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就只有这点实力吗?”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虚云阴测测的说道。

    夏槿将自己披在身上的大衣外袍脱掉,露出一身轻纱,火红色的衣裳和周围是熊熊烈火融合在一起。

    夏槿的左眼翻腾的是灼热的红色气浪,几乎将她黑而亮的瞳仁遮挡而住,另一只眼睛呈现一种清冷的蔚蓝色,湛蓝如海,层层叠叠叫嚣着孤寂而冰冷的美丽。

    黑色的天空之上呈现出一种美到极致的瑰丽景观,半边火红,带着丝丝缕缕的黑色,张狂若魔。

    半边蔚蓝,像是将地下的海洋搬到了天上,宁静平和中带着山呼海啸的杀意凌然,宁和的水墨画般慢慢的舒展开来。

    “你居然是神魔双修?”虚云反应过来,冷笑道,反正也没想过要活着回去了,能拖死一个是一个。

    “你不怕遭天谴吗?”他声音干涩,像是刮掉一层钝绣只是会产生的呱噪的声音。

    “天谴?”夏槿睁开双眼,美艳如画,“这天都被我遮住了,它拿什么来遣我?”

    这话说的自然而掷地有声,竟让虚云有一瞬间的怔仲,“虽然火系天赋和飞凤诀我是不能判断出你的身份的。”

    他顿了顿,缓缓的抬起手掌,无数的红血线从他的身上抽离而出,摇摇摆摆半点不受夏槿滔天气势的影响。

    “但是你那一份寒冰天赋,可是魔界上官家独有的,你是上官家的人。”魔界上官家,是五界之中的顶尖大家,虚云凭着这个完全可以确定夏槿的身份。

    血线在他说完的那一刻缠绕上夏槿的身体之上,夏槿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一代天骄,可惜了,今天我会死,但是你也得陪着我。”虚云露出一个迷离的笑容,他收紧手指,“收”。

    红线紧紧的勒入夏槿的皮肉里面,一瞬间便将她的身子分割成好几块。

    但是虚云却没有来得及露出笑容,因为一点血肉横飞的场景都没有。

    被红线分裂开来溅落在地上的,只有一块一块的冰块,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虚云觉得耳朵后面似乎有点痒,刚想用手去摸,却冷不丁听见夏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抱歉了,虚云上仙,我这一代天骄,恐怕要比你活动更长久些。”

    小腹一阵刺痛,虚云看见自己的肚子里,一根尖锐的冰珠正带着鲜血斜刺而出,尖端还带着颗颗血珠,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开出艳丽的花形。

    而冰锥之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他的小腹之中有神力的落地点,他用了层层的血线包裹住护住,却承受不住这一根小小的冰锥。

    夏槿将冰锥推进去了一些,虚云伸出的手无力的催下,在他视线模糊之际,他听见夏槿轻声的说:“还有啊,你又猜错了,我不是什么上官家的人,我是异族人,食梦人。”

    她半阖上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讥笑的弧度。

    “虚云上仙,二年前的那天,你也去了吧?”她猛的将手上的冰锥抽出,“我可记得你,高高在上,一脚踹在我明离姐姐的肚子上,可真是神勇无谓。”

    她冷笑一声,一脚揣在虚云的肚子上,将他踹到在地上。

    记忆里,他满脸高傲的将脚踩在明离姐漂亮而充满朝气的脸蛋上,说凭你们一群蝼蚁也妄想挑战神界的天威?

    夏槿将鞋子闲闲的搁在虚云的脸上,他浑身抽搐着,想抬手将一枚银针刺入夏槿的脚上,却被她轻而易举的用另一只脚踩住。

    银色的长针落在地上,夏槿弯腰捡起来。

    “蝼蚁之力!也妄想挣扎?”夏槿笑了一声,声音甜美。

    她将银针放在掌心,仔细的看了看,才说:“能让你一直留到最后的东西,想来是好东西吧?”

