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听到刘康这句话,乔公公却笑出了声,“主子,你刚才说绿豹也被您召进宫了?他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该不会也是公公吧?”

    “怎么?就许你假扮公公,不许绿豹假扮公公了?信不信你再跟我废话,我直接让你这辈子丢变成真的公公,留在未央宫里做内臣?”

    千言万语也抵不上这句话来的狠,下一秒,乔公公就立即跑出安明殿去了。

    “偷听够了没有?你们躲他做什么?”刘康朝着屏风后面说了一句,那屏风便被人转开,从后门走出来了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都是刘康的黑骑,一个就是刚才念叨了半天的绿豹,还有一个则是蓝狐。

    “主子,你有没有觉得赤鹰进了宫以后人就变得奇怪了许多?好像真的变得越来越像是个真公公了,要不然你索性就把他留在这儿算了。反正有属下们为你效忠,也是一样的。”蓝狐邪魅一笑,凑上前道。

    “绿豹,你说蓝狐这一次又是揣的什么心思?”刘康询问跟在蓝狐身后一言不发的绿豹道。

    “属下觉得,可能蓝狐希望属下也叫他一声大哥,而不希望属下总是称呼赤鹰为大哥吧。”

    蓝狐对绿豹的话大为赞赏,这更好,免得自己主动开口向主子提了,“没错,知我者,实乃绿豹也。”

    “收起你那小心思,痛痛快快去给我办事。一个时辰内,让刘骜知道马八**内出现了陌生男人,据说是她家乡来人,做好是她的什么表哥,跟她青梅竹马的那一种。”刘康吩咐完,便瞪着眼睛,打算目送蓝狐跟绿豹离去。

    绿豹倒是痛快,二话不说蒙上面便打算开始行动,倒是蓝狐盘坐在刘康脚边,半天不愿意动弹。

    “蓝狐,你是想要主子留你在这安明殿里做内臣吗?”绿豹装傻询问道。

    蓝狐瞪了绿豹一眼,回过头可怜兮兮地望向刘康道:“主子,你看绿豹又欺负我。按照时间来说,我还比绿豹早跟了你三个月,你可得向着我说话。”

    “绿豹的话很有道理,你这么依依不舍,看样子是真的想要留在安明殿里做个公公。蓝公公,听起来不错。”刘康轻笑,那模样好似是真的决定了这件事情一样。

    蓝狐抿唇,也知道自家主子心狠手辣,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要人性命尚且跟玩儿一样,还会拿他的命根子当回事儿么。

    于是暗自深呼一口气,站起身也蒙上脸,走到殿门口,纵身一跃,离开了安明殿。

    “主子,真的,也就你能治得了他。你看他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女扮男装来着,你也能忍得了他。”绿豹抱怨着嘟囔了两句,却听到刘康道:“距离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可是依我来看,现在刘骜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呢?”

    绿豹“嗯”了一声,走到殿门口,足尖点地,便也飞离了安明殿。

    刘康望着他们两个的人影消失在眼前,心中暗道,他就不信刘骜得知了马八**内有陌生男人,便不会去查看。

    那高香若是他找人灭掉,那被马八子发现还是一定会点燃的,没准还会发现乔公公的真实身份,那倒是误了大计。

    可是万一那高香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有什么作用呢?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确保余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任何问题,还是让刘骜亲自去灭掉那一炷香来得踏实。

    刘骜一向不喜欢这些巫蛊之术,虽然马八子肯定不会向刘骜承认这香背后藏着的秘密,可是怀有身孕还大肆燃香,本身就是十分奇怪的事情,刘骜一定会心生怀疑。

    这最先怀疑的,便是马八子身为信奉道家之术的人。

    这一点十分重要。

    当年先皇在世,刘骜尚且直接跟先皇对持,恨不得灭掉道家。

    现如今怀有皇嗣的人若是将道家之法视为一切,那刘骜又会如何对待这个女人呢?

