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道:“虽然它不能开口说话,但不难看出它正在承受着病痛。唉,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秋天到了,它着凉了?

    “我也很纳闷,”夕儿看着我伤心地说,“它从来没这样过。我早上去给它们准备食物时,它们还都好好的,还在笼子里绕着圈儿转,向我表示它对我的喜欢。”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道:“那就是奇怪了。”

    “曦儿应该中午就送朝朝去宠物医院的。”夕儿说。

    我道:“恩。它好像不怎么喜欢朝朝暮暮。”

    “可现在病的是朝朝,她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呢?”夕儿说。

    以前我们开玩笑时,就说朝朝是曦儿,墓暮是夕儿,因为朝朝个儿比暮暮是要小那么一点点,算是妹妹,而且朝朝代表早晨,暮暮代表傍晚,这跟林氏姐妹的名字是吻合的。

    可现在朝朝病了,曦儿竟然无动于衷。

    到了宠物医院,宠物医生认为朝朝可能吃了什么坏东西了,比如带菌的食物。给开了一些消炎药,还让我们把朝朝暮暮暂时分开放在两只笼子里养,防止交叉传染。

    夕儿问朝朝的病会不会影响到暮墓的情绪,宠物医生说会,因为它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兔子也是有情感需求的,一只兔子单独养的成活率就不如同时养一对高,这说明兔子也害怕孤单的感觉。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我是一介书生,坐在窗前秉烛夜读,伏案半睡半醒间,但见院里草丛间跑出两只白兔,且瞬间化身为两位白衣飘飘的美貌女子,在月光下以长袖掩嘴,看着我带着吟笑,款款朝我走过来。

    我甚为惊讶,起身相问:“来者何人?”

    其中一个笑曰:“公子莫惊慌,小女子性林,名夕儿。”

    另一个笑曰:“公子,我们是姐妹,小女子名曦儿。”

    我退后一步,看着她们道:“两位美女深夜来此,欲将何为?” 俩白衣女子齐声答:“公子,我们来报恩。”

    我看着她们道:“报恩?两位美女何出此言?”

    接着俩白衣女子坦言相告,说她们是一对成精的兔子,苦修三百年后才化为人形,只为报当年搭救之恩。

    我心中暗忖,十几年前的确有这么一桩事儿,但没想它们如今已修炼成精!

    正暗忖之际,一白衣女子已飘然而至,拉住我的手昧昧笑着说:“如此良宵公子岂可对影而立呢?

    “公子,夜深了,让小女子服侍你就寝如何?”另一白衣女子也昧昧笑着。

    然后先前说话的女子长袖一挥,一阵香风吹过,案上的烛火就熄了。

    “二位美女,这、这如何使得?”

    我心中一急,突然醒了过来,想起梦中情景,心想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呢?

    不禁哑然失笑。

    一个礼拜后,我们搬进了青云山别墅那套一千万购得的园林,我给了它取了个名字,就叫桃园,因为园子里种了很多碧桃。

    当然园子里不止种了碧桃,还有海棠、杨梅树、石榴树等十多种花草树木。

    乔迁之喜,桃园来了很多客人。

    应客人之邀,我领着大家参观了园林。

    园中有一处雕梁画栋的辛榭,有穿廊连接其中,穿廊下是一碧波微荡的湖,湖边垂柳依依。

    大家要我起个名字,我略一沉吟后笑看着大家道:“你们觉得‘水云阁’怎么样?”

    顾彤问我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出自唐元镇的《 离思》 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词句末尾两字而成。

    但我当时并未联想到其实元棋的这首诗是首悼亡诗,是为了悼念亡妻韦丛而作的,如果当时联想到了,就不会取用这首诗的内容来命名桃园里的亭榭了。但我不知道这件事儿是否冥冥之中预示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重大变故― 后来我才知道,那朝朝也并非无缘无故的自己生病了,而是有人故意让它病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都想不明白她故意让朝朝生病是出于什么动机,当然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都有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动机,这就像人性一样,哪能用简单的好与坏就可以区分得了的呢?