    翻手就将银针收入她的乾坤袋中,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下狼狈不堪的虚云。

    “觉得委屈吧?”她拍拍他的脸,指甲利落的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狠狠的划过,眼角之下刻下三道深深的血痕。

    “觉得愤怒吧?特别想一剑杀了我吧?”夏槿现在只觉得身心舒畅,像是一块压在心底的巨石被猛然搬开。

    虚云抬起头向说点什么,被夏槿一脚踩下去。

    “别急着说话,我还没说完。”她冷声道:“你们的日子过的多畅快啊?你们多舒服啊,不老不死,主张正义?我呸,就你们也配。”

    她终于是忍不住的骂出声,压抑着的低沉的声音之中有止不住的滔天恨意。

    “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每一夜都听到我的族人在向着我哭喊,这样的日子你们这样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吧?”脚底用力,开始碾压,夏槿几乎可以听见他脸骨碎裂的声音。

    “不过现在好了,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全部,尝一遍我们尝过的痛苦,体会一边我的族人们走过的路。”她猛然松了脚,虚云吸了一口空气,便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吗?”她夭夭灼灼的笑起来,眼角仿若盛开千树万树的繁花,“你想的太多了,我要让你活着,永永远远的活着。”

    虚云的视线其实是十分的模糊的,血祭之法的后遗症让他此刻整个人的视线都是模糊不堪的,又有血水不断的流进他的眼睛里。

    但是他还是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夏槿,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她是以什么样的神情在说着这样残忍不堪的话的。

    只是他却忘了,如果他此刻是胜利者,那么想必也会是一样的残忍而无情。

    感觉下巴被人狠狠的捏住,一颗甜味的丹药被丢进他的嘴里,然后胸口被狠狠的掐了掐,丹药顺着他的食道就进去了。

    “虚云上仙,这丹药您认识吧?这可是我们被剥夺仙藉的时候你们亲口喂我们吃下去的丹药,自此之后,你在这异空间里也能好好的享受一把什么叫做神力的流逝和岁月的消失。”

    有人在笑,声音很熟悉,但是他是在是想不起来是以前神界的那一位仙人了,因为被剥夺神籍的人注定翻不了身,而他自然不会花心思去记得这么些人物。

    “这里的景致好,风景又好,想来,也是一块很好的修身养性的地方。”夏槿松开抓着他下巴的手,满手的血污让她嫌恶的下意识的在身边那人的袖子上擦了擦。

    等擦完才知道其实此刻敢站在她身边的就只剩下苏言一人了,流放者们看着她的神情是带着一些惊惧和敬畏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感激和尊敬。

    “我不是故意的。”夏槿开口对着苏言说,“这是个意外。”

    “我知道。”苏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继续,没事的。”他没有什么洁癖,作为魔界最年轻的魔主,什么肮脏血污的地方没有去过,不然他也走不到今天的这个位置。

    对于苏言这种态度夏槿觉得很舒服,她转过头看着虚云,一瞬间连心情都好了许多许多。

    “虚云上仙,我听说你们上仙都会带着你们的仙藉玉牌是吧?”她笑,伸手扯过虚云的乾坤袋。

    “如果这块玉牌碎了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你出事情了或者是你就此就从神界的仙藉上除名了呢?”她从乾坤袋中扯出一块发着莹光的白玉牌。

    “不······。”虚云终于忍受不住,崩溃的说出这个字,嘴巴里顿时流出许许多多的鲜血来,如果他死了,玉牌就会自动的破碎,但是夏槿明显是不会让他死的。

    那么,玉牌破碎,他又不能及时的回到神界去说明缘由,等待他的就只有剔除神籍了。

    “你在害怕吗?”夏槿弯下身子,笑容得体,“你看你,都在发抖呢?之前说要把我生撕了的气势去哪里了?”

    玉牌在她手上被抛起来又捏住,随意的放在指尖环绕把玩,“这个东西很脆弱吧?要是不小心。”

    玉牌再一次被抛起来,却和夏槿的指尖擦肩而过。

    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虚云咆哮一声扑过来想要接住玉牌,夏槿单手一捞,玉牌就重新回到她手上,与此同时她还侧身避开了虚云扑过来的姿势。

    他重重的砸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粗气,像是一头快要断气的老牛一样。

    周围围着的流放者都发出一阵恶意的嘲笑声,在这样的笑声之中,虚云只觉得比死了还要难受千百倍。

    “你们看他那个样子,实在是太惨了。”有一个中年男人肆意的大笑着说道,他至今都还记得,他被剥夺仙藉的时候,虚云抱着胸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来了句,真是惨。

