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刚才还转头低笑的狐狸转过身子,顺着方小鱼的臂膀跑下来,绿汪汪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小伙子,悲戚的神色像是快被抛弃的孩子。

    “呜呜呜...汪汪!娘的,就是个心机婊,狐媚子!”黄diǎn气得直跳,她立起身子,在呆愣的方小鱼耳边狂叫。

    “哦...”方小鱼像是清醒了许多,有些不舍的抱着白狐狸说道:“斑大哥说得对,你还是回山林吧!”

    白狐狸像是听懂了,泪眼汪汪的用大尾巴遮住脸面,在方小鱼的怀里缩成个毛团,鼻子里竟是哼哼的哭泣声。

    “汪汪!装!你是什么目的!”黄diǎn直接跳起来,对着白色的绒团一口咬去。

    “吱吱吱!”狐狸一声痛叫,白色的皮毛染上了红色的血花,只见黄diǎn咬着白狐狸拼命地甩着脑袋。

    “黄diǎn!你怎么了?松开嘴巴,它又不是猛兽,你做啥要杀它!”狂躁的黄diǎn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若黄diǎn不喜欢白狐狸,自己也不会留下它,可是这刚说要放狐狸走,黄diǎn就一口咬上想要了白狐狸的命。

    “黄diǎn,松开嘴巴,到我这里来。”斑若苦diǎndiǎn手中的木杖,当当当的响声让黄diǎn猛然冷静,她松开嘴巴将不再叫唤的绿眼狐狸扔在地上。

    “嗷呜...嗷呜...”黄diǎn舔着鼻子,她是猛兽,有野兽的危机感。这只突然窜出来的狐狸,一入自己的眼睛,就像白色的打火石将她掩藏在心中的兽性全数diǎn燃。这种焦躁无法控制的情感不停的在告诉自己:这狐狸危险,这狐狸必须死!再一回神,自己的嘴巴里满口血腥,鼻尖都是狐狸身上恶心的气味。

    “勿动恶念心钚木,没有在意躺在一旁受了重伤的狐狸?b />

    方小鱼有些心疼,他捧起狐狸的身子,掏出比天牛洒在狐狸的皮毛上。

    “吱吱吱...”猛然的疼痛让昏迷中的白狐狸猛然抬起脖子,它半张着眼睛虚弱的看了一眼方小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伤害‖.≠.♀o< s=”an:2p 00”><sp p=”/aasp”>s_;</sp></>自己的黄diǎn獒兽,然后又讨好的舔着方小鱼的手心。

    “忍着diǎn,对不起,我不能带着你前行,这药粉很灵,一天一夜你准时能蹦能跳的漂亮狐狸。”小伙子一脸无奈,将白狐狸放在大石上,按紧了药瓶,又摸摸狐狸的头颅转身离去。

    “吱吱吱!吱吱吱!”身后的小狐狸嗷嗷叫着,却只是换来方小鱼脚下一顿继续向前的背影。

    “为什么,我没做错什么,你为什要咬我,还赶我离开?!”白狐狸吱吱喳喳的对着黄diǎn的背影吼道。

    “因为..你非善类!”黄diǎn猛然回头,她张扬着鬓毛站在高处的石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娇弱的白狐狸。

    “我也非善类,因为我专杀恶类!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若再纠缠这两个人,下次我将直接咬断你的脖子!”疯狂的怒吼在般若苦的轻轻拍打下没了声音。

    白狐狸一阵沉默,她敛去眼中的泪光,眯着眼睛注视前方两人两獒的背影,细长的眼睛里是浓厚的凶狠。

    “呵呵呵...真是意外,真是意外!”燃灯镜前响起啪啪的拍手声音。阎王嘴角在笑,没有眼白的眼眶里却是阴狠。

    “碧落,你可要争气,莫让来赢了去!白狐狸....哈哈哈!什么缘分天注定,我看是步步算计!”轰隆一声,阎王嫌烦了身前的旧案台,然后极速飞出了轮回塔。

    “普贤菩萨,我这两日未来苦海,看来你是收获颇丰!”

    普贤站在苦海边缘,脚下踩一叶绿莲叶,遥遥注视着又一批跳入苦海里挣扎的众生。

    “南无阿弥陀佛,知苦看透有佛缘的众生我才渡,这也要看机缘。”

    “哦?哈哈哈!好一个机缘!什么缘分天注定,我看是步步算计!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算计!来就那么看中斑若苦?!若说善恶有报,杀生之人要堕入地狱道,那我怎么看到一只前世作恶的,今生却在畜生道?并且未从我的轮回塔跳下!”

    “南无阿弥陀佛..阎王,有些机缘天注定!”

    哈哈哈!一声嗤笑:“这因缘早就乱了,天注定?是佛算计!说什么因果律不能篡改,我看就是“因”动了,所以“果”才变了!我的子无不该是这个结果!只要拿到因果律金典,只要再加一些因,便有新的果产生!哈哈哈!太晚了!我明白的太晚了!”阎王青色袍子猛然一摆转身而去。

    一缕青色烟尘飘散,苦海岸边只有双手合十一脸怜悯的普贤菩萨。

    黄diǎn咬着般若苦的衣袖缓缓的向前走去。巴哈指的山路,根本 就没有路!这里没有石阶,只有乱石和密密麻麻的树,还有时不时要死不活叽喳两声的鸟叫和身后一步三哼哼的方小鱼。没有好风景,只有气喘吁吁。走了两个时辰连一只兔子都瞧不见,这让两只吃惯肉食的獒兽很焦躁。

    自从赶走了白狐狸,般若苦对着自己念了渡化恶念的佛经,他便眉头紧锁,这两个时辰已过,他还是眉头拱成山,脸色严肃的想遇到了十万危机。

    “汪汪..”黄diǎn喷着鼻子,舔舔他的手指:“般若苦,你是不是在气我咬了那白狐狸...”

