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葵半梦半醒间,觉得眼前似乎站着一个美人。

    “醒了吗?”

    罂粟气质一变,再次变回祸国祸民的妖女。

    付葵揉揉眼睛,真的是漂亮的罂粟。她连忙下床重重行了礼。

    离开付家前,她曾让工匠打了几套金银首饰。虽然生活在京中的权贵不在乎这些,可是付葵敢保证样式独一无二。

    “付葵感谢姐姐搭救之恩,特地前来答谢。”

    她身上恰好带了这么一支金钗,绝对配得上罂粟妖孽的气质。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付葵从袖子里面掏出来只白蚁,风雅颂的小指动了动。当然付葵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她不动声色的将白蚁塞回袖子里,用力去捏这只该死的蚂蚁让它把金钗吐出来。

    “不好意思拿错了。”付葵重新递出金钗。

    罂粟眼前一亮,接了过来,笑意盈盈地看了眼。

    “看在钗子的面上,我就信了你这回是特地前来。”

    罂粟身量比付葵高,她将金钗插.在密发当中,用团扇拍了拍付葵的小脸蛋。

    正当她转身准备回贵妃榻上卧着时,发现付葵的小爪爪勾住她的衣衫。

    “姐姐,你生得可真美!”付葵腆着脸说道。

    风雅颂轻轻笑起来,罂粟也掩着口鼻。

    “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女孩子,姐姐可真会被你这单纯痴情的模样骗了去!”

    付白衣被这销魂蚀骨的声音魅惑到,不顾付葵的阻拦,从她袖子里掉了出来。

    风雅颂装作平静不知情的样子问道,“付小葵,这是什么呀。”

    “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香囊罢了。”付葵装作很平静,手上又捏了捏,“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香囊。”

    罂粟挑了挑眉毛,还是小孩子呢,连怎么掩饰真实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小葵妹妹可愿意将香囊,送给姐姐观摩几日呀?”

    付葵本来不准备答应,可是付白衣在她脑海中哭求。

    “妹妹?”

    傅白衣这个好色白蚁就将要死了呀。

    付葵心软,无比纠结地将白蚁香囊递了过去,“那,那就让罂粟姐姐看几日,几日之后一定要还给我哦!”

    罂粟又笑了起来,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付小葵,你真可爱。”

    付葵碰触到罂粟的手,瞬间缩了回去。罂粟的手十分冰冷。在接触的瞬间,仿佛有什么顺着手指,侵入了付葵的身体,让她觉得有些刺痛。

    “罂粟姐姐你……”

    罂粟把玩着付白衣,抬头等待着傅葵的下文。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付葵将起来的眉头展开,重新笑道,“使的是什么香?我好喜欢!”

    “哦,这个香呀,也只能在大虞算稀奇,在沙乾却是普通货色。你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几瓶。”

    付葵拜别封雅颂,慌忙之间一直没有发现风雅颂的欲言又止。

    她得想办法测一测罂粟的祸福,甲果说她的卜珏是难得的上等卜珏。可她一点不会问卜啊。

    “付蒂樨付蒂樨!”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声冷哼,是华王爷。一道劲气扑面而来,付葵立即后仰身体,堪堪躲了过去。

    “你怎么老是欺负她?”

    “她为何总出现在这?”

    两人相互对坐,正在下棋。

    付葵很是生气,华王这会没有对付蒂樨动手动脚,付葵也就忍下了自己的脾气。

    付葵直刺刺地往那一坐,势要将电灯泡发挥出太阳的光芒。

    “我说越华,你是真心想当我妹夫吗?这就是你对姐姐的态度?”

    越华也冷笑,“孤王记得之前有人说,孤王可以当爷爷。”

    付葵十分认真地同他讨论,“越华虽然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其实根本没有谈过恋爱吧?难道你不知道哄好你中意对象身边的人是最基本的常识吗?”

    华王爷难得正眼看了她。

    “孤王只要哄好樨樨儿便可,为何要哄你,哄她身边的人?”

    付葵得瑟起来,这还真是一个爱情白痴。

    “你不将她身边关节堡垒打通,你怎么能走到她身边?”

    华王爷思索片刻,“有理!”

    他将手中的白棋放回棋碗中,谁都没有想到,接下来他会一把拉过付蒂樨,缠绵热烈地来了个湿吻。

    付葵:“……”

    付蒂樨:“……”

    真的是,一点都不避讳的人。

    “樨樨儿,爷这回不欺负你了。吾还有事去办,乖乖等着吾归来!”