    真是惨呐,男人看着倒在地上的虚云,笑了几声。

    夏槿用小指轻轻的敲了敲玉牌的背面,才随意的往地上一丢,就丢在离虚云几步远的地方。

    “看你可怜,我数十下,要是你能拿到,这块玉牌我就还给你。”夏槿双手抱胸,以一种看好戏的姿势站着,“大家一起数吧,可要数好了,大声点,免得我们的上仙大人耳朵不好使,到时候耍赖啊!”

    又是一阵哄笑,虚云看见自己面前不远的玉牌,还是完好无缺的,他眼中爆发出无数的光彩,也顾不上大家的嘲笑和蔑视了。

    手脚都不能动,那就用肩膀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十,九,八,七,六。”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笑意,他们像是看小丑一般,就如同,这位高高在上的上仙以前看着他们堕入地狱一般。

    辱人者人恒辱之。

    虚云前进了一小步,时间却半刻都不曾停留的从身边悄悄的溜走。

    “五,四,三,二。”

    他的手终于够到了玉牌,几乎是欣喜若狂的,他拿起他的玉牌。

    却在拿起的那一刻,从玉牌背后的正中心处,哄然破碎,落了满手的碎玉。

    他愣住。

    “一。”夏槿开口,为这么一场表演喊下了最终的休止符,“我说到做到,现在这个东西是你的了,我物归原主。”

    夏槿站直身子拍了拍手,看着完全僵住的虚云满意的勾起唇角。

    最伤人心的不是不给希望,而是一开始给的希望,其实就是绝望。

    她在那玉牌之上敲的那两下,可不只是做做样子的,玉牌早就碎了,只是被她用气流按压住了而已。

    可怜他一直傻乎乎的以为她真的会把玉牌还给他。

    “你,你会不得好死的。”他失魂落魄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夏槿弯了弯唇。

    “就算要不得好死,我也要先把你们全部都拉下去,大家一起,多热闹啊。”她对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说:“给他吃一颗保命的丹药,别让他死了,废了他的灵力丹田,可别让他爬出来了。”

    说完竟是再也不看身后的景象一眼,“要出去的都跟我过来,按照约定,我带你们出去。”

    流放者们都急忙跟上去,终于,终于可以出去了,他们走到冥生门的出口处。

    “小姐,我们出去了之后又该去哪里呢?”一个年纪看起来还很小的女孩子低声问道,她梳着两个小小的羊角辫,鞭子上还挂着两颗小小的明珠。

    雪白的肌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玉雪可爱,只看其样貌,绝对不会超过十岁的样子。

    但是夏槿知道,这副稚嫩的外表里,有一个成熟并且稳重的灵魂,只是一直在这异空间里,制约了她的生长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夏槿想了想,开口问她。

    “我叫叮咚。”她开口,“小姐,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我被神界除名,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去哪里都会被唾弃的。”

    叮咚低下头,眼神哀切而忧伤,马上就要出去的高涨情绪一下子全都低落了下来,流放者们都露出哀伤的神情。

    虽然他们都说出去之后就是天高任鸟飞,可是哪里真的有这样好的事情呢?

    没有归属,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我会做很多事情,小姐别看我长得小,但是我实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全盛时期和虚云有一战之力,而且我看来很小,方便帮你做很多事情的。”叮咚慢慢的分析着她的优点。

    夏槿歪了歪头,用刀子将自己的手掌划开,滴在出口处,通往外界的大门被打开,新鲜而熟悉的空气溢入每一个人的鼻子里。

    “这件事情,出去再说。”她率先走出去,其他人也连忙收起自己的心思,跟着走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原先打更的那个人,她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看见虚云的身子在地面上蠕动着,狼狈不堪。

    他似乎是看见了大家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将他一个人泡仔这里的场景,他额额啊啊的叫起来,声音破碎不堪。

