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清知道小杨对相亲对象上了心,便安慰道:“他们这种理工男说话就这样,我给你问问,不行的话我再帮你找。”

    放了电话,叶澜清一转身见萧惜城进了卧室:“怎么样,你学弟是什么意思?”

    萧惜城笑着走过来,搂着她的肩头:“那小子对那姑娘印象不错,你同事是什么意思?”

    叶澜清点点头:“那丫头有意思。”

    萧惜城开心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哈哈,我们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老婆,要不要庆祝一下。”

    “又不是你相亲。”叶澜清将他的头推了推,“困死了,明天还要早起去看小妹呢。”

    “没事,我们把这两件事一块解决了。”萧惜城一个打横将她抱起来,两人一起跌进了床上。

    “干吗?我不舒服呢。”叶澜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叶医生,我最会治疗不舒服这种病了,治完之后保证你浑身舒服,治了还想治。”萧惜城在她耳边轻轻地吹着气息。

    叶澜清刚要说什么,却被他一下子吻住了唇瓣。

    第二天知道日上三竿,叶澜清才被电话叫起,她一看是嫂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萧家大嫂哈哈笑道:“清姐,我给你们打了无数个电话了,昨晚上小城哥哥是不是大发神威啊。”

    叶澜清听了这话不自觉地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忙解释道:“大嫂,我刚才在厨房做饭呢,没听到啊。”

    那边的笑声充分证明对这话的质疑。

    萧惜远因为有事不能去,所以向子静便搭了他们的车去。一路上,妯娌俩唧唧喳喳,当然叶澜清多半是当了听众,或者是解答她的问题。

    等到了历城,已经是中午时分。三人便先去了医院。萧惜月不在病房,孙玉阁正在收拾饭桌。

    萧惜城见了孙玉阁先是一愣,几天不见,这家伙瘦了不少,脸颊都凹陷了,鬓角多了一些白发。

    “老孙,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灰头土脸的,差点认不出你了。小月呢。”

    孙玉阁将手里的餐具放好,慢条斯理地说道:“天气好,小月刚吃完饭出去转转了,你这小子,不会说话就先喝口水。什么叫这模样?什么叫灰头土脸?老子这叫有味,有味知道吗?”

    “我知道,孙叔叔,有味就是老呗,有时代感呗。”向子静在旁边笑眯眯地解释道。

    孙玉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静静啊,你说你跟着小远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儿都没被熏陶了呢?还有,别叫我孙叔叔了。”

    “那叫什么?”向子静看看孙玉阁,还别说,这孙叔叔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样子,还真是苍老了不少。

    “静静啊,你说我大哥怎么找你这个榆木疙瘩啊,直接拉低我们萧家下一代的智商。”萧惜城看她一眼,“当然是叫妹夫了,你没看他这胡子比头发都长了,这苦肉计运用得炉火纯青,游刃有余啊!”

    “哦!”向子静恍然大悟,“不过,小城哥哥,从叔叔到妹夫,我还不大适应呢。”

    孙玉阁拍拍脑袋:“静静啊,别说你不适应,就是你妹夫我也不适应呢。这肉包子怎么就砸到我头上了呢。”

    “谁是肉包子?”从门外穿了一个女孩清脆的笑声,大家朝门外望去,只见一个高个子的女孩扶着门站着,两道剑眉生出英气,只是一只手上还缠着绷带。

    “我我,当然我是肉包子了。”孙玉阁忙走过去,“外面冷吧,快进来吧。”

    萧惜月笑盈盈地对哥嫂道:“二哥,大嫂二嫂,不是不让你们来了?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萧惜城拍拍妹妹的头:“你这丫头,就不能安生点。”

    萧惜月朝他挤挤眼:“二哥,我这不小心呢,又不是故意的。”

    萧惜城转脸看看孙玉阁:“嗯,你这一下把某人吓得不轻。我看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啊。”

    萧惜月稍带羞涩地看了看孙玉阁,孙玉阁则将萧惜月扶到床上:“小月,好好休息吧。”

    看着满脸倦容的孙玉阁,叶澜清忽然对萧惜月生出佩服之情,对于两人的情感纠葛,她了解的并不多,但是却知道小月为了这个男人不惜与家人反目,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更多优秀的人。也许正是这份执着打动了老天,或许有人觉得不值得,但是对于萧惜月来说,用这份执着换的以后几十年的美好幸福,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怎么说是不值得呢?