    越华笑得邪魅,说走还真马上走了。只剩下付葵和付蒂樨大眼瞪小眼,两人俱是小脸通红。

    付蒂樨挺了挺身体,正坐,“说吧,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和不自在?

    付葵用小手扇着滚烫的脸,“他笑起来还挺好看?就是年龄大了点……”

    “……”付蒂樨更加手足无措起来,继而变成恼羞成怒,“付葵,到底有什么事嘛!”

    付葵略微带了些吃惊,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华王和付蒂樨这明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呀。

    “为何这般看我?”

    付葵摇了摇头,看来是她太粗心,又是她太大惊小怪。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问卜?”

    “付家的孩子都会。怎么,你一点点都不会吗?”

    付葵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

    现在轮到付蒂樨惊讶了,“卜论卜辞你知道吗?”

    这本两本书她还真有,但是路上遗失了。

    付蒂樨让甲灯拿来笔墨纸砚,一边默写一边给她讲解。

    付蒂樨说解的东西都是最最基础的。若付葵还想深入,还得回付家进入族学。

    辗转几日过去,付葵熬出深深的黑眼圈。

    “坎,一正一反。凶福并济?”付葵揉揉眼睛,准备休息,“看来还是得回付家吗?”

    夜色迷离,霜华轻染。好在付家送来的锦被十分厚实,付葵喜欢往里面塞自制的热水瓶。

    等到她梳洗归来重新回到房间,却发现床上放置水平的地方在不断抖动。

    “谁在那里!”

    佛门净地一般,不干净的东西不敢进来。而在虞州,敢于现身的妖怪也不多。

    “付,付小葵,是本大王啦……”抖得不成调的声音,似乎还带了点唱腔。

    果然是付白衣。

    “你舍得回来了?”

    付葵想要将被子掀起来,可是付白衣按得死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它即将死去变得丑陋无比?

    付白衣咬牙切齿的哭诉道,“天天呐!本大王发生了一件离奇怪事,简直无法接受!”

    付葵猛地用力抽开被子,紧接着吸了口气,往后退。

    “付白衣!你从我的床上滚下来!”

    床上湿了一片,付白衣又长大了几分,它的大肚子贴着热水瓶,正在产卵。

    产卵!

    “付白衣你不是公的吗?”

    “对呀,为什么本大王会产卵!”

    付白衣触角一扬,大概是说话太过大声。于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它又产下了手掌大小的卵团。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白色小点。

    以热水瓶为中心,几乎铺满了半个床铺。而付白衣还在继续生产中。

    “付白衣,讲道理能不能带着你的子孙下来?”

    这可是200年的积淀啊,到时候能孵出了多少只小白蚁?

    付白衣软绵绵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它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付小葵你太残忍了,本大王……本宫现在在临产!你居然让本,本宫下床。。。”

    原来那片湿迹是它哭出来的。

    付葵无奈只能妥协,“行行行了,女王殿下床现在是你的了。”

    “不行。你得说女王殿下万岁万万岁。而且本宫需要营养,本宫还能生,但本宫没有力气了。”

    “……女王陛下万岁万万岁。”付葵乖乖地去拿糖浆,突然它她想到什么,回过头来说道,“如你这般懒、蠢、馋,我早该想到你是一个母的了。”

    “哇……”付白衣彻底哭了出来。

    活了几百年才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它也很惶恐好吗?这一发现,没有丝毫准备下就要当娘更加惶恐好吗?

    第二天,付蒂樨发现一向晚起的付葵,居然坐在院子里喝茶看日出。只是她的黑眼圈更加严重。

    “……你昨夜又熬夜研究?”

    付葵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不,昨夜我总算知道母亲的伟大!”

    那可真能生。直至天亮,付白衣到时候下才将它以及它的卵团们搬走。

    不久两人都换了男装,每月她们都会去看望父亲一次。

    这次来接他们的小厮是叶山,就是迎接付葵进府的黑瘦孩子。

    “大少爷,二少爷给您们请安!”叶山一看到付蒂樨就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二少爷您知道吗?府上被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塞满了。”

    “这与我有何干。”付蒂樨回道。

    “可那些都是华王爷送来的。”

    上到卧床不起的付老太太,下至缠绵病榻的六小姐,百年人参、千年珊瑚、紫檀木己、茶圣烘培的茶……看得出来,每样物件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谁能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的华王,居然温顺的像猫一样和付大爷说话。”叶山仍然喜欢学话,“下朝的大人们几乎都把眼睛揉了揉。您可不知道,当时王大人就黑了脸。嘿嘿,真解气!”

    付葵扑哧一声笑出来。

    付蒂樨冷着脸问道,“怎么?难道你也觉得我该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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