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突然出现在门口,让刚刚才说出对她真实看法的沈随心大吃一惊,不由脱口问道:“紫菱?你不是和云帆出去约会了吗?怎么?”

    紫菱眼中满是泪水,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让她又气又恨,愤怒的朝沈随心大喊道:“要不是我回来取东西,经过你的门口,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看我,你怎么能说我是傻子,说我是白眼狼?我以为你温柔、善解人意,支持你和我爸爸在一起,可你竟然是为了他的财产,你真的是太残忍太恶毒了!不行,我一定要告诉爸爸,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让他立刻和你分手!”说着便转身朝楼下跑。

    “紫菱,你听我说!你等等!”沈随心慌了,急急忙忙追了下去,雨姗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跟着下了楼。

    汪展鹏和费云帆正在一楼客厅说话,突然听到楼上一阵吵闹,然后紫菱便如无头苍蝇般猛冲下来,接着是一脸慌乱的沈随心,最后是手足无措的雨姗。

    “发生什么事了?”汪费两人吃惊问道,费云帆自觉地上前安慰心上人。

    “爸,云帆!我们都被骗了!”紫菱伤心至极的甩出一句,成功的让两个男人两头雾水。

    “被骗?被谁骗?紫菱,别着急,你慢慢说!”费云帆柔声询问。

    “我刚刚上楼拿东西,听到她们两个人谈话,沈随心说……说我……坏话,很过分的话!”紫菱气的直跺脚,到底不好意思守着人把原话说出来。

    沈随心正好下来,闻言心里松了口气,情绪也镇定下来,朝众人笑道:“我正和雨姗聊天,可能被紫菱听了只言片语,误会了!”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汪展鹏笑道,费云帆也跟着附和。

    只有汪紫菱气的跳脚,“什么误会,我亲耳听得清清楚楚的,你就是在说我坏话,还说和爸在一起是为了他的财产,你敢发誓你没这么说!”

    沈随心故作无辜道:“紫菱,你真的误会了,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沈随心明白,这个时候一旦承认,什么都完了,所以咬定紫菱是误会。

    紫菱不死心,“好!你不说。雨姗,你说,我们两个到底谁在撒谎?”一副不问出结果决不罢休的模样。

    雨姗不善说谎,急的满脸通红,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说什么更好,“我,我不知道!”最后只能这么说,无论如何狠不下心将疼了自己十多年的阿姨判死刑。

    “你也不说实话,是因为她是你亲生母亲,对不对?”紫菱气愤指责道。

    沈随心怕雨姗露馅,凄然道:“紫菱,你不要冤枉雨姗!我是她母亲,你也是她亲姐姐啊,你想让她说什么?你没看她已经被你逼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说完又转头朝雨姗柔声道:“都是我的错,害你受委屈了!不是说下午要陪姐姐逛街吗?快去吧,别耽误了。”

    雨姗想想,自己再呆下去也无益,低低的说了一声“我走了!”,便离开了。

    紫菱看雨姗离开,哭的可怜兮兮道:“爸,云帆,你们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汪费二人顿时心疼不已,一口一个“我的小公主”、“我的精灵”,“别哭了,我们相信你不会撒谎!”

    沈随心一看情况不好,摆出一副更哀戚的神色,哭的是梨花带雨,“展鹏,你不相信我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汪展鹏闻言,立马乱了阵脚,“随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相信你!”如果不相信沈随心,岂不是先要怀疑自己,骄傲自负的汪展鹏绝不会承认自己识人不清,会被心上人欺骗十几年。

    紫菱闻言不满,“爸,你刚刚说相信我的?”

    汪展鹏一时尴尬,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朝沈随心道:“你到底跟雨姗说什么了,怎么会让紫菱误会?”

    沈随心见好就收,歉意道:“也是我不好,因为雨姗总觉得我对紫菱比对她好,因此对我有些不满。为了消除她对我的隔阂,我便安慰了她几句,说以后会对她好的,比对紫菱更好!展鹏,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是雨姗,她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没能亲自照顾她,看到她对我不谅解,我的心里真的不好受啊!”说到动情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汪展鹏对雨姗也是心有愧疚,便信了沈随心的话,上前抱住她安慰,又转头朝紫菱道“紫菱,雨姗是你妹妹,你沈阿姨和她分离这么多年,对她好些也是应该的。你不是向来最善良、最善解人意的吗,现在怎么吃起这种醋来了?”以为紫菱不满随心对雨姗好,才发脾气的。

    沈随心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费云帆也跟着打圆场道,“都是误会!我们马上是一家人了,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痛快!好了,紫菱,快上去拿东西吧!你忘了我们今天出去还有活动了。”言下之意,也相信了沈随心的话,认为是紫菱听错了。

    紫菱泪眼迷离,“云帆,你也不相信我?!”狠狠一跺脚,上楼回房间哭去了。

    “紫菱,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费云帆大喊一声,追上楼去。

    楼下,沈随心哭的越发柔弱,“展鹏,都是我不好!”看他的目光仿佛他是她全部的依托和支柱般。

    汪展鹏豪情顿涨,“你没有错,是紫菱太年轻,太不懂事了!”