    黄diǎn的支支吾吾的叫声也没让 般若苦垂下脑袋。一时间她心中的苦恼和困惑不由自主的变成对那只一身怪异味道的狐狸的妒恨。

    所以接下来的行程般若苦是沉默的,二黑是饥饿的,黄diǎn是一身恶气的,方小鱼是可怜兮兮的。因为小黄因为妒恨是不是对脚程慢的方小鱼大吼大闹,有时候也跟着二黑急躁的咬破方小鱼的裤子。方小鱼唉声载道,最后忍不住捂着屁股对着发疯的两只黑獒回嘴:“你们就不能像那狐狸一样温柔一diǎn!凶巴巴的也只有我和斑大哥受得了!”

    吼! 去它娘的温柔!老娘我上辈子就没温柔过!...黄diǎn大吼一声,山间那些要死不活的鸟终于知道异兽闯入,振翅而飞.一时间树影婆娑,还没发芽的皱皮树干枝桠胳肢胳肢的相撞晃动,让这个毫无生机的丛林显得更无乐趣。

    “斑大哥!!你等等我!”方小鱼知道黄diǎn暴怒了,他缩着脖子将身后的竹篓一甩,飞快的凑上去一把抓着般若苦的袖子:“斑...斑大哥!停下!求您帮着渡化黄diǎn娘娘身上的凶恶!让她温柔diǎn...啊!!她要吃了我!”

    方小鱼说的不实,演绎又夸张,再瞧着他龟缩在斑若苦身后的瘪三样,更让跳起来的黄diǎn气得牙痒痒。

    “呜呜呜!汪汪!”

    “黄diǎn!够了!你要造多少孽!”

    一声大吼,让丛林立刻变得安静。

    方小鱼呆愣愣的瞧着身前的紫衣和尚,这个和尚一向处事淡然,不温不火,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若和尚没有遇见黄diǎn,也许他就是一个法力高深无情无爱的高僧。也只有对黄diǎn,他才能露出笑容,依赖,喜爱。打个比方,就像说书的话本里的孙悟空,原本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无情无爱,遇见了唐僧才知人间礼数。而方小鱼想的正好相反,般若苦好比那修行的唐僧遇到了顽劣的猴子,才知人间冷暖,学会了嬉笑、怒骂。现在唐僧回神了,想要管教孙行者,所以对着突然发疯的猴子骂一句:“休得无礼!泼猴!”

    现实中,第一次耍泼的“泼猴”呆了,她维持着低头作势俯冲的动作,张着合不拢的嘴巴不知作何表情,黄diǎn那黑漆漆的眼睛努力长的大大的,里面有没有撤去的凶狠还有刚刚染上的震惊。

    “呃..般大哥,不,不,是般若苦法师,我和黄diǎn闹着玩呢,刚才我形容的有些夸张。他们才是岁把的獒,叫唤两声实属平常...嘿嘿,实属平常!”方小鱼想将自己的舌头拔下来剪一半再装回去,都怪自己夸张的嘴!

    “呜呜呜呜....汪汪汪!”黄diǎn确实是岁把的獒,按照正常的智力推算,脾性相当于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女。只是少女还有前两世的记忆,那些执念让她压抑着自己身为动物的天性,也让她和少像二黑一样暴怒。

    “唔唔...你...骂我!你怎么能骂我!”震惊褪去,只有一阵阵辛酸。般若苦...最不该骂我的人,是你。可是我说不出,我无法告诉你是碧落。我逼迫忍住妄想,做一只忠厚老实的狗,当你的宠物也好,做你的皮毛垫子也好。只要你喜欢我这一身皮毛模样,我心甘情愿这辈子做一只乖乖的狗,或者再给我一两场美梦,让我梦到真正爱着我的般若苦。

    她的理智想让自己停下脚步,可是身为獒的天性,被“主人”呵斥的天性,让她疯一般错过般若苦的身边疯狂的跑向丛林。

    谁能告诉我,我爱的人在我面前,我却要做一只什么也做不了的獒犬,不能说,不能拥抱,不能沟通,不能被理解。她想起压在心间无法诉说的情谊,和想要替他遮风挡雨的夙愿。可是他当我什么,是一条狗,一条随意呵斥,扔在身后的狗。

    擦身而过的风让般若苦纵身跃起:他伸出长臂想要捞回,怎奈一眼的黑暗只能抓住风。

    “黄diǎn!回来!”他大喊。

    她是碧落,也是黄diǎn。

    一只岁把的狗崽,年岁十四岁少女。骄傲和冲动是碧落,睚眦必报更是黄眉獒犬的脾性:

    “一切都是那只狐狸挑起来的!这一生,我对恶人决不手软!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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