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怡手上带着伤回家,何母自是一番大惊小怪,她怎么也无法理解,何安怡只是开个箱子,怎么会把手给伤了?

    何安怡也懒得多做解释,借了饿了,去厨房找吃的。

    何母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帮着何安怡将锅里温着的饭菜端出来,一边试探着问:“是不是沈经理送你回来的?”

    何安怡迟疑了两秒,默默点了点头。对方多半是在阳台上看见了沈琰的车子,两人在楼下聊得挺久,按照何母的性子,少不了又会瞎想。

    何母连忙道:“他应该也没吃吧,要不我再炒两个菜,你叫他回来吃了饭再回去?”

    “不用了,”何安怡说,“他女朋友已经做好了,等着他回家吃呢!”是的,与其任由何母东想西想,不如一句话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啊?”何母一脸失望,“他有女朋友呀,怎么……”眼见何安怡神色不对,终究还是停止了继续往下说的打算。

    何安怡吃到一半时,楼下的邻居黄奶奶前来串门,带着一些从老家带过来的土特产,东西还多。

    黄奶奶见何安怡还在吃饭,不由感叹一句:“安怡这么晚才吃饭啊!”

    何母搬着东西去了厨房,何安怡只得放下碗筷,起身与对方招呼:“是呀,黄奶奶,今天公司加班。”

    黄奶奶拉着何安怡,异常亲热的道:“上次的事情,可真得谢谢你了!”

    何安怡一头雾水,“您说的哪件事呀?”

    黄奶奶一脸兴奋,手舞足蹈的说着:“就是不久前呀,我家明明淘气,划伤了你朋友的车子,你朋友也没让我们赔。可真是大好人呀,我听我儿子说,那车子可贵了呢,赔起来,估计得——”

    何母从厨房出来,听了黄奶奶的话,一脸的惊慌失措,忙上前将她拦住,“没没没,没有的事。”接着,又对何安怡道:“快回去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何安怡看了一眼何母,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黄奶奶,什么也没说,回过去继续吃饭,而何母则慌忙拉着黄奶奶去了门外。

    何安怡心想着:朋友?车子很贵?那么多半是司徒玦了,何母会紧张,也不奇怪。可他的车子什么时候被划伤过,她没理由不知道呀?她每次都会在阳台,看着对方车子离开。

    何安怡又想:不对,他最后几次接送她,车子都没有开进小区,而是停在外面的路口,难不成在那之后,他还来找过她,只是被何母堵了回去?那就更不对了,他要找她,在公司岂不是更方便,难不成他要找的人,不是她?

    这个小区,除了她,对方还能认识谁?何安怡几下一猜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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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母回来时,何安怡已经收了碗筷,在厨房洗碗。

    何母在一旁看着她,神色非常的不自然,“我来洗吧,你手还伤着呢,仔细又沾了水。”

    何安怡摇摇头,“没关系,我戴着手套呢!”

    何母空洞的解释:“黄奶奶弄错了,她孙子划的不是我们家的车子,我们家哪有车子给她划呀!”

    “嗯,我知道。”何安怡低头应了句。

    饭后,何安怡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和记事本,整理白天会议的会议纪要。

    她并不追问何母,司徒玦有没有来找过她,也不追问何母究竟跟他说了什么,因为不管说了什么,也都无所谓了,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什么也都改变不了。

    那个时候,何安怡无缘无故的冷淡,司徒玦必定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瞒着她来找何母,以为能够说服对方,却不想何母竟是如此的固执,他再多的努力终究还是徒劳。

    何母对何安怡尚且如此不留余地,对待司徒玦就更加不用说了。

    何安怡只是难过,她跟他说分手时,他什么也没追问便答应了,他一早就知道了她的难处,他不想她难做。

    何安怡翻开白天的记事本,忽然就翻到了从前与司徒玦的对话,那是两人第一次在同一间会议室里一起开会,上面有领导在讲着ppt,他们却在下面纸上谈心,无法想象他堂堂的富世总裁,却陪着她做这么无聊且上不得台面的事。

    那个时候,她误以为坐在首座的路洺是总裁,目光不自觉的被对方吸引,她很想知道,司徒玦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看待她的这种‘好奇’?

