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州衙内,已经是死伤狼藉一片,虽然,州衙外被军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不知里面的情况又怕伤了皇上所以无人敢进。这时,皇帝身边的寻常侍卫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几个武功很高的顶级侍卫在门外浑身是血,拼命的当着其他刺客的进入。州衙的大厅里已经有几名刺客正在围住一人博杀,另外两名刺客袖手在一边看着,其中有一人就是那刺客的首领。大臣们紧紧的挨着真宗皇帝,到了这个时候真宗皇帝反而平静了下来,看着这眼前血淋淋的场面,好像在欣赏一场搏斗,众大臣也不禁为皇上的气度所慑服。

    在厅内一人独当三名刺客的人正是杨家七郎杨延嗣,当刺客攻入大厅的时候,那杨七郎的酒立刻吓醒了一半,无奈身体发软有些力不从心,手头也没有趁手的兵刃。情急之下将竖在前庭的镇威杖拔起,那镇威杖用生铁铸就,重达一百五十余斤,是宋太祖皇帝所立镇衙门之器,没想到这时为了保卫他的孙子倒派上的用场。

    那杨七郎将一条两丈长的镇威杖运用的虎虎生风,将那三名刺客挡在了外围,那些刺客的武功极高,大厅内剑气纵横,将杨七郎所用的铁杖已刻划得坑坑洼洼,杨家七郎已经是浑身是血,可能是今日讲话说满了的缘故,上天不容了他,现在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突突冒血。可那杨延嗣也非等闲之辈,虽然今日大醉感到力量跟不上,但一条铁杖夹着极为霸道的内力,竟是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三位刺客的数次强攻也奈何他不得,因为刺客手中的长剑分量太轻,根本不敢与那粗大的铁杖相碰,这倒让杨延嗣占了不少的便宜。

    看到大局已定,那三名刺客可能早已会神,想要活活累死这个让辽军胆寒的军前霸王,可是他们也没有想到杨七郎竟是如此的厉害,如泼风般的舞动着那样沉重的铁杖,竟是酣战了有半个时辰也没有力衰的迹象。

    刺客中的那首领看到此状况,稍稍有些不耐烦,不愿意这场争斗再继续下去,右手已经将长剑拔出。长剑已然出鞘,一道剑光飞起顿时将杨七郎手中的铁杖削为两截,杨延嗣大惊,向后退约数步,那三名刺客见首领出手就退在一边叉手而立,可见这刺客首领的地位是十分的高贵。

    杨七郎双手握着各半截铁杖又上前当在那里,那刺客首领微微冷笑,手中的长剑快得无与伦比的攻向杨延嗣,杨延嗣舞动手中的两截铁杖如两团黑气裹住了那袭来的霸道剑锋,十数招后,杨延嗣的战袍已被剑气划得支离破碎,鲜血顺着身子往下流,可见受伤不轻,手中的两截铁杖轻了许多,因为被对手的长剑削成了数截,断在地上。

    杨延嗣扬首长出了一口气,身子慢慢的倒地,无奈的铁杖也掉在地上。杨延昭见到七郎倒在地上忙伸手上前一探,七郎呼吸均匀,看样子是流血过多再加之用力极猛而长久晕厥过去。杨六郎抬头看了一眼刺客首领,从身边的侍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剑,飞身直刺那刺客首领。那首领手起处身边恰似一道屏障,杨六郎数次强攻都被挡在剑墙外面,交手没有十数招,忽见那人剑芒爆起,杨六郎手中的长剑断为七八截,左腿被剑芒划开一条很长的口子,随之倒在七郎的身边。

    那刺客首领脸上也不禁露出微微的赞许。杨七郎用两条沉重的兵刃能挡住自己天下无敌的剑法,可见对方的膂力与内力的深厚,也是自己在一生当中所遇对手闻所未闻之事,不禁大收杀戮之心,说道:“听在下一言,诸君也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只要赵恒陛下与杨家兄弟到我辽营走一趟,这里的人全部可以留下性命,如何?”这话说得就如命令一般,倒不是在商量一件事。

    宋真宗一看,再也不能隐瞒为君之尊就推开众人,向前迈了一步说道:“朕就是赵恒,你是何人?敢在朕面前说如此大话,能否说知你的身份?”

    那刺客首领一听,忙上前躬身施礼说道:“哦,原来是陛下,鄙人乃大辽国北院副枢密使韩天演,此次前来是请陛下与两位杨将军一行。”

    宋真宗一听有些微微的发颤,说道:“朕要是不去呢?”