    她拿起手中的木更,一下又一下的敲了五下。

    “五更到,鬼叫了。”她慢慢的说完,最后一脚迈出了冥生门,大门重新合上,合上了那一轮重新出来的紫月。

    合上了虚云无止境的悲怆。

    异空间永远都不会寂寞,因为总有人陪伴着它,以它的快乐为痛苦。

    一群人出来之后还是白天,仙宗依旧是一片蔚蓝色,尽管冰层下面尸横遍野,但是几乎所有流放者都流露出一种极其痴迷的神情。

    “真是美。”叮咚将目光拉长放远,高远的天空,是不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鸟雀飞过,“我自己都忘了有多久了。”她低声呢喃,眼角流出一颗清泪。

    “我只是,没有看好神兽,让它冲撞了二皇子殿下,为什么?明明殿下没有受伤,我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罪?”她蹲下来,痛哭流涕,“那时候我还那么小,我才八岁啊。”

    或许是她的悲怆感染了许多的人,好多人都跟着红了眼眶,就连一些男人也没有忍住,这么多年的禁锢,不仅仅是一种折磨,更是一种天道的不公和残忍。

    “小姐,夏槿小姐,我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吧?青遥姐姐不是跟着你了吗?”叮咚突然的跪下,“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份不干净,我是真的恨透了神界的,我没有人要了,五界哪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一句没有容身之所和没有人要了,让几乎一半多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还有我们,夏小姐,我们能出来,都是仰仗着你,这份恩情,请容许我们报答。”他们乌拉拉的跪下一片人,夏槿却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你们不觉得在我手底下做事是亏了吗?”她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似是而非的神情,“我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也不是五界的人,我是异族人。”

    众人猛然抬起了头,而后转头看向夏槿身边的苏言。

    夏槿见状,才坐在一块巨大的碎石之上,斯条慢理的整理了自己的衣襟,“虽然苏言是魔主没有错,但是我可不是魔界的人,你们跟着我不如跟着他,更加的有安全保障一些。”

    语罢,才转首问苏言,“魔主大人,怎么样,这群人,你要不要收下?”

    苏言眉目不动,温和的对众人说:“诸位想入我魔界的我不会拒绝,但是我不能给你们魔界人的身份,毕竟流放者再不入世是五界之中不成文的规定,我魔界自然也是要遵守的。”

    “不过诸位要是愿意成为我魔界的暗卫和死士的话,一个容身之所,我苏言还是能给你们的。”他看着众人,说道。

    一部分人的脸上出现了松动之色,良久,一半的人对着苏言和夏槿抱了抱拳说:“两位的恩情我们永远铭记,但是我们这次出来,就不想要再受制于人了,所以若是日后可以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但是我们还是选择自己的路自己走,就算再被神界的人抓回去我们也认了。”

    夏槿点头,表示理解。

    那些人间夏槿点头,都慢慢的离开了。

    还有十几个人表示愿意和苏言回魔界,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被神界抛弃的他们要想在这五界的领地之内安然生活,还是有一点困难的。

    苏言对着空中拍了拍手,炽影再一次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炽影一出现,夏槿袖口之中一直沉沉的睡着的简简居然拱着小鼻子钻了出来。

    上官静和夏槿说过,简简现在还是幼兽,所以会时不时的就陷入沉睡,每睡醒一次,实力就会强上一分。

    简简半个毛茸茸的身子探出来,小爪子勾住夏槿的衣襟,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夏槿没觉得有什么,倒是炽影一副怕它从衣襟里跌下来的样子,几次都想要伸手去接。

    结果就是在夏槿凉而冷的眼神下,悻悻的收起了手。

    “准王妃大人。”他很明智的先和未来的王妃大人打招呼,最后才对着一旁的他家少主问安。

    “少主,这些人都要我带回去吗?”他试探性的问道,眼睛却已经在这些人的身上缓缓的扫视了许多遍。

    “都带回去。”苏言面色不变,炽影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对着身后的流放者招招手,“跟我走。”

    一看炽影马上就要走了,简简勉为其难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儿,它含糊的叫了两声,声音糯软糯软的。

    炽影观察了一下夏槿的面部表情,才试探性的对简简开口。

    “简简,你乖一点,我以后再来看你。”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情感丰富。

    夏槿扯了扯苏言的袖子,问道:“他对着你说话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感情这么浓郁啊?你居然还不如一只狗。”