    “展鹏!”沈随心情意绵绵的喊了一声,哽咽着投入他怀中。在汪展鹏看不到的地方,脸上露出得逞过关的笑意:紫菱,你还太年轻,装可怜哄男人,你,比不过我!

    不知道费云帆用了什么花招,紫菱到底是被他哄好了,拿着东西跟他出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紫菱虽然还是没给沈随心好脸色,但陶艺馆起码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四人收拾好东西,将该处理的事处理了,赶在年前飞去了巴黎——结婚。

    在陶行止的千呼万唤下,腊月28——他和舜娟订婚的好日子,终于到了。早在昨天上午,喜饼已经按照女方要求送到了指定地点;聘金包好了;准备了各项红包礼;清点了礼品;现去取了订婚礼服。下午的时候,又联络了一遍参加婚礼的人士,以保证都能按时到场,最后便是订婚当日所需的车辆和司机。虽然有家人帮忙,陶行止还是累得够呛,吃完晚饭便早早上床休息,准备第二天能精神饱满的去见新娘子,只是心情太过激动,到底辗转了半夜才睡过去。

    订婚这日,天高云淡,连几日未现的太阳公公都赏脸露了头,陶李两家人纷纷感叹:好天气,好兆头!

    上午9点后,参加订婚典礼的人士一一到达李家,随着陶行止和陶家人的到来,男方燃放鞭炮,女方燃引炮相迎,好一番热闹后,众人才各自落座。又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终于到了戴戒指的环节,陶行止取出系有红线的金戒套在舜娟右手中指上,表示永结同心。订婚礼进行到此,基本算完成了,接下来便是李家设宴款待两家来客及媒人,宴毕男方应送红包“压桌”给女方,回礼宴毕,男方离去。至此,婚约正式生效,两人身份确定。

    马上便是新年,被节日的气氛感染着,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趁着人全,李老夫人让儿子整了部相机,为全家人照个人照和全家福。全家福照了好几张后,相机便落入了年轻人手中。李文远四兄弟年纪相差不大,几个参加工作的平时还有保持个形象气度什么的,现在也彻底原形毕露,一个个热情的拉着绿萍不放手,就怕比别人少拍一张。舜娟在一旁看得直笑,想着他们虽然不知道“妹控”这词,但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确实拥有这一属性。

    接下来的日子在等待新年中度过,包饺子,搓汤圆,准备年饭,很是热闹。

    大年初一,春节早晨,开门大吉,先放爆竹,叫做“开门炮仗”。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称为“满堂红”。这时满街瑞气,喜气洋洋。当然少不了最重要的一项活动——拜年,亲朋好友家和邻里互贺新春。离得近的直接上门,远些的就用电话拜年代替了,舜娟自己也接到了台北不少好友和商界熟人的拜年电话,整个感觉比前世的时候年味更浓些,也更热闹些。

    年初二俗称迎婿日,今年的大年初二对李家和陶家都是特别的一天,因为陶行止这个“准女婿”要来李家见家长了,不只要见舜娟的直系亲属,什么姑表姨姐妹的,得到消息没事的都来了,满满挤了一屋子,让陶行止很是紧张了一把。转了一圈等把人一一认完,陶行止也晕头转向了。

    相比起来,赵远俊就幸运多了,他是初五来的台南,算计着这时候亲戚往来走的也差不多了,绿萍和李家人也应该有空“招待”他了,便在死磨硬泡征得绿萍同意后,兴冲冲提着礼物来了。此次前来,他身怀三个目的:一,当然是见见亲亲女友喽,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人十来天不见半辈子都快过去了;二,和李家人混个脸熟,最好能得到当家人的认可和喜爱;三,如果当家人看他极顺眼,顺便提出让两人确定关系的事,那结局就更完美了!

    绿萍很不好意思的把男朋友要来台南的事,告诉了舜娟,舜娟不由失笑:远俊这孩子,未免也太心急了吧!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先要去认女方亲戚家的门了,真有他的!舜娟把这事当笑话讲给李家人听,其他人也笑得不行,不过李家二老倒是对他这种行为表示了肯定。

    “说明这孩子在乎咱们家绿萍,这才大老远专程跑这一趟啊!好孩子,有心,我看绿萍和他在一起,错不了!”说的众人纷纷点头。

    等见到赵远俊本人时,李家二老更是满意的不得了。长得好,有礼貌,嘴也甜,外公、外婆叫的那叫一个亲!

