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热水准备好了。”

    两人正尴尬时,周潼撩起帘子走了进来,见两人如此缠绵之姿,慌张的含了丝笑,将目光转向一侧。

    霍去病歪薄唇间尽是满面春光,倒在一边,眉目中尽然忍不住的欢笑。

    公孙小婵忙收整了衣裙,倦坐在一旁,头低低的沉着。

    “准备两套衣服,一套,要小一点尺寸的。”

    周潼应声出了餐室。

    霍去病带着风一般的起身,向倦坐在地上的公孙小婵伸去手,公孙小婵抬眼望着霍去病的手掌,一双厚实宽大的手掌上布满了茧子,一看便是常年拉弓射箭持剑扶刀的将士之手。

    公孙小婵定了定神,将手搭在了霍去病的手上,霍去病一带,公孙小婵直撞到霍去病的胸膛之上,一双清眸对上乌木般的眸子,漆黑的瞳孔中尽是对方惨绝人寰的样子。

    “带你去洗澡。”

    公孙小婵跟着霍去病走在餐室楼后的小径中,转角到了后院霍去病的寝室,二层小楼,尽显大气大敛,霍去病努着眉毛,“二楼,是我的住所,一楼,是我练功和洗浴的地方。”

    进了房门,右侧是一扇兰花雕刻的门扇,推门而入,一团团热气扑面而来,一个偌大的青玉池子布满了整间屋子,中间用一扇绣花屏风隔开。

    “你在屏风左侧,我在屏风右侧,请吧,义弟!”霍去病转身关上了房门,自顾自的走到屏风右侧的池子旁。

    “将军,我是有婚姻之人,岂能和你共浴一室。”公孙小婵没好气的回应道。

    “有婚姻之人?好啊,那你怕不怕我将你私出南苑的事情告诉董君,让你的好夫君公孙尉迟知道你现在的身份?”霍去病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小婵虽在身在南苑,可从未做过曲意迎逢之事。”

    “有没有做过,这个就不好说了……我说你有,你便有,说你没有,你便没有。”霍去病眉宇之间尽是霸道。

    “你!卑鄙!”

    霍去病不管公孙小婵的脸色有多难堪,自顾自的向屏风右侧走去。

    公孙小婵只觉得心中突突跳的厉害,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看着霍去病,只见霍去病扯下腰间黑皮革腰带,退去黑衣黑袍,松了发冠,一身轻薄的里衣遮不住宽胸厚膛,矫健之姿。

    公孙小婵直羞的将脸转向一旁,霍去病见状,嘴角间带着坏笑,赤着足走到公孙小婵面前,一手拎起公孙小婵腰间的绣带,用力一扯,公孙小婵一个旋身,衣袍落地,瞬间赤身于氤氲水汽之中。

    公孙小婵忙捂着上体丰盈之处,一团怒火上来,转过头刚要开骂,“你个淫贼!”

    只见霍去病并未直盯盯的看着自己,而是早已转身,进去青玉池子,隐约中只能看见他的黑丝飘浮。

    “真是个淫贼!”公孙小婵不解恨,又不好将这罪名强压给霍去病,只得悄声在心中愤愤的骂道。

    “再不进池子,水一会儿便凉了,你不是还要赶回去吃完饭么。”

    经得霍去病一提醒,公孙小婵赶忙钻进了池子,瞬间被热水浸泡的肌肤,像久干的河流逢了甘露,池子里的水虽没有女儿家的花瓣澡芬芳,却有一种清新之气,让人提神不少。

    撩起团团热水扑向肌肤之上,偌大的池子瞬间起了涟漪,公孙小婵拆了束发,将一团凌乱的青丝至于池水之中,不觉有些发痒,隔着屏风问道,“你这浴池中可有皂角?”

    “有到是有,不过,你在池子中洗发,会污了一池子的清水,那我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说着,霍去病一个鲤鱼打挺,在池子中游了个来回。

    “这般小气。”公孙小婵嘀咕着,听着屏障另一侧传来阵阵水花的声音,不禁好奇的透过屏风的边角雕花处偷窥向对面的池子。

    只见霍去病身形修长挺拔,在池水中翻腾着,犹若游龙在天,令人一望竟生出尘之感动。正时痴痴的看着,霍去病却猛然出现在雕花的镂空处,一双乌木眸子带着炙热的眼神与自己对视,吓的公孙小婵连忙往后缩了几步,将自己沉没在池水之中。

    “真没想到义弟竟有偷窥男人洗澡的爱好。”霍去病朗声笑道。

    公孙小婵脸上滚烫,啐道:“谁稀罕看你洗澡,我…我不看是好奇游泳罢了,我长居大漠,不曾见过游泳是什么样子的。”

    霍去病在屏风的另一端抿着薄唇笑着,“泡好了没有,来给我搓背?”

    “搓背?!”公孙小婵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冷面霸王的行径实在不是个正人君子所为,“我是女子,你是男子,我如何给你搓背?”

