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茵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想看到祝文安的脸,吩咐道:“封住她的少泽穴和支正穴,用内力顶住她的极泉穴,别让毒血涌过去。”

    祝文安照挽茵说的做了,为防毒血倒流到脑部,内力必须缓缓地抵住极泉穴,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这需要非常深厚的内力基础和对内力高超的控制,以祝文安的年纪能做到这些,挽茵更确信他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将随身携带的针盒打开,挽茵用银针给珠儿解毒,折腾一番后,珠儿口中吐出一口黑血,醒了过来。

    挽茵松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针具准备离开这里,她发现祝文安一直在看她,心中不免紧张,不过他应该是认不出她的。摇钱树醒了,虔婆感动得老泪纵横,拉着珠儿的手说:“多亏这两位少侠救了你,快谢谢人家。”

    珠儿的眼睛看到祝文安的瞬间就停住,一动不动,她直勾勾地盯着祝文安,再不移动,挽茵本来想说声不用谢的,看这情形也用不上了吧。把针盒重新装好,挽茵准备离开了,反正珠儿也只顾着谢祝文安,好像她的毒是祝文安一个人解的似的。

    见挽茵要走,还在与珠儿交谈的祝文安也顾不上礼貌,急忙喊她:“姑娘!神医姑娘!请留步!”

    傻子才留下呢!挽茵当做没听见,继续快步走,突然一个庞大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大块头的阴影把挽茵整个人都笼住。这人腰间别着把同样块头大的金刀,挽茵认出这是金刀门的弟子。

    “姑娘慢点,别走那么快。”那金刀门弟子说道。

    祝文安也追了过来,对挽茵说:“冒犯了,刚才看姑娘的医术十分高明,不是姑娘的年纪该有的,所以心生敬佩。”

    “你的内力也不是你的年纪该有的。”挽茵强迫自己带着笑容回答。

    “敢问姑娘芳名?”

    一言堂虽然追捕挽茵,并不知道挽茵的姓名,告诉他也没关系,但是挽茵就是不想告诉他,看着祝文安不吱声。

    金刀门弟子以为挽茵把他们当成了坏人,忙说:“姑娘你别怕,这位是一言堂的祝堂主,俺是金刀门门主的二弟子,俺叫牛二,这些都是俺的师弟。”

    祝文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珠儿过来了,又是一番感谢祝文安的话语,挽茵无语问苍天,功劳最大的明明是她才对。看祝文安跟珠儿聊得挺热络的,挽茵心里翻了个白眼,祝文安还真有当青楼浪子的面相。

    “神医姑娘,俺虽然不懂医术,看你刚才那两下就觉得你挺厉害的,祝堂主也夸你厉害,那你肯定真的厉害。”牛二傻呵呵地笑着说。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挽茵谦虚地说,现在她就想快点走。

    “俺听师父说,现在江湖上有本事的医师越来越少了,神医姑娘……要不,你跟俺回去见见俺师父?”

    “额?这不好吧,你师父也不一定想见我。”

    “师父总说江湖的年轻一代人才凋零,要不也不会办这劳什子聚贤大会,办聚贤大会就是为了多挖掘武林的年轻才俊,神医姑娘请您务必赏光!”

    “对,颓门主求贤若渴,姑娘你就去见上一面吧。”祝文安说道,刚才他还和珠儿聊得热络,不知怎的就不理珠儿了。

    这次聚贤大会不仅请到了舞刀弄枪的莽汉门派,还有几个医术世家,对挽茵来说世上最能挑起她兴趣的就是医术,白手徐家和仙药坊的医术挽茵都窥视许久,如果能见识一下,也不枉自己走着一回,还有祝文安……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他……

    挽茵爽快地答应了牛二的邀请,珠儿竟要留祝文安过夜,青楼女子的挽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珠儿虽身在青楼,红牌舞姬也不是想碰就能碰到的,包括牛二在内的金刀门弟子都啧啧称叹祝文安的艳福,祝文安却直言拒绝,一点面子都没给珠儿。刚刚还跟聊得跟上辈子夫妻似的,怎的突然就翻脸不认人?薄情寡性说的定是祝文安!

