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无果,玉枝只好暂时先放它一马,只是暂时而已。

    以防这块石头再变回原来的活物,玉枝将它和夜明珠装在了一个盒子里,又将盒子丢在了一堆行李里面,什么时候能重见天日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太影响玉枝的心情,她继续对着星空发了一整夜的呆,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困意。

    余五起来得较早,在看到自己的爱马没了的时候,用极度惊恐的眼神看着玉枝。

    玉枝打了个哈欠,吩咐道:“快去找个代步工具,我不想走路。”说罢钻进了马车开始睡觉。

    不对呀!你该解释一下咱们的马去哪儿了呀!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余五苦着脸,先将玉枝的早午饭准备好,便去找帮手了。

    至于玉枝一个人留在马车里会不会有危险这种事,余五根本没有考虑过。

    余五虽然长得不是很突出,看起来还有几分市侩,但是这种人才最让人放心,至少他的形象最接近“普通人”。

    对于普通人的求助,这个时代的朴实百姓是没法狠心拒绝的。于是,余五顺利找到了援手去载自己和玉枝一程。

    余五找的助手是一户从老家探亲回来的五口之家,这户人家虽然家境算是殷实,交通工具也只是牛车,跟玉枝的豪华马车自然是不能比的。

    人在屋檐下,玉枝不得不低头屈服了。余五被玉枝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归整成两个大包袱,看起来也不算突兀,包袱里五分之四都是玉枝的东西。

    马都没了,马车自然也就没了用处。

    这家人很羡慕地看着玉枝说丢就丢的马车,要不是牛车和马车的结构不一样,他们估计就要卸下牛车,去拉马车了。

    好歹也是有了代步工具,等到了下一个集市再买就是了,玉枝便放心地钻进自己的行李里继续闭目养神。

    余五很尴尬,玉枝这种异于常人的诡异举动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只好打着哈哈跟同行的人聊天。

    聊天的内容从去年的收成说到了今年的天气,接着话题就侃开了。余五聊得起劲,就差说跟着这家人一起下地了。

    玉枝眯缝着眼睛看着道路两旁倒退的景物,依然是黄土地加秃田埂,丝毫没有春天的气息。而且入春以来还没有下过一场雨,看来今年靠天吃饭的农民们有得急了。

    不过这也不关玉枝的事,她也不会呼风唤雨什么的,最多只是帮忙加加油而已。

    这一家五口中只有家主最忧心,妻子儿女对于天时没什么敏感度,反而对余五的故事更感兴趣。

    说是故事也是有原因的,余五为了博取同情心,自然是编造了一个妻子抛弃丈夫女儿卷款私奔,丈夫女儿投奔远亲的俗套故事。

    故事老套却让爱八卦的女主人感同身受,话题又扯到了他们的邻居。故事的主角是邻居家的女主人,家境算是殷实,疯狂迷上了戏班一个男旦,约人家私奔,却被对方将时间地点告诉了她的丈夫。妻子精神出轨的丈夫怒不可遏,失手把还没偷香成功的女主角打死了。故事的结局是女主死了还被人唾弃,打报告的男旦被称作正人君子。

    噗!玉枝把脸埋在包袱里,把笑声憋了回去。正人君子什么的不太可信,只有可能是那个女人的长相不是人家的菜。不过这种出卖人的做法玉枝还是很欣赏的。

    再说到这个男旦,一直在忧心收成的男主人也接过话头,赞美了一番男旦的嗓子,女主人接着赞美了一下男旦的长相,大儿子赞美男旦品质,如此等等,一家人把男旦从头到脚趾头都夸了个遍。

    玉枝笑得整个身体都在动,余五更尴尬了。如果他是个女人,听一听这些肉麻的夸奖倒是没什么,问题是他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子汉呀,被一群人围着推销另一个男人,总觉得很不得劲。

    “去看看好不好!”玉枝笑够了,再见到余五尴尬的样子,玩心大起,爬到余五身边商量道:“反正咱们也要在一个地方休整,不如就去看看那个谁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拒绝呀!余五很鄙视玉枝这个脸控,要看美女的话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各个国色天香,要看帅哥的话自己虽然算不上,但是吴瀚海和闻人辛几个都是大帅哥,她还不满足,竟然想要红杏出墙,太气人了!

    余五在心里替帅哥吴瀚海一干人等打抱不平,吴瀚海等人则是很高兴玉枝又离开了,并且把苹果几个送了回来,人生简直是不要太美好呀!