    “说的也是,那我只好叫周潼来给我搓背了。”说着,霍去病朝着房外喊叫着。

    “别别别!他若进来,岂不是会更加尴尬。”公孙小婵求饶道。

    “那你还不赶紧,替我搓了背,我为义弟洗头发。”霍去病眼角熠熠生辉。

    公孙小婵站起身子,裹了浴袍,赤脚走在木板石上,磨磨蹭蹭移到霍去病的浴池中,背对着霍去病,唯唯道,“你,穿好里衣了没有?”

    “笑话,穿了里衣如何搓背?”

    “你**着身子,我是女子,如果给你搓背?”公孙小婵没好气的说道。

    “这倒是个问题,不如,你闭眼吧。”霍去病顺着低垂在木板石的浴袍袍尾,扯过公孙小婵。

    公孙小婵无奈,只得紧闭着双眼,摸着背躺在浴池榻木边上的霍去病,细细的搓起来,霍去病的背肌紧实略糙,有些地方,凹凸不平,还有些坑洼,公孙小婵摸着一处长长的凸起,细声问道:“这是疤痕么?”

    “不小心在马背上被匈奴伤了一刀而已。”

    “……”公孙小婵沉默着,心中遽然一抖,轻咬着嘴唇,指尖却用上了力道。

    霍去病感受着公孙小婵指甲正深深陷入自己的疤痕之中,心中沉重,眉宇间看向公孙小婵,却尽是怜悯。

    不大一会,便累的满身是汗,加上屋内本就热气腾然,湿滑的睡袍紧紧贴在身上,凸显着凹凸有致的线条。

    霍去病端详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女子,一时间心间竟有了心疼,“你心中承载的,又岂是国仇家恨这么简单,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霍去病沉沉吐了口气,闭目静神,享受着公孙小婵指尖的温存,一切的烦愁离绪只当在此刻随着肌肤间的疼痛暂且消逝,匈奴大军的厮杀,卫长公主娇柔背后的心机,皇上的权谋平衡,舅父的殷殷期望,董信安似敌似友的徘徊,公孙尉迟翩翩公子后的阴谋,此时都不及这个自己等待多年的倩影。

    不大会儿,霍去病感觉到背后的手指停顿了,耳边响起浅浅的呼吸声,睁开双眸扭身望去,公孙小婵竟沉沉的睡在浴池的榻木边上。

    霍去病的嘴角浮起一丝暖笑,眸子中竟是宠溺,“和小时候一样,小肥猪一头。”

    霍去病起身,裹了件湖碧色的浴袍,双手一托,将公孙小婵抱于怀中,走过浴池,将公孙小婵置于浴室里间的玉石床上。

    玉石床周围一圈温泉水环绕,蒸气袅袅,将玉石泡的温润暖肌,公孙小婵穿着轻薄的浴袍,静静的躺在上面,均匀的呼吸着,翘而长的睫毛挂着清晰可见的水珠。

    霍去病梳整着公孙小婵如瀑布般的青丝,在流淌的温泉水中飘散开,织成一片巨大的网,俘获着霍去病刚毅冰冷的内心。

    拿起皂角,霍去病笨手笨脚,却极有耐心的揉搓着公孙小婵的青丝。皂角香,流水柔,青丝密,情愫浓,江山美人,孰重孰轻,成也英雄,败也英雄。

    洗静后,霍去病望着公孙小婵满是倦意的脸庞,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用宽实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那一瞬,一股激流从霍去病的指尖穿过了心脏。

    公孙小婵被这粗糙又满是茧子的双手惹的有些痒,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像是睡过了百年一般清醒,打着哈欠挺了挺身子,再一看,瞬间有些惊慌,“这是那里面?自己明明……是在霍府的浴室中。”

    眼前的这屋子,温泉引流,湿暖如氤,再看向自己,一袭轻薄的浴袍湿乎乎的黏在身上,身姿凹凸可见,正沉思在惶恐之中,忽的背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男音。

    “醒了?”

    公孙小婵猛的一惊,身子一跃看向身后,可是无奈玉石床太滑,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栽向霍去病,霍去病一个环抱接住公孙小婵,俩人应声倒进了温泉水的水渠中。

    公孙小婵感到自己的唇间一湿,好似碰到了霍去病的薄唇。两人怔怔的看着,半个身子浸泡在温泉水之中,公孙小婵感到,身下一个突起异物在触碰自己。

    霍去病的眼中燃烧着火一般的熊熊之火,公孙小婵全身滚烫,像是被施了咒语一般不得动弹。两人久久凝视,世间骤静,唯有彼此间的突突的心跳声和鼻尖的喘息声。

    霍去病轻仰额头,眼中流离着忐忑,渐渐将薄唇靠向公孙小婵,渐渐的近了,自己深沉的喘息直直逼向公孙小婵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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