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的小朋友们,并没有原先被科普的那般难以应付。

    秋妧不擅常人际交流,但可能是与孤儿院里的幼童们相处久了,加上越是修真她越有种让人感到亲近的气息,反而是少数没被小恶魔们恶整过的志工。

    等着看笑话的郭长青,以过来人的身分,观赏菜鸟们与当年的他相似的经历,心里酸爽无比。可惜直到最后一天,都没瞧见该是熊孩子恶整目标的秋小学妹被整,忍不住对她抱拳,连说十几句佩服。

    在秋妧以为度过最难熬的几天之后,接下来就是返回p市的快乐暑假。没料到麻烦总是最后一天找上门。

    就在最后一日早上用过早餐,被秋妧“感化”的一群小朋友们,拉着她的手与她相约再会。被人这么热情对待,还是头一回,也跟着几位小女生抹了两把眼泪,并且被强约了要当笔友。

    当小朋友们都走得差不多,一辆加长型的豪车停在校门口,就像秋妧看过的电影情节般,从车上陆续下来几名身穿深色改良西服的年轻男子,以他们那种制式的行为,让人一眼就弄明白其保镳的身分。

    “哇塞,谁这么大排场!瞧瞧,又是保镳又是加固型房车,深怕没坏人盯上。”郭长羽在秋妧身边压低音量。

    “该不会是我们小朋友的家人吧。”话才出口,她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这可是“平民”的夏令营啊。

    等正主由保镳拉开的那扇车门后现身时,秋妧还来不及对那位“郭取”讶异,就听到身边的人哼了两声,或者说是冷笑了两声。

    “你鼻子还是喉咙有毛病?”秋妧趁着说话,将身体侧了侧,同时以郭长羽的身体挡住自己的面孔。

    “妳知道那位是谁吗?我堂哥妈妈那边的表弟,叫司徒绍。”

    “喔。”

    “妳怎么这反应?”郭长羽没等到对方的反应,转头看她,片刻,才一拍自己的后脑勺。“瞧我,忘记妳不是京城人。京城的司徒家总该知道吧,啊,摇头?新闻看吗?就是那个常和皇室有姻亲关系的古老家族啊。”

    既然人家来找的人是郭长青,围观者看着被保镳围得严严实实的大人物,个个归心似箭的志工们,也就没有再围观的兴致,依续返回宿舍,将打包好的行李,送到基金会替志工们安排的小巴士里。

    原本基金会是没这个预算,不过前两日,基金会一名高层来个突击检查,是真的突击,而不是那种从上而下安排好的作秀。那名高层在同基金会工作人员吃惊的表情中,不止心里有种成就感,同时还发现这一届的参加者特别安份乖巧。

    以他多年的经验,以及自家不少的活教材,绝对不相信世上有不熊的孩子,所以把功劳全都归到志工身上,尤其是这次新加入的志工们。于是大手一挥,私人掏腰抱雇了一辆中型巴士。

    终点是百分之八十的搭乘者都要去的火车站,但是从成德中学行经火车站不绕路的情况下,司机也会陆续停靠几个交通转运点。

    秋妧还犹豫着自己是直接到火车站返回p市,还是先找间青年旅馆住上几日,试一试修真手段的百分百赌石技能。

    当秋妧将自己的行李安置在巴士上,又一辆价高的名车出现,正好停在离她五米不到的距离。

    车上下来的汪红绫,一眼就看到正站在巴空旁的人,想了一会儿,才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几个大步就来到秋妧身前。

    “瞧瞧这是谁啊!看妳这身衣服,就知道那次参加夏令营是想鱼目混珠。我就说我们这班怎么会输,原来是掺了妳这么一个冒牌货。”

    “原装货如果是妳这样没礼貌的人,我宁愿当冒牌货。”秋妧好歹身为修真者,且随着能力越强,心态仍有微微的改变,再加上那个与汪红绫不得不说的故事,不再如昔日那样装孙子,反唇相讥的回道。“妳挡了我的路,麻烦让一让,别耽误别人的时间。”

    汪红绫自从身分不同,第一次遇到敢当面回嘴的人,脸色一沉,正打算再追上去,司徒绍的出现捥救了一场随时爆发的危机。

    汪红绫看到目标人物出现,朝秋妧冷哼一声,脚跟一转,直接挨到司徒绍身边。

    “放假期间,妳怎么来学校?”很平淡的语气,有礼貌,却让有些阅历的人都听出来其中的冷漠与不耐烦。

    “啊,是有东西忘了拿。”汪红绫的心思全都飞到司徒绍身上,顺势也跟着他离开巴士这里。

    原本以为事情过去的秋妧,直到在某个转运站下了夏令营的巴士,发现身后两名拥有内功的男子时,才知道汪红绫已非昔日的梅子。至少那时候她看人不顺眼是自己上,现在大概只要一个口令,就有大把的保镳替她卖命。

