

    君无忧平日极少发梦,但今日格外反常,先是他困倦得非常早,随后脑袋一沾枕头便睡去。

    在他的梦中,出现了失踪数月的苏闲,她身处一座宽广宏伟的冰殿,与殿内圆台映显出的女子交谈,那女子的面容隐藏在浓郁雾气里,给人以神秘庄严的感觉,而他以旁观者的身份站在一侧注视着二人,听他们交谈着不为人知的秘辛。

    君无忧所梦,乃是当日苏闲接受传承的过程!

    神秘女子的声音平淡如水,幽幽道:“混沌被封芋,体内的魔气使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出来,故而一直在内部破坏封印。上神们无法,只得借助十大神器蕴含的力量加固封印,而神器力量被耗尽,便会落入人界吸收灵气,五百年的时间足够它们重新积聚力量。冷家纯血脉圣女最重要的使命便是收集神器,当神器齐聚时,本神自会前来收取。”

    “不过,因崆峒印在人界流落期间,曾被某位下神得到,且借助它积攒的力量赐予凡人以不老不死的永生,以致于崆峒印力量不足,十大神器无法完成贯通的结合,你需要找到那名凡人,将他体内的力量取出,归还给崆峒印。”

    当对方提及永生时,苏闲已清楚那名凡人是君无忧,她心绪波动,询问道:“将力量还给崆峒印,那名凡人会如何?”

    “自然是死去,原本他就是倚靠崆峒印才能活上许多年,力量消失,他如何能存活,我知他与你的前世有关系,不过你既已转生,又何必眷恋前尘往事呢。”女子语气陡然变得凌厉,似是训斥。

    苏闲冷冷一笑,口吻讥讽且嘲笑道:“上神想骗我,不如编个更加完美的理由!”

    “骗你?本神为何要骗你?”女子周身的雾气飘动,甚为不解。

    她凤眸冰寒如天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朱红的唇瓣张合间,质问道:“君宝活了近千年,上神却说神器每隔五百年下界轮回一次,在我这纯血脉圣女出现前,中间还隔着位纯血脉圣女,也就意味着崆峒印力量不足的问题应该由她解决,缘何落到我身上?”

    “她没能解决此问题,那神器又是如何加固封印的呢?上神似乎无法自圆其说呐!”<!--57336+d0x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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