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离开你(五)
“小哥哥，你们是要回家吗？”
看小姑娘微笑着向自己问话，孟域连忙收回目光。一张小脸涨得红红的，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看到雨帘，秦碧莲不禁也在心里赞叹：好一个俊俏的小姑娘！
看儿子在小女孩面前这副局促样，秦碧莲笑着替他回答道：“我家小哥哥害羞，不好意思和你说话哩！小妹妹，我们不是回家，我们从外地来这里找人，路过这里的。你们这里有个姓萧的叔叔吗？有个姓秦的阿姨吗？你们家姓啥？你是这里的人吗？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个山岗上？”
秦碧莲向雨帘问了一连串问题，让这个八岁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会，才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不认识姓萧的叔叔，也不认识姓秦的阿姨。我是这里的人，我爷爷姓马，我爸爸也姓马，我和哥哥姓……”
她本来想把自己与爸爸和爷爷不一样的姓也说也来，但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于是，还没来得及把自己介绍完，便转身指着家的方向，“阿姨，我的家在那！你和小哥哥看到了没有？房顶上有个烟囱，正冒烟的那个！下了山岗，转过两个地头就到了！”
雨帘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脸上擦了一下，手到之处，鼻头上立即出现一道黑乎乎的泥。
她看看自己的小黑手，蹲在孟域面前，先小心摸摸他受伤的脚踝，再扑闪着一对大眼睛望着他。
“小哥哥，你受伤了吗？是不是很疼？你们还要走很远吗？”
雨帘的抚摸似乎减轻了孟域的疼痛，他看着她那脏脏的小鼻头，点点头：“嗯！”
秦碧莲说：“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可是我们刚才上山时，小哥哥把脚崴了。”
“那小哥哥不能走了，该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一个十二三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
“棉棉，你在谁说话？”
雨帘立即转身脆生生地答道：“哥哥，这里有个小哥哥受伤了。哥哥你说怎么办，阿姨还要背着她走好远哩！”
这个少年就是雨帘的哥哥萧竹石。竹石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后，他抬头望望天，摸摸脑袋对秦碧莲说：“阿姨，天气这么热。你和弟弟到先我家去喝喝水，歇一会再说吧！”
就这样，机缘巧合，孟域在雨帘家住了下来。
他俩的缘分由此开始。
如今，转眼前十一年过去了。
时光逝去，花已经不是那花，岗却是往昔的那片岗，人也还是过去的那一对人。
这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山下交通变得发达。有了便利的交通工具，人们宁愿骑车多绕路，也不愿意爬山过山垭回家。于是，那条穿过山垭，伸向后山，被无数人踩踏过的小路，渐渐被掩映在绿草丛中，失去了踪影。
只有那块供人歇息，半米高的大石头，还静静地卧在那里。它身上虽布满了青苔，却坚定地与风雨同在。
孟域在石头上坐下，把雨帘搂在怀中，“棉棉，我说这块石头是不是太奇妙了？当年，我一坐上它，你就像变花样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雨帘不说话，只笑。
“笑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候的傻样？脸红着，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孟域咬了一下雨帘的脸颊，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脖子，“那是你太漂亮了，我压根就不敢看！”
雨帘被孟域扑在脸上的热气弄得“咯咯”直笑，躲闪着，“那现在呢？”
“现在嘛，我想看就看。”
说着，他抓住雨帘的手，“棉棉，你是我一个人的，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早就是了！”
“永远？”
雨帘转过身去，捧着孟域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永远，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是！”
