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花和杜江回到家里之后,便找来中国地图查看,他们在仔细研究,看看如何可以找到春花。( $>>>)

    他们已经决定,趁着杜江的假期,两个人到北边去寻找春花。必须抓紧找到春花,她的劳动关系已经落到了李青山的工作单位,不及时报到上班,会被单位处分的。

    刚刚回来又要离开,而且要远走,十天半个月都可能赶不回来,杜母有些不高兴了。她对一个人带孩子感到为难,她更心疼孙子。

    “美花,你们家里那么多人,就不能叫旁人去吗?百川这么小,扔在家里这么多天,我的心里很没底的,难道你们就放心?”杜母的脸上布满愁云。

    美花尽显歉意,走过去抱起儿子,“宝宝,妈妈怎能不心疼你呢?可为了你那可恨的二姨,只好委屈你啦!”然后她对杜母说:“妈,又要叫您受累了。我知道您一个人带他很难,我也心疼百川,可实在没办法,这事旁人办不明白啊!”

    杜母无奈接过孩子,挥挥手,“你们忙去吧。”

    美花和杜江两个人反复分析研究之后,基本敲定了行走的路线,如果顺利。十天左右就可返回。

    美花到单位请了十天事假,然后两人来到美花父母家里。

    张媛听完两人的来意后笑了,“你爸爸昨天晚间就已经乘车前往黑龙江了,他有很大的把握能把春花找到。”

    美花一听急了,“妈,您看你怎么能叫爸单独去呢?他那边又不熟,年龄也大了,多叫人不放心啊!”

    “你爸说了,你们孩子小离不开,这事不能叫你们再跑了。他之前访问了几个黑龙江籍的工友,自己还画了草图,你们放心吧,他身体结实着呢,一点问题没有!”

    美花还是不放心,“妈,你有没有嘱咐我爸叫他想着不断写信过来,遇到麻烦就找当地派出所帮助。”

    “你爸会的,你爸办事你们就放心吧。杜江,你放假多久啊?”张媛转移了话题。

    “妈,我们一个月的假期。”

    “哦,太好了,可以放松放松了,学习很累吧?”

    “不累,没有美花累。她一个人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上班,确实非常累。”

    美花瞥他一眼,“你还知道我累啊,我还以为你的良心全叫狗吃了呢,原来还留下了那么一点点。”

    杜江苦笑着,“没想到你还那么记仇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真正不记恨我!”

    张媛制止美花,“瞎说什么呢,人家杜江体谅你还有错吗?”

    美花做出怜人相,“妈,我就知道,你是向着他的……”

    ”张媛将一杯凉好的白开水递给杜江,“我是谁有理向着谁!

    杜江接过水喝着,“看着没,妈妈最公正了。”

    “不和你贫嘴。”美花将目光转向母亲,“妈,杜江不久前在省城见到莫老师了。”

    “什么?”张媛一惊,她正准备给美花再倒杯水,听到这话,她放下了凉水杯。

    “天太热了,你俩先坐,我到楼下去看看有没有卖冰棍的?”她起身往门口走去,身后传来美花焦急的声音。

    “妈!不用去,喝凉白开挺好的……”

    美花喊住母亲,她怎么可以叫母亲下楼去给他们买冰棍呢?张媛说是自己也想吃。

    “妈,那我去买好了。”美花哪知母亲心思,拦住母亲兀自下楼去了。

    张媛转身来到厨房,放开水龙头接了一壶水,她借故烧水,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几天本来已经调整得挺好的,还和李青山商量美花父子相认的事情来着,可今天一听美花提起莫志刚,这心怎么就又砰砰跳个不停呢?她开始责备自己了:

    张媛啊,张媛,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他。他现在其实已经不需要你的牵挂了,你和他早已经是路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再说啊,他很可能已经落实政策回城了,那他现在就一定会生活得比过去好很多,所以,也就更无需太多牵挂啦。

    唉!或许是上辈子我欠他的?张媛叹口气,心情平复了下来。

    心情平静下来了的张媛,决定向杜江了解一下莫志刚的近况。

    她走回到小客厅,坐了下来,“杜江,你见到莫老师了?他现在还在五道湾吗?”