    离开春菊楼,祝文安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挽茵好奇祝文安这是受了什么挫折。那几个金刀门弟子倒是很热情,围着挽茵问东问西,夸挽茵不仅医术高明长得也是美人胚子,长大肯定是个美人神医,挽茵开始怀疑他们邀请她去金刀门的真实动机了。

    金刀门的小弟子告诉挽茵等人,颓门主和威武镖局的总镖头拼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牛二不好意思地派人给挽茵收拾一间厢房,说是明天再引见挽茵给师父认识。

    “堂主,您回来了。”几个穿着白绸丹青绣纹衣服的女弟子一路跑过来向祝文安行礼,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剑,一看就是一言堂的弟子。

    挽茵偷偷打量这几个女弟子,个个标致水灵,一言堂选弟子的条件不是学武功的弟子而是脸蛋吧!祝文安果然是个色胚。为首的那名女弟子接过祝文安的佩剑,祝文安对挽茵和几个金刀门弟子说:“祝某先行去歇息,明日再与各位继续畅谈。”

    几个金刀门弟子一一与祝文安道了别,挽茵也说道:“祝堂主早些安寝吧,一会儿我也去同床共寝。”

    挽茵说完话,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解她一个小姑娘怎能说出这种话来。挽茵意识到自己肯定又说错了话,忙慌张地掩住嘴巴,羞愧地低下头解释道:“我常读医书,对诗词接触甚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这才从惊愕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就说么,一个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挽姑娘,同床共枕的意思是……反正不适合用在这里。”

    “好,我记住了……”挽茵马上虚心接受。

    第二天挽茵一大早就爬起床,金刀门的颓掌门还借着酒劲鼾睡,趁这时间,挽茵又回了春菊楼一趟,昨天走的匆忙,关于新舞姬珠儿中毒一事,挽茵心中还有疑惑。这次翻墙更熟门熟路,大清早的春菊楼还处在一片**的余韵中,挽茵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地偷偷查看,不小心看到了好几个伤眼睛的画面,终于在眼瞎前找到了牡丹的房间。

    牡丹的房间锁得紧紧的,他睡觉的时候是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因为牡丹有一个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就在他的被褥之中。

    不过挽茵自有办法哄牡丹出来,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吹管,捅破窗户纸伸进去,点了一根自制的迷香,对着管子卖力地吹啊吹,把迷香吹进去。果不其然,门砰得一声就被从里面踹开了,牡丹冲出来,要抓偷袭他的犯人。

    “是你啊,大早晨的,扰人清梦。”看见捣乱的是挽茵,牡丹打了个哈欠。

    “大爷我日理万机,早晨能抽出时间你就谢主隆恩吧。”挽茵不爽地说。

    挽茵问了关于新舞姬珠儿的事,牡丹说珠儿再风光也只是个青楼女子,从来没插手过江湖事,怎么平白无故的遭人下毒,珠儿自己对下毒凶手也完全没有头绪。

    “昨天的毒我虽然是用银针直接逼出来的,但也仔细分析了毒的成分,看起来不像东陵的毒物,更像是西陵的毒。”

    “那更难理解了,珠儿的母亲是□□,她在青楼出生,从小在太中的青楼长大,怎么会得罪西陵人。”

    挽茵低头不语,配置此毒的人一定是个高手,来自西陵的高手为何对一个小小的舞姬下手,难道只是一时兴起?

    “总之,你要是不想银子白花,对她的饮食就多加注意,入口的东西都要用银针验过。”挽茵叮嘱道。

    牡丹眯着眼睛笑得跟朵花似的:“有你在我就不担心银子打水漂。”

    挽茵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神仙,我可没看遍这世上所有的医书……对了,你答应帮我拿到白手许家的传家医书,你要敢食言我就给你整个春菊楼下毒。”

    牡丹忙说:“死鬼,这么急性子,肯定帮你拿到手,许家那傻小子是个正人君子,从不来烟花之地,我得略施些手段,和他在街上来场偶遇,你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挽茵知道牡丹又要仗着生了副好皮囊骗人了,她开始同情白手许家的公子,就好像同情深爱着牡丹的穷奇一样,那些因为看了牡丹脸蛋一眼就乖乖掏钱的男人肯定没想到,牡丹并非女儿身呐。牡丹自加入青榜就一直以女装示人,加上她生的美艳又善于伪装,就连挽茵都没怀疑过他的性别,直到有一天牡丹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挽茵为了疗伤褪去他全身衣物……世界苍白了……

    挽茵曾在翻阅古书的时候看到一个能让男人变成女人的医法,一直想实践试试,自从知道牡丹是男儿身,她就锲而不舍地劝说牡丹:“你真的不用我帮你割掉么?我在古书上看到的法子,让你变成真正的女人,我有信心……”

    “小米送客!”牡丹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一个小丫鬟溜溜地跑过来,推着挽茵往外走,小丫鬟看着年纪小,力气够大的,竟能推动挽茵。

    “牡丹!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一定要找我啊!我不收你银子!”挽茵被推走了还不忘接着给牡丹洗脑,殊不知牡丹现在就有用银子砸死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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