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乘上的士,赶往医院的路上,刘蟾蜍通过与张恭通电话,知道林斌、张恭他们已经把武德送进了急救室,医院的人正在实施抢救,张恭还告诉他,说总公司的孟总、舒副总经理他们也正在往医院这边赶来。【阅】

    其实,当听到武德喝酒晕死过去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刘蟾蜍的内心里立马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畅快。他在内心里窃窃地骂道:武德你这个王八蛋的真是恶人有恶报,你这真的才叫乐极生悲,活该活该活该,继而在刚刚遇到赖阿初后,在与他们的对话中,他的内心里还一直充满着这样一份喜悦。

    而之所以在与张恭以及赖阿初的交谈中,刘蟾蜍问的比较多,比较细,是为了确认这样一个十分意外的好消息的真实性,和他武德到底已经病到什么样一个严重程度。

    不过,当的士车快要开到医院的时候,刘蟾蜍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一直充盈内心的一份满满的喜悦和兴奋被一份担心所取代了。

    刘蟾蜍皱着眉头思忖道:如果武德真的一命呜呼了,我刘蟾蜍就没有一点责任吗?是赖阿初叫你过去一起给武德敬酒,而你是一怒之下便甩手而去呢,而且赖阿初还说是你刘蟾蜍刚离开不久他就醉倒了,晕死过去了呢。这个之间,别人不会联想,不会借题发挥?不会说是你刘蟾蜍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冲突,刺激了他而导致的吗?

    还有一点也非常的关键呢,先前就是因为你刘蟾蜍与他武德相互攻击,发生了严重的矛盾,孟铎才借此发飙,最后负气离开呢。而孟铎的离开,已经非常清楚的表明,他孟铎大人是站在你刘蟾蜍一边呢。这些对他武德没有一个刺激。

    唉,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如果说武德醉酒倒下晕死过去,把它比着是一枚发生了爆炸,那你和武德相互攻击就是冲突的呢。呜呼哀哉,如果大家借题发挥,看戏不怕台高,真***,我刘蟾蜍真的脱不了干系呢,我是武德晕死过去的罪魁祸首啊。

    这样一番思忖,刘蟾蜍内马紧张起来,心提了起来。而此刻,他那份恨不得要武德快快去死的念头立马变了,于是他在内心里戚戚地叹道:武德,你这个王八蛋,你千万千万不能死;你即便要死,也不能现在死啊。你死不得啊……

    怀揣一份十分不安的心,刘蟾蜍匆匆地从的士车上一下来,便向住院部急救室跑去……

    当刘蟾蜍跑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他发现林斌、张恭、梅芬,还有公司过来参加搞服务的人都聚急救室门外的走道上。看到刘蟾蜍跑进来,林斌、张恭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林主任,武总……”刘蟾蜍表情凝重。

    “正在抢救。”林斌叹息了一声,“我们正在等孟总。”

    “嗯……武总不会……”刘蟾蜍吞吞吐吐。

    “武总的心脏很不好,经常疼,以前曾经晕过几次。”林斌摇着头,沉吟了一下便苦笑道:“唉,难说啊。”

    “嗯,叫武总不喝不喝,他就是不听!”张恭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一份埋怨。

    “唉唉,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林斌向张恭摆了一下手,转过头对着刘蟾蜍说道:“刘总,走,我们出去,孟总他们应该来了。”

    刘蟾蜍、林斌,以及张恭一并从走道里出来,走到急救室外的广场上。此后他们再没有对话,或蹲或站,并不时地望着广场前面的路口,都表情凝重地等待着孟铎大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但路口孟铎的车还是没有出现。这过去的半个小时,大家时间是走的如此的慢。