孟域激动万分，如得到世界的全部。他深深地在雨帘额头一吻，然后捧起她的脸，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棉棉，咱们这辈子都不能分开！”
“如果不小心分开了呢？”
孟域坚定地说，“没有这个如果，这一辈子，我都要守在你的身边。”
“假设咱们分开了，又怎么办？”
孟域盯着雨帘，像是要把她看到自己的身体里去，“那就拜托你，一定要等我！”
“也拜托你，一定要等我！”
雨帘刚一说完，她的唇就被他捉住了。在恣意的辗转和缠绵中，雨帘的心中腾起一片片桃红。这片桃红不停地漫延，漫延……直到将一对相爱的人儿紧紧地包围。
一吃过午饭，秦碧莲就忙着给女儿准备回去的东西。花生，核桃，莲子，红薯干……大包小包的，把孟域带来的大包撑得拉不上拉链了。
收拾好以后，秦碧荷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成果，总觉得自己还落下了什么东西。她叉着腰，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转身从墙上取下一个布包，从包里掏出一大塑料袋的红薯淀粉和一包干红辣椒，继续往雨帘的包里塞。
孟域和雨帘在旁边站着，傻傻地看着秦碧荷忙，插不上手。
“小域，淀粉可以做凉粉，也可在搅拌在肉里炒着吃。这是正宗的红薯粉，有它拌的炒肉片比鸡蛋清拌的还嫩。回去跟妈妈说，淀粉吃了后要把袋子扎紧，以免受潮。我晒得干，能放好几年。辣椒也要用塑料袋扎起来，下雨时以免发霉。也可把它们挂在通风的地方吹着，我已经把它们用线穿好了。”
“阿姨，别忙乎了，这些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你这娃儿，又不是些什么好东西，它们都是自己地里长出来的。你哥哥和雨帘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再说，地里今年会长新的出来！过年时再回来拿。”
见秦碧荷要扎口袋，孟域递了一根小麻绳过去，“拿这么多东西回去，我妈妈指不定有多高兴哩。”
秦碧荷扎好口袋，拍了孟域一下，“你这孩子，这只是我们农村的小家子东西，不嫌弃就行了，哪有什么好高兴的。还有，叫妈妈有空时到我们这里来玩！”
“阿姨，我可把这里当作我的家了！我以后想来就来，你可不能赶我走！”
秦碧荷微笑着看着他，“你这么好个孩子，我哪舍得赶你？我还巴不得你多来哩！”
“小哥哥，你们是要回家吗？”
看小姑娘微笑着向自己问话，孟域连忙收回目光。一张小脸涨得红红的，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看到雨帘，秦碧莲不禁也在心里赞叹：好一个俊俏的小姑娘！
看儿子在小女孩面前这副局促样，秦碧莲笑着替他回答道：“我家小哥哥害羞，不好意思和你说话哩！小妹妹，我们不是回家，我们从外地来这里找人，路过这里的。你们这里有个姓萧的叔叔吗？有个姓秦的阿姨吗？你们家姓啥？你是这里的人吗？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个山岗上？”
秦碧莲向雨帘问了一连串问题，让这个八岁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会，才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不认识姓萧的叔叔，也不认识姓秦的阿姨。我是这里的人，我爷爷姓马，我爸爸也姓马，我和哥哥姓……”
她本来想把自己与爸爸和爷爷不一样的姓也说也来，但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于是，还没来得及把自己介绍完，便转身指着家的方向，“阿姨，我的家在那！你和小哥哥看到了没有？房顶上有个烟囱，正冒烟的那个！下了山岗，转过两个地头就到了！”
雨帘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脸上擦了一下，手到之处，鼻头上立即出现一道黑乎乎的泥。
她看看自己的小黑手，蹲在孟域面前，先小心摸摸他受伤的脚踝，再扑闪着一对大眼睛望着他。
“小哥哥，你受伤了吗？是不是很疼？你们还要走很远吗？”
雨帘的抚摸似乎减轻了孟域的疼痛，他看着她那脏脏的小鼻头，点点头：“嗯！”
秦碧莲说：“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可是我们刚才上山时，小哥哥把脚崴了。”
“那小哥哥不能走了，该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一个十二三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
“棉棉，你在谁说话？”
