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皇后薨的消息传于天下,用着有疾,居丧哀毁的理由,算是言辙翰给予她最后尊严,清妃案也结束,用着一个不知名宫妃顶罪,清妃重新获得贵妃称号,言辙翰为了补偿对清妃添加谥号,陪葬于皇陵,朱家如愿以偿的辞官离去。

    太子之位仍在,但是这太子之位却是做的如若针毡。言景心里明了自己母后所做之事,但是现在他也猜不准言辙翰到底在想些什么。太子之位虽在,但是朝堂上却没给过自己好脸色,言昇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越来越摸不透,就像一张网已经铺好,等着自己落入网中。

    密密麻麻的怀疑在言景心中交织,越是没有把握的东西,越是想要紧紧捏住。可是这捏紧后只会扎伤自己的手心。

    而此时边境之处也找到言辙凌带领军队的尸体,困于峡谷阴冷处,一场雪崩全军覆没。这对东盛来说也是一场打击,北凌一直虎视眈眈,主将不在对东盛军力来说士气大减。

    武王薨,武王府一片素白,念儿穿着白衣一脸懵懂的被抱在墓堂中,周围嚎哭和唢呐声让他也大哭了起来,眼中都是害怕和无助。

    言辙翰因为战事过于焦虑加上之前凤清岚对他的打击,让他又得了场大病。这时只能靠着瑶妃的红色药丸撑着一口气。

    圣旨上的印记盖着颤颤巍巍,上面让刘副将接替言辙凌部分职务,陈将军作为主将,幸好陈将军在边境之处征战多年,加上刘平的谋划,边境暂时平稳下来。

    事情就像是一件接着一件,导火索开启后,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宁王府传来消息,言晔醒来并且多年腿疾居然好了。太医之前便一直对着言晔腿部进行治疗,这一好并不稀奇,只是又让言景心中不安添上几分。

    言晔看着武王府一片素白的样子,强硬的把念儿带回宁王府照顾,皇帝现在求病焦急哪有空关心这档子事,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皇帝的病虽然时不时复发,但是还是能撑着气上朝议事。越是接近死亡,越是想要把握住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言景在朝堂上受到的赞誉越多,越让言辙翰心中嫉妒和愤恨,他才是九五之尊,太子不过是他规定好的棋子而已,而现在的棋子却想僭越自己的位置。这让言景在朝堂上受到的斥责越来越多,从大事逐渐牵扯到小事,有时穿着的衣服不对也让言辙翰大发脾气,大臣之间也传来太子之位即将换人的消息。

    下朝后,言景喊着言晔想要说上几句话,但言晔直接目不斜视的离开,这让言景又多了几分尴尬,清妃案让他和言晔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言晔现在只会成为自己的阻力,言昇现在又在盯着自己,言景现在的处地腹背受敌。

    清宁楼,许攸给言景倒着茶,眼神清明。

    “许卿,现在本王应该怎么做?”言景胡子拉碴,眼睛下有着浓浓的郁青。完全没有之前的气质。

    许攸笑然的拿着手指沾沾水在桌上画着,言景目不转睛的看着许攸写着,脸色又青变白,随之又充满惶恐之色,最终都化为肃然沉静。

    “太子殿下现在只有把握好权力,万一皇上有着异变之心,太子殿下也可以做好准备。”

    言景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久久看着桌上未干的水迹,“这条路走了便不能回头。”

    “太子殿下现在已经不能回头。”

    “是啊,是啊!不能回头了!”言景仰头喝完杯中的水。

    许攸嘴边含笑的送走言景,言景现在神经紧绷,只要劝说成功后,他便会一根经的走下去、

    半月后,言景写着书信联合了京城外围的军力,只是想要对自己做着保障,但是在此时言昇却带着大批军力围禁了太子东宫。

    书信确凿,秦王府搜到龙袍,言景被压跪在地上,看着丢下的明黄色衣袍,他眯眯眼算是明白了他们早就设好陷阱等着自己跳进去。

    言景对着皇帝大喊解释,言辙翰只是冷冷的看向他并不言语。

    随之禁军又压来一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眸若朗星。

    “父皇,儿臣从未有过谋逆之心,也未有过谋害手足之心啊。”言景听完少年的话急忙拽着言辙翰的脚边哭诉道。

    “太子殿下,的确是你派小人去往宁王府,为了清除那名宫女,谁知晓竟然被宁王发现,小人只好失手刺伤宁王。”