    她又想起了自己,如果当时自己能坚持一下,会不会让宁浩然回头呢?可惜,她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正因为如此,她只能丢掉那份感情。

    晚上的时候,顾安然约了叶澜清一起出去吃晚饭。

    顾安然早早就到了,便先点了菜等着叶澜清。

    叶澜清到的时候,顾安然正在那用微信和别人聊天。聊到高兴处,她在那里捂着嘴笑,连叶澜清进来都没发觉。

    叶澜清干咳了一声:“顾安然,你和谁聊天呢,笑得这么淫…荡?”

    顾安然抬头睨她一眼,把手机朝叶澜清一晃:“叶医生,你的时间观念越来越淡薄了,你看你晚了多长时间?浪费别人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

    叶澜清撇撇嘴:“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不过我看你聊天聊得挺欢啊。”

    顾安然把手机收起来,不满地嘟囔着:“那不是被你给逼的?我在这里干坐着多无聊啊。”

    叶澜清坐到她对面,环视了一下问:“怎么没看见你的那位?”

    顾安然不满地摇头:“叶澜清,你是来和我约会,还是来看我的那位的?”

    叶澜清侧过脸嫌弃地说道:“你这张脸我看了快二十年了,天天看早就看腻了,当然想看看帅哥找点新鲜感了。”

    顾安然笑得摇曳生姿:“呦,我怎么没看腻,而且是越看越欢喜。”

    叶澜清摇头叹气:“顾安然,你真是自恋啊。你的男朋友怎么没来?”

    顾安然哀叹一声:“叶澜清啊,你这假话,感情我现在还请不动你了,眼睛长到头顶上了,怎么萧氏的股票又涨了吗?再说,你家萧总帅得都没有天理了,你还哪有理由看别人呢?”

    叶澜清摆摆手,止住她道:“我要纠正你的两个问题,首先,股票涨跌问题你得问萧总,我对这个不关心,其次,萧总帅得没有天理了,那是你的看法,与我无关。”

    顾安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的脸琢磨起来。

    “看什么?不认识了吗?”叶澜清托着下巴在她眼前晃了晃脸。

    顾安然拨拉了一下刘海:“前几天还白白胖胖的,怎么才几天就这么憔悴了?你肯定不会去斗小三,难不成忙着造小孩了?”

    她说的时候,正好服务员进来送菜,叶澜清狠狠地剜了顾安然一眼。

    顾安然像没事人一样,待服务员出去之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正常正常,你都三十多了,不要小孩才不正常。不过,你也得悠着点,种子的成长也还是有肥沃的土地。”

    叶澜清端起茶杯看了看没好气道:“你都三十还没嫁人呢?这正常吗?”这些话若是从前,她断然是不会说的,不过现在顾安然桃花正旺,叶澜清也就拿着年龄反击。

    “哼哼,姐姐是不想嫁啊。”顾安然摇头,“现在的日子多好,有人追着,想谈个恋爱就谈一下,不想谈就散伙,结婚多麻烦,过不下去还得去离,那个戳子说是盖在小本本上,其实就是盖在人身上,盖在是世俗人的心上。”

    叶澜清默不作声,拿着筷子在盘子里拨来拨去,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顾安然戳了她胳膊一下:“澜清,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没精打采的?”

    叶澜清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挑挑拣拣:“没什么,就是没什么胃口。”

    顾安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手叫道:“哇,你真的有了啊!什么时候的时候!哈哈,我当外甥了,哈,看我高兴得都说秃噜嘴了,我要当姨妈了。”

    叶澜清终于挑了一根西芹放进嘴里:“你就不能顾及点形象,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没什么胃口。”

    顾安然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失望地望着她:“不就生个孩子吗?这么难啊!害我白高兴一场。”

    叶澜清瞟她一眼:“你这么喜欢孩子,可以自己生一个啊!”

    顾安然揉揉眼:“我哪有功夫生啊,再说,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精力照顾孩子。生下他就得为他负责,不是吗?”

    听她说到这里,叶澜清想起了她的新男朋友:“安然,你那男朋友也是这种想法?”

    “什么想法?生孩子?”顾安然一顿。

    “谈恋爱,结婚啊。”叶澜清喝了一口茶水。

    顾安然怔了一下,随即笑道:“谁知道呢?反正他也就是找一个情感寄托者,我们也没谈这么深入的话题。”

    叶澜清想想说道:“也是,像你这样也不错,我都羡慕了。”

    “哎哎哎,”顾安然打断她的话,“萧太太,你现在是人家的妻子,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得专心地相夫教子。”

    叶澜清一笑,轻描淡写:“我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围城嘛,里面的人想要冲出去,不是很正常吗?”