    那段聊天,最后是以“待会见”三个字结尾的。

    待会见?多么美妙而又动听的三个字,如今,她怕是再难从对方口中听见这意犹未尽的三个字。

    如果时间能够重回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再贪心,她愿意当他一辈子的朋友。只是朋友,何母便不会阻拦他们。

    她的心里其实一直还揣着心事:下午,她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司徒玦并未与她同路,因而她有些拿不准,对方说的拿药,究竟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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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安怡会议纪要写到一半时,何母在外面敲门,“还没睡呢,安怡?”

    “嗯,”何安怡应了一声,“还有一点没忙完。”

    “明天上班再忙不行吗?已经10点多了。”

    “快好了。”何安怡说。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何母再次敲门:“安怡,妈给你热了一点银耳羹做夜宵,要给你端进来吗?”

    何安怡听了这话,心下不由一愣,如果放在从前,何母进她房间,是从来不会如此询问的。

    何安怡心里清楚,纵使她跟何母都在刻意回避,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司徒玦的事情后,母女二人的感情,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亲近了。

    何母放下夜宵没有即刻离去,而是在何安怡的床边坐下,怯生生的看着后者,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聊聊。

    何安怡停下工作,端起银耳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何母说:“其实,前段时间,司徒来找过我。”

    何安怡点头,“我知道。”

    “我相信他是个好孩子,也相信你的眼光。”何母看着她,一脸痛苦:“但是安怡,你别怨妈妈,妈妈做什么,也都是为了你好。”

    何安怡默默摇头,并不说话。

    “就这一次,”何母激动得红了眼眶,“以后我再也不干涉你的决定了,就这一次,你原谅妈妈,我们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好不好?”

    何安怡难言心中的酸涩,也跟着红了眼眶,她说:“妈,我并不怪你,但我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如果真像对方说的那样,那么她真的太对不起司徒玦了。

    何母还想说话,被何安怡打断:“妈,你不用担心我,我都很久没有去想这些事情了,我现在只想把工作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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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安怡回到公司上班,面对司徒玦,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像何母所期望的那么泰然,但至少目前不能。

    这天,28楼会议室的投影仪坏了,何安怡前去更换,恰逢中午休息的时间,秘书处的几个小姑娘正围在一旁聊天。

    其中一个小姑娘一脸愁眉苦脸的感慨:“这都第几天了,司徒总裁今天又没来上班吗?”

    旁边马上有人附和:“是呀,连大年三十那天都来了,像这次这种情况可真是少见呢!”

    “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会不会是出差了?”有人如此回答。

    立马有人站出来否认:“怎么可能,出差肯定会带上路助理的,路助理这些天,天天都在的,肯定不是出差。”

    “会不会是生病了?”旁人有人插嘴,“我听人说,他不久前去过一次医务室,还拿了一些药,至于什么药就不知道了!”

    生病了?何安怡心中一阵忐忑,能生什么病呢?她心知像司徒珏那样的性格,一点小病是不至于请假的!

    何安怡换过投影,抽着空,找了一个熟悉的小姑娘询问情况:“司徒总裁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吗?”

    对方暗暗点头,“是真的,你可别往外面说啊,付秘书不许我们传这些事,逮到要挨骂的!”

    何安怡连连点头,紧接着又问:“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对方听了一脸哭笑不得:“你可真会抬举我,老板的行踪,我哪里知道呀!他是老板,当然是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了!”

    何安怡还想说点什么,却听那边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叫她的正是总裁秘书付小雪。

    小姑娘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冲着何安怡直使眼色,“付姐叫你,你赶紧去吧,她若问你什么,你可千万别乱说话害我!”

    何安怡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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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小雪找何安怡只是为了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她的邮件经常发不出去,让何安怡帮她找找什么原因。

    何安怡从对方的发件箱里找到失败记录,稍做测试,便已知道原因,重新去后台帮对方调整了邮箱设置。

    问题得以解决,付小雪连连感谢。

    何安怡起身给对方让座,忽听对方又问了一句:“怎么路助理还没回来?”当然,问的不是何安怡,而是旁边另外的同事。

    那人回复付小雪:“应该快了吧,只是送个文件。”

    付小雪摇头感叹:“唉,哪有这种当老板的,病得连床都起不来,却还是一刻不得闲。”说着话,别有深意的看了何安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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