    被称为‘狗’的简简小神兽不满的伸出自己的小后腿踢了夏槿的胳膊一下,然后心满意足的钻回夏槿的衣袖里,继续睡。

    苏言看了夏槿一眼,才说:“估计是因为我长得没有简简可爱,毕竟物以类聚。”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却把炽影惊出了一声冷汗。

    果然,夏槿马上就接口说道:“这倒是真的,炽影和简简长得都那么可爱。”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嘴脸,炽影忧伤的将那些流放者打包然后迫不及待的就离开了。

    准王妃大人,你至于吗?一直和他的脸过不去,又不是他想长成这个样子的,他也想看起来想少主那样,出尘迷人的好吗?

    他们都不懂他的忧伤,还有他家少主,果然有了老婆就忘了他们这些为他拼死拼活的下属们了。

    罢了罢了,是他多余了。

    看着炽影灰溜溜的离开,夏槿才笑出声来,她伸出手指,弹了弹藏在她衣袖间呼呼大睡的简简。

    “没出息的东西,喂了你几天的饭你就和别人跑了不成?”她笑骂。

    剩下的人包括叮咚在内,还有十几人,他们都低着头站在夏槿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就算他们不说,夏槿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跟着她。

    “你们可都想好了?”她开口问道,这样的力量,她自然不会拒绝,不然她当时候那什么去撼动一整个神界。

    “想好了,我们愿意跟着小姐,请小姐收下我们。”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刚刚苏言说了,没办法给你们流放者一个身份。”她抬眼,看见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都暗了暗。

    “但是,我们异族人可没有这么一说,我们不受任何五界条例的约束,所以,只要你们愿意,你们现在就可以成为异族人,要是不愿意的,就都给我滚蛋。”

    她声音朗朗,竟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气概。

    所有人都露出笑容,不得不说,夏槿这番话是在是让他们身心舒畅。

    异族人,不熟五界条例的约束,却也是一个身份,一个代表。

    “但是你们要知道,异族人和五界其实都是对立的,所以,到时候真的有兵戎相见的一天,绝对不可以退缩。”

    “我们本来就是站在五界的对立面的,异族人这个身份,我很喜欢。”叮咚第一个朗声说道。

    她拿起匕首,在自己的箭头刻下了一个小小的‘异’字,殷红的血流出,被她无所谓的拭去。

    “从今天开始,我叮咚就是异族人,并发誓,永不抛弃伙伴,永不背叛主子。”

    或许是她的热血感染了其他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身上,或肩膀或小腹刻下了一个‘异’字,一个小小的字,却让他们瞬间都有了归属感和自豪感。

    “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带着你们,叮咚。”夏槿出声叫道,叮咚应声而出。

    “你带着大家去人界,找一个叫做齐綾的人,就问一句‘你可有把我的向阳花照顾好?’然后再说你们是夏槿的人,是异族人,他就会带着你们了,我这边的事情办完我就会去人界。”她眼神缓缓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手下的人以后都会分成一个小队,你们是我的第一队下属,给你们自己的队伍起个名字吧?”夏槿从来都不擅长取名字什么的,所以这个问题还是要交给他们自己思考比较好。

    众人一下子陷入思考之中,取名字还是必要的,他们都清楚,有了分队的名字之后,他们彼此之间会更加的牢固和具有向心力。

    可是大家都不是什么有才的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星半点的头绪来。

    最后还是叮咚干脆的一拍巴掌说:“我们是第一支队伍,那就叫第一分队吧,简单明了。”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觉得很好笑,却又意外的觉得很合适。

    夏槿没有更好的想法,于是就说:“你们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意见,你们这些人里谁的实力最高?”