    顾安然一拍桌子:“哦,我知道了,怪不得怪里怪气的,是和萧总闹别扭了吧。其实夫妻吵架很正常的,我们台里的那马姐和老公算是模范夫妻了吧,可她有时候还抱怨老公不做家务不关心孩子的学习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好着呢。”叶澜清摇头否认。

    两人正说着,萧惜城的电话打过来:“澜清,在那呢。”

    “我正在外面吃饭呢。”叶澜清看了顾安然一眼,这家伙正瞪大眼睛看她。

    “我今晚有点事,晚点回家。”萧惜城那边闹哄哄的。

    “好啊,我知道了。”叶澜清说完这话便将电话挂了。

    “完了?”顾安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完了。”叶澜清喝口汤,抿抿嘴,“还要怎样?”

    “也是啊。”顾安然还真想象不出叶澜清撒娇的模样。自从叶澜清和宁浩然分手之后,她就一直这副面瘫的样子,虽然和萧惜城结了婚,但是顾安然也能计算出她心理上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对于叶澜清和宁浩然的情感,她是一个局外人,本不该掺和其中,可是,她是叶澜清的好友,她觉得遇到了不出手又对不起朋友。

    那时,她答应叶澜清不找宁浩然,但是不代表她不碰上那个负心汉。前两天,她和几个朋友出去聚餐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

    当时,宁浩然一愣,他没想到在这个场合能遇到老友。

    朋友热情地给她介绍:“安然,这是我的朋友宁浩然。浩然,这是安然,省电视台的新闻主播,顾主播,你应该知道的。”

    宁浩然微微点颔:“顾主播,幸会。”

    顾安然喝了一点酒,脸上沾染了红晕,但是不至于到醉的程度。她见这虚伪的男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恶心透顶,呵呵一笑:“宁大公子,好久不见,越发滋润了。”

    朋友见两人是旧相识,便一拍手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太好了,我们就不用拘束了。”

    顾安然看一眼:“是啊,是啊,我们早就认识了,差不多十五年了吧,老同学?宁公子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啊,你说是不是?”

    宁浩然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啊,我们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那朋友见顾安然笑容可掬,和宁浩然又是十几年的交情,以为两人开玩笑,便也没放在心上,只顾着招呼大家。

    酒喝多了,话也自然多了,席间大家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有人说到了学生时代的早恋问题。

    “安然,你这么聪明漂亮,上学的时候一定有一大堆男孩追你吧。”一个男子把目光转向顾安然。

    顾安然听此言微微抿嘴笑道:“老高,你太抬举我了,我当年可是又胖又土啊,可是丑小鸭一个,怎么会有人追呢?”

    那个叫老高的男人哈哈大笑,摆手道:“你又瞎说,对了,宁总是你的老同学,他肯定知道你上学时候的情况,宁总,你说安然那时是丑小鸭吗?”

    宁浩然在席间的话并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在听别人说,老高提到他名字的时候,他正在听旁边的人说话。

    见有人说到自己,宁浩然抬头看了看顾安然朝老高点点头:“安然比以前更漂亮了。”

    老高一拍手:“你看,还是宁老弟说实话,比以前更漂亮了,说明以前也很漂亮呢。安然,你不诚实啊,是不是该罚酒一杯啊。”

    “高哥,你听不出宁总那语气是给我面子啊,我们宁总上学那会可是校草啊,追他的女孩数都数不过来,可是宁总却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啊,啊,对了,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你不是还为了她和一个男生打架,当年你们可是最看好的一对,现在孩子都该打酱油了吧。”顾安然眯着眼看他,嘴角是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大家都知道宁浩然是任氏集团任海东的乘龙快婿,他和任家独生女任飞灵郎才女貌,刚刚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没想到这宁浩然上学那会儿还有这么一段,便七嘴八舌地调侃起来。

    对于顾安然的冷嘲热讽,宁浩然当然心知肚明,可是他现在却无法辩解,他看向顾安然慢慢道:“安然,是我对不起她。”

    顾安然遏制住心头的怒火,故作惊讶道:“什么?难道你们分手了?不会吧,当年你们可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你们谈了也快十年了吧,真是可惜啊!”

    宁浩然嘴角不自然地抖了一下,说道:“安然,都是我的错。”

    顾安然哈哈一笑:“宁大公子怎么会有错呢?要错也都是别人的错,错在瞎了眼找错了人。自己愿意对一只白眼狼好,怎么能怪得了那只畜生?”

    忽然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端起满满的一杯红酒:“来,宁总,我敬你一杯。”

    宁浩然忙站起来身来,就在这时,顾安然一扬手,一杯红酒迎面扑来,不偏不倚正泼在他的脸上。

    酒席上正在谈笑风生的人们,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顿时都静了下来盯着这两个人看。

    顾安然看着一脸狼狈的宁浩然笑,慢慢地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捂着嘴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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