    “好!好!比我那几个孙子都强!以前一个个自觉能的不得了,这下可被比下去了!”李老夫人拉远俊坐她旁边,打量半响后笑道。

    “外婆,您可别太夸我!我看几位表哥都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不比我差;就是文远,在t大他们那级,也是相当出类拔萃的!”赵远俊果然够强大,抢了外公外婆还不算,一张嘴绿萍的表哥也成他的了。

    绿萍都怀疑他是不是本人,以前明明很严厉冷酷的,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天天一副笑嘻嘻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巧舌如簧像了?

    绿萍很不解,找到个机会私下问他,人家这么回道:“严厉冷酷?有吗?你说的那可能是对外人,我什么时候对你这样过。我对内人和亲人,向来是走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路线的。”听得绿萍直想揍他一顿,这家伙,忘了一开始是怎么对她的了!

    “听说你今年也要出国留学,去的是哈佛法学院?”李老爷子开口问道。

    “是,托福已经过了,只等着本科毕业后就可以去报名了。因为家父从政,所以家里希望我将来能子承父业。美国哈佛的法学院,在世界也是有名的,这份学历能为我将来添一份助力。”赵远俊索性把他想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嗯!不过绿萍这次去的是法国,两地相隔甚远,你们长期分开着,可要想好了!再有,人在异地,更要谨言慎行,才不会吃亏。凡事三思而后行,很有必要!小伙子,切记,切记!”李老爷子话不多,但句句精辟,说完拍拍他肩抬脚便走。

    “爱若坚固,时间和距离都不会成为障碍!谨言慎行,我记住了!谢谢你,外公!”远俊朝李老爷子背影说道,他知道他听得见。

    背对着他的李老爷子闻言,嘴角翘起,笑眯眯的往书房走,心中想的却是绿萍这孩子是比她妈有福气,选的对象实在不错!

    因为李老夫人的热情邀请,赵远俊便在李家住了下来,用老人家的话说,叫多处处增进了解,就是不知道这个了解是指绿萍和赵远俊呢,还是李家人对赵远俊,还是李家四位表哥们对赵远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从来到李家,远俊便发现他天天面对几位表哥表弟的时间好像比和绿萍相处的时间还要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妹控”属性的李家四兄弟原本还想给赵远俊来个下马威,但在看了李老夫人对他明显的宠爱,见了绿萍对他相当的在意,以及听了李文远讲了他霸道腹黑的性格后,便纷纷打消了主意,转向“以和平求发展”。

    时间就在几个年轻人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中过去,一转眼到了正月中旬,他们该回台北了。李家二老十分不舍,热闹了这几天,习惯了,突然再回到以前那种冷清的状态,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孩子大了不由娘呢!

    回到台北,生活慢慢进入了正轨,日子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因为舜娟农历二月结婚,绿萍想参加完婚礼再说留学的事,所以在走之前的这段时间还是会在学校度过,正好合了赵远俊的心意。舜娟时不时的去上上那可有可无的班,反正现在股份少了,赔赚的倒也不用太在意了,不过想到汪展鹏还持有公司的股份,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总想着要是能把他踢出去才好呢?至于紫菱的那2.5%,舜娟倒不太在意,索性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很快机会来了。回到台北一周后,舜娟接到了紫菱自巴黎打来的求救电话,说是年初时她和费云帆以及爸爸和沈随心,购物遇到意外,以诈骗罪被法国警方逮捕了。目前她和费云帆已被人保了出来,但爸爸和沈随心还关在狱中,已经快一个月了。警方说,要想放人,必须把购物的所有花费付清才可以,但现在云帆的事业出现问题,已无力偿还债务,所以才想到找舜娟帮忙。

    舜娟听她说完,心中便有了主意。毫无疑问,费云帆的产业出现问题,肯定是伊莎贝拉的手笔,这些人被警方关押,说不定也是她背后使得手段。这样一来,救汪展鹏和沈随心出来就简单多了,关键是可以以此要求汪展鹏签一份股份转让书,彻底将他踢出“浩宇建材”,让他成为名符其实的穷光蛋,到时候让沈随心养着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情景,舜娟想想就很乐。

    舜娟没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告诉紫菱会尽快赶过去,至于偿还债务保释的事,见了面再详谈。紫菱此时已是毫无办法,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巴黎,原来是这么可怕,想找个能帮忙的人都难;记忆中云帆是富有的、万能的,好像天底下没有他办不到的事般。现在也都变了,没有了奢华的城堡,没有了成群的仆人,只有一栋小小的楼房,还是来到之后现置办的。也不再万能,不然他自己也不会被抓,最后两人能够出来还是靠了他的前妻伊莎贝拉的帮忙。

    所有这一切,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此时,紫菱的心中一片茫然,难道跟云帆来巴黎竟是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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