雨帘立即转身脆生生地答道：“哥哥，这里有个小哥哥受伤了。哥哥你说怎么办，阿姨还要背着她走好远哩！”
这个少年就是雨帘的哥哥萧竹石。竹石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后，他抬头望望天，摸摸脑袋对秦碧莲说：“阿姨，天气这么热。你和弟弟到先我家去喝喝水，歇一会再说吧！”
就这样，机缘巧合，孟域在雨帘家住了下来。
他俩的缘分由此开始。
如今，转眼前十一年过去了。
时光逝去，花已经不是那花，岗却是往昔的那片岗，人也还是过去的那一对人。
这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山下交通变得发达。有了便利的交通工具，人们宁愿骑车多绕路，也不愿意爬山过山垭回家。于是，那条穿过山垭，伸向后山，被无数人踩踏过的小路，渐渐被掩映在绿草丛中，失去了踪影。
只有那块供人歇息，半米高的大石头，还静静地卧在那里。它身上虽布满了青苔，却坚定地与风雨同在。
孟域在石头上坐下，把雨帘搂在怀中，“棉棉，我说这块石头是不是太奇妙了？当年，我一坐上它，你就像变花样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雨帘不说话，只笑。
“笑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候的傻样？脸红着，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孟域咬了一下雨帘的脸颊，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脖子，“那是你太漂亮了，我压根就不敢看！”
雨帘被孟域扑在脸上的热气弄得“咯咯”直笑，躲闪着，“那现在呢？”
“现在嘛，我想看就看。”
说着，他抓住雨帘的手，“棉棉，你是我一个人的，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早就是了！”
“永远？”
雨帘转过身去，捧着孟域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永远，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是！”
孟域激动万分，如得到世界的全部。他深深地在雨帘额头一吻，然后捧起她的脸，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棉棉，咱们这辈子都不能分开！”
“如果不小心分开了呢？”
孟域坚定地说，“没有这个如果，这一辈子，我都要守在你的身边。”
“假设咱们分开了，又怎么办？”
孟域盯着雨帘，像是要把她看到自己的身体里去，“那就拜托你，一定要等我！”
“也拜托你，一定要等我！”
雨帘刚一说完，她的唇就被他捉住了。在恣意的辗转和缠绵中，雨帘的心中腾起一片片桃红。这片桃红不停地漫延，漫延……直到将一对相爱的人儿紧紧地包围。
一吃过午饭，秦碧莲就忙着给女儿准备回去的东西。花生，核桃，莲子，红薯干……大包小包的，把孟域带来的大包撑得拉不上拉链了。
收拾好以后，秦碧荷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成果，总觉得自己还落下了什么东西。她叉着腰，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转身从墙上取下一个布包，从包里掏出一大塑料袋的红薯淀粉和一包干红辣椒，继续往雨帘的包里塞。
孟域和雨帘在旁边站着，傻傻地看着秦碧荷忙，插不上手。
“小域，淀粉可以做凉粉，也可在搅拌在肉里炒着吃。这是正宗的红薯粉，有它拌的炒肉片比鸡蛋清拌的还嫩。回去跟妈妈说，淀粉吃了后要把袋子扎紧，以免受潮。我晒得干，能放好几年。辣椒也要用塑料袋扎起来，下雨时以免发霉。也可把它们挂在通风的地方吹着，我已经把它们用线穿好了。”
“阿姨，别忙乎了，这些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你这娃儿，又不是些什么好东西，它们都是自己地里长出来的。你哥哥和雨帘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再说，地里今年会长新的出来！过年时再回来拿。”
见秦碧荷要扎口袋，孟域递了一根小麻绳过去，“拿这么多东西回去，我妈妈指不定有多高兴哩。”
秦碧荷扎好口袋，拍了孟域一下，“你这孩子，这只是我们农村的小家子东西，不嫌弃就行了，哪有什么好高兴的。还有，叫妈妈有空时到我们这里来玩！”
“阿姨，我可把这里当作我的家了！我以后想来就来，你可不能赶我走！”
秦碧荷微笑着看着他，“你这么好个孩子，我哪舍得赶你？我还巴不得你多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