    大家都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叮咚,叮咚在众人灼热的视线里讪讪的笑了笑,一张稚嫩的脸上是无害的笑容。

    “这个,因为我被剥夺仙藉的时候顺手藏了一本上等功法下来,而且我一直都又在修炼,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的真实年纪其实都已经可以做你的娘亲了小姐。”

    叮咚有些讪讪的说道。

    “行了,在我手底下做事很简单,一个要求,有能者居之。要是有人不服气,可以向叮咚发出挑战,胜了之后再和我汇报,我会考虑换个分队首领。”

    夏槿言简意赅,看着众人说,直到他们都点了点头才把这个主意最终定下来。

    “小姐,那我们走了。”叮咚双掌一合,一个巨大的光阵出现在她的脚底下,将所有的第一分队的人都囊括进去。

    和青遥一样,是用阵法的好手,夏槿点了点头,只是一瞬,他们就都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我们也回去吧。”她转身,看了一眼仙宗的遗骸。

    苏言却没有马上撕裂空间,“舒服了吗?”他问。

    “什么?”夏槿皱眉,同时把怀里的单子拿出来,上面右下角已经显示了单子已完成的记号,同时她的腰牌上的十层的数字也变成了十二层。

    只是一个任务,就让她连着上了两层。

    对于这样的效率,夏槿大体上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我说,你这一笔单子,接的舒服吗?”他眼睛里有一轮弯月,新月如勾,锋利的边角有着渗人肌理的光辉四溢。

    “舒服,怎么不舒服。”夏槿笑起来,唇角朱沙曼华,“怎么,要安慰我还是要劝阻我?”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讥讽。

    回答她的是一直温暖的手,轻轻的拍在她的头上,苏言俯下身子,和她四目对视。

    夏槿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漂亮的眼睛,也不是他俊秀清爽的脸廓,而是他衣袖上那一块被她蹭上去的血迹。

    恩,是挺脏的,她这样想。

    “你没错,为什么要劝你?”苏言开口,声音温和的问,有那么一瞬间,夏槿仿佛是看见了夏铭正站在他对面。

    但是夏铭不是说你没有错,每次夏铭这样面对着她的时候,多半都是她做错了事情。

    夏铭会说:“夏夏,做错了事情没关系,改过来就好。”

    但是现在,苏言对她说,她没有错。

    在她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之后,用这样温和的口气对她说,她没有错。

    “每个人对于对错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一件事情,我认错对的,可能在你看来就是错的,何必想那么多。”他笑,语气里都是满满的纵容。

    “你觉得无愧于你的心就好。”

    夏槿面无表情的听着,许久之后,她把苏言的手打开,说:“苏言,如果你有孩子的话,一定会被你宠坏的。”

    苏言失笑,回答她:“恩,所以我以后的孩子还要劳烦我未来的夫人多费心了,省的到时候被我宠坏了,不过······。”他扬起嘴角。

    夏槿皱眉,“不过什么?”话说半句是每一个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在我有孩子之前,我一定会先把我夫人宠坏的。”他半开玩笑的说,但夏槿却知道他说得十分的认真。

    按刚刚苏言和她说话的那架势,这种事情,以后一定会发生的。

    “我都不知道该说她是太幸运还是太不幸了。”夏槿皱眉,说道。

    苏言顺手就将空间撕裂开,没有说话。

    两人回到下九区的时候,千面楼里面已经人满为患,看得出来今天的人非常多。

    夏槿挤在人群里面皱了皱眉,黑色的斗笠重新戴上,她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的人。”

    被抓住的是个小姑娘,她带着一张青铜面具,两只眼睛在夏槿身上看来看去,视线最终定格在她腰间的玉牌上。

    最后她一拍手,兴奋的说道:“哎呦,你是那个新人‘妖女’吧,旁边这位应该就是‘假仙’了吧。”

    夏槿点了点头,这可真的是一战成名。

    “你们是出单才回来吧?看来你们还不知道,今天是月初,月初是统一的下单的日子,要下单的雇主,都会在今天统一来下单,然后由千面楼的管事们将单子分类,放到适合的楼层去。”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看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对了对了,今天‘无眠’大人接单回来了,他正在顶楼坐着,所以好多人都像让他接单,也就是说为他而来。这两个原因加起来,今天的下九区的人就特别特别的多了。”

    夏槿知道了始末之后才了然的点点头,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小腹中气旋猛然转动起来。

