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云建业没来,云玉昭来了,一脸的怒气。原来商号又出了些问题,云玉昭刚刚处理完。现在更肯定了那些硫磺熏过的人参定是有人作梗。

    “大姐,我已经查到了幕后黑手,定是魏家无疑。”云玉昭缓缓说道,一双明眸有着前所未有的深沉,“莫问是我故意逐出去的,为的就是潜入魏家做内应,我怀疑云氏有人里通魏家。”

    云玉昭惊愕的望向云娉婷,“此话怎样?”

    “魏家表面不在意我们云家的生意,其实我派人暗地里查过,酒楼仕子中就有魏家派来的人。大姐难道没有发觉,每次我们云家一有事情发生,魏家定会要求合作么?”云娉婷差人查探了许久,“根据莫问的观察,这里通魏家的人地位似乎还不低。”

    云玉昭脸憋得通红,捏紧了拳头。

    “妹妹,若真是这样,如何是好?现在抓不到证人,拿魏家没办法啊!”

    云娉婷嫣然一笑:“大姐不用着急,今天有人帮了我一个忙。”

    说完取出荷包中的字条来:“邙州简家简秀给了我一个秘传的******方,我准备……”

    “不可!”云玉昭听完,怒不可揭,“简秀这人居心叵测,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万一这药方有问题,那岂不会害了大家。”

    大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从柜台中拿出一把剪子。

    “你!”云玉昭二话不说,夺过了云娉婷手中的剪子,“试药这种事还是让我来,你从小体弱多病不能受伤。”说罢一刀刺向大腿,云娉婷心中感动不已,大姐的心并不像表面那番凶狠。

    “云泽,把药端进来!”接过云娉婷递来的药,喝了下去,从头到尾,云玉昭眉头都没皱一下。

    “姐姐,如何?”

    “这果然是神药,一点都不疼,看来简秀没想害我们。”

    “那就按我的计划来实施吧。”

    次日,云玉昭召开云氏最得力的五个管事开会,这五个管事便是曾接触到那些熏了硫磺的千年人参的人。她讲述了云家从邙州简家得了一个麻醉剂方,此剂温酒口服能使病人周身麻醉无痛苦,并将药方的药材细细的列了出来:闹羊,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组成。

    “你们做好准备,等我们云氏资金筹足,开始大量收购这几味药。然后才能公布此药配方,这样我们云家定能大赚一笔,扭转云氏亏本的现状。”云玉昭有嘱咐了一些事项,分了了下去。

    当晚,云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就是被赶出去的莫问。魏廷宏晚上用扎伤了自己,且召了一名大夫进府,显然和云玉昭一样,也是试药效。

    报告完毕,莫问悄悄回到了魏家。

    云娉婷知道,已经有人将秘方透露给魏家了。

    而此时那五名管事正住在云家专为管事而设的宅院当中,且前****都有人把手,莫问所说的魏廷宏试药的时间,五名管事都在,从开会开始到现在,五人从未出去过,绝对没有泄密的机会。

    那会是谁?姐妹俩决定齐心协力,共同抓出内贼。云娉婷思前想后,若不是管事,那就是和自己的身边人,大姐断然不会,自己这段时间都是独来独往……

    不对,有一个人一直跟着自己!那天跟大姐谈秘方的事,他虽不在身边,可是一直在门外守着,且大姐试药时是他将药端进来的,虽然药已经煎好,可云泽在药行已经呆了四年多,什么药基本都能问出来,难道是云泽?

    云娉婷忙将此事告知云玉昭,云玉昭性子急,且一直视云泽为自家人,一听云娉婷的描述,立马去了药行。云泽正在装药,见云玉昭进门还未来得及打招呼便被一拳击中,鼻血直流。

    “大、大秀……为何打我?”云泽鼻子又酸又疼,眼泪都下来了。云玉昭不回答,只将他关进药行后院的柴房,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一阵乱打,接着又恐吓了一番,云泽招了。过世是他在帮魏家做事,上次在人参上熏硫磺的事,也是他做的。

    云娉婷闻讯而来,姐妹合计,将云泽送进了官府。

    继而又将药方托晏其危捐献给太医院,造福天下伤患者。太医院得到药方,证明的确有效,朝廷下旨褒奖云氏。晏其危在御前说了云家家奴被魏家收买,而陷害云家的事,皇帝大怒,派人追查魏家,正巧查到魏家在偷偷收购******的药材,悉数没收,被朝廷处罚了一番。

    至此,云氏冤情澄清,声誉更好了。

    只是没想到,魏廷宏依旧不甘心,魏家败落,他早已急红了眼,发誓一定要整垮云家。

    幸亏他之前已留了一手。原来先前听云泽说云娉婷前往路州找郑爽夫人时,他也派人跟踪了,更丧心病狂的杀了郑爽夫人,造成****的假象,更恐怖的是郑府的侍婢春屏早已被他收买,此时正安置在隐蔽处,虽是可以出来指证云娉婷谋害郑夫人。

    有这个把柄,魏廷宏找邵长海,想继续合作,岂知邵长海一听已经出了人命,当即拒绝。

    云家生意越来越红火。

    “云二秀,是不是该谢谢在下呢?”简秀出现在酒楼门前,一脸笑意的看着云娉婷,云娉婷心里是感激他的,忙将他迎了进去,准备好好宴请一番,

    简秀眼尖,发现云娉婷脸上的疤痕还在,才知道为何她不发-情,因为她根本没用白玉膏,又生一计。只见她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这是羯罗香,可以直接装入香囊,随身携带,且这种香闻了可以美容,肌肤会变得跟冰雪一样洁白晶莹。”

