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你不想还?

    嘿,其实不还也行,上回就和你说过,只要答应来林府做我的贴身婢女,晚上把我伺候舒服了,这120两银子我可以一笔勾销。……”

    听到林衙内这句话,钱乙爱齐刘海下的小脸不见表情,但愤恨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她很难理解,为什么人可以坏成这样。

    钱乙爱记得去岁为给爹爹治病向林府借钱时,好心的林老员外爽快同意,根本没有提过利息的事。结果等今年年初,她拿着卖掉祖田,办完爹爹丧事后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去林府还钱,就惹到了林远堂这块怎么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原本的二十两成了一百两,而刚过没几天,现在又涨到一百二十两。自爹爹走后便不曾哭过的钱乙爱,突然感觉好无力。

    “滚。”

    正当钱乙爱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一道黑色背影挡在她身前,紧接着,一声不带丝毫烟火气的“滚”字砸到林远堂脸上。

    背影很瘦,那声音也全然不似在跟人吵架,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感到莫名安心,仿佛再猛烈的风雨也砸不垮面前瘦弱肩膀。

    纨绔林远堂不知什么原因,骂骂咧咧退去。背影转身,看清唇红齿白的面容,钱乙爱这才记起他好像是白玉糖的伴读书童。

    …………

    林远堂退走,包羲回头冲钱乙爱亮出人畜无害的善意笑容。

    见她没有反应,小包看向她案上的木质餐盒,稀粥配腌菜,黑白两种颜色泾渭分明,心道一句:“难怪她瘦成这样。”便径自走回后排。

    同白玉糖商量片刻,女胡子豪爽表示要把自己餐盒全部贡献出去,包羲摇头:“这样子她不会收的,我们俩各分一点肉菜给她就好。”

    拿着餐盒盖走回钱乙爱案前,小包递上:“我和糖糖今天午饭带多了,吃不完。就这一次,拜托帮个忙,免得浪费。”

    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钱乙爱抬头,眼前少年眼神清澈,面容俊秀,儒雅笑容中自带一份让人生不出嫌恶的好感,她愣神点头接受善意:“谢谢……”

    包羲离去,钱乙爱回头,见他张嘴吃下白玉糖喂去的饭菜,眼中分明闪过抗拒神色,钱乙爱同病相怜道:“伴读书童……可惜了。被迫舍下男儿尊严,他的日子应该也很难吧?”

    后排,白玉糖夹了满满一筷子饭菜送到包羲嘴边,小包小声抱怨道:“我不喜欢吃羊肉。”

    白玉糖:“不行,快吃!刚你把自己餐盒里的羊肉都分给了钱小娘子,下午要是饿到,爷会心疼。”

    包羲继续挑食拒绝,他就是因为不喜欢吃羊肉,才给的钱乙爱。

    白玉糖凶道:“不吃晚上扒裤衩!”

    闻言,小包无奈张嘴……

    …………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

    女胡子似乎铁了心想再看包羲出丑,故意点上蜡烛,使劲撩拨。

    整整被玩/弄了半小时,小包忍无可忍,一口叨住她耳垂,白玉糖瞬间瘫软,这下终于老实了。

    毫无睡意,女胡子手指在包羲胸口画圈圈:“宝蟹,下午有注意到钱小娘子看你的眼神吗?好像有戏哦。”

    “没有,没戏,睡觉。”怕她又要出幺蛾子,包羲直白放话,堵死她所有龌龊念头。

    怎奈女胡子自小被家人捧掌心里宠着,养成了不得逞绝不善罢甘休的性子,而且她惦记钱小娘子不是一天两天,于是被单下的大长腿又开始折腾包羲:“宝蟹,你就追她一下试试嘛,反正你又不吃亏。

    万一运气好泡到手,到时爷就爽翻了,左手抱一个,右手搂一个,夜里做梦都能笑醒。”

    包羲突然好奇问:“为什么非得追她?”

    “她长得好看啊。那张嵌了月牙眼的小脸,笑起来的模样让我想到娘亲做的胡饼的味道,一口甜到心里。”

    “只是因为好看?”

    白玉糖老实摇头:“直觉告诉我,钱小娘子很好,非常好!好到我必须把她藏回家,绝对不能让别人抢去。”

    包羲疑惑:“她究竟哪里好了?”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她就是好!”白玉糖任性道。

    …………

    与此同时,钱乙爱家。

    屋里除了一张床,什么家具也没有,稍微值点钱的物件全进了当铺。要不是书院教习、周围邻居好心接济,她连稀饭腌菜也吃不上。

    钱乙爱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过了秀才试,考进州学,到时候吃住方面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至于梦想,她曾有过,但眼下吃饭都成问题,梦想离她太过遥远。

    躺到床上,合上眼,钱乙爱脑海不经浮现起少年俊逸儒雅笑容。

    抛却烦恼,沉迷片刻,她用力甩头,强行晃走不该有的思绪。

    继而想起林远堂,钱乙爱齐刘海下的淡淡眉宇紧锁,决定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永远撕不掉狗皮膏药。

    明天,我明天就去找林员外说清楚,要回欠条。相信林员外这样的大善人,一定不会允许林远堂继续胡作非为!”

    …………

    转天,钱乙爱破天荒地迟到了。

    由于马上要去林家,为全礼数,她没有穿直裰,而是换上一身许久未穿,面料崭新的白袄红裙。

    她并不知道,自己甜美容貌配上鲜亮裙装的杀伤力有多大。

    不久后,钱乙爱面见林老员外,一五一十讲述林远堂近来种种,林奎怒拍太师椅扶手:“混账!太不像话了!”

    之后对钱乙爱道:“小爱你放心,老夫一定对他严加管教。欠条在远堂那里,等他回来我自向他讨要,你且回去,明早来取。”

    钱乙爱感激作揖拜谢。

    只是她前脚刚走,林奎后脚便撕掉一本正经的面具:“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果然女大十八变。”

    “大善人”林老员外思讨一阵,捋着花白胡子嘿嘿笑道:“老夫快有两年没续小妾了吧?”

    被钱乙爱一身女装惊到的远不止林老员外。

    来不及换回直裰,急急忙忙赶到书院,她在课堂门口行书生礼,弯腰拱手向教习赔罪,却半天等不到答复。

    抬起头,只见一课堂牲口们的目光直愣愣投向自己,连教习也不例外,钱乙爱顿时脸红惊慌。

    警醒过来,教习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让她进来坐下。

    白玉糖吞咽口水、食指大动,不停扯着包羲袖口:“追到她,妞,一定要追到她,爷忍不住了……”

    而这次,刚从惊艳中回魂的小包没有摇头。

    事实再一次验证,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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