    一阵强猛的气流将人群从中间向两边分过。

    被挤出去的人惊呼怒骂瞬间交杂在一起,但是却没有人敢真正的和夏槿动手,因为他们会被夏槿一下子就拨开,证明他们的实力不如夏槿。

    实力不够,连叫嚣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稳稳的立于原地,他们转过身,好奇的看着夏槿,当他们看见夏槿腰上的那块白色腰牌的时候,脸上才出现了一点惊异的表情。

    夏槿面无表情的从中间空出的道路上走过去。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好脾气的,也有人看不惯夏槿和苏言嚣张的样子,当两人走到一个壮汉面前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按住了走到他面前的苏言的肩膀。

    “你们是新人吧?新人这么嚣张,不怕被教训?”他放在苏言肩膀上的手缓缓的用力,于此同时,手臂上长出了几条带刺的毒藤蔓。

    一个木系的魔族人。

    夏槿停下了脚步,斗笠底下的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一层黑色的薄膜,突然出现在壮汉放在苏言肩上的手心底下,藤蔓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极快的枯萎。

    “你。”壮汉的眼神变得可怖,而他下意识的就想要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却被一脸微笑的苏言重新按住。

    “前辈,你想要怎么教训我这个新人呢?”苏言还是那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

    只是那壮汉的头发在一瞬间就变得干枯而花白,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在那一刻往后退了好多步。

    壮汉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是因为灵力本源的破碎而昏死了过去。

    苏言松了手,壮汉倒下,他理了理自己肩上的衣褶,说:“看来前辈是教训不了我了。”

    夏槿昵了倒在地上的壮汉一眼,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现在她实力已经可以开始召集自己的人的。

    一个人,要说和整个神界叫板的话,那就是个笑话。

    而且和刘离儿她们的一年之约已经到了,只有把自己的名气打出去了,她们才会知道她一直都在下九区,已经到了魔界了。

    因为中途苏言震慑了许多人,所以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千面楼。

    一迈进去,夏槿就听见‘叮’的一声,接单榜上面有一块传递消息的金榜,上面浮现出一条最新的信息。

    新人‘妖女’,‘假仙’,成功完成十层甲等单子,身为十二层接单人。

    无数的目光齐刷刷的往他们身上看过来,夏槿勾了勾唇,腰间的白玉牌在众人或紫或绿的一片各色玉牌中显得尤其的突兀。

    “这两位就是新来的‘妖女’和‘假仙’吧想必。”清润的女声响起,一楼的大厅中央坐着一个人。

    夏槿循声望去,却发现在她十丈开外的地方连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隐晦而带着几分惊惧的时不时的扫过去。

    夏槿没有说话,那人转过身,个子不高,只到了夏槿的肩膀的样子,脸上戴了一个兔子的面具。

    “问别人身份的时候不是要先自报家门的吗?”夏槿找了张最近的椅子,将裙摆拂开,坐下。

    她端起白玉茶壶,往自己的茶杯里倒了绿茶,茶是好茶,只是不是夏槿最钟爱的茶。

    “倒是我失礼了。”女人暗暗的笑了声,“我是‘兔白’,在排位榜上排名第五名。”她还顺手指了指自己的面具,加上一句,“是不是很好记。”

    夏槿点头,场面简直就是一派和谐。

    众人都有点看不清形势,今天‘兔白’接单回来之后不仅没有上楼,反而是拖了条凳子就在一楼坐了下来,害的众人心惊胆战了半天。

    照这样看来,她应该是专门等着‘妖女’的,可惜这说了半天都不动手又是怎么回事?

    夏槿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被子都还没放下,就看见茶杯里面的水猛然的往她的面门上泼过来。

    要是被泼到的话,肯定满脸的狼狈。

    就在众人伸长脖子准备看好戏的时候,夏槿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火墙,茶水靠近火墙,发出一阵‘兹兹’的声音,消失无踪。

    “你的教养还真是差。”夏槿站起来,对着兔白说道。

    ------题外话------

    七戚终于把妖女的读者群给建起来了。

    364893255,这就是群的号了,宝贝们有兴趣的可以进群里来哦,七戚帅哥任你调戏不收钱啦啦啦。

    群的敲门砖当然就是我们妖女的角色名了,不一定要是主角,也可以是你喜欢的配角的啦。

    大家填验证信息的时候不要弄错了哦!

    七戚已经把被窝暖好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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