    “你胡说!宁王的身手和侍卫是你能刺伤的?你一派胡言!本王根本不认识你。”言景眼睛赤红骂道。

    “太子殿下!现在这种地步你居然还想踢翻小人,是你对小人说,这样的容貌去往宁王府会获得宁王的信任,这才得到机会。”赵宛伏地瞪着言景。

    言景现在有苦说不出,哑哑嗓子后狠厉道:“本王根本不认识你,至于秦王府内的龙袍本王也不知晓,若是真的本王所为,为何又要留你活着,为何已是太子还要弄龙袍!那个位子已经定下来了。”

    “定下什么?”言辙翰冷冷问道。

    “父皇,不是您想到那样,儿臣真的没有谋逆之心。”

    “书信都在,景儿你太让朕失望了,你母后也是。”

    言景看着地上的书信,喊道:“这是许攸撺弄儿臣,儿臣只是想要更加确定···”言景现在真是无话可说,联系武将任凭自己舌灿莲花也扯不清这件事。

    “户部侍郎?”

    言景点头如捣蒜。

    言昇看着言景的样子,不由心中仁慈的说道:“太子殿下难道忘了户部侍郎和西藩公主结亲,半月前便去往西藩作为驸马,若是他牵扯此事,怎么会这么轻易离开。”

    言景看着言昇嘴巴一张一合,许攸之前跟他所说是借助西藩的军力,结果现在只是为了脱身离开?许攸是言昇的人?自己一开始就被设计进局了是吗?言景头发散乱呵呵的笑了起来

    言辙翰看着言景狼狈的模样,只吐出几个字。“太子废位,牵扯此事之人全部关于刑部大牢。太子妃囚于秦王府。”

    “父皇~”言景喊着不再是激烈大声,而是疲惫无望,他败了,而且还是自己一点点走进这局里。

    赵宛看向言景,嘴角含笑。他终于可以杀了言晔和言景了,这两人害死阿清,自己也缘了了心愿。赵宛扑向侍卫,侍卫一时惊诧拔剑,血溅东宫。

    言昇看着赵宛圆溜溜的眼睛,笑了。母蛊死了,言晔就算你腿好了又能如何。

    今晚真是个好时节呢。

    废太子囚于刑部等待发落,太子妃被禁秦王府。半夜时深感有愧自缢于秦王府,这一切进行的很好,但翌日早朝上言昇立于朝堂脸色煞白的看着面前之人,他不是应该子蛊发作而死吗!言晔似乎感觉到言昇的眼神转头对他笑了一下。

    言昇心中惊诧,但是脑海中的算盘打清楚现在的状况,言晔母妃洗清罪责,现在的位份比上自己的母妃都高上一点,言晔现在和自己并没有任何差别。

    而言辙翰似乎是心有余悸,即使现在身体孱弱的情况下,还是没能立下继太子的圣旨,朝堂中大臣心里也有着站队。

    “八弟等一下。”下朝后,言昇喊着言晔。

    “七哥怎么了?”

    言昇打量着言晔,眉头紧锁。

    “七哥似乎很惊讶为何我还能站在这个地方吧。”言晔小声的凑上前说道。

    言昇眼神锐利的盯着言晔。

    “赵宛装的太不像了。”言晔摇摇头叹息道:“七哥还是应该找一个会演戏的人啊。”

    言晔随后又笑道:“不过这次还是多谢七哥洗清我母妃的冤屈,弄下了言景。不过你想想啊,这样心机直接展露在父皇面前,他会怎么想,自己这样一个流连花街柳巷的儿子,现在居然这么有才能,之前是不是一直藏匿着野心。”

    他凑上前,与言昇鼻尖相对,“皇叔的事本王不会算了的。”

    言昇紧握拳头,桃花眼里都是冷厉。“那要看看你是否争得过我了。”

    “那就看看呗。”言晔微微笑着。

    言昇看着言晔离开的身影,身子有着些抖动,原来他一直被人当枪使却不自知,昨晚还在嘲讽言景的无知,原来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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