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星真人见李云薇眼珠里闪着灵光,便笑道:“王少侠,你想学点什么功夫?但说无妨。贫道今日彻夜教你。”不待王临川回答,李云薇笑道:“自然是夏露凝穴指啊。”华星真人笑道:“鬼机灵,就知道捡些好的。薇儿,你自己想再学什么绝学?”李云薇笑道:“真人每次来到开封,便对薇儿悉心栽培,薇儿不敢再作他想。”华星真人笑道:“你是在担心贫道没什么东西可以再教你了么?”李云薇摇手道:“薇儿不是这个意思,华星真人武功盖世,薇儿学一辈子也学不完。”华星真人道:“卿沅,将贫道去年传授予你的玉清神剑教与薇儿吧。”李云薇欣喜道:“玉清神剑?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一门至高武学。”张卿沅笑道:“云薇,随我过来吧。”

    华星真人、王临川与张卿沅、李云薇相隔百丈教授武功。张卿沅对李云薇道:“云薇,你要谨记,玉清神剑是门无相神功,修炼者将自身内力从指尖逼出,化为一个个虚幻的兵刃,以真气之实,行兵器之效。这门武功博大精深,惟一的缺点是施展时损耗真气较多,若一次战斗中使用了多次玉清神剑,战斗之后需多加休养生息。不过,若是修炼者真气充沛,内力浑厚,倒也无妨了。”

    李云薇会心道:“看样子若想玉清神剑威力惊人,还需勤加练习内功心法,从而增强自身内力。不过,以我现在的粗浅内功,怕是使不出有威力的玉清神剑。”张卿沅笑道:“云薇果真聪明,一点即通。你先将体内真气逼至右手食指。”李云薇遵照张卿沅的指引,屏息运气,片刻之后只觉右手食指指尖真气涌胀难奈。张卿沅道:“云薇,你左手中、食二指疾速依次按压你身子右侧的巨骨、天井、合谷三穴。”

    李云薇提起左手,伸出中指、食指,依照张卿沅的指点敲击右肩、右肘、右手的穴道,这时,只见一道真气从李云薇右手食指射出。李云薇奇道:“这招不就是寻常指法么?而且,出招还这般繁琐。”张卿沅笑道:“非也。方才你只是将真气逼出体内,而未能让这股真气继续为你所用。”李云薇道:“还请卿沅姐姐赐教。”

    张卿沅道:“云薇,你继续以之前的手法射出真气,但这次,你尽量控制手指,勿要让真气随意射出。”李云薇道:“那我该如何控制呢?”张卿沅道:“不妨在真气射出之时,你用食指在空中画一个圈。”李云薇道:“好。”李云薇再次运功,真气象暴雨下狂风中的纸伞一般,使劲地想要挣脱李云薇的右手,但李云薇的食指还是勉强地在空中走完了一个不甚规整的圆圈。张卿沅笑道:“薇儿,你看。”

    李云薇抬首凝望,只见眼前依稀有道真气绕成的圆环,李云薇笑道:“卿沅姐姐,他日待我练成了这门玉清神剑,我是不是就可以握着这个真气圆环与他人过招了?”张卿沅笑道:“正是。这便是以无形胜有形的无相神功。”李云薇道:“不过,这等高深武功,想要练得炉火纯青,恐怕也要数十年时间。”

    张卿沅笑道:“是啊。我梦想在二十岁时,以剑当剑,四十岁时,以拂尘当剑,若有幸活到古稀之年,古稀之后,我便借助玉清神剑,以真气当剑。不过,这些从现在看来只是闲时瞎想罢了。”李云薇俏皮道:“我相信卿沅姐姐一定可以做到。”张卿沅想了想,道:“这个当真不好说。”李云薇转头望向王临川与华星真人,见华星真人正在教授王临川指法。

    华星真人道:“贫道身上有不少缥缈观的功夫,但这些武功贫道不宜外泄,而这套夏露凝穴指是贫道自己创作,故这套指法不属于任何门派,之前,贫道只将这套指法传授于卿沅徒儿,眼下,贫道将它传授于你倒也不坏武林规矩。”王临川行礼道:“华星真人抬爱之情,晚辈永世不忘。”华星真人道:“王少侠不必客气,缥缈观与天柱剑宗同属道教门派,且天柱派素来以侠义为先。王少侠请谨记,夏露凝穴指重在观察对手真气动向,意在克敌之先,在敌手尚在运功之时,施展指力,直击对方真气必经穴道,从而阻止对手出招,是故此招对于内功敌手颇为有效,而对于外功敌手,它只不过是一记刚劲指法而已。”

    王临川钦佩道:“这种先发制人的功夫世上当真难觅其二。”华星真人道:“习得夏露凝穴指的人,随着江湖阅历加深,见得对手招式越多,在知己知彼之后,出指制住对手真气流动便会更为精准。”王临川道:“日后,晚辈定对夏露凝穴指勤加练习。”华星真人道:“王少侠,随贫道一同运气吧。”王临川道:“是。”

    经过一夜研习,王临川、李云薇对夏露凝穴指、玉清神剑有了初步掌握,二人背对着熹微晨光,缓缓骑着白马,送别华星真人与张卿沅。望着华星真人英雄迟暮的沧桑背影,李云薇心中无限感伤。李云薇牵马转身面向王临川,道:“临川哥,眼下,你打算从何处展开调查?”

    王临川道:“竹林四友中徐芷青与方扬尚在人间,他二人身上或许能查到一些有关师父罹难一事的线索,但若是这般贸然前去拜会他二人,只怕会打草惊蛇。”李云薇道:“是啊。”王临川道:“云薇,我们先去一下林源鸿前辈的坟墓吧,逝者为大,当去祭拜一番。”李云薇道:“走吧。”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临川与李云薇策马来到庐州城西的半山腰上,二人伫立在林源鸿坟前,点着香火,摆上祭品。王临川道:“昔日,林前辈对我与小师妹极为关照,可惜,林前辈早已与我们生死相隔。”李云薇道:“人生在世,终难逃一死,人生看似漫长,其实,一世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王临川道:“云薇,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般领悟。”李云薇笑道:“可不许小看我。”王临川道:“我可从不曾小看你,以你的****仁善,若是日后五毒教交于你手,我相信,五毒教定然会有翻天覆地的革新。”李云薇笑道:“我可不想当什么教主,除非,你继任了天柱派掌门,这样,若我不当教主,怕是无法般配地与你一同玩耍了。”

    李云薇的这句玩笑,二人皆料想不到在多年之后竟成了真。王临川笑道:“天柱掌门与五毒教主像这般天真烂漫地有说有笑,还成何体统?”李云薇撅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王临川笑了笑,知道自己拗不过李云薇,便回归主题,道:“林前辈与师父皆是一心抗辽,二人的死恐怕有些关联。”李云薇道:“但徐芷青与方扬也未有亲辽之举啊。”王临川道:“人心难测,事事难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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