    只要是余香不受伤,他倒是有些期待这一刻的发生了。

    刘骜若是就此灭掉马八子,那可谓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目前这后宫之内,便也只有马八子是真真实实的怀了他的孩子,若是连这个人都除掉,那只怕刘骜此生是真的无后了。

    这种罪孽,怕是身为帝王也无法赎清了。

    与此同时,宣室殿内,刘骜紧锁眉头居于龙椅之上,一言不发。

    “皇上,今儿个早上您就没有用膳,这都快到午时了,您还不吃吗?”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杜松也是问了一遍又一遍,可偏偏这皇上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终于问到这一遍的时候,刘骜才做出了反应,可却是所问非所答。

    “杜松,你当初陪伴先皇那么久,朝堂之上的事情你应当比朕看得清楚。那你对朕说说,今日朝堂上,群臣集体告病,应当是所谓何故?”

    今日一上朝堂,文武百官缺了大半,为首的便是萧丞相。

    各个都说是告病,可世上哪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生病便也都赶在同一日了?

    纵然他再傻,也知道这是萧丞相示意的。

    那告病不来的大臣大多都是萧丞相部下的人,所以这是他的意思也在刘骜的预料之中。

    可是刘骜想不明白的是,萧丞相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让这文武百官集体与他作对,全部休假,不上朝堂。

    本想着在今日与文武百官共同商议公主和亲一事,看看众朝臣对于此事到底是有什么看法,却不曾料到,人都没来,他要跟谁商议?

    这大部分人没来也就罢了,他问向底下众人可有要事禀奏,剩下的朝臣均是一言不发。

    呵,这便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朝中有一半人都是忠心于萧丞相的,而另一半人则是畏惧于萧丞相的。

    满朝文武,虽然人人跪拜于他,却各个都将萧丞相视为真正的主子,谁将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了?

    若是真的将他放在眼中,今日的朝堂上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刘骜禁不住气结于胸,手指捏成了拳状。

    “皇上,老臣虽是伺候了先皇一辈子,可是这朝堂之上的事情老臣从不过问,也不容过问。所以处理政事,并无经验,不能替皇上分忧,实属惭愧。但是依照老臣来看,今日萧丞相告病,多半是与那西域使臣有关。大抵是萧丞相心中所盼跟您的决定不一样,故而便突然生了这传染的毛病,一下子便让朝中的文武大臣也都生病了吧。”

    其实杜松有些事情是看的明白的,但是他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自己把话都说透了,是对是错。

    他甚至直至今日还无法完全信任这个新皇帝。他会效忠,但却无法向对待先皇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种信任的确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建立起来的。

    所以,话他还是说半句留半句的好,他若是万一都说出来了,皇上却意识到他明白的太多了,想要除掉自己怎么办?

    他绝对不能把这个皇帝想象的太笨了,虎父无犬子,先皇可不是个蠢笨的人,他选的皇子,也不该会是太笨的人。

    任何一个奴才都不该比主子聪明,他能够说的便也只有这么多了。

    点到即止,剩下的便是看皇上自己怎么想了。

    “他心中所想跟朕的决定不一样?他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跟朕玩这一套?他说上朝便上朝,他说告病便告病?那既是如此,索性就不要来算了,好好回家歇着,安度晚年,这朝堂之上也不缺他这一个。”刘骜不知道萧丞相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也不知道萧丞相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以至于父皇在位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想着动萧丞相一根指头。

    他身为太子时便听闻萧丞相贪污数载,甚至买官贩官。

    但这些不过是传闻,而且他当年尚且没有参政,是无权过问这些事情的。

    况且他一直相信先皇,虽然崇信道术,可到底该是个明智的君主,若是朝中真有这等毒瘤,不可能不铲除。

    可是直至今日,他才体会到萧丞相多么厉害,多么威风。

    人家大可以不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任由自己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这个皇帝就好像是个空壳子,朝中的大事还应当是他萧丞相来做主。

    所以,一旦他这个皇帝做了任何令萧丞相不满的决定,他就会用罢朝的方式来反抗。

    他在示威,向自己这个皇帝示威。

    这种反抗就是在说:你千万不要得罪我,否则朝内将无人效忠于你,所以天下还是我说了算。

    刘骜觉得异常愤怒,他忽然觉得这汉王朝的丞相做了太久,该换人了。

    可是在换人之前,他似乎应当先搞清楚,这朝中众人为什么这么害怕萧丞相,这萧丞相又到底掌握了文武百官的什么把柄。

    萧丞相,既然我父皇不愿除掉你,那就由我,来满足一下你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皇上,大事不好了。”福子此时突然从殿外跑了进来,一脸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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