    “噢,他不在五道湾了,他已经回到沈阳了,回到原单位工作了。不过,他身体好像不大好,很瘦,很憔悴,我是在医院门口遇见他的,我们还聊了一会。”

    “他得了什么病?那么瘦,是不是胃不好啊?”张媛不禁又担忧起来。

    “他没有说,不过他去的是肿瘤医院。”

    张媛忧虑,“肿瘤医院?这可不大好,一般不是有大毛病,是不会去那里治病的……”

    “是的,我也在琢磨来着。”杜江皱起眉头。

    “冰棍,冰棍来啦!”美花调皮地用脚踢着门,她的两个手里都拿着冰棍。

    张媛打开门,接过美花手中的冰棍,“买这么多,吃不了不就都化了,多可惜!”

    “一会大鹏冬花他们就放学回来了,我给他们也带份了。妈,拿毛巾来包好,包严实了就不会化。”

    包裹好冰棍,张媛和美花重新回到座位上。

    杜江接过张媛递给他的冰棍,顺口问道:“妈,听美花说,您认识莫老师?”

    张媛稍一犹豫,点点头,“是的,很早就认识他了。”

    “美花都和我说了,莫老师这辈子也是很不容易的,现在好日子刚开始,可别有点什么意外……”

    “行了,打住,你别乌鸦嘴瞎说。”美花打断杜江的话。

    “杜江说的是啊,可别有什么事!总算沟沟坎坎都走过来了,剩下的就应该是好日子了,多么希望他幸福平安地度过余生啊!”张媛动容地说着。

    “妈,这莫老师的事,您上次只给我讲了一半,后来怎样了?”

    “哦,以后再和你说吧,我觉得你们是不是该回家了?走晚了,赶上下班高峰,车可不好坐啊!”现在的张媛满脑子都是憔悴不堪的莫志刚。

    听到莫志刚到肿瘤医院去看病的消息,张媛心绪乱了起来,她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她像往常一样,站在南卧室的窗前,目送美花和杜江乘车离去,心里却一直都在翻江倒海,她在为莫志刚担心。

    在她看来,黑、瘦、憔悴、肿瘤医院等等词汇碎片编织成的是不吉祥的信息。难道莫志刚得了不治之症?如果那样,真就来日不多了,张媛不敢想下去。

    她期盼着李青山快点回来,她要和他商量一下,看看怎样安排美花他们父子相认的事宜。不能再拖了,否则很可能造成终身的遗憾。

    ……

    “砰砰!”正在张媛心绪烦乱的时候,传来敲门声。

    张媛以为大鹏他们放学回来了,顺手打开房门,却是弟弟张涛站在门口。

    张媛立时高兴起来,好久没有见到弟弟了,头两天还和李青山念叨来着,说张涛好久都没有来过了,心里有些挂念。李青山说是因为搬到市内,离得远了,来去不方便,一般没什么事,也就不会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这几天正念叨你呢,可好,你就过来了。快进屋!”张媛伸手拉住弟弟走进屋里。

    “姐,天太热,给我倒杯水喝。”张涛脸上都是汗。

    张媛递给他一条毛巾擦汗,“正好有冰棍,你等,我给你拿去。”

    张涛几口吃完一根冰棍,“姐,我还是喝水吧,这东西越吃越渴。”

    一杯凉开水喝下肚,张涛掏出一份公证协议,“姐,你猜猜我头几天天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我猜不出来啊,快说,别叫我着急。”

    “我去辽阳老房子那了。”张涛将公证协议从桌面这端推给张媛看。

    张媛疑惑地看一眼张涛,拿起那份协议,是一份关于房屋继承的契约,房子的坐落地点,竟然是他们在辽阳居住的老房子。

    “这是怎么回事?没看懂啊……”张媛手拿协议问张涛。

    “这是我们辽阳的那个老房子,我头段时间我过去终于搞清楚了,现在房子回归我们了。”

    张涛兴奋地说着,语速很快。张媛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见张媛还是迷惑不解,张涛便从头说起了。

    他是从张董氏去世前说起的。张董氏是半年前患病离开人世的。人在临终的时候,往往会对最困惑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张董氏也一样。她在最后几天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日子里,清醒的时候会反复和张涛张媛念叨的几句话就是:

    “张涛啊,不明白你爷爷为什么单单把我的房子交了公,害的我后半生一直居无定所,一直飘泊。”

    “张媛啊,你爷爷共有七个儿子,就数我们这支困难,你爸爸死的早,我们是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啊!你爷爷是很清楚的,可他为什么还对我们孤儿寡母那么狠心呢?”

    “土改工作队明明规定,对我们各自的住房予以保留的,可他却偏偏将我的房子交了公,难道就是因为我经常回娘家居住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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