    的确是“卖命”。

    奉汪红绫之命来痛殴秋妧的保镳,仗着自己的武术修为,并不把一名十多岁的小女孩看在眼里。觉得自己大才小用的两人,看到她从巴士下来又转搭公交车,之后在一个较为偏远的站下车时,互望一眼,连动手都不需要,直接踩了油门朝她冲撞过去。

    不曾想两人眼前一晃,目标物一闪身不见踪影。开车的那位直觉到危险,正想打方向盘离开,忽然感到全身血液像是凝结般,四肢完全不听指挥。

    坐在副驾驶座的人,一发现同伴异常,连忙拉起手剎车,还来不及询问,自己也感到全身经络都冻结起来。

    “怎、怎么回事?”驾驶座上的那人好不容易适应,断断续续的开口。

    而他的同伴则是死命的想说什么,却在他发出第一个音节时,目标人物出现在他们面前约两百公尺的距离。

    看到十多岁的小女孩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两人已知自己踢到铁板,一方面死命想催动内力化开体内的冷流,一方面想转动僵直的脖子和对方使眼色。

    秋妧不给两人喘息,手一挥,一股极为烧烼的热气直接扑了过去。

    两名保镳感受到冰火两重天──就算皮肤再如何感到烼热,身体里面的血液却仍然凝结似的无法顺畅流动。

    “谁派你们来的?”秋妧看着两个人扭曲的面部表情,缓步朝轿车移动,她每跨一步,两个人的呼吸就艰难一分。“不愿意说?还是开不了口?”

    “我、我们、汪小姐……”

    “果然是她啊。”

    “放、放过、我们、我、发誓、不……”

    不等两人表完忠心,一种令人恐惧的强大压力袭来,无论是刻意打磨过的肉身,还是日夜不停运行修炼的内力,在这个压迫之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不到十分钟,秋妧看着七孔流血的两具尸体,以及还未熄火的轿车,稍稍恍神,眉头一蹙,接着脸上出现一抹惊恐之色。

    被翁清影响了。

    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作风,从来是底层小老百姓的秋妧,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下得了手。

    深深吸了口气,秋妧又望了眼已无呼吸的两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才加速离了现场。

    在秋妧离开约两个小时之后,命案现场出现三名穿着与死者相同服装的人。

    见到同伴这种惨状,三人都颇为讶异。保镳的工作本就朝不保夕,死几个同伴也算家常便饭,几人惊讶的原因,是同伴的身手与死亡的方式。若非对手的能力远远超过两人十几倍,现场怎么会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

    三人互望一眼,知道这件事自己作不了主,将现场情况汇报给上层,还特别强调这里是第一现场,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打斗迹象。

    半个小时不到,又出现另一票人,从他们运下车的各种仪器中,三人知道这件事他们是插不上手了。

    负责调查两名保镳死亡真相的,是司徒绍亲哥哥的二号心腹黄谨。两保镳死后快六小时,他站在顶头上司的面前,将此事进行汇报。

    司徒绍的哥哥司徒诏,外形与其弟有六七分相似,外表看起来二十五岁以上,面部表情稍嫌僵硬,看得出来是个不常笑的人。

    当黄谨报告时,他只静坐在沙发上聆听,俗称面瘫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反而让开口的人,感到强大的压迫感。

    “秋妧人在哪里?”等到报告完毕,司徒诏才问。

    “调出路口监视器,秋妧约在两人死亡的差不多时间,出现在北郊的青年旅舍。”身为努力想要干掉第一把交椅的黄谨,如何在上司简短的话里面找出重点,才是能够往上爬的关键。

    以整个京城为中心,成德中学在南区,两保镳死在东南。

    “死亡误判在三十分钟,就算多加十分钟,四十分钟一百五十公里,时速二百二十多多?”司徒诏自言自语。片刻,又抬头看着等他安排的手下。“你有秋妧的资料吗?”

    “她是p市第三孤儿院出身,与汪小姐的唯一交集,是在小少爷五年级那时候的夏令营,两人不但是室友,且是同一班。”

    “这两人有什么冲突?”

    听到老板反讽的问,黄谨压下想咳两声的冲动,缓了口气,把才从保镳那里听来的状况重述一遍。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想讽刺两句。

    司徒家是古老世家,虽然这十多年因为内斗而有些走下坡路,可是底蕴一直存在。世家与暴发户最大的差别,大概就是与人相处的态度了。

    黄谨的家族一直以来都依附司徒一系,就算自己家族兴起的时间不到百年,可是耳濡目染下,他的思想行为上,也看不上那种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摆臭架子的有钱人。

    “你觉得,以汪红绫的个性,会冒着风险帮助落难者吗?”

    黄谨脑筋一转,已经知道老板所谓何事,想了想措辞,才保守的回道:“人总是会变的,也或许,是早对小少爷有好感。”

    司徒诏冷笑两声。“有空的话,你将当年的事再调查一次。”顿了顿,又强调道:“私底下悄悄的、仔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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