    韩天演说道:“此次前来,是奉我大辽太后与皇上之命索取首级的,鄙人如此妄断已违圣喻,请陛下不要在执著己念。”

    在场的人一听不禁的大哗,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眼前这几人稍有不忿,这间大厅里估计都会变成尸首。其实韩天演有他的想法,这样长的时间,衙门外一定是重兵累累,割下赵恒与杨延昭和杨延嗣的首级易如反掌,但自己带领这二十五名随从不免要与这里的千军万马厮杀,自己和身边的几个人可以确保无虞,其他人难免全身而退,此时提出真宗与杨家兄弟同行也是一种全身而退的策略,如果对方不答应,即便是割下他们君臣的头颅伤几个大辽侍卫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了。

    韩天演微微冷笑了一下,说道:“看来鄙人只有得罪了,无奈圣命在身,鲁莽之举还请陛下见谅。”

    就在这紧急关头,从外面传来一声长啸,紧接着言道:“你想得罪陛下,还得问我答不答应呢。”话到人到,几乎是青影一闪,站在宋真宗面前的是无虚道长余阳子。

    韩天演一看来了个道人,知道能冲破院内的防线到了眼前绝非泛泛之辈,问道:“阁下是在那面道观修行?”

    “哈哈,看来来得很巧啊。”说罢回头向宋真宗一拜说道:“贫道真武观余阳子拜见陛下。”

    韩天演一惊,问道:“哦,阁下就是华夏第一剑客余阳子?”

    无虚道长稽首道:“正是贫道。”

    宋朝大臣们一听到来的是一位武林高手,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剑客,就好像来了救星一般,那颗紧张的心也慢慢的平息下来。正在这时,一股强劲的旋流又向大厅扑来,那三名刺客刚才一时的疏忽放进余阳子,心里正在内疚,一看到又有人进来,当即二话不说拔剑就向扑进大厅的人刺去,就见那进来的人手掌一翻、一带、一转身,就全部化解了那三名刺客的进攻,口里说道:“好厉害的剑法。”身子已站在余阳子的身边,向真宗皇帝也使一合掌道:“让陛下受危,皆我等之过,小僧乃少林寺罗汉堂僧人,法号慧同。”宋真宗这时大脑才有点清醒,才对两人勉励一番。

    众人奇怪得很,进来保驾的竟是一僧一道,其他人又不知是什么人了。不过看那和尚的身手也不输给这位拿剑的余道长,大家的心情略略有点放松。

    韩天演长剑拔出说道:“那在下倒要领教一下华夏第一剑客的风范。”

    余阳子绰剑在手,说道:“在这里不方便,空间太小,阁下敢到院里比试吗?”韩天演也知道余阳子的用意是在怕在这里伤着真宗皇帝,故意逼自己到院内交手。韩天演一向自负,那里将这话放在眼里,他要是想杀一个人估计还没有能逃得出他的掌心。点点头说道:“皇帝陛下也到院内观战如何?”说完走出大厅,命其他的刺客在一边观战。宋真宗一听有点不愿再出去,众大臣也嚷嚷,可是韩天演的话几乎让人不可抗拒。只见慧同大师来到宋真宗面前合掌道:“陛下尽管前往,贫僧会在左右随侍陛下,有贫僧在陛下身边当可无虞。”众大臣见过慧同的武功,就搬了个座椅放在大厅门口让真宗安座里面。

    衙门大院的人听到此事,纷纷都退到墙边。韩天演与余阳子相隔两丈远近,有好多人看不明白,这样远的距离怎能厮杀?可是就在两人几乎同时拔剑的时候,几乎是卷起了一阵的狂流,将四周人的衣角纷纷带起,就见院内剑气弥漫,好似两道影子在闪烁一般,数十招后不分胜败。韩天演运用内力,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好似一层青雾裹着一把冰莹的宝剑,余阳子苍髯飘飘,手中一柄精铁炼就的利刃好似翩翩蝴蝶,两百招后,两人剑招缓慢,每出一剑好似有极大的粘力,会家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拼比内力。

    这时院内人越来越多,几乎都是三山五岳的能人义士,很显然,五路豪客已经赶到这里。

    韩天演一看这种情况不由得吃惊,将身一摆跳出圈外,说道:“今天天色很晚,道长敢否明天阵前一较高低?”

    余阳子当然知道这是托词,是用语言压住自己放他出衙,可是当今圣上在此,他怎好发话?众刺客看他沉吟无语,有些刺客看到此时情形已变,很显然变为对方的优势,其中一名刺客大叫道:“韩枢密,已失却大好良机,干脆拼命吧。。。”身子一起,已经举剑向着宋真宗刺去,几乎快如奔兔。

    众人在听韩、余二人的对话,万万没有想到有刺客会向宋真宗扑去,韩天演刚要阻拦已然不及,因为一旦双方交手,自己所带来的这些人恐怕会有多半躺在这里。就在那刺客以为得手之时,忽然一道剑气掠过,将那还在空中的刺客荡得四处飘零,尸骨飞散,那刺客的长剑也被袭来的剑风扫为数截,竟丝毫没有伤到近在呎呎的宋真宗皇帝。

    能在这一举之间,剑气能伤却其人而不伤却身边之人的高超剑术,直让人看着得目眩。

    韩天演见状哈哈大笑,仰颈对天叹道:“剑术能有此修为者必我三弟也。三弟,大哥想的你好苦啊。。。”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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