    “张主任,你刚才是跟李秘书讲清楚的撒?”林斌侧过头问一旁蹲着张恭,孟总的秘书姓李。

    “我说的蛮清楚嘛,说武总在外科大楼旁的急救室抢救。”张恭把身旁高高的外科大楼望了一下。

    “那怎么现在还没有来呢?”林斌望着路口,抿了一下嘴唇。

    “林主任,怕是孟总还在生气吧。”刘蟾蜍凑拢过来。

    “怎么回呢?”林斌望着刘蟾蜍摇了一下头。

    “唉,张主任,李秘书说话的态度蛮好吧?”刘蟾蜍对着张恭问道。

    “他的态度蛮好啊。”张恭沉吟了一下,不过他的眼睛突然放出光来,“唉,李秘书说,孟总每天都有午睡的习惯,还说他刚睡下。”

    “这么大的事,还睡什么午觉。”林斌有些激动了,“唉,那你到底跟李秘书怎么说的?”

    “我、我说武总刚才酒喝的有点多,胸口不舒服,送到医院来检查一下。”张恭的脸上一份理屈的样子。

    “哎哟,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的张主任!”林斌掏出电话,并给李秘书拨过去。

    “喂,林主任。”李秘书接了电话。

    “李秘书,你和孟总过来了吗?”林斌的语气很是焦急。

    “孟总午睡刚起来,我刚跟他说了,他说马上过来看看。”李秘书的语气很是平静。

    “好好,我们在门口等。”林斌挂断电话后,生气地向一边走去,“张主任,武总的情况这么严重,你、你怎么一个电话就打不好呢?嗯!”

    张恭的脸色突地一下红了,他歉疚地望着林斌和一旁把头低着的刘蟾蜍。大家彼此再没有说话,又或蹲或站,紧盯着广场外车进车出、人来人往的路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在抢救室外走道上的公司的一部分职工被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赶了出来,他们站在离刘蟾蜍、林斌和张恭他们三位不远的地方,小声地议论着,但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似乎在刻意要和目前他们所遇到的不幸事情相协调。

    “林主任,林主任!”从走道里传出了梅芬惊慌的声音。

    “怎么?”林斌感到了事情不妙,便向手术室跑去。

    “林主任、刘总,武总他……”梅芬已经从走道里跑了出来,她的表情很是慌张。

    “走。”林斌领着梅芬跑进了急救室,大家也跟着跑了进来,当他们刚冲进走道,就看两名护士推着手术车过来了,手术车上躺着一个人,但整个人被白色被单盖着了。

    见到这样一种情景,林斌便没有再往前跑,大家也跟着林斌停下脚步,而是立在那里屏声静气地等护士把手术车慢慢推过来。

    少顷,手术车就被推到他们的面前。

    “医生,这是我们的武总?”林斌对着一名护士轻声问道。

    “武德。”那名护士低头看了一下手术车当头挂着的牌子。

    “他、他是什么病?”林斌接着问道。

    “你去问医生吧。”护士回望了一下手术室,便回过头用眼神示意围在手术车旁边的人让开。

    但大家没有理会护士的意思,那护士只好扯下口罩,面带愠色地说道:“让开让开。”

    看到护士很有些怒了,围拢过来的人才慢慢地让到一边,都带着一份木木的表情,目送着护士把车推过去。

    这时手术室弹簧门重重的关门声传来,林斌、刘蟾蜍他们便回过头去,看见一名口罩还挂在耳根上的一位男医生推门从手术室里出来了,林斌便快步向他小跑过去,刘蟾蜍、张恭也跟了过来。

    “医生,我们的武总是什么原因?”林斌拦着走过来的男医生问道。

    “心迹死。”男医生沉吟了一下,便摇着头带着一份无奈的笑说道:“呵呵,酒喝的太多了,可以说是喝死的。”

    得到这样一份解答,林斌、刘蟾蜍、张恭三位面面相觑,愣住了。而在他们呆愣的那一刻,男医生已经走到了走道的尽头。

    “怎么说是喝死了呢?乱说。”林斌向前跑去,并对着快要消失在走道尽头的医生大声喊道:“医生,医生……”