    下午的时候就到了这家人居住的地方,问清了那个戏班和车马行的位置后,余五和这家人欢欢喜喜地道别了。

    余五自然不会跟着玉枝去凑热闹,而是先去车马行定马车,得知最快也要第二天晚上取马车,余五便带着玉枝去投宿了。

    从车马行到客栈的这一路上看来,这个地方的风气应该是很好的,每个人都面带和善的微笑,就连大街也没有糟乱的情况,十分和谐文明。

    这里也是隶属于振县,不过距离县城太远,倒是没有染上振县的坏风气。

    客栈的环境也很干净舒适,客房服务什么的统统不在话下,玉枝满意地换了身显眼的红黑搭配的齐胸襦裙。裙子自然是巧手裁缝苹果的大作,本来苹果恨不能理解玉枝的这个配色要求,觉得实在是不吉利,但是玉枝坚持如此,最后看来,还真是夺人眼球。

    玉枝自恋地转着圈,觉得不太飘逸,又加了一条黑色的披帛,总算有点仙飘飘的感觉了。

    余五盯着一张便秘脸,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玉枝,心想,为什么自家小姐如此不检点,打扮成这样是去见情人吗?吴大哥们,我对不起你们,没有替你们看住小姐的心。

    玉枝感觉不到余五的怨念,问道:“你要是一起去的话不要离我太近,太拉低我的形象了。”

    我那是衬托你的美貌好嘛吗?余五自然不能这么回答,恭恭敬敬地表示自己不会跟着去捣乱的,一定乖乖在一边看着。

    然后回去打小报告。余五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得到余五保证的玉枝开心地去看戏班晚上的一台戏。

    戏票什么的根本不用担心,一切有黄牛党。

    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黄牛党?没关系,从那些有票的人手里“买”过来就好了嘛!

    “强买”是玉枝的一贯风格,在向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买”到了两张牌后,玉枝很快就跟余五分赃完毕,欢欢喜喜地去见那个被传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正人君子”。

    玉枝在这个世界也听过几次戏曲,不过那些都是上层人听的“正经戏曲”,那种豫剧的唱腔是扶苏国的国剧,也叫作京剧。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风格的戏曲在小范围内颇受追捧,这个戏班的风格就是一种类似昆曲的唱法。

    台上花旦的声音婉转柔和,听不出一丝的矫作。脸上的妆画得太浓,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但是脸型和腰肢都与女子无异,身高大概是一米六几,所以整体看起来才会那么协调。

    没错,这个花旦正是传说中的那个告密男旦。玉枝原本以为他只是看不上那个求私奔的女人的长相,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很可能是看不上对方的性别。

    玉枝见过男生女相的人,但是没见过女得这么彻底的男人。听说他也二十好几了,从十六初次上台,红了将近十年,长得还这么女性化,没被人收了还真是奇迹。

    随着男旦的最后一个音落下,掌声雷鸣四起,观众们集体喊着“白晨”,比起玉枝见过的演唱会场景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晨正是这个男旦的名字,粉丝们一般都叫他白娘,不过玉枝觉得白娘子更顺口一些。

    玉枝没有跟着一起拍巴掌,反而看到余五两眼冒红光地玩命拍着巴掌。

    玉枝恨铁不成钢,狠狠踩了他一脚。

    余五嗷了一嗓子,弯下腰去安慰自己的脚背。

    玉枝看到别人不开心,自己就开心了。玉枝在无聊之中往后台的看去,对那里的好奇心更重一些。

    雷厉风行也是玉枝的一贯风格,她跟余五交代了一声,便从椅子上留下去,趁着没人注意,钻进了后台。

    后台里各个角色忙着上场下场,也没人注意有一只玉枝溜了进来。

    玉枝迈着大步子往换衣间过去,掀开帘子的时候自己反倒被吓住了,不是白晨太丑,而是他的妆花了。

    白晨的戏服已经脱了一半,里衣下平坦的胸膛和喉结倒是真的暴露了他的性别,玉枝尴尬地指着自己的脸:“你的妆好吓人。”

    白晨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颜料果然脱落了,有些害羞地别过脸,衣服也忘了穿上去。

    玉枝轻咳一声,道:“不打扰你脱衣服了……”说罢放下了帘子,在门口拍了拍自己同样很平坦的胸口,这个人果然也是同类!

    玉枝的嗅觉很灵敏,不是鼻子的嗅觉,而是找到跟她一样的人的嗅觉。正如当初发现张根水的病态一样,玉枝也察觉到了白晨的不一样。

    白晨的长相阴柔,眉眼里尽是闺中女子的温婉和娇弱,但是他在见到玉枝的一瞬间释放的杀气却被玉枝捕捉到了。杀气的存在连一瞬间都算不上,就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一样,随后白晨又转换了气质。要不是玉枝的感官异于常人,有可能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有异装癖倾向的人了。

    在惊悸之余,玉枝更加好奇白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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