    没说出口的是,这香里面他同样加了****的香料。

    “谢谢简公子,可我不需要。”云娉婷才不用美容,且不好意思再收他的礼,只是她如何拗的过简秀,拉扯之间只好收下了。

    这一幕恰被邵长海看见了,他心术不正,直接去了倪家。

    表面上是清谈,却故意往云家方向谈论,更将云娉婷和简秀的事告知了倪润之,话语中净是鄙薄轻视,将云娉婷贬的一文不值。

    倪润不高兴了,不能容忍有人这样说云娉婷。

    “云二秀帮家中打点商号,跟男人接触来往很正常。”

    两人又谈了一刻,邵长海方才告辞了。这一袭话被倪夫人听的一清二楚,那云二秀实在是放荡,一点不守闺阁之礼,心里更不喜欢她了。

    见邵长海离开,方觉儿子处处维护云娉婷,很是忧心。

    云娉婷闻得羯罗香香气沁人心脾,极好,又想起倪若枫小小年纪那么懂事,更心疼她脸上受了伤,遂将香送给倪若枫,倪若枫整日戴在身上,很是高兴。

    “枫儿,这是什么味道?”倪夫人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极其迷人。

    倪若枫知道母亲不喜欢云娉婷,只说是新买的香囊,见母亲喜欢,就送给了母亲。

    恰倪夫人自落魄后难得闻到如此美妙的熏香,很是喜欢装进香囊里日夜不离身,也算是重温一下以前的安逸生活。

    云玉昭被商号里发生的麻烦分散了注意力,白玉膏又用完了,身体不再那么躁动,只是与练子超一起喝酒已成习惯,两人还不时见面。

    “这有何难?”练子超憨笑道,“大姐只需来个抛绣球选夫,说不定大姐爱慕的那个男人敲来看热闹,不就遇见了么?”

    “妙!”云玉昭大声叫好,自己怎么没想到呢?于是次日,不顾云建业云傅氏的反对,自作主张将彩楼地址选在云氏酒楼客栈一条街正中位置,为期一个月。

    云玉昭搭彩楼抛绣球的消息传出去,邵长海深感自己将得不到云玉昭,心里怎肯放下,心生一计。

    魏家被朝廷申饬后一撅不振,邵长海找魏廷宏。

    “还想报仇么?”邵长海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廷宏,魏廷宏眼里一股杀气,“当然。”

    “接下来就由我来帮你疏通刑部,将云娉婷缉拿归案。”

    很快,云娉婷就被带上了公堂,连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抓走了,这可急坏了云家一家人,说云娉婷****,这怎么可能,随即立刻也赶去了公堂。

    可怜云娉婷不知倪夫人受辱真相,原来春屏正是那日倪夫人到郑府赴宴洒了茶水在倪夫人裙子上的丫环,郑爽的爱妾闵氏察知郑爽爱慕倪夫人时,为讨好郑爽,做局阴了倪夫人,郑夫人得知后大怒,才下毒毒杀她。

    “禀大人,”春屏叩头,“正是这云娉婷杀害的郑夫人。她那日深夜去寻郑夫人,因为郑夫人要救郑爽,她手里有个把柄,那就是我们二夫人使计,让郑爽侮辱了……”

    “不要再说了!”云娉婷大骇,“人是我杀的,也是我被郑爽侮辱了。”伏地长长不起,心中哀伤如同枯骨般苍白,她怎能让倪夫人受辱的事情说出来,她怎能让你润之受伤害。

    殊不知,廷外听审的还有倪润之。

    此刻他恍然大悟为何母亲要他替郑爽周旋,亦明白了郑夫人要胁母亲的是什么事,疾奔回家。

    “娘!”倪润之跪了下来,“求娘去刑部坦承收入经过,为云娉婷开罪,这样才能求得彻查郑夫人被杀的机会。”

    “你……”倪夫人没想到倪润之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无地自容,怎肯出去作证,绝不可能。

    倪润之这厢求母亲无果,心里万分愧疚。当下唯一的路就是回路州暗地里查郑夫人被杀真相。只是云娉婷被关在牢里,这可如何是好?

    临行前一天,倪润之塞了银子给狱卒,进去探望云娉婷。只见云娉婷浑身是伤,口鼻都是血,体无完肤。这一切都是邵长海通过他大伯邵仁和的关系,命差役折磨的,这才进牢房几个时辰,便遭到如此的酷刑,倪润之心疼如绞,无法再冷静。

    走出牢狱,直奔金榜街。

    “高兄,今后还请照顾好我的母亲和妹妹,我走了。”

    此话说的没头没尾,高楚阳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倪润之已经离开了。他也着急云娉婷的事,可实在是没有办法。

    “大人——”倪润之来到刑部,“郑夫人是我杀的。”说完便将那日看到的郑夫人死去时的情状说的一丝不差,他记忆力过人,末了强调云娉婷一个娇弱女子要杀郑夫人也圆不过去。

    一切如同梦境,刑部主审相信了倪润之的说词,云娉婷被释放,倪润之下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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