    看着林斌向前跑去,张恭犹也慌着撵了过去,但跑了几步后发现刘蟾蜍没有跟上来,便回转头对着刘蟾蜍说道:“刘总,快些快些。”

    “好好。”刘蟾蜍只是回应了一下,但并没有跟上来。看着大家都已经从走道上消失,他便依墙而靠,仰头向上,脸色已经更加难看了……

    手术室的走道里就只有刘蟾蜍一个人了。而一个人的走道里,显得静静的。感受着这样一份安静,让呆愣着的刘蟾蜍内心里立马生出一份莫名的恐惧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这份恐惧越老越强烈了。

    恍惚中,刘蟾蜍仿佛感觉武德一份凶神恶煞地样子立在走道的某个角落在向他狂吼、狂叫。这样一份巨大的恐惧撞击着他的内心,走道里一秒钟也不能呆了。于是他慌乱地用手将自己的头护左,飞也似地从走道里狂奔出来。

    刘蟾蜍冲到空旷的场地上,他喘着粗气立在场地的中央。看着匆匆忙忙的人群,看到了蓝天白云,他内心的惊恐才消失了一大半。立在那里,他慢慢地平复着这份惊恐的情绪。

    不过,刘蟾蜍这份惊恐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他就发现不远处梅芬正在向他走过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呢?”刘蟾蜍带着一份不解的眼神向已经走进他身旁的梅芬问道。

    “等你刘总撒。”梅芬的脸上呈现出的是一份怪怪的笑容。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刘蟾蜍向四周张望。

    “他们都到医院的后面去了,太平间在医院的后边。”梅芬转过身准备向前走,“刘总,我们去。”

    “嗯,真没有想到,一场蛮好的庆功宴会怎么会搞出这样一个结果?”刘蟾蜍跟在梅芬的后边,语气低沉,并狠狠地叹息了一下。

    “呵呵,呵呵,领导,不要叹息,在我看来,你到公司一年的时间,收获特别特别大啊。”梅芬调整了一下步子,与刘蟾蜍走成了一排,她诡笑以后接着说道:“只不过此时此刻,你总觉得武总的死你有一份责任,所以呢你很有一份担心,是吧?”

    “梅芬,你怎么乱说!”刘蟾蜍的脸涨红起来,显得很是不满。

    “而你这份担心的根源,是因为你自从到公司来后,武总就一直对你不待见,所以你非常非常恨他;但你的运气很好,在你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却找到了一个强大的靠山,你现在已经有了与他抗衡叫板的底气了。”

    梅芬并没有因刘蟾蜍的不满而把话收住,这肯定与她能与眼前的领导一到公司就成为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的关系是分不开的,况且,她梅芬也是一个很有性子的娇秀。

    “什么靠山?”刘蟾蜍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他的情绪更是激动起来。

    “呵呵,刘总,我也才知道啊,你真是个人才。”梅芬并没有因为刘蟾蜍的发怒而怯声,反而更放肆了,“领导,羡慕你啊。”

    “梅芬,你不要乱说……”刘蟾蜍说话显得底气不足了。

    “其实啊,领导,你的担心有些多余,武总的死,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没有关系。”梅芬的话题又移到了正在折磨刘蟾蜍内心的事上来。

    “为什么?”刘蟾蜍已经在跟着梅芬的话题走了。

    “你只不过给他敬酒说了几句不敬的话而已,那是反击。”梅芬很是得意,“你的担心,是因为你太敏感了,或者说的不好听一点,你太在乎你目前突然得到的东西了。”

    “你……”刘蟾蜍用手摸了一下涨红的脸。

    “领导,你叫大获全胜,渐入佳境;武德,他叫乐极生悲,一命呜呼。”梅芬的兴致更高了.

    “闭嘴!”刘蟾蜍吼了起来,并向前冲去。

    梅芬呵呵地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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