    变故就发生在距我和夕儿的婚礼一个礼拜前。

    首先就是夕儿的失踪。

    先是手机打不通.打她公司电话.夕儿的秘书劳拉说她也正在到处找她。

    时间是礼拜五的早上。

    劳拉告诉我夕儿前几天就已经通知这天早上召开董事局会议,可董事们都已经到了会议室,夕儿却迟迟没有出现。

    然后我就接到了曦儿的电话,起初她的语气也不怎么经意,还带着嫉妒挖苦的意味。

    她在手机那头说:“顾阳,虽然现如今婚前同居再正常不过了,可我姐留在桃园过夜,你好歹也告诉我一声。”

    我就是从这个时候才开始意识到大事不妙。

    我抓住手机,站起身问曦儿:“你是说你姐昨夜没回家?”

    “顾阳,大早上的我没心情跟你说笑,”曦儿在手机那头说,“你和姐就要结婚了!她就要成为你们顾家的人,但她还是我姐!”

    我打断她的话道:“曦儿!你姐昨晚没跟我在一起!”

    “是么?同居就同居嘛!还掩饰什么?反正再过一个礼拜,你们就要拜堂成亲了!”曦儿在手机那头冷笑着说。

    我道:“真的!你姐昨晚没跟我在一起!”

    “那我姐去哪了?”曦儿问。

    我道:“她没给你电话么?”

    “没有!从昨天傍晚开始到现在,我没接到她一个电话,打我姐手机也打不通!我以为她跟你在一起! ”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姐没跟我在一起!曦儿!我的感觉不太好,可能出了什么事,你赶紧打电话联系跟你姐关系好的那些朋友,问他们见过你姐没有?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你那边有任何关于你姐的消息,立马打电话通知我!听见了么?”

    “我姐……你是说我姐遇到危险了?”曦儿在手机那头颤着嗓音问。

    我道:“别胡说!赶紧打电话!我先挂了!”

    说着我就恩掉了电话,直接把电话打到薛飞那里。

    报完警后,我呆坐在大班台后皮转移里,极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试图梳理出一些脉络出来。

    我跟夕儿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天下午快下班时,夕儿说她晚上要去跟一个客户吃饭谈生意,我问她要不要我陪同,她说不要了。

    我记得我当时还开了一句玩笑。

    我说:“老婆,真不带我去?不要我这个贴身保镖么?”

    “我请不起你呀,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说。

    我笑道:“免费的要不要?”

    “好啦!乖乖回家吃饭,咱妈上次还怪你一个礼拜项多两天在家里吃夜饭,多回去陪陪咱妈!我呢,会速战速决的,散席后我会给打电话的。”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那好吧!老婆,你要注意安全吸!要不要我让杜峰给你开车?”

    “不用啦,老公!你就放心吧!我是大名鼎鼎的顾董室长的老婆大人,谁敢惹我呢?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笑道:“那倒是!呵呵呵!”

    这是我和夕儿最后一次通话,通完电话我就下班回家陪家人吃饭了。晚上九点时我给夕儿打了一个电话,但无人接听,我当时是想她一定在谈声音不方便接电话,所以就没再打。

    在夜里十点钟的时候,我又打了夕儿的电话,但她的手机依然无人接听,我当时还纳闷她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莫非是开车在回家路上?我叮嘱过她,为了安全起见,开车不要接电话?

    但听不到她的声音,我睡不踏实,等靠在床头翻了翻书,到了夜里近十二点,我再次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但这次夕儿关机了!

    我很纳闷,夕儿没有夜里关机的习惯,她的手机24 小时都是开机状态。我以前叫她晚上过了凌晨就关机睡觉的,手机搁枕边是有辐射的,但当时夕儿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就没有再坚持让她每天睡前关机的想法了。

    她笑着对我说:“老公,我怕你想我的时候找不到我难过。”

    我道:“我那么晚也不会找你的了。”

    “万一你哪天心情不好睡不着觉,又想找我聊天,我要是关机了,你岂不是很孤单?”夕儿叹唇朝我一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那倒是!”

    所以我夜里突然关机了,我是有些疑惑不解的,但我考虑到有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或者是不小心按到了关机键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关机了。

    再说已经零点了,夕儿累了也该休息了。所以我也没想太多,就躺下睡了。

    今天早上一到公司,我就打夕儿的电话,但夕儿的手机依然打不通依然是关机状态。

    所以我才拨了她办公室的座机,劳拉说她也急找林量,曦儿也打电话过来问夕儿昨晚为什么没回玫瑰